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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像是閃着流光,但是她沒說話。

滕雲也看溫柔,一眼就看明白溫柔心裏在想什麽。

那幽暗的黑眸裏閃過些許的桀骜,溫柔竟然也會心動。

臉蛋不自禁的紅潤,唇角淺勾着,有點嬌俏。

“還有什麽事情嗎?”護工換完問。

“沒了,你可以出去了。”滕總非常不喜歡那個護工,換個床單還那麽多話。

于是護工一走,他抱着溫柔起身到床那裏去,把溫柔輕輕地放下。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因為溫柔受傷,他對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特別主意,只是有時候眼神或者嘴巴會重一點。

溫柔其實早就習慣,而且還挺吃他那一套的。

“濮陽瑞豐又來過?”

“沒有,是花店的人送來,只是有張卡片。”

“拿給我看!”

溫柔……

乖乖的指給他,朝着桌上。

滕雲伸手拿過去,就輕輕地壓在她身上沒離開,那麽打開來看。

“不便相見,只願康健!濮陽瑞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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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改路線了,想讓我老婆給他當什麽?”

眼神一下如獵豹那般的敏捷,一下子捕捉到溫柔的眼神。

“幹嘛想的那麽複雜?你是小心眼還是在吃醋?我聞聞!”溫柔說着真的要聞,滕總低頭就啃住她的脖子。

“我不僅小心眼還愛吃醋,以後別讓我看到這些東西。”

“那如果他再送呢?”

“怎麽對趙峥就怎麽對他,明白?”

溫柔忍笑不說話。

“溫柔……”

“嗯?”

“你乖不乖?”

“我乖啊!”

“真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若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若不然你一定不饒我,把我吃幹抹淨是不是?等我傷好了一定好好伺候你讓你滿意怎麽樣?”

“此話當真?”

滕太太竟然說這話,滕總簡直受寵若驚。

這可是大年初一頭一次。

“當然當真啊。”

滕雲忍不住狠狠地親她的嘴,然後問她:寶貝,你那天說的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嗯?什麽話?”

“你要喝多少度的水?”

溫柔的耳根一熱,粉粉的臉蛋就滾燙滾燙的,特別紅潤。

“啊?”

“乖,再說一遍!”他開始哄誘。

“啊?三十八度啊。”溫柔說。

耳根子都被他吹的癢癢了。

“是上一句。”他繼續說,繼續輕吻。

“滕雲……”

“我喜歡你叫老公。”

“老公……”

“嗯,乖,在跟老公說一遍那句話。”

“五百二十一度?”

她沒忘記。

她當然沒忘記。

當滕雲那灼灼的目光緊逼着她,她什麽都記得,心跳也漸漸地靜下來,因為她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被他吞掉了。

他不滿足。

他當然不滿足。

他等她一句我愛你等了好幾年,直至現在經歷生死,他也只換來那一聲五百二十一度。

“寶貝,你是不是想讓我等到死?”

“然後呢?”

“然後死不瞑目。”

溫柔……

“別亂說話!”

“那就告訴我,讓我心安。”

“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愛啊傻瓜。”

溫柔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緩緩地往下,捧着他的耳後就那麽深深地凝望着他。

就是這樣望着對方,什麽也不說,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過了。

她竟然不舍的離開他的眼,曾經讓她恐懼的,緊張地,激動地,讓她無法忘記的。

柔荑輕輕地捧着他的臉,就那麽一直靜靜地望着他,心裏已經激動不已,就連眼眶裏也閃着流光仿佛是穿越在這幾年彼此之間,看着彼此間發生的一幕幕。

“傻瓜!”他不再問,低聲說道。

“傻瓜!”溫柔學着他的口氣,卻是帶着女人的溫柔跟依戀。

她只能一手抱着他,他卻可以兩只手把她抱着。

唇齒間的清淺品嘗,一點點的,好似蜻蜓點水般。

吻的人情迷意亂,再怎麽糾纏,卻也沒有更深到別的地方。

解開她病號服一粒粒扣子,看着她胸口的淤青,他心疼的壓低了沉吟,卻是輕吻着。

“還很疼麽?”

溫柔不敢用力呼吸,只是一張粉粉的臉蛋已經燙的厲害,嬌滴滴的紅唇微微動了下。

“還好。”

其實他親下去的時候,她哪裏還來得及疼。

只覺得涼飕飕的,緊張不已。

第二天袁教授跟滕教授還有阿姨抱着三個孩子來看她,溫柔感動的快要哭了。

“媽咪!”小滕愛看到媽咪的胳膊上纏着的紗布心疼的叫着媽咪,小手指着媽咪的傷。

“滕愛乖,媽咪沒事噠。”溫柔感動的說。

滕貝爬到媽媽的身邊去,張開小嘴嘟着給媽咪吹吹。

溫柔感覺到風,一轉頭看到兒子的動作,感動的熱淚盈眶。

“媽咪!”滕寶在她的身後站着,親她的側臉。

溫柔微微側頭,跟兒子親親。

“他們三個幾天不見你都想壞了,今天看他們實在是不高興,都哭着小臉,我跟你爸爸才把他們帶過來。”

“我也正想他們想的要緊,正要打電話呢。”溫柔柔聲道,她又怎麽會不想,只是身子不便,也怕長輩來來回回帶着孩子太累。

現在見着三個小家夥在身邊,不知道有多感動。

突然佩服自己老公聰明,選了張超大號的床。

護士還說他不能跟病人一起睡,被他冷眼一瞪:我說不會傷到就是不會傷到。

護士覺得他不可理喻,但是上頭交代不讓多管閑事好生伺候着才沒辦法的沒再繼續說。

其實他真的很注意,晚上只是睡個邊邊而已。

“媽咪,疼,吹吹。”滕貝說,然後繼續用力吹,小嘴嘟着超級可愛,只是口水都吹出來了。

“媽咪!”

“媽咪!”

三個孩子在旁邊不停的喊着她,喊的她都有點回答不上來了,只剩下傻笑。

“好了,下床來去別的地方玩一會兒吧。”袁教授怕孩子們不小心在碰到溫柔的傷說道。

“你們在這裏玩會兒,我出去看看。”滕教授笑着說。

“你去吧!”袁教授說。

阿姨把滕寶跟疼愛也都抱下床,三個孩子在沙發那裏圍着,袁教授帶來的玩具,就像是在家裏一樣,三個小家夥玩着玩具的時候一點也不說話,只動手動腦。

“爸爸還好吧?”溫柔問袁教授。

看得出最近滕教授很憔悴。

“肯定好不了,他把洋洋當親生女兒帶呢,而且現在他妹妹又不認他,最重要的是這幾天晚上他一直做噩夢,雖然他不說是什麽夢,但是我料定跟劉洋有關。”

袁教授說,她藏不住什麽話,而且也覺得沒必要隐瞞。

溫柔點點頭卻也不知道說什麽,更因為發生的已經發生,誰也改變不了什麽,所以……

“你姑姑這個人吧,就是過舒服日子習慣了,處尊養優的把自己當老佛爺呢,如果誰不圍着她轉她就看不上誰,不過你放心,我跟你爸爸都會站在你這邊,是她女兒的錯就是她女兒的錯。”

溫柔更不說話了,只是努力的做出一點表情。

“滕雲有沒有跟你說找個時間去看看你姑媽?”

“這個倒是沒有。”

“你勸勸他,無論如何那也是他姑媽,滕美跟我關系不好,但是對滕雲可是從來都當兒子疼。”

“好!”溫柔點點頭,她也覺得滕雲該去看看。

“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我們娘倆在滕美來說是外人,是仇人,但是你爸爸希望滕雲能安撫安撫滕美,或者也只有滕雲能安撫的了了。”

袁教授的話雖然有點冷漠,但是卻是真的。

溫柔想,或許就是要如此。

她們正聊着呢,然後又有人來敲門,溫柔回頭一看,卻是濮陽瑞豐的太太:濮陽太太。

“你以前叫我容小姐我還習慣些。”她的手裏拎着花籃跟果籃,笑的也很善意。

溫柔笑了笑:那好,以後還是那麽稱呼,這是我婆婆你該認識了!

溫柔介紹。

“伯母您好!”容家大小姐打招呼。

“你好,來就來了還帶這麽多東西,那你們聊着,我們就先回去了。”袁教授,然後去帶孫子孫女。

“您慢走!”容小姐說着還去幫忙送了下,看着袁教授跟阿姨領着孩子慢慢的離開,竟然有種無言的羨慕。

輕輕地把門關好,然後才又回頭:我剛出差回來就聽說你出了車禍,便過來看看,你該不會不高興我來?

“怎麽會?你能來是我的榮幸。”

“你不讨厭我就行,我很想跟你交個朋友,很真誠的那種,當然了,跟那兩位大小姐跟你的關系或者不能比。”在城裏,很少有人不知道溫柔跟陳晨還有允湘的關系有多鐵。

“不要那麽說,只要我們真心相待。”

容小姐坐在她身邊,溫柔擡手握住她的手。

“這次瑞豐沒來看你嗎?”

“倒是真沒有。”

“他最近一直在城裏。”容家小姐說。

“那不是很好嗎?難道你還希望跟他兩地分居?”

“那當然不是,我是怕他為的是你。”

“我跟他之間,是經不起時間的。”

“我信你這話,只是眼下,哎!”

“怎麽?”

“我就想問問你的意見,你說,我現在如果想跟他要孩子,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掉價?”

溫柔一愣,眼神裏閃着些許的詫異,片刻後卻微笑。

她跟滕雲的感情之初便是那樣吧,她總怕付出的多了,到頭來撈不着好,然後就不敢付出,怕以後承擔不起。

------題外話------

嗯,上一章……

嗯,這一章……

嗯,最近變動有點大,大家要注意身體。

☆、116 變故

“愛一個人,何必在意掉價不掉價?那如果他看不上呢?”

“如果他看不上,你這麽聰明的人又怎麽會去做?”

“溫柔,你真是我的心靈導師,有時候啊,我真覺得男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樣,跟他孕育一段感情可能比孕育一個孩子還要累。”容家大小姐說着無奈嘆了聲。

“不過也并不是你一個人有這樣的感慨,或者我們家滕總跟你一樣的想法,我在婚姻之處其實也很懵懂,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那樣的年紀,他當時肯定要崩潰了。”

“真的麽?哈哈,那你們倆豈不是也經歷了很多很多波折?”

“可不是嘛,從未停止,你看我現在在這裏就明白了。”

又是第三者,又是表妹,又是彼此之間缺乏信任。

兩個人在一起竟然要經歷那麽多那麽多。

“知道他回來是因為你的時候其實我都來不及傷心,看到他回去我的心激動的厲害。”容大小姐說着說着低了頭,她很少在人前顯露自己這種心情,但是也不知道怎麽就跟自己的頭號情敵交心了。

而此時餘雨穎的病房裏,卻又是另一番情形。

餘雨穎靠在床頭看着坐在她床邊跟她說話的男人,看着他眼裏的渾濁,就那麽冷漠的看着。

“你确定你什麽也不知道?你跟他辦公那麽久,難道一點端倪也沒有發現?”

“我只是個秘書,而且凡是從我手裏經過的文件,我沒看到有什麽端倪。”餘雨穎淡淡的說道,看着他的眼神依然涼薄。

但是他已經來不及質疑她的眼神,只是犯愁的擰着眉看着她,然後無奈的嘆息。

“難道他早就發現我們的謀劃?”他疑惑的繼續問。

“你就一點也不關心我的身體嗎?你也不難過我們的孩子沒了?”餘雨穎最後問了這樣的話,她想她是最後一次問,雖然也是第一次。

趙峥這才看着她蒼白的臉,然後擡手抓住她的手:小穎,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竟然……

餘雨穎竟然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暖意,仿佛,那是她逼迫他說的。

心裏竟然涼的那麽厲害,她低了頭,看着他握着她的手,然後低聲問:你們什麽時候厲害?

她沒再看他,只表現的很難過,只表現的好像那是她唯一心願。

“離婚?現在你父親不肯幫我,現在我唯有抓住她父親那根大螞蚱才能勉強生存,這兩天滕雲已經把我逼到絕路上,如果我在這時候跟她提離婚……”

“所以呢?你這幾天一直在哄她是不是?即便我被她害的孩子都沒了,你不恨她,反而讓她靠在你的懷裏撒嬌嗎?”

餘雨穎幾乎想要殺了他,但是她竟然忍下了。

“小穎……”

“別再叫我小穎,除非你們真的離婚,否則我們不要再見。”她大聲說,然後轉頭再也不看他。

就那麽冷冷的一眼之後,她的手從趙峥的手裏抽回,趙峥無奈只好收回自己的手。

其實他的心裏不是沒有一絲絲的難過,只是在感情跟事業面前……

好似男人就天經地義該選擇事業。

“那我先回去,你照顧好自己。”他說了最後一聲,聲音還算緩和,但是對餘雨穎來說,已經沒有益處。

他走了,然後餘雨穎氣急的拿起身後的枕頭就朝着門口砸了過去。

她是想不通,想不通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麽惡心的男人,而且還被她給碰上。

蔣雯到她房間的時候幸好閃的快,否則真是要被揍到。

“你在幹嗎?”

餘雨穎看到蔣雯也一愣:你來幹嗎?

“來看你啊,在家不上班太無聊,聽說你……其實我是來看柔姐,順便看看你。”

蔣雯說着,手裏卻是拎着果籃的。

“那你不是該先去柔姐那裏?”餘雨穎看着她手裏的果籃說。

想着不是來送禮物卻拿着禮物進來,對主人總是不禮貌。

“那怎麽行?我這個要是拎到柔姐那裏去,那就拿不出來的。”

“什麽意思?”

“就是不能讓柔姐以為我忽略她在乎你啊。”

“你……”

“送你的啊,柔姐怎麽會缺了這一籃子水果?”蔣雯說着已經把果籃放在旁邊,走上前去看了看她的病房:“沒人在這裏陪你嗎?”

“我爸很忙,我媽在山上不管山下的事情。”餘雨穎說。

“啊,這樣說來你還蠻可憐的,哎,不過我跟你差不多,天高皇帝遠,反正我要是有什麽事情,也就韓西在我跟上守着。”

蔣雯說着坐在她病床前的椅子裏。

餘雨穎奇怪的看着她:你真是來看我?

“那還能有假?”蔣雯一副很正經的樣子說。

“真沒想到你是第一個來看望我的人,我們可是連朋友都算不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什麽風,本來是要來看熱鬧的,可是看到你這瘦弱的小臉……哎,算了,聽說你改邪歸正,以後我們交朋友啊,我比你大幾歲,但是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蔣雯說着說着又開心起來。

餘雨穎便點頭:嗯,好,那我們以後當朋友。

“你家可是名門,跟我交朋友會不會委屈你這個大小姐?”

“我樂意誰管得着?”餘雨穎說。

然後兩個女孩還聊着投機上了。

“那個趙峥,我早看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不知道他以前還想猥瑣柔姐,不過柔姐多激靈啊,沒上他當。”

“我知道的,而且有一次我還做了幫兇,只是後來的事情,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跟他看對了眼。”餘雨穎說着失落起來,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但是一咬牙她又擡頭笑。

“哪個女人一輩子遇不上幾個人渣啊,算了,就當經驗了,以後挑男人的時候注意一點就是。”

“以後一定會注意的!”餘雨穎立即說。

兩個女人倒是一拍即合,餘雨穎還問:你跟韓總監怎麽樣?他對你好麽?

“你說說他給你的感覺是什麽樣子呗。”蔣雯突然好奇,拖着腮幫子問。

“嗯,我覺得他有點……巨人于千裏之外,反正我不喜歡他那樣,有點不顧別人感受。”

“說的太對了,他就是很自我,自我的有時候根本就看不到我在傷心。”

“是吧?平時他到樓上去也不拿正眼看我。”

“是麽?不過你這麽說我倒是挺高興。”

“為什麽?”

“因為你這樣的美女他都不睜眼看你,那別的女人他肯定就也不喜歡。”

“天呢,你不知道你其實也很美嗎?”

“真的?”

“要不然韓總監怎麽會不看別的女人?”

“嘿嘿,我以為他遺傳了一點滕總呢。”

“這……”小穎子竟然說不出話了。

蔣雯也咳咳起來。

韓總監跟滕總還在開會,哪裏料到有人在議論他們,而且還……

遺傳?

遺傳是個什麽鬼?

後來蔣雯跟餘雨穎一起去找溫柔聊天,兩個人剛到門口,護士從裏面出來:滕太太剛剛睡着了,你們先別去打擾她了。

“那我們再去你那屋坐坐?”蔣雯問。

“好啊!”餘雨穎立即答應。

“餘小姐剛流産,也要注意休息。”護士又說。

蔣雯有點不高興,小穎子拉了她的手:走啦,她陪我一起睡覺總行吧。

護士……

溫柔做夢了,夢到那個夜晚,她跟劉洋在一間手術室裏,劉洋拿着刀去殺她,說一定要跟她一起死。

滕美到了醫院,戴着帽子,戴着眼鏡,俨然一個有潔癖的貴婦,又或者說是一個需要遮掩的奇怪女人。

溫柔已經滿頭大汗,她竟然無法醒來,看着那把刀子就要插到自己的胸口。

她突然想,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孩子們怎麽辦?滕雲怎麽辦?

她死命的掙紮,額上的汗越來越大粒。

滕美從電梯裏出來之後便直奔溫柔的病房,手裏挎着一個黑色的包包,并不是很大,但是她的手一直放在裏面。

滕雲剛開完會出來,聽到手機響拿出來一看是他姑父微微擰眉卻還是接了起來:你姑姑不見了,你趕緊給溫柔打電話?

“什麽?”

滕雲吓壞,卻是挂斷之後立即給溫柔打電話。

溫柔還在睡夢中,手機昨晚被滕雲關了靜音她根本聽不到。

滕雲立即給大夫打電話,滕美站在溫柔的病房前看着裏面在睡着的溫柔竟然冷笑了一聲。

“看來老天都在幫我,洋洋你別怕,媽媽這就傻了這個賤人去給你報仇,讓她去陪你。”滕美說着,咬牙切齒的。

一只手輕輕地捏着門把手打開,然後輕輕地走了進去把門關好,不,是鎖好。

溫柔的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面,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腦門子的汗,然後一睜開眼就看到門口朝着自己走來的蒙着面的女人。

“你是誰?”

溫柔甚至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但是那個人一步步的靠近,從身型跟走路的樣子,溫柔的心跳砰砰砰的越發的用力,然後立即想到了滕美。

“賤人,去給我女兒陪葬吧!”

滕美說着從包裏拿出了鋒利的匕首。

刀光閃過溫柔的眼睫,溫柔的心一顫: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我當然是想了結了你這個賤人,從你到滕家的那天開始我們家便不再和睦,賤人,你早該死了。”

滕美說着跑上前去。

溫柔大驚失色卻是一個翻身從床上滾到了地下:啊!

“你殺了我你也會死的。”溫柔大喊,捂着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她想肯定又裂開了。

“我也會死?我現在活着又跟死了有什麽兩樣?我女兒死的那一刻我早就跟着死了。”滕美大吼,然後繼續追溫柔。

溫柔扶着床頭站了起來就往窗口跑去,滕美卻是一直追着。

“你說你一個傷員跑的快還是我這個手腳利落的跑的快?”

“你會毀了你自己,也會毀了你丈夫的名譽,姑姑,我求你冷靜一點。”

溫柔繼續跑,膝蓋撞在旁邊的茶幾一角,疼的她彎着腰要去撫,卻是看着滕美舉着刀子朝着她撲過來。

“丈夫?那個丈夫早就是名存實亡,都怪你,都是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的家庭,我也要你不得好死。”滕美繼續罵着。

門在被人用力的撞着,溫柔往門口瞅了一眼,滕美卻是撲了過去。

溫柔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傷擡手抓住滕美的手。

滕美壓在溫柔身上,偌大的沙發裏突然顯得那麽擁擠,那麽無用武之處。

“你受死吧?誰也救不了你的。”

溫柔的肩膀上又開始染紅,也把滕美的眼睛給染紅了。

“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溫柔大吼着,使上全身的力氣,然而肩膀的疼痛卻是越發的嚴重。

“快點!”因為擔心滕美會找人來報複,所以在樓上有兩個大夫直接當起了守護者。

只是他們卻無能。

“閃開!”

允健一邊往那個門口走去一邊從自己的褲子後面掏出了手槍。

兩個醫生都吓壞卻是立即閃開。

允健兩手舉着槍,只一下,門就開了。

下一聲,他已經進了病房,只是一霎那,突然滕美失去了力氣滾在了地上。

溫柔疼痛難忍的舉着她手裏的刀子扶着傷口好不容易坐起來,頭發早已經淩亂不堪,傷口也在冒血。

滕美疼的咬着牙:啊……

允健大步上前,然後又瞄準:該死。

“不,不要!”

溫柔轉頭,用力的搖頭,身體失去重心,她跪在了滕美前面,滕美震驚。

震驚的不是溫柔替她當槍口,而是那個槍口就要了她的命。

那顆子彈直接從她的肩膀穿了過去,那另一顆呢?

滕美吓壞,溫柔卻是跪在那裏用力的搖頭:允健,不要。

“她要殺你!”允健大喊。

“她是滕雲的姑姑,不要!”溫柔苦聲道。

“你讓開,這樣歹毒的女人留不得。”允健說。

“不,你要殺了她,我跟滕雲就完了。”溫柔難過的說。

劉洋的離開已經讓滕教授深受打擊,要是滕美再出事,她怎麽還有臉在滕家呆下去?

“溫柔……”

“賤人,你去死!”

滕美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煙灰缸就舉過頭頂要朝着溫柔砸過去,溫柔一回頭,又是一槍。

那一槍是對着滕美的手腕處。

白色的煙灰缸滾在地毯上,沒碎,不久就不動了。

滕美卻疼的已經快要暈過去。

溫柔震驚不已。

“滕太太你沒事吧?”大夫上前立即把溫柔扶了起來。

溫柔搖頭,看着允健那不死心的眼神卻是不敢移開視線。

允健回頭看她,然後又要開槍,溫柔震驚的看着他:允健!

滕美也震驚的看着他,只是他卻沒有再猶豫。

那一槍,卻是正中滕美的胸口。

滕美本來跪在地上的姿勢一下子往後倒去。

溫柔的臉色煞白,再喊不要卻已經沒用。

滕雲一路狂奔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滕美倒在地上,胸口血流不止。

“姑媽?”他大步跑去,滕美已經不再有聲音,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溫柔也只是那麽震驚的看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天這事情是我一人所為,你滕雲要是要怪,也只怪我一個人便是,跟溫柔沒有任何關系。”

溫柔擡頭看他,卻是難過到要瘋掉,不自禁的就大吼出那一聲:你就不能不帶槍出門嗎?

“我不殺她,她總有一天就會殺你。”

“夠了,先救人。”滕雲大吼了一聲,然後吧滕美從地上抱了起來。

溫柔執意要在急救室門口跟滕雲一起守着,滕雲并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裏。

溫柔知道,這一次,他們之間……

剛剛滕雲抱着滕美從她身邊經過,都沒有看她一眼。

溫柔低眸看着護士在給她包紮傷口也沒動,不是不疼,只是這疼能熬得過去。

溫柔有點擔心,怕滕美出事。

她也沒想到這個下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滕美突然闖進她的房間,然後允健拿着槍闖了進去。

她不能怪允健,因為如果不是允健,她早已經死了。

但是她不能不承擔責任,如果滕美死了,那麽她跟滕雲,就真的不能了。

滕雲嘴上可以不說,但是他心裏是把滕美當第二個媽的。

母子之間,再大的仇恨,卻也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死的。

“疼就喊一聲。”護士小聲說。

溫柔卻說不出話,這幾天他們倆才剛剛好了一點。

她一點也不心疼滕美死活,她只在意眼前這個男人。

她怕她守不住了,這份感情。

曾經她可以無所謂,曾經她甚至做過最壞的打算,可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跟他分開,可是……

當滕家人趕過來,滕美已經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她沒醒。

“你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大夫說。

滕雲擡頭,卻沒說話,只是屏住呼吸。

溫柔也震驚的望着大夫,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的結果。

滕教授卻幹脆扶着自己的額頭,轉瞬就要暈過去。

“老滕!”袁教授撫着他喊道。

允湘聽說哥哥殺了滕美更是差點要瘋掉。

“你個瘋子,你為什麽總帶着槍出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不僅害了溫柔,也害了你自己啊。”

滕美嫁的畢竟是大人物,人家要是想跟他算賬,他恐怕真的要好生想辦法對付才行。

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

“那我怎麽辦?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老女人殺了溫柔?”

“溫柔怎麽會死?滕雲不會讓她死。”允湘繼續大吼。

“但是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溫柔已經死了。”

允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聽着哥哥恨的咬牙切齒的聲音,她竟然什麽都說不出來,腦子裏嗡嗡的響的厲害。

“哥,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每一次你都要出現?”

允湘實在想不通他們這是什麽孽緣。

滕美要是真的死了,允湘又怎麽會不明白,從此她跟溫柔還能做姐妹,但是滕家跟允家卻是真的成了死敵。

恐怕允健想要在城裏生存都難了,而她父親的事業也會一路下滑,到最後……

允湘突然想到溫家破産,溫柔的父親跳樓自殺。

“因為我不能讓溫柔死。”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

允湘看着自己哥哥那執迷不悟的樣子都無語了,只剩下哭。

溫柔看滕雲看着滕美的眼神,想要上前去安慰,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她那麽懦弱,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是錯。

滕雲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然後轉頭看溫柔。

溫柔的心一動,往前走了一步,滕雲卻是又回過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滕太太你還是先回病房吧。”護士看不下去的說。

溫柔剛剛也大傷元氣,而且加上心情,根本也不怎麽好。

溫柔幾乎聽不到護士的聲音,可是病房裏已經沒人顧的上她,她只得自己轉身回了病房。

很久很久,都沒人再理她。

病房裏一直很安靜。

溫良跟溫怡來的時候得知情況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他是什麽意思?日子不過了?”溫良不高興的說。

“對啊,他把姐姐一個人扔在這裏算怎麽回事?”溫怡也不高興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說,感覺自己的肚子好漲。

“你們倆都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溫柔低聲道。

“姐!”溫怡擔心的叫她。

“我沒事,你們回去吧!”她擡頭,看着弟弟妹妹都擰着眉,她其實也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麽。

溫怡跟溫良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她說的,是醫院裏的護士傳給他們的。

溫柔其實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如果可以,她多想這只是一場噩夢。

但是她沒想到夢裏的情況竟然那麽快就在夢外被驗證。

“要不要我去找他談談?”溫良還是問了一聲,壓低着聲音。

溫柔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她真的會有那樣的時候,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出來,不止一次的。

過了七八天,溫柔出院了,但是滕美還是沒醒過來。

大夫說指不定什麽時候滕美就會停止心跳,也可能會一直這麽躺下去,成一個活死人。

滕雲像個孩子那樣整天陪在她身邊,公司也很少去,家更是很少回。

滕教授也是一直守在醫院裏,他跟滕雲商議着把滕美接回家去。

“你姑姑這個樣子或許一輩子都起不來了,我是她大哥,她唯一的家人了,我不管她誰管她?”

滕雲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

“你怎麽不說話?你是怕溫柔不同意?你要是怕溫柔不同意,我跟你媽就從你那兒搬回老房子去,這樣就行了吧?”滕教授沒有多大的脾氣,他只是想做成一件事。

病房裏太過安靜,是死氣沉沉。

滕美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而滕美的丈夫都不怎麽踏足這個病房,只有他們爺倆,再就是袁教授了。

“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在醫院裏姑姑會得到更好的照顧。”滕雲總算開了口,聲音很沉悶,卻是很穩重。

“那怎麽辦?如果你姑姑一直不醒過來呢?就讓她躺在醫院裏一輩子?反正我跟溫柔也沒辦法見面了,兒子,你別怪你爸爸不懂道理,洋洋我可是當親閨女,這個又是我親妹妹,我不是恨她,也不是怨她,我只是不能在跟一個跟我兩個親人的死有關系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心裏過不去,你知道嗎?”

滕雲沒說話,但是隔天他們确實是都搬走了。

溫柔站在門口看着滕教授上了車,袁教授走在後頭拉着溫柔的手:你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爸爸好點就來幫你帶孩子。

“沒關系,您先好好照顧爸爸。”溫柔低聲道,這種時候,誰也不再笑了。

袁教授點點頭,然後也跟着走了,她只是想不通,溫柔為什麽會跟那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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