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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走了,時檀獨自坐那裏,靜看夕陽西去,紅紅的火球挂在西山,一種美麗,呈現在天地之間,顯得無比雄壯,她看着,莫名就醉了……

這天晚上,祁繼有個商業聚會,沒回來吃。

時檀人懶,和三位老人吃了晚飯,上樓在那一片陌生的領域四處走了走,然後鑽進了祁繼的書房,漫不經心的浏覽着那些書的名字,神色有些恍惚,有些感慨凝聚于心頭,而後,在腦海裏奔騰了起來。

不知是哪本書上說的:

萬丈紅塵之間,有人千千萬,而每個人從一出身,就在寫一個獨屬于自己的故事。

這個故事,因為每個人的生活環境、文化水平的不同而各不相同。

有人富貴;有人窮困;有人平淡;有人坎坷;有人是傳奇;有人是跳梁小醜;有人幸福一生;有人不幸一世……

故事因人而異,人以一生譜寫,直至生命的終結。

有些人的故事,因為他們的非凡而被編纂成冊,或流芳年世,或遺臭萬年;更多的人,則會被歷史淡忘,就若石入湖面,消失不見。

無疑,祁繼的母親蘭芳,這一生很不幸,遇人不淑,與女人來說,最是悲哀,被毀掉的會是人生一輩子。

而祁繼,他的出身,既幸,又不幸。

不幸的是,自幼不得父親之愛,年幼吃盡苦頭。

幸的是,他出身祁氏,他有一個愛他憐他的好祖母好祖父,更擁有着旁人所沒有的才能,因為這種才能,他雄起,建立起了屬于他的商業帝國。

這種幸運,常人難遇。

而她呢,既有幸,也有不幸,二十七年的人生,她已長滿故事,可那些故事,只有她自己知道——給予她天堂的曾經,現如今只能在夢裏尋,記憶的洪流裏,很多人已逝,再也追不回來。也無法和當年的人再重新領略舊日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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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孤寂,難以言表。

就某個層面而言,他和她或能起共鳴——失親的滋味,最是苦澀。她懂。

所不同的是,他比她人生更為的平坦,順利。

是的,經下午聽老太太道透他的生平,對于這個男人,她有了一些異樣的觸動。

此時此刻,看着這四壁皆為書的房間,密密麻麻,一撂撂的,那麽多那麽多,她的心裏則又突然另外生出了一個奇怪的疑問:

那個男人僅是拿它們來做做樣子裝門面,還是真有讀過?

奶奶把他說的那麽好,他到底是真好,還是言過其實了?

她該去研究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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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做我太太的心理準備,你有嗎?

時檀漫不經心抽了幾本翻看,每本上居然都有他的注解……那些字,的确是他的筆跡,漂亮富有氣勢——看來真的有讀過。

可,他哪來那些功夫看書婕?

于是另一種想法,在這時,躍入了腦海丕:

一個天之驕子,獨自站在雲巅之上久了,會有怎麽一種心境?

高處不勝寒意!

想來是會孤獨,會寂寞的!

人活于世,知音難遇,能契合靈魂的伴侶,更是難求。

于是,她越發疑惑了,像他這種高智商的人,對于婚姻,對于人生,懷的到底是怎樣一種态度?

唉,誰知道!

祁繼應酬歸來,夜已深,寂寂雅苑,沉浸于茫茫夜色之中,若是以前,必一片死寂,縱有路燈,可主屋之上,必漆黑如墨,沒有守夜的燈——女主不在,它只是一座空城,今日,不一樣,一擡頭,便看到主卧室那邊,燈火通明。

她在他的世界裏,他的心,因為明亮的燈,而生暖生歡,唇角的笑意,跳了起來。

他上樓,悄悄推開~房,四處尋找,終在書房找到她,認真讀書坐于他的辦公椅上,成為他房裏一道美景,驚豔了他的目光。

……

三樓書房,藏書極多,多數為專業書。偶有幾本心理類的,教人剖析人心……

時檀在書架前轉了一大圈,後來,挑定一本,坐到沙發上看,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她沒留心到時間在滴嗒滴嗒的飛逝,直到有人打破了這樣一份寧靜。

“還沒睡?”

祁繼清越的聲音突然乍響起,時檀吓了一跳,捧着心髒,擡頭,西裝革履的男人,以優雅之姿,出現在她面前,在她還沒有回過神時,手已伸了過來:

“感覺舒服點沒有?”

動作顯得那麽的自然,就好像,他們一直就這麽熟稔,可事實上,他們一直很陌生。

她想躲的,沒來得及,這個男人霸道的撫上了她的額,微涼的手指帶來一片涼意,看樣子,外頭挺涼。

“藥吃了沒?”

他又問了一句。

吃軟不吃硬的時檀,面對如此關切,不好沉下臉,只好靜靜回了一句:

“吃過了!”

“手上的藥擦了沒有!”

他又盯起她的手來,看樣子有想抓過來檢查的意思。

“等一下會擦!”

他就像一個家長,在詢問自家孩子,她在心裏這樣想着。

男人眉目溫溫然的,脫了外套,扯了領帶,整個人多了幾分随性的休閑味道,目光落到了那本書上。

“在看什麽?”

書的名字有點長。

“《人性的複雜心理研究》。”

他聽着點頭:“這書挺不錯。可以深入剖析人心人性。我看過好幾遍……堪稱經典……自這本書之後,我還沒找到一本比之更讓人對胃口的書過。”

時檀表示理解,剛剛她就看到了他寫在上面的那些有意思的注解才留心了這本書,的确不錯,簡直精僻到令人發指。

“這些書,你都看過麽?”

她指指牆上的書,輕輕問。

結婚這麽八年,到如今,她才算是第一次真正進入屬于他的心腹之地,滿室的書香,會讓人覺得進了一書香門第,會讓聯想到其主人該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學者,而不是一心為銅臭而廢寝忘食的奸人。

祁繼因為她這一問,而目光閃動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想要來了解他,而在不知不覺中發出的一個問題。這種潛意識的變化,她恐怕還沒意識到。

“看過一大半!”

祁繼的目光,帶着溫和,也跟着在書牆上轉了一圈。

“你工作這麽忙,哪有時間看書?”

他一笑,想了想說:

“那

tang句名言誰說的來了: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只要願意擠,總還是有的……”

“這是中國近代文學家魯迅的一句名言!”

“對,就是他!”

祁繼去接了一杯白開水,一邊喝,一邊看着那些書,修長的手指在上頭彈鋼琴似的跳着,臉上帶着一抹寧靜的笑意:

“很多書是二十歲以前讀的。最初工作的那幾年,也讀過不少,後來才漸漸讀得少了,不過現在我哪怕再忙也會每天擠出一個小時或是半個小時來讀點書。多讀書,絕對有好處……我們可以從先人的人生體味中學到很多有意義的東西。”

時檀不作聲,無疑,這個男人,學識絕對是淵博的,他的這個嗜好,在商人身上也是少見的。

商人更多的是想着如何把一塊錢的東西賣成一百塊,但他呢,在學做人,在剖析人心,想用一塊錢創造別人的心頭所好,從而把他們口袋的一千塊給交換過來。

這個人,太精明。

從另一個側面來說,和這種人打交道,太容易被算計,因為這個人的大腦就像電腦主機,他會把你分析透,然後一塊塊的善加利用,直到壓榨掉你身體裏面所有有價值的東西。

她想,他不肯離婚,肯定是因為婚姻當中還有他沒有利用完的價值。

“你在等我嗎?”

瞧,他又開始讀心了,和這種人相處,真的得很小心翼翼才行。

“嗯!”

“想問江石的事?”

他再問。

“嗯,結果如何?”

她想嘆氣,他太能抓重點,

“全抓了!”

他過去從自己西裝口袋裏取出手機,通過指紋掃碼打開手機,點開一組圖,來到時檀身邊給她看:

“一共九人,全部落網。這是傑米拍了傳過來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這群危險份子?”

時檀看了,是皮特。

皮特其實不是英國人,他原名叫戴炜,今年三十五歲,是個高智商天才,十六歲跟了英國黑道家族帕爾特家族的族長艾倫·帕爾特,改了國籍,一步一步成為了艾倫身邊的得力幹将。幾年後艾倫離奇死亡,帕爾特家族起內轟,被暗殺者無數,這個已更名為皮特·帕爾特的戴炜雄起,并取而代之,當時年僅二十五歲,然後,他用了十年時間締造了他的黑道勢力,其嚣張跋扈,曾令當地政府頭疼,立志要将其鏟除。三個月前,帕爾特家族在政府的掃黑清剿中瓦解,入獄者無數,皮特失蹤。

和三個月前不同的是,現在的皮特變成了獨眼龍——世間之人,不管男女,都在乎自己的皮相,好好的皮相要是被毀了,心理肯定有接受的困難。皮特這麽瘋狂的想要報複她和三哥,這肯定是其中原因之一。

還好,這些亡命之徒,終于落網了,英國那個案子,這下總算是結了,後患解除,皆大歡喜。

她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現在,他們在哪?”

“在特種牢房看管着。就等着引渡!”

“嗯,挺好!”

她又瞄了一眼江石,想到了那兩顆徹底毀掉了江石雙臂的子彈,忍不住問道:

“還有一件事,你身邊真有火焰盟的人?”

“你很好奇?”

他把手機收回去,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

時檀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

“是,我好奇!”

“我可以放開一切讓你了解我所有,可問題是祁太太,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嗎?”

他目光深深的睇着,話裏帶話。

時檀的心,莫名的一跳:

他,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心理準備?”

“做我太太的心理準備,接受我所有的心理準備,再不提離婚這件事的心理準備……你想走近一個人,得用心去換另一個人的心。這種準備,你有嗎?”

他每說一句,她的心,就跟着顫了一下。

男人身上有一股壓逼人心的力量,她被他的目光逼得不敢對視,站起來,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不不不,她沒有那種準備。

她時刻準備的是,和他離婚。

“呃,我困了,去睡了……晚安。”

倉惶欲躲。

祁繼一笑淺淺,似雲開霧散,顯得風清雲淡。

他沒有生氣,也沒再逼迫,想要靠近這個女人,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來,像今天這樣,能等他回家,和安安靜靜的和他說話,就像塵世裏尋常夫妻那樣,已經很不錯。

他喜歡這樣的相處,在溫馨的燈光下,随意的說着話。

人生本來就是這樣的,點點滴滴的平淡,聚彙在一起,譜寫着每個人不同的生活。

于是唇角那一抹笑,又深濃了幾分,他越過她說:

“洗個熱水澡再睡!我去給你放水!對了,等一下記得再擦點藥。”

時檀止住步子:“……”

堂堂祁大總裁,神一樣的男人,為她放洗澡水……這不符他的形象,也不符他們現在的關系。

可他已經辦了。

她沒有跟過去,把書放到書架上,又翻了幾本其他書,心緒有點不寧,在想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四個準備表述的是那樣一個意思:他不僅要這段婚姻,更想讓她融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為什麽呢?

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至少她解不出,所有答案在他心裏,想要知道答案,就是研究透他,一旦研究透他,就得被梆捆在他的世界。

最後,她突然跳出所有疑問,站在另一個高度問自己:

“你幹嘛非要去弄明白那些事?你要做的僅僅是離婚,去辦自己想辦的事,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研究祁繼,不是你的計劃之內!別想這蠢事。”

對,她不必想的太多!

于是,所有思緒,再次沉定下來,她該做的是放空自己,遠離祁繼。

可正是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又陰魂不散的冒了出來:

“可以去洗了!”

唉,現在,她的生活裏時不時會被這個男人幹擾,她想要控制自己不去研究的的想法,有點難。

“嗯!”

時檀把書放回了書架,不和這人對視,慢慢走向洗浴間。

洗完出來,她去客廳自己上了藥,聽到書房裏有他的聲音傳出來,說着流利的法文,用一種尖銳的視角陳述着他對于某個商業投資的不同看法。

她折回,關門,臨窗,望着窗外的夜色,腦海回響着老太太說過的那些話,不知過了多久,乏了,睡下……

晚上十二點,時檀半睡半醒,隐約聽到有腳步聲向自己逼近,是祁繼,他在她床邊停駐了一小會兒,然後進了洗浴間,洗完後,走了出去,沒有再進房——這個男人表現的很規矩,不像七年前那樣霸道,很像新婚後那個月,那時,他們也曾相敬如賓。

她安心,睡去。

她想,只要不惹怒他,他應該不會狂性大發,這人,本質不壞是真的。

天亮,時檀早早起床,感冒的症兆已經大好,開門出來,看到祁繼正倚着窗,看着東方紅日升起,身上件白色的襯衫,銀色領帶,将他襯得格外的英俊富有魅力,聽到聲音,他轉頭微微一笑,就像栀子花開,優雅迷人,陽光落在他臉上,耀眼的厲害。

“怎麽起的這麽早?”

迎面不打笑臉人,經過之前的相處,時檀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和這個男人針鋒相對,于是禮貌似的回了一句話:

“有事要辦!打算去市區!”

和和氣氣的相處,其實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你身體還沒好!”

他有點不贊同。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事了……”

明明聲音還啞得厲害。

可祁繼沒有霸

道的強制她,一邊穿上外套:“還是得記得吃藥!”

“嗯!”

“吃早餐去吧!”

兩個人一先一後出了房門,緩緩下樓,她走在前,而他走在後。

她沒留心到他在默默注視她,唇角還挂着一絲淺笑,他在回味他們的談話,很尋常,可尋常中透着一種老夫老妻的味道。

不,他們不是老夫老妻。

那是一種正在談戀愛的味道,婚內戀愛——他這個看遍天下美女的人,會因為這些生活裏的簡單小事,心情雀躍起來。

早餐,時檀吃得急匆匆,祁繼吃得斯文優雅,一邊吃一邊會擡頭瞄她,唇角隐隐彎着愉快的笑弧——

都說祁氏國際的祁繼很難纏,其實他們弄錯了,不是他難纏,而是他們把他想得太複雜。面對商業化的人生,也許,他會有很多挑剔,但真要能真正打動他,他不在乎利益多少。他追求的,已不再是金錢,而是一種人性的真,最簡單的真。

“才六點多,這麽早,你趕得急的要去哪?”

駱老爺子的提問,拉回了祁繼的思緒,他看到小妻子将最後一塊面包塞進了嘴裏,就抓過邊上的濕巾擦起了手:

“爺爺,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你們慢慢吃,我去換衣服……”

祁繼喝掉了手上的咖啡。

時檀呢,噔噔噔往樓上跑,往更衣室內把自己的外套給找出來套上,又去拿了自己的電腦包外加小包,等走下來,她去和三位老人說了一聲,老太太喊着追出來:

“讓繼之載你走啊……走那麽遠的路,坐公交,像什麽話?”

老太太才聽文姨說這事,覺得真是胡鬧,這要是傳出去,要讓祁繼的臉往哪裏擱呢?

雖然現在提倡綠色出行,可面子工程,還是要顧一顧的。

“不用不用……”

門口,祁繼站在那裏,看樣子在等她,她猛得剎住腳步,剛想拒絕,他搶先堵住了她的嘴:“坐我的車,還是自己去車庫去一輛,你自己選一個……”

兩個都不想選,時檀大腦飛快的轉動了一下,想到了一個理由:

“我還沒有拿到國內的駕照。”

她有的是英國駕照,無法通用。

“家裏有養着司機。”

他用這話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時檀沉默了一下,身後三個老人都瞅着,她不好和他争論,再想想自己病才剛好,再病了,小白怎麽辦,于是跟着他去了車庫。

車庫裏的車,有幾輛已送去修。餘下還有六部車可供挑選。

她看中了一輛白色越野,這款的牌子,在他的車系裏不算豪,但開出去已經夠拉風了,可已經沒有其他再低調的車了,她只好勉為其難欽點了它:

“就這輛!”

祁繼唇角勾了勾,就知道她會挑這輛,價位最低嘛……符合她的脾性。

“阿航,把小杜叫來當太太的司機!”

他吩咐。

十分鐘後,一個名叫杜汀的女司機出現在了時檀面前,祁繼這才滿意的坐上自己的車,由程航開着離開。

彼時,首都一座精致的別墅內,一個雍容雅致的紫裙女人推門進了書房,沖正在看公文的男人說:

“計劃失敗了你知道嗎?”

男人沒擡頭并沒變了臉色:“能成功才怪!”

紫裙女人皺眉:“什麽意思?”

“他們只是上頭投石問路的棋子。這個都沒看明白?我派去的人探的很明白了,祁繼身邊的人,多半是那人派去保護駱時檀的那些個人。祁繼就是那個旭三少這件事,大致可以确定下來。”

女人呆了一下,露出震驚之色,修得細細的眉皺緊,說:

“駱時檀不能再留了。我覺得早早解決了才行!”

“那得先把她的靠山解決了,她的死,才會無人問津,否則,麻煩不會是一點點……”男人眼睛眯了一下。

女人沉默,是啊,祁繼這個人,看似放逐了駱時檀,可事實上呢,他正是用那種放逐,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既然此人不能拿為己用,就只能除之。

待續!

明天見!

☆、舉手之善,可改變他人一生,他是個大好人

時檀不是一個純萃的刑警,她做這一行,主要的原因是,想要讓自己得到非同一般的鍛煉,建立起非同一般的社交圈,為的是讓自己強大——不僅要擁有強大的自衛能力,更想磨練自己的偵查以及判斷能力。

嚴格來說:這份職業所能帶來的收入,并不豐厚,但她依舊能讓自己過的很好——這主要歸功于她精于金融投資這一塊。五年時間,她在股市上是連番得利,賺到的錢,夠她們母子衣食無憂珂。

在英國時,時檀會開車,但沒有買車。因為她覺得不需要。她的代步工具是一輛自行車,更多時間,她會擠公交阕。

公交是一種最普及的交通工具,它承載着無數普通人的出行。

而她,脫下刑警那樣一層身份後,僅僅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她樂意接受那樣一種平凡而質樸的生活,行走出生活中最簡單的日常軌跡。

她覺得,人生有時不必太奢華,簡單會讓人更貼近現實,以感知生命的真谛。

時檀會開車,而且能開的很捧,能以最飙悍的速度去追擊犯人,今天,她只能坐在副駕駛室內。

在她看來,車子的主要作用是代步,其他的附帶值價都不重要,但不可否認的是,車子在當今這個社會,總會和身價挂鈎在一起。

能開豪車的,多為有錢人,能開豪車且配有司機的,那多半是富豪。

七點,時檀坐在車內,打量了一下這輛車,搖了搖頭,幾乎是全新的,開着這種車,不管是去學校,還是去刑警隊,都太搶眼,不好。

她只是一個尋常小人物,會被人說閑話的,也不該配司機,那會給人以一種錯覺:某某人被某某大款包養了。

“太太,您要去哪裏?”

年輕女司機杜汀側過臉,小心翼翼的問她,似乎在琢磨她好不好相處。

時檀回神,轉頭看。

女孩年紀不大,短頭發,眼底裝滿了好奇,看上去很清純,很乖巧,給人以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好奇怪,祁繼居然在家裏養了這麽一個女司機?

她因為她的詢問而微微蹙眉——讨厭這個稱呼,一聽到這個叫法,她就渾身不舒服。

“小杜是吧!”

“嗯!”

杜汀輕聲答應。

“有兩件事,我得和你說明一下……”

杜汀臉色微微緊張了一下:

“您說!”

時檀看到了,微一笑,以緩解她的不安:

“第一,以後,別叫我太太,叫得我怪難受……”

杜汀一楞,随即撲哧笑了一個,眼底還露出了稀奇之色。

時檀只好看着,不解,不知她笑什麽。

杜汀忍下笑,忙解釋說:

“我沒別的意思,只覺得好玩,外頭多少女人想冠上祁太太這個頭銜呢,您倒好,居然在嫌棄這稱呼……”

其實她是想到了之前某人的叮囑。

那人對她說:“回頭跟着太太,多說Boss好話。這件事要是你能辦好了,回頭有獎勵……”

她聽着奇怪呀,問:“為什麽這麽做呀?”

“太太和Boss關系有點微妙……”

原來他們的關系真的有點詭異呢,太太居然不讓叫太太,這樣的情形,太少見了。

嗯,眼前這個美麗女子,脾氣有點另類,不過倒是挺讓她喜歡的,人家完全沒有架子,不像他們老板,無形當中就透着一股子疏離感。。

她目光流轉,嘻嘻一笑,趁機插了一句: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有人嫌棄這頭銜的。您有所不知,兩年前,有個誰誰家的大小姐,狂追我們Boss,喝醉了人後,直接跑這裏來鬧,借着酒勁,發話說祁太太她當定了,後來您猜怎麽樣,嘿,被Boss送進了警局。還有一回,我代替航哥去接Boss,一個女財神在公開場合,表示願意做Boss的二太太,結果,讓Boss當衆給拒絕,那個丢臉,真是丢大了。獨您例外。”

時檀

tang扯了扯唇角。

這丫頭,看着簡單,其實不簡單!

瞧,居然拐着彎的幫祁繼說起好話。

大概是因為她說話直率,眼神也真摯,她不讨厭她這麽給祁繼臉上貼金。又或是因為這兩天,她對祁繼的看法,已有所改變。

她笑笑,不揭穿她的小心思,只道:

“我讓別這麽叫,就別這麽叫!”

“是!”

杜汀正了正臉色:“那您讓我叫您什麽?兩個人相處,總得有一個稱呼的不是嗎?”

時檀想了想:

“你今年幾歲?”

“二十四歲!”

“我比你大,叫我檀姐就行……”

“是,檀姐!”

杜汀很聽話,馬上改口:“那第二件事呢?”

“把我放到市區就行!我等一下有事要去處理。這車太招搖。”

杜汀又咬唇笑了,拍了拍駕駛盤:

“這車招搖,那車庫裏那兩輛上千萬的算什麽?”

“什麽樣的身份,開什麽樣的車。你老板開什麽車都沒錯……”

“可您是祁太太啊!開這車,已經夠低調了……”

時檀因為“祁太太”三字皺了一下秀眉:

“開車吧,我趕時間!”

“OKOK!”

車子的性能非常的好,幾乎感覺不到發動機的震動。

一路緩緩駛出車庫,車外的風景,在不斷往後拉。

杜汀穩穩的開着。

時檀看到窗外一個人高馬大的白人,從西北區的通道走出來,是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傑米。

杜汀按了按汽笛,傑米站定沖她揮揮手,還彎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很快,車子駛出了祁園!

清風雅苑是一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莊園,而她對它卻是知之甚少——也許她能從杜汀嘴裏挖到一些有用的價值,于是,在看厭了窗外的風景之後,她開始和杜汀聊天:

“小杜,你在雅苑工作幾年了?”

“三年!”

“一直在做司機嗎?”

“對,主要負責載廚師采辦各種食材……”

“什麽專業畢業的?”

杜汀定定的看着路狀,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才遲疑的回答:

“我高中都沒畢業。”

這倒是讓時檀有點意外。

杜汀轉頭露齒問:“時檀姐,您不會因為這樣而嫌棄我吧……聽說您是留學回來的海歸份子啊……”

時檀淡笑:“怎麽會?”

學歷不是最最重要的東西。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沒畢業的原因。不喜歡讀書嗎?”

“不是!”

杜汀一頓,似考慮了一下才加以說明:

“高一家裏出了事,我因為自衛重傷了人,進去了兩年,這期間,父死母嫁,出來後我沒有再讀書,經人介紹,在夜店鬼混,後來遇上了老板。老板派人把我送到了這裏,讓我在這裏白天做司機,晚上讀夜校。這不,還有一年,我就能拿夜校畢業證了……要不是因為老板,我這輩子全毀了……行舉手之善,有時真的能改變他人一生……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老板經常做善事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好人,我聽航哥說這些年老板私下裏援助了很多很多人,從來不留名。”

時檀微微一怔,沒想到杜汀會有這樣一個慘淡的境遇,至于祁繼行善,更多時候,是一種商業手段,以增加自己的社會人氣。但杜汀卻說,他不留名……真假如何,就不是她所能判斷的了。

杜汀是很能聊天的,時檀一句沒一句的和她閑扯,後來漸漸就被她引上了那個方向:

“小杜,你在苑裏多年,苑裏的人都認得嗎?”

“基本上全認得啊!”

“我都不認識!那天,我還被警衛攔在了門外……”

她笑笑,努力創造一種無奈感。

關于這件事,杜汀也聽說了,她馬上說:“時檀姐你剛回來,不認識很正常,住久了就認識了。其實苑子裏也有我不認得,西北區那些個人,我就不怎麽熟,他們也不怎麽搭理我……聽說他們是特種警衛。是老板高薪聘來的……那些人除了傑米,我幾乎沒和他們聊過天。”

時檀要想問的就是這些,不由得“哦”了一句,随即問:

“他們平常都住在那邊嗎?”

“嗯!聽說,他們全全負責着雅苑的安保工作,必要時可以配槍,而和我們住在同一幢樓區的其他警衛,只負責出入巡查。哦,對了,每回Boss出國的話,總會帶上幾個在身邊的。所以,我們私下裏更覺得那是私人保镖。據說,西北區那邊有配套設施全套的訓練場地。還可以打靶……”

杜汀說的特別的詳細,這種詳細,讓時檀有了某種懷疑。

她細細想了想,心頭一動,轉而把話題繞開問:“小杜,你二十四,有男朋友沒有?”

杜汀笑了笑,臉上露出腼腆之色:“沒!”

“啧,瞧你笑成那樣,心裏八成是有人了是吧……”

時檀的猜測一向很準。

杜汀一下變得不好意思:

“只有暗戀對象,人家才看不上我這種小改造犯呢……”

趁着紅燈,她突然趁過頭,雙眼發亮的看着:

“檀姐,你是怎麽搞定Boss的,教教我呀,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搞定那個冰山男……”

“冰山男?”

時檀前前後後一理頭緒,馬上猜了一個大概:

“你喜歡的是程航?”

杜汀頓時露出驚訝之色,小嘴張得大大的,就像見到了鬼一樣的瞪直了眼:

“檀……檀……檀姐,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秘密,她從來沒對任何人提起過的……卻被才初識的老板娘一眼識破,她太震驚了。

“1,三年前,你老板派人送你來的這裏,這個人,多半是程航;2,你住在雅苑,程航也住在這裏,平常接觸容易接觸到;3,你的偶象是你老板,你在這裏住了那麽久,自然而然就會培養出你看男人的高标準;4,冰山男,我不怎麽認得你老板身邊有些什麽手下,除了程航,其他人,我也不認識,不過那人臉孔冷,被稱為冰山男不為過。”

四個要點,個個切中,杜汀眼裏頓時露出了祟拜之色,興奮的直叫:

“檀姐,你太厲害了,你太厲害了……來吧來吧,教教我,怎麽追他……我太喜歡這個男人了……可又不敢表示……”

時檀宛然失笑,這女孩,倒是坦率的可愛:

“那你倒跟我說說看,他平常理不理你?”

“理啊,他會教我打球,教我解題,差我辦事……呃,好像也就這麽多了吧……細算下來,那也不算理會。”

她突然有些懊悵:“我們平時其實少有機會一起共事。更多時候,我是在角落裏看着他陪着老板進入……你說我傻不傻……”

的确有點傻!

可傻得夠真夠純。

“那你是喜歡他什麽?”

她又問。

“打起架來很帥,解起題來很厲害,打起球來很猛……”

果然是一副陷入迷戀的模樣。

時檀微一笑,已經弄明白了一件事:

“小杜,之前程航差你來當我司機時,是不是有叮囑過你,要給你老板說好話,要你對我的詢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杜汀的大腦一下當機了:話題什麽時候變了呀?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眼神也一下變得閃爍不定:

“時檀姐,你,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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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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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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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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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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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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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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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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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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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