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五只佳人

? 楚末極其感謝蘇塵的到來，不然她是真的要被這宣西婵給惡心吐了。

宣西婵見蘇塵到來，立刻作楚楚可憐狀，

“塵哥哥~”

蘇塵打斷宣西婵嬌弱的聲音，抛下一句話，

“孤不會娶你。”

說罷踏上馬車，坐在楚末身邊，馬夫立刻策馬，将如弱柳扶風的宣小姐抛在了身後。

這是楚末頭一回聽見蘇塵自稱“孤”。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自稱“我”。此刻感覺不怒自威，帥極了。楚末忍不住多看了蘇塵兩眼。蘇塵感覺到楚末的目光。

“你不要信她的話。”

“啊？什麽？”

“宣西婵。”

楚末反應過來，豪放地揮了揮手。

“沒關系，你就算真娶了她我也不會介意的，頂多惡心一陣子。”

蘇塵緊盯着楚末，盯得楚末心中發毛。

“你真的不介意？”

“對啊…太子妃不是要寬宏大量嗎？你…不會真喜歡她吧？”

蘇塵冷笑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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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

然後便一言不發了，楚末看着蘇塵的樣子，像是…生氣了？

楚末想了想，不知自己哪裏惹到他了，只好小心翼翼地乖乖偎在他身邊，随着馬車颠簸，在回府的路上。

——

府裏人都覺得，太子殿下自從宮裏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散發着陰森森的寒意。路過的人都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楚末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蘇塵了。她問蘇塵，蘇塵也不回答，只是冷着臉。

她心一橫，便不去管蘇塵了。自顧自的事，下午也沒去書房。

楚末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有些難過。

按理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而且她對蘇塵只有相敬如賓沒有所謂愛情，即使冷戰，她也理應不太介意才對。

只是那種發自肺腑的難受，讓她一整個下午做什麽事都心不在焉，還打碎了幾個茶杯。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

楚末洗漱完便鑽進被窩。看見身邊空蕩蕩的，心裏也空蕩蕩的，她想，今晚蘇塵應該不會來了。

于是便在重重心事中睡着了。

半夜的時候，楚末模模糊糊感覺身旁有動靜。警惕地睜開眼，看見了蘇塵。

蘇塵正低頭理被子，一張俊臉還是冷着的。他似乎沒看見楚末醒了。楚末于是眼睛微阖，裝睡。

蘇塵躺下，楚末立刻感受到熟悉的溫暖。聞到蘇塵身上特有的梨花香，和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楚末的心微微疼了疼。莫名其妙。

蘇塵就這樣躺在楚末身邊，楚末卻覺得異常的安心。

楚末閉眼打算睡覺，突然她感覺到身旁的蘇塵翻了個身，她正覺得奇怪，蘇塵一般上了床之後就直挺挺地躺着沒有任何動作。

然後，蘇塵就從背後輕輕摟住了楚末。

楚末驚慌，她不知道蘇塵想幹什麽。于是開始掙紮。

蘇塵把她禁锢在懷裏，使她不得動彈，然後低低道，

“別動。”

蘇塵溫潤的氣息噴在楚末的頸上，酥□□癢的。

楚末鬼使神差地就真的停止了掙紮。乖乖地偎在蘇塵懷中。

蘇塵只是輕摟着楚末，沒有再做任何動作。

深夜寂靜，府裏的一切都睡着了，靜默無聲。然而楚末沒有一點兒睡意。

她能聽見蘇塵有力的心跳，她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那麽真切，那麽分明。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此刻就像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湖面漾起一層又一層波瀾。

窗外下起了零星小雨，雨滴落在樹葉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楚末睜着眼，聽着這聲音，一夜。

天微亮時，一夜未合眼的楚末才終于進入了夢鄉。

那是一個泛着苦澀的夢，她夢見一棵梨樹，樹上開滿了雪白的花，花雨之中立着一位白衣少年。他向她招手，她奮力朝他奔去。可是她怎麽也看不清他的臉，怎麽也跑不到他跟前。她急得掉眼淚。仿佛那少年是她想得卻得不到的珍寶。少年卻在此時轉身，漸行漸遠……

——

楚末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暈沉沉的，臉上似乎還有未幹的淚痕。

當她完全睜開眼時，就看見蘇塵坐在床邊看着她，床周圍圍了一群侍婢。

楚末想用手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身子無力。蘇塵将她按回床上，壓好被子。

楚末開口問道，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恐怖，

“我…咳…怎麽了？”

“你病了。”

楚末驚恐萬分，緊張兮兮問道，

“我…咳…咳，哪裏…病了？會不會死啊咳…咳？”

蘇塵嘴角抽搐了一下，

“染了普通風寒罷了，不會死。”

楚末長舒了一口氣。

蘇塵看着楚末，突然讓所有侍女都退下了，然後眼神中帶着一絲戲谑問道，

“你真的不記得今早發生了什麽？”

楚末怔住，然後猛的将頭塞進被窩裏查看自己的衣物。

完好啊…

蘇塵咧了咧嘴角，

“我指的不是這個…”

楚末又怔住，

“咳…那是什麽？”

蘇塵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你果然不記得了。今早我醒來時，你的眼淚沾濕了一整條枕巾。也不知你夢見了什麽。然後我打算起床上朝，你又突然抓住我的手不放手，哭着喊着說‘不要走’，我沒辦法，只好躺下來哄你，雖然我知道你沒聽見…後來你幹脆整個人都抱在我身上大嚷‘不要走’，極其慘烈……”

楚末越聽臉頰越紅。原來她的內心竟然如此奔放不羁…

楚末将夢中的場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蘇塵。

蘇塵聽罷，只是深深地看着楚末，什麽也沒說。

屋內陷入了沉默。

良久，楚末打破了這沉默，

“蘇塵，你說，我從前是不是很愛很愛過一個人，但後來那個人太讓我失望傷心了，以至于我想盡辦法忘了他，可惜愛得太深，如今竟還流連在夢裏。”

“嗯…”

蘇塵含糊地應了一聲。

然後蘇塵突然起身。楚末以為他要出去了，卻見他俯身，輕輕擁了擁楚末。

楚末僵住。

蘇塵嘴角上揚，笑容溫暖而肆意。用低低的語氣道，僵着的楚末沒有聽見。

“這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