70 你說不可預測,可它卻是模仿
(更新時間:2004-08-25 本章字數:8740 九衆書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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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偉終歸是沒有這麽大的狗膽,盡管他很想,但還是只能老老實實乖乖的和龍镔睡在一張床上。就算他那和杜慈同床共枕、度良宵、恣情遂意、胡作非為的念頭再怎麽強烈,到底還是只能再忍上一忍,熬上一熬,到了明天就是“奶奶的,老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家裏,也不是外面的旅店,說實在的,他有點怕那兩位老人。
石偉恨恨的想着,也美美的想着,時而眯上眼,時而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想着想着,石小弟弟便開始了無聲的抗議,這抗議自然是脈搏的節奏。
石偉将手伸進短褲,恨恨的掐了一下,暗罵:你這個狗雜碎,抗什麽議?!今天還是沒指望的!身邊的這個家夥不是你妹妹!他和你一樣也是公的!
石偉幹瞪着眼想了一陣,就用手肘推推也正睡不着的龍镔,語氣淫淫的道:“老六,咱們哥倆可不準說假話,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在廣東有沒有做過?”
龍镔正在回思兩位老人話裏的哲學,本能的反問道:“做過什麽?”
石偉道:“我靠,你還裝糊塗!就是愛情的最高境界――靈肉交流呗!哎哎哎,你可別告我你現在還是處男啊!媽的,廣東那麽性開放,就連內地現在也早亂套了,你可別想咋呼我,再冒充什麽跨世紀最後一個處男!你三哥我不是那麽容易受糊弄的!”
龍镔真拿這個所謂的三哥沒轍,只得回敬一句:“我哪有你這麽多無賴想法!你問這些是不是你也想性開放?”
石偉賊笑,道:“哈哈嘿,我早就和肚子開放過了,哪像你,吊着個雞巴不幹事,浪費生态自然資源!哈哈!”
龍镔被他這句話鬧心得很,便無語不答。
許是石偉也意識到了,有點子歉意也帶了幾分安慰的道:“老六,我和海濤與你那簡直就是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兄弟,沒說的,我也知道你心裏為難的很,說實在的,換作我也真他媽不知道挑誰!哎,可惜了,要是在古代多好,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現在嗎,麻煩,現在的娘們鬼得很,醋也吃得厲害,還他媽的容易變心,動不動就甩男人!讨幾個老婆是沒指望的了!說不定還犯重婚罪。一個多麽美好的男權主義世界啊,你看才五十年就他媽的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的女權主義蔓延的社會,女權女權,女權得又不地道,性開放性開放,性開放得亂七八糟!”
龍镔見這家夥又要開始說胡話了,有些不勝其煩,道:“怎麽啦,是不是杜慈又給你什麽刺激?”
石偉被龍镔那有些冷漠的口吻上了火,駁道:“她能給我什麽刺激?不就是還那個老樣子,把我管得死死的,訂了十大戒條十大獎勵,規定我必須在法律容許的範圍內做到有法可依、有法也必依、依法辦事、照章納稅!哎哎,我不是在和你說她,你別想轉移話題,對我耍滑頭。”
龍镔不想談論那個問題,他看着微光隐隐的天花板,沉聲道:“三哥,別談那個話題如何?明天我就要和外公回長安了,你也要去杜慈家了,我們談談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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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偉一嗤,道:“談別的?不談感情談別的?你說半夜三更兩個大男人睡在一張床上莫不成還要談政治談社會談文化談哲學?你少來啦!就談女人!”石偉索性用手肘支起身子,說了起來,“哎,老六,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狗日的,你好福氣,不但秋雅鐵心要嫁給你,靜兒也暗暗的愛着你,就連你們公司薛總的女兒薛冰瑩也在吃秋雅的醋!三個漂亮妹妹你到底要選哪一個?要不就大小通吃,也學周潤發那樣來個《大丈夫日記》!媽媽的,爽!哈哈嘿!”
龍镔完全可以感覺到石偉那巴不得好戲上演的心思,頗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三哥,你怎麽就不能學學海濤?少胡扯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你還說別人性開放,我看你倒是巴不連得性開放馬上降臨到你頭上!你最近是不是看A片看多了?你得當心點,要是被杜慈知道···”
石偉哈哈一笑,又哼了一下,道:“那A片還不就是翻過來翻過去就那幾個鏡頭?看久了惡心,破壞感覺!媽的,肚子老是吊我的胃口!”說着,很幸福的道,“不過呢,我的肚子盡管沒你的馬子那麽漂亮,可是她就是那樣迷人的往我心裏去!老六啊,好好珍惜好好把握你的愛情吧,(壓低口吻悄聲),你不知道,那靈欲一體結合的感覺真他娘的是飄飄欲仙,欲仙欲死。”
石偉說着說着,口風又是一改,恨聲道:“想起來就來氣,我操他媽!現在都變成啥樣了!你不知道現在的女大學生在外面做臺當舞女當小姐,賣淫當妓女可他媽的多得很!起先我叔叔告訴我時我還不敢相信,到後來文宣他馬子就是他和馮硯分手後另外找的那個女朋友,居然也幹起了這活!我這時才發現現在真他媽的是徹頭徹尾的‘笑貧不笑娼’了!就連大學生都不知廉恥的出來做雞!什麽世界!什麽政治思想品德教育頂個屁用!什麽雞巴精神文明建設,我看啦,就是‘精子文化,金錢神明,女人賤,男人射!’這就是精神文明建設!脫下褲,戴個套,兩三百,随你操,穿上衣服照樣大學生。媽的,人家正義的記者編輯在報紙上披露這個事實後,居然還被開除!什麽世道!”
龍镔曾在報紙上網上看到過這類報道,在他眼裏,這些事情不過就是些世界的玩笑而已,龍镔淡淡的說道:“老三,你瞎操那心幹嗎?忙好自己的事再說吧!人微言輕,就算你再怎麽正義你又能改變這個事實嗎?你這麽世故老練的,熟知人類心理的,怎麽也憤世嫉俗了?有什麽用?怨天尤人誰還能有我的感受深?你啊,難道不能理解這一切都是因為金錢惹的禍嗎?”
石偉有些驚訝于龍镔的漠然,道:“喲和,你真的是成熟了!面對這樣危險的性解放潮流,面對這樣的對我們這些大好男人的幸福生活構成嚴重威脅的女權分子性開放意識,你居然無動于衷!佩服!算我石癟三看走了眼!你這個自私的家夥!說,是不是你對你的那幾個馬子這麽有信心,所以你就高高挂起就不關你事?我告訴你,感情可是無法預測的,這個世界可是無法預測的!說不定她們全部對你變心!這不,這麽多潮流來了,也奶奶的WTO了,這個世界什麽都會發生,誰他娘的知道明天一覺醒來天會不會塌下來?”
龍镔幹脆從衣兜裏翻出白沙煙,遞給石偉一根,點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濃煙,煙升騰直上,卻立刻消失在漆黑的黑夜裏,眼睛是看不到半點清煙缭繞旋轉的形态的。龍镔閉上眼睛幽幽的說道:“三哥,你能看到這黑夜裏的煙嗎?”
石偉愣了,覺得龍镔真有幾分瘋氣,沒好氣的道:“看不到!”
龍镔輕輕用手指在黑色的空氣中揮動一下,緩緩的說道:“我也看不到,可是我知道它會怎麽運動。”
石偉奇了:“你是神仙?你是天文望遠鏡?”
龍镔微笑:“不是,我是一個人,凡人,逃犯。”
石偉好笑:“那你怎麽知道?黑黑的,又沒有光。”
龍镔幽幽的,又悠悠的回答:“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這句話可是沒人不知道的名言,石偉譏刺的說:“所以你就用它尋找到了光明?看到了黑夜裏的煙?”
龍镔沒有理會石偉,繼續說着:“煙是向上升騰着的,有什麽樣的風,煙就會怎樣的動。白天煙是怎麽樣的,晚上哪怕你看不見它也就還是那樣子的。”
石偉迷糊得很,道:“你個雞巴說得是什麽狗屁話?”
龍镔微微一笑,道:“三哥,世界的玄妙和魅力不是在于對它可知部分的觀察,而是在于它那有邏輯推理分析的慣性的可能性預知和無邏輯的突發的偶然的不可預測之中。別說這個世界是不可預測的,很多在人們看來不可預測的東西,其實是可以預測的,尤其是人心人性在關己的利益面前,其行為的選擇模式不是未知的,不是全然不可預測的,不過就是有重複有套路的個體模仿罷了。”
石偉很有些痛苦:“老六,好端端的你給我講什麽哲學啊?”
龍镔繼續道:“你不是說世界不可預測嗎?其實撇開那點未知的東西,什麽都是可以預測的。你口中的性開放将會對我們這代人産生巨大影響,其實又哪裏僅‘性‘這個簡單方面,在利益的鐵蹄面前,我們的周遭早就開始了沙漠化,道德、精神、倫理、情感根本就已經失去了先前固有的根基。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物質!生存所需的物質!想更好生存而需要的物質!物質是第一性嘛!”
石偉深深想了一會,道:“媽的,你這麽一提,我就想透了,不過照你這麽一說,那不就成了我們也是利益的結合?”
龍镔呵呵笑道:“你這個笨蛋!利益有很多種啊!又不僅僅只是物質!關鍵就是在于你這個個體到底在進行行為選擇時把哪種利益擺在自己決定位置。你說,國家之間、城市之間、企業之間、朋友之間、配偶之間,這麽多迷人的曲折的故事,誰不是個體或群體對其所重視的利益而無限繁衍演變出來的?要不然,我要不是悟透這個道理,領悟到了它千變萬化的玄妙,怎麽可能幫助錢老賺幾億美金?錢老又怎麽可能将我視若珍寶?”
龍镔頓了頓,道:“三哥,不僅僅只有親情、友情、愛情才是一種崇高的利益,有時就連恩情也是一種會左右你取舍的崇高利益。我很看重這些東西,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我希望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我懂得利益的道理,但是我真的很漠視物質,錢老跟我說了,這次會給我們那四個人獎勵5%,是多少?是一億多港幣!當然這裏面只拿出四千萬讓我們自己處理分掉,其餘的就作為投資公司的個人股份。錢老還說要專門拿出2%獎勵給我,我不想搞什麽特殊化,拒絕了。”
石偉在黑暗中張大了嘴,好一會兒才道:“媽媽的,多少錢啊!老六,我,我沒話說了,服了,服了。”接着,又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完全養得起秋雅靜兒她們嘛,你這麽個鑽石王老五,誰不想嫁給你啊!”
龍镔在黑夜中輕嘆一口氣,道:“別再提那樣的事了,如何?”
石偉一面在心裏大罵龍镔是個豬,一面口氣變得十分恭敬的道:“六弟,真想不明白你,三年半前你為了掙吃米飯的錢,你不惜曠課,不惜那麽辛苦的作家教,賣雜貨,三年後你當逃犯,別人送給你這個逃犯幾千萬你不要,請問,你還是人嗎?如果是,那你是不是個超人?如果不是人,那你是什麽?”
龍镔苦笑一下,道:“三哥,怎麽一下子對我這麽客氣了?你不會是轉着彎子罵我吧?你說的這些話,我也常想過,也許是由于老天注定我最多只能活到三十歲,別人八十年的路,我得濃縮到這三十年裏走完,所以我比別人更願意更專注于思考自己的人生,更能了解自己的所需,更迫切的要在這三十年裏做完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幾千萬,我不是不想要,而是我不能要,要了也就失去了公平,別人會無比嫉恨于你,會給你在今後的路上設下無數絆腳石。”
“跟你說了你得絕對保密,我想要的是投資公司的領導權,利衡集團現有陳舊攤子太大,企業架構無法正常轉型,錢老也不會通過我的那個全面整改建議,他只有可能允許我利用投資公司去向那些個新興高科技企業滲透。我人微言輕,沒有錢老的全力撐腰,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如果我不去坐,那麽我就得為他人做嫁衣裳,我的功勞就會被那個主權者據為己有。而且将來必然投資公司會出現不少派別,要想在這些派別的争鬥中不受傷害不被他人左右,就只有自己把握這個公司的領導權。”
石偉哦了一聲,覺得這個小子有點壞。
龍镔還是苦笑一下道:“三哥,我是沒法子,為了保護自己,我就得這麽做,你想想,我最多也就只能活十二年了,我得還債,利衡如此厚待我,錢老如此器重我,可現實又這麽殘酷!我得為錢老他們盡自己所能去幫助躲過這個劫難,保護利衡,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等我自己覺得還掉了利衡的債,等我也掙夠了錢,我就會還我以前欠下的鄉親們的債,到時再說祖宗的債、感情的債吧!你們的友情我就只能帶進墳墓了。”
石偉既不解也失望,道:“你小子就不想創下一番豐功偉業?就想着怎麽才能安心等死?是不是有毛病啊,你?難道蘇爺爺和你外公對你說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
龍镔還是苦笑,道:“不是那種說法的,我只是人,不是什麽偉人,也沒資格創什麽偉業。事業誰不想?未來世界是一個金融縱橫天下的世界,我通過投資手段不就可以滲入很多行業嗎?不就可以利用金錢的魔力借助那些企業辦成一個個體無法獨立去完成的很多事情嗎?而沒有錢,你什麽也辦不成!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這次鄭家的垮臺一定有錢老他們幫我插手了,否則哪有這麽順利?我還可以自信的告訴你,我這次犯罪必定也沒什麽大問題,我是利衡的一個自認為比較重要的人物!”
龍镔有點青澀,道:“我怎麽可能不去思考蘇爺爺和外公他們的話?但是我越想就越有點後怕,連他們都認為詛咒是事實了,他們說不定是在刻意的暗示我什麽!所以,我是絕不會離開外公一天的,我得守着他。”
石偉插嘴就道:“不是蘇爺爺說什麽大功德嗎?”
龍镔苦苦的,好一會兒才回答:“三哥,前面那句話是什麽?是‘若要死中得活’!死中得活!”
石偉不敢就這句話說下去,便安慰的道:“老六,你就多做點功德的事情,那你就會沒事的!我也幫你做,如何?”
龍镔幽幽的道:“什麽才能算是大功德呢?”
石偉急忙接口道:“救人的命?”
龍镔道:“我又不是沒救過!況且救人一命不過才勝造七級浮屠罷了!”
石偉又道:“也對,一個人才七級,兩個人才十四級,地獄都有十八層,鬼才知道它一層有多少級?況且那個胡子德你又沒救起來,我估計還得減掉七級,那你也就只比我多了七級浮屠!誰知道這狗···老天還要你救多少個人才算數?又不能給你一個準兒?”
龍镔呵呵樂了一下,道:“全世界六十億人口啊!就中國就有十三億,還不算那些黑市戶口,超生孩!”
石偉也疑惑了:“好像古代的人說什麽功德功德的,似乎那些和尚,佛教裏面談論得很多,你是不是可以在佛教書中找找答案?說不定就可以找到方法破除這個詛咒啊!哦,對了,老六,我知道了,你們龍家從來就沒有人當過和尚!是不是?我看,你最好去做和尚,我擔保詛咒立馬就解除!”
龍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道:“當和尚?和尚最戒女色,不能結婚,那我不是就不能為我龍家傳宗接代了嗎!?”
石偉哈哈笑着,道:“傻瓜,你就不能結了婚生了小龍镔以後再去嗎?當和尚悠閑啊,暮鼓晨鐘,菩提佛唱,一個木魚當當響,多好!沒人煩你,羨慕啊!”
龍镔倒真是被他的話弄得有點心動,嘴上卻說道:“你小子出個有良心的主意,行不行?你就不怕以後我老婆找你算帳?”
石偉大樂,道:“你老婆?你老婆誰啊?你孩子他媽?秋雅?靜兒?還是薛冰瑩?要不還是別的誰?你總不至于全要吧?你也太貪心了!”
龍镔把手重新放進被子裏,道:“你少胡說八道!睡覺!”
石偉偏生要說,道:“哎,我跟你說,你那裏要不要人?幹脆我去你那裏得了!”
龍镔又被他說到了癢處,道:“嗨,不但要人,還大大要補充新鮮血液!我就是苦于沒有自己的嫡系部隊,這樣吧,我得想個辦法讓自己的事先了結再說,不過你可以去學校有目标的幫我物色人才,本科碩士博士我都要一點,我需要精英充實投資公司力量,他們将擔當投資分析重任。你別給我胡亂拉來些花瓶,我可不要,還有,你給我去打聽清楚劉光華到底是怎麽回事。”
石偉被這些話着實愣了一下,好久才道:“你小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簡直就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傻不拉叽的家夥了?居然還知道招兵買馬扯大旗了!媽媽的,一個破詛咒就這麽厲害,簡直就是超級外星晶片嘛!幹嘛我就沒有這個詛咒?我操,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龍镔對他徹底無可奈何,只得道:“你說你平時看過什麽書?書裏有什麽?幾千年積累下來的幾萬個人類智慧!如果一個人要吃一塹才長一智的話,那不得到死才明白世理?你看你說話做事從來就是無厘頭,耍的都是小聰明,我以前以為你很成熟,其實你只是知道人情世故,卻不會去操縱人情世故,也不能給你自己在社會中定一個準确的位,就算定了,你也會馬上就忘了,也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達到那個位,才能作好那個位!
其實一般人口中所謂的成熟就是心或者思想這個系統,接受着外界信息,逐漸的從封閉走向開放,從單一走向複雜,也就自我改變着系統的內部,力量強大的個體不會屈從,力量孱弱的就會失去定性,被社會同化成一個流水線産品,這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成熟。你光了解人性人心的多樣性是不夠的,你得了解它們的套路,得知道它們其實是在重複古人,得清楚它們其實是在模仿,雖然有某些變化,但是超不出那些比較經典的範疇,你還要知道要怎樣你才能控制。這才叫成熟!我們不能改變世界,只可能是世界改變着你,但是你自己是可以控制好那個改變的模樣的,哪能像你随心所欲率性而為?”
龍镔似乎想起了什麽,悠悠道:“以前我也不知道這個道理,直到我反複翻看那兩本書,我才恍然大悟!”
石偉大喜,道:“快說,哪兩本書?趕明兒,我也去看它個百八十遍!”
龍镔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鬼谷子全書》和《孫子兵法》!”
這石偉是知道的,那時還常笑話龍镔這樣的書也值得倒過來倒過去看嗎?石偉便道:“咦?那不是靜兒在你住院的時候送的嗎?”
看到龍镔不回答,石偉故意道:“好哇,原來你背着秋雅暗戀靜兒!”
龍镔沒有理會他的無恥胡說,繼續說道:“這書裏面其實已經囊括了人類的一切策略機謀,不管現代的人如何聰明,在彼此發生關系的時候總逃不出這個既有的囊括,永遠不過是在變着樣子換個招牌的演繹罷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模仿而已,是可以預測的。”
得走了,周擎已經坐在司機坐位上,計劃是先送石偉杜慈去無錫,再送秋雅回蘇州,最後就是德老和龍镔去廣東。
大家和靜兒爺爺一一握手言別,靜兒爺爺對龍镔沒有多說,就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汝惟不矜,故天下莫與汝争能;汝惟不伐,故天下莫與汝争功。”
石偉性急,問靜兒爺爺什麽才能算是大功德,靜兒爺爺微笑不語。
龍镔明白老人意思,這得自己悟。
秋雅就在龍镔身邊,靜兒看着龍镔,靜兒靜靜的伸出手,龍镔用有些粗糙的手握住,這雙小手有點熱,也有點涼。
靜兒靜靜的說:“一路順風。”
龍镔有些不忍的看着她眼裏那似有似無的淚光,點點頭。
一部車裏塞了六個人,到底還是有些擠的,好在石偉滿口胡話照樣說個不停,大家最初還能保持笑聲不斷,等到了他倆下車以後,秋雅就開始不肯了,哭起了鼻子,龍镔好說歹說陳述各種現在不能去她家的理由,總算打發走了秋雅。
*****
車才出蘇州,石偉就打電話過來了,稱剛剛得到消息,鄭學已經在上海抓獲,被長漢市警方在看守所已經關押了三四天!
沒想到鄭學居然被這麽快抓獲,這倒着實出乎龍镔的意料,而且居然是在上海被抓的這就更有些玄乎。似乎只能解釋為是常成告的密,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石偉也認同龍镔的疑慮,覺得這個抓捕過程裏說不定有什麽隐秘。
到了晚上,石偉的電話就來了,說是警方人士透露是龍镔告的密!
石偉的看法就是“這一定是常成幹的!其手段就是模仿電影小說裏的嫁禍于人,目的就是要嫁禍于他!”
龍镔放下手機,喃喃道:“不知道廖業有沒有參與設計?”
外公德老已經得知了一切,只輕輕說了一句:“镔兒,對于操縱嫁禍的主謀者來說,肯定得有嫁禍于人的重大價值,他才會做這樣的事情,否則,他何必冒那麽大風險,操縱這樣的一個嫁禍事件?”
望着龍镔深思着的臉,德老不禁深思龍镔的處境,不禁又開始了德操原則的權衡。
做,還是不做?只要去做,就一定可以為這個失散了十八年的骨肉解決法律問題,但是得用一生的清白無污來做代價;不做,那孫子的命運就會無法預測,會失去現在好不容易、要有多大的幸運才獲得的所有,萬一真的被法庭判決坐幾年牢,那麽孫子镔兒就得一切重新開始。而這樣的罪至少得判三年以上,自己的壽命據蘇老說又最多只能活到今年八月!
怎麽辦?
生命中難道真的是德操比至親骨肉還要重要?
生命的最高意義難道就只能體現在德操修養上面嗎?
還有什麽能有比讓兒孫幸福而更幸福更重要的事情呢?
德老權衡,很是痛苦,初見龍镔的喜悅迅速開始消褪,反倒日見憂郁起來,但他還是只能權衡着,權衡着這個對他而言——生命的悖論。
*****
焦嵘森的憤怒是無以形容的,砸,死命的砸,将一切拿得動的東西狠狠的四處亂砸!
我操你媽的伊拉克,你妥協幹什麽嘛!對美國佬你這麽軟弱的妥協有個屁用!反正他媽的你都是要被滅國的,你都是在劫難逃的,你何不奮起反抗?打它個天昏地暗,多幹死他幾個美國大兵,這樣才有點興頭嘛!
還有就是個委內瑞拉的傻逼,你們既然是要把你們的總統趕下臺,為什麽你們就堅持了兩個月,你們又沒有達到你們的目的,你們停下來幹什麽?
都是些沒有鬥志的孬種!
最關鍵的就是到底是哪條大鱷率先平倉的!
不過也怪罪自己,自己也太他媽的貪了,想着還沒到自己預測波頂,想再多撈一點,結果一下子油價就狂洩下來,現在又回到31·36的價位!想想,如果自己在34美元價位時平倉,那是多少錢啊!那會為自己打勝錢正生增加多大的籌碼啊!而且自己就可以重新在這個價位入貨,展開對第二個升浪的搏殺!憤怒!
······
焦嵘森好容易才平下心來,嗯,不過還不要緊,還是不能懷疑高人的預測的,沒有高人的鼎力幫助,就沒有他焦嵘森現在的一切。
想想昨天,高人都有點發火了,高人說得有道理:這個世界上什麽東西不能預測?當然太瑣碎的東西有點子不準确,但是那本來就沒有預測的價值嘛!一切事務的動态以及它的未來變化趨勢都是可以預測出來的!只要預測水平高,萬事萬物都在你的掌握中!
焦嵘森想想,也就開始放心了,沒事,高人的預測和自己分析以及那些得力幹才們的數理模型還是吻合的,再熬上一段時間,油價還是會大漲的,美國還是會進攻伊拉克的,錢正生還是會一無所有家破人亡的。
屈指算算日子,不遠了,就在前面。
等再撈上一把,就可以展開全面攻擊了,這個錢老鬼的招數也差不多使盡了,估摸着再也玩不出什麽新鮮花樣,哈哈,四面楚歌的味道肯定是不好受的,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