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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姬從裏間淨房繞了出來,看到殿內的長榻上躺卧的男人正是陳王獨孤夜!
激動間,甄姬走到榻邊。
突然,大王睜開了帶着醉意的黑眸,皺眉看了她許久後含糊地道:“芸……芸兒?”
不甘心一直被大王冷落,甄姬鬼使神差地就應了一聲,“是,大王。妾是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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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姬就是永遠看到別人錯,看不到自己錯的那種人。
陳宮篇即将結束,大王要變太子、變皇桑了。老皇桑就要粗線了。
☆、73.想明白
經過甄姬有孕那件事一鬧,下個月陳王獨孤夜壽宴的事倒被司洛芸給忘了!次日入夜,宮人來報說大王今晚到雍坤宮來的時候,司洛芸才憶起這事兒。
好在與廖夫人已經商議了一個大概,與去年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獨孤夜猶豫了很久才命人去的雍坤宮,他竟有種不知如何面對司洛芸的尴尬!
處理完案頭的折簡,獨孤夜乘辇到了雍坤宮。
司洛芸迎出來時面無異色,依舊溫順的模樣。仿佛昨日那個發了一場小小脾氣的司王後只是獨孤夜的錯覺!
入殿後,司洛芸詢問了獨孤夜一些關于壽宴安排的事,獨孤夜對這種事并不上心,只道讓她與廖夫人商議後直接操辦就是。
更衣上了chuang,帳簾放下後,獨孤夜伸手将司洛芸摟入懷中。
“大王……”司洛芸瞬間紅了臉頰,身子微微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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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那檔子事兒,司洛芸是三分羞澀七分懼!前面的過程總是令人迷亂心神,可後面的狂風暴雨卻令她承受不住!
今晚的獨孤夜格外溫柔,他的唇像憐惜花朵的蝴蝶一樣輕輕落在司洛芸的眼睛、鼻子與雙唇上,再滑落到她如玉的纖頸、肩膀……
司洛芸的十指随着獨孤夜的吻而慢慢扣緊,在男人充滿張力的手臂上留下十個小小的月牙痕跡!
“大王。”司洛芸仰着頭恍惚地望着帳頂,忍不住輕喘地問道,“甄姬與妾很像嗎?”
雙唇正在雪峰溝壑流連的獨孤夜身子一僵,緩緩擡起頭看着司洛芸有些迷惑的表情。
他以為她在傷心、在抱怨、在責怪,可一對上那張已染上情|欲、卻認真等待答案的嬌顏時,他竟有些心疼!
她是真的在疑惑!只是穿着相似的衣裙就能睡錯人,的确……荒唐!
大手撫上司洛芸微熱的臉頰,獨孤夜俯下頭唇貼着唇地低喃,“不像……一點兒都不像。以後不會了……”
過多的解釋與承諾他說不出口,也不知該說什麽,但甄姬的事絕對是真的不想再發生!
司洛芸垂下眼簾,睫毛輕輕顫動。他的承諾像一顆石子落入她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獨孤夜這一刻才算想通透!不是酒後亂了姓,也不是因為甄姬穿了那身衣服,而是他對她還沒情深到……無論怎樣都不會錯認!
司洛芸又被獨孤夜帶入了昏昏沉沉的欲|望洪流中,除了攀附着他,她別無他法!
當熟悉的脹痛入侵,男人在她身上開始有力的征伐,司洛芸的眼角滑下兩滴淚珠兒。
人心有時候也是不由自己控制的!
無論母親與勾欄老伎在她耳邊說過多少次男人的濫|情與無情,多少次告誡她為妻也好、為妾也罷,想過舒心的日子就得守住自己的心,千萬別在男人的身上投入過多的心思!否則男人轉身時,就是她堕入萬劫不複之地的時候!
過去她在陳王宮是個不起眼兒的存在,一個月裏連獨孤夜的面兒都見不到!所以她不會對這個英俊的男人生出什麽期待與特殊的感情。守着自己那份安然度日的心适應着後宮捧高踩低的生活。
在她還是美人的時候,他們一直是若近若離的相處着,不見他對自己有什麽特別……可一朝成為王後,他的寵愛卻如同開閘的洪流,以不容拒絕、不容等待的之勢将她淹沒!
這半年間,任誰看都是司王後寵冠後宮,獨孤夜幾乎是将其他妃妾忘在了腦後!十次入後宮,九次是來找司王後!
不願像娘和長姐那樣每天獨自時郁郁寡歡、面對妾室時暗咬銀牙!她們守不住的不是男人的心,而是自己的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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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度纏|綿,司洛芸累極的昏睡過去,獨孤夜理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後嘆息的也擁着司洛芸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也許只是剛剛睡着,獨孤夜就被何寶權略顯焦急地聲音吵醒。
天亮該上朝了?獨孤夜睜開眼,覺得頭有些發沉,“何寶權?”
“大王,京城八百裏加急密報!”何寶權又喊了一聲。
京城八百裏加急密報?獨孤夜一下子精神起來!
掀開帳簾,獨孤夜命人進來侍候。
司洛芸也被吵醒,眼睛還沒睜開,人卻坐了起來。
“大王?”天亮了?怎麽這麽快啊!
獨孤夜正由宮女服侍着更衣,見司洛芸披着長發、睡眼朦胧、神智迷糊的樣子格外可愛、無防備,忍不住揮開宮女走到chuang邊把她抱在懷中。
“京裏好像出了事兒,有八百裏加急過來,我先回雍景宮。”獨孤夜的手指滑過司洛芸的臉輕聲道,“你繼續睡吧。”
司洛芸還沒清醒,對獨孤夜的話幾乎是沒聽清,但還是抓住“你繼續睡吧”這五個字,非常順從的點了點頭。
獨孤夜失笑,心想如果換作其他妃妾或是已故的賀王後,她們再困倦也會爬起來恭送他離開。
這就是司洛芸與她們的不同吧?最令他自己訝異的是,他并不覺得司洛芸這樣是失禮。
獨孤夜對遼沐兒交待了幾句,然後才乘辇離去。
回到雍景宮仁德殿,獨孤夜傳那名令官觐見。
渾身是土、衣服上還有幾處刮破、面色疲憊的令官進了仁德殿後跪下,聲音沙啞地道:“啓禀大王,太子殿下已于四日前薨了!皇上病重!”
令官從腰間解下緊緊纏了三圈的布帶,在其間抽出一根巴掌大、兩根手指粗的竹筒舉過頭頂。
“皇上的密旨在此,請大王過目!”
何寶權接過竹筒呈給獨孤夜,面色也有幾分凝重。
獨孤夜打開蠟封的竹筒,展開裏面蓋着皇帝私印的紙卷。
太子已薨、父皇病重、急召自己入京?獨孤夜現在就仿佛嗅到了腥風血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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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交心了,好不容易有點兒感情戲了,鳥兒自己抹汗。
☆、74.女人如茗
甄姬的事發生次日晚,大王就宿在了雍坤宮,氣得一直等着看熱鬧的司夫人摔碎了一盞玉雕牡丹燈!
本以為那件事能把司王後膈應到,誰知大王與王後竟跟沒發生過什麽似的更加“恩愛”!
司洛芙不相信甄姬有孕會對司王後沒有影響,她按捺不住第三日就跑去雍坤宮請安!
不是後宮妃妾請安的日子裏,司夫人主動跑過來請安,還真是奇事一件!
頭一晚與獨孤夜折騰得有些久,加之半夜他又起來離開,司洛芸幾乎是沒怎麽睡好,早上便起得晚了些。
“王後姐姐看起來似乎有些疲累,可要多注意身體,別太勉強了。”司洛芙有些妒嫉的看着司王後眉目間春意蕩漾的嬌容,故意說些添堵的話。
別太勉強什麽呢?說得含含糊糊,不外乎是:王後,你身子骨不硬朗,就別勉強的還霸占着大王的寵幸了!
司洛芸假裝聽不懂司夫人話中的隐意,也不去生氣!
端起茶盞喝了兩口熱茶,司洛芸才莞爾一笑地道:“你有心了。”
完了……又是四兩撥千斤!
司夫人咬咬牙,仍是不放棄地道:“昨日大王下谕将甄美人降為少使,稱其為甄姬。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了事?”
“大王覺得甄姬德行有虧,所以就降了位份。”司洛芸淡淡地道。
對男女間的情事,司洛芸可能是感情遲鈍了些!但對女人間耍心機,她可是在丞相府看了十來年!
司洛芸出生、成長的這個時期,正是司夫人與寧姨娘鬥得最激烈的數年!加上母親後期刻意的培養,司洛芸在女人心計方面的通透程度比她的女紅都精!
司夫人見司洛芸臉上沒有任何不快的神色,心中甚是不甘!
輕撫了一下|身上橙色的衣裙,司夫人淡笑地道:“妾很是喜愛在上元宴那晚王後姐姐賞給妾的這身衣裙。王後姐姐可還記得上個月妾在桃花園辦的那場賞花宴上,妾穿的就是這身衣裙呢。大王還說這橙色百花衣裙很是襯妾,王後賞得好……啊,可惜那天姐姐只坐了一會兒便走了。後來大王喝了妾釀制的桃花酒醉了,就到桃花塢……”
“嗯,本宮是聽大王提起過妹妹自己釀制的桃花酒味道甚美。”司洛芸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看着司夫人,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不如一會兒妹妹回去後派人送一壇過來,大王再來雍坤宮時也可以喝到。”
“……”司夫人險些氣得嗆到自己!
司王後倒會占便宜!讓別的妃妾獻出美酒,好助她讨好和留住大王?真是……
司洛芸端着茶盞又抿了一口茶,眼角掃到司夫人強作笑顏應允稍後會派人送酒過來的模樣,心裏覺得好笑!
在司王後這裏讨不到便宜,司夫人只得咬牙暗惱地離開。
打發走了司夫人,司洛芸身子酸疼得厲害那種感覺又漫了上來,便想回寝殿補眠。
可剛回寝殿卸下三兩釵環,便有宮人來報:大王請王後到雍景宮仁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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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何寶權通報後,司洛芸進了仁德殿,這還是她第一次邁入獨孤夜理政的地方!
“大王。”司洛芸向上座的獨孤夜福了福身。
“王後不必多禮。”獨孤夜點頭讓司洛芸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落座後,司洛芸只是簡單的打量了一下仁德殿,與一間大書房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只是豪華莊嚴了些。
獨孤夜從書案後起身,走到司洛芸面前時将一個巴掌大、兩根手指粗細的竹筒遞給她,“打開看看。”
司洛芸不解,但還是依言打開,發現裏面有一張質地較硬的紙卷。
抽出紙卷展開,司洛芸就是一驚!
“大王……”這是皇上的密旨!他給自己看妥當嗎?
獨孤夜示意她看完密旨。
司洛芸快速的浏覽了一下密旨的內容,心跳不禁快了幾倍!
“我今晚就要秘密趕往上京。”獨孤夜拿回密旨放回竹筒,望着司洛芸的雙眼沉聲道,“如果一路順利最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趕到上京面見父皇。”
司洛芸吞因了一口唾沫,将獨孤夜的話理了一遍,思緒飛快地轉了轉後道:“既是秘密赴京,那便是不能為外人所知。可大王如果十幾日不上朝,恐怕……”
一向勤勉的陳王十天不理政事,這實在是反常!
獨孤夜抓起司洛芸的一只手握了握,鄭重地道:“所以,我要大病一場,你要做的就是幫着掩飾和拖延時間!”
司洛芸僵硬地望着獨孤夜,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女人間的争風吃醋她應付起來沒問題,這政治上的風暴……
看出司洛芸的不安,獨孤夜的手緊了緊柔聲道:“廖氏、沐兒、何寶權及兩名太醫會幫你!”
大王生病,王後必然要侍疾!廖夫人一直是大王信重的妃妾,她自然也在侍疾之列!王後與廖夫人坐鎮,不允許其他妃妾打擾大王養病也無人敢說什麽!
司洛芸在獨孤夜灼熱的注視下垂下眼簾,雙唇抿得死緊!
他這是信任她的表示嗎?這種“重任”不是随便可以委任給任何人的!
太子薨逝、皇帝病重!這就意味着皇位之争即将拉開序幕!
各路藩王、還留在上京城的皇子們、以及藩王與皇子們背後的各大世家勢力,必然是一番纏鬥!
皇帝此時秘密召陳王獨孤夜進京入宮,很明顯是屬意這個兒子成為下一任帝王!
如果此事敗露,獨孤夜在趕往上京的路上就會遭到伏擊與撲殺!時局也肯定會有諸多變化!
被握在獨孤夜手中的柔荑也緊緊握成了拳!
良久,司洛芸再度擡起眼簾看向獨孤夜,語氣堅定地道:“妾會盡力!”
比起“大王放心,妾一定如何如何”這樣的保證,聽到司洛芸這句“盡力”卻令獨孤夜心中安穩。
品一個女人如同品茶,司洛芸是杯回味無窮的好茶!
從司洛芸進陳王宮刻意避寵、被甄美人等人激怒跑到他面前請求協理宮務起,他就覺得這個女人不是表面上那種蠢呆呆!而奇怪的夢境也令他對她的信任極高!
當夜,雍景宮傳來陳王獨孤夜舊疾發作,再度陷入高熱昏迷之中!究其根源,要追溯到去年陳王的壽宴後,還是美人的司王後害大王落水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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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被委以重任,也是俺們皇桑的助力啊!
涼涼雄起!喵喵達!
☆、75.屬臣逼宮
四月末,聞語苑的甄姬把脈被診出有孕,陳國上下皆喜。
太子薨逝的消息也傳到了陳國,舉國上下齊哀。連五月份陳王的壽宴也從簡了。
可轉眼陳王病了半個月,雖由兩位佐相代理政務,但屬臣們開始心裏沒底!
如今政局動蕩,各路皇子皇孫們都暗中動作起來,偏陳王病得久未露面!
于是,有屬臣開始向佐相進言:為安撫臣心、民心,大王應該露一面才好。
兩位佐相商議後也覺得有道理,便聯袂入宮求見陳王,而接見他們的是司王後。
“王後。”佐相馬大人懇切地道,“臣等知道大王重病不宜臨朝,若能允臣等在隆寧殿外聆聽大王之音,也免去惶恐不安之心。”
司洛芸坐在高位垂眸看着兩名屬臣,面上平靜無波、內心卻已是焦灼煎熬!
獨孤夜臨走時說最快十日到達上京,現在已經是半個月左右,不知他是否平安入宮見到病中的皇帝!即使一切順利,獨孤夜派人傳回消息最快也得需要十天左右!
能蒙騙所有人半個月實屬驚險與艱難!現在陳國屬臣求見若是不允,恐怕陳王不在宮中的事就會被拆穿了!
“王後,大王久病。”佐相任大人也道,“臣等也是擔心……”
“任大人擔心什麽?”司洛芸冷冷地打斷任大人的話,面露厲色地道,“大王病中,每日劉、段兩位太醫都會入雍景宮請脈診病!本宮與廖夫人也每日榻前侍疾!大王只是身體虛弱還無法臨朝理政,你們便人心浮動!本宮會将你們的擔心告知大王的,待大王病愈臨朝後,必将好好考慮一下諸位大人适不适合再在其位!”
馬大人額頭微微見汗,垂首不敢再言。
任大人倒是個硬骨頭,面對司洛芸的喝斥依舊堅持要見大王!
“王後,大王病愈後如何處置微臣,臣亦無怨言。只是為了衆人心安,還請王後将臣等的請求轉答給大王!”
司洛芸咬咬牙,看着任佐相!
這個任大人是忠是殲?如果強烈拒絕,恐怕就真的會引起麻煩了!
“好!既然任大人這麽說了,本宮便将你們的請求轉告大王!”司洛芸起身哼聲甩袖離開,将兩位佐相晾在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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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傍晚,司王後派人通知馬大人與任大人:明日巳時,由兩位佐相挑選六人、共八名臣子入雍景宮觐見!
兩位佐相趕緊碰面商議一番,挑選出六名屬臣,又派自家下人連夜到各府告知一番!
次日,馬、任兩位佐相率領六名屬臣早早入宮等候,由宮人引領入雍景宮隆寧殿外。
司王後、廖夫人俱在隆寧殿外殿,面前擺了一扇薄紗屏風。
巳時過了一刻左右,屏風後有了動靜。
“啓禀王後、夫人,大王身體尚虛弱,實在不宜勞神多語。”說話的是劉太醫。
八位屬臣同時皺眉,難道今天白來了?司王後此舉未免蹊跷!
“劉太醫,佐相與幾位大人等着見大王許久了,若是讓他們白跑一趟實在不應該。”司王後的聲音幽幽響起,“你要想想辦法才是!”
屏風後,廖夫人瞥了一眼司王後,眼中的擔憂顯而易見!
王後想作什麽?大王根本就不在內殿,若是讓幾位大人入內,豈不是……
“可是……”劉太醫猶豫起來。
“何寶權!”內殿突然傳來獨孤夜沙啞低沉的喚聲。
坐在椅子上的廖夫人驚得猛然起身,臉上滿是驚訝。
站在殿門口的何寶權應了一聲,匆匆進了殿內。
跪在殿外的八名屬臣聽到獨孤夜的聲音格外激動,高呼:參見大王!大王保重!
司洛芸用安撫的眸光看着廖夫人,微微搖了一下頭。
廖夫人心中疑惑,但也很快反應到此時不應表現出不安的樣子。
“王後,妾去殿內服侍大王。”廖夫人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地道。
“嗯,去吧。”司洛芸點點頭,“你勸着大王一些,別生氣。馬大人他們也是為了大王、為了陳國的安穩,才會急于求見。”
“妾會勸解大王的。”廖夫人福了福身。
廖夫人進去不大一會兒,何寶權又出來了。
“大王有令!請各位大人将欲禀報之事口述或呈上奏折,大王在寝殿內一一批複後,由各位大人領命行事!”
八名屬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各不相同!
他們的目的是見上大王一面,但見此情形恐怕是見不到啊!
“大王!臣等憂心大王病情,能否……”任大人不甘心地又開腔。
“任大人!”司洛芸惱怒地拍着椅子扶手站起來,隔着屏風怒斥道,“難道你沒聽到劉太醫所言?大王不宜勞累多語!大王批複你們的奏折已經是熬費精神,你卻得寸……”
“芸兒……”內殿又傳來獨孤夜低沉的聲音,只是這一聲“芸兒”卻是叫得柔情百轉。
正發脾氣的司洛芸先是一怔,随後臉上浮起紅雲!
“大……大王……”
司洛芸隔着屏風就看到殿外的臣子把頭都垂得低低的,仿佛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使得她更加面色潮紅!
“芸兒,你看……嗚嘎……”獨孤夜話沒說完就走了音,随後就是劇烈的咳嗽聲傳出來。
“大王!”司洛芸驚呼,轉身進了內殿。
殿外跪着的八名屬臣都板着臉作木頭狀,也不喊着要見大王了。
大王親昵的喚王後為“芸兒”,他們都聽見了!但君王夫婦的恩愛不是他們這些臣子該聽該看的!
随後,八位屬臣也不再堅持了,或口述或呈上奏折将這半個月的政事簡略禀報給陳王。
陳王又把何寶權叫進去一一作了答複,再由何寶權轉述給大臣們。
不過有一位臣子的奏折例外!佐相任大人是呈的奏折,獨孤夜唯獨在他的奏折上用筆作了批複!
拿到何寶權取回的奏折打開,獨孤夜的批複印入眼簾。也許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字雖無往日渾厚力道,卻也的确是大王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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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應該算是臣子逼宮吧。
這是陳王宮篇最後一章,明天開始是皇宮篇,但會有兩三章節過渡,也都劃入皇宮篇裏了。
謝謝大家的支持!皇宮種田文、皇後升級文,希望大家多多點評,不足之處鳥兒一定改之!
☆、76.遇襲
屬臣們激動萬分的簇擁着任佐相,一個個恨不得把大王親手批複的奏折貼到眼皮下看!
大王能說話、能寫字就證明安好啊!特別是喊何公公與司王後時,明明中氣還是挺足的!
送走了八位屬臣,隆寧殿內殿裏的幾個人卻都松了口氣!
“何寶權,茶!”獨孤夜的聲音又響起來,“芸兒,你看這水晶肘子……嘎嘎,太膩啦!太膩啦!”
毛兒黑亮的“大元帥”在鳥籠裏上竄下跳,一會兒裝深沉、一會兒耍活寶!
噗!屋裏四個人忍不住同時噴笑出聲!
“多虧王後與先生機智,想出這麽一個好法子來。”廖夫人看着活潑的鹩哥兒掩口笑道。
內殿裏站着蘆守翁張慶、司洛芸、廖夫人與何寶權,還有那只今天立了大功的鹩哥“大元帥”!
昨天兩位佐相提出要見大王,司洛芸擔心獨孤夜不在王宮的事就要被揭穿了!
想起獨孤夜臨走前補充的一句話:如果實在隐瞞不下去,就派人去請蘆守翁張先生!
蘆守翁張先生不但才學高深,還有一種特殊的本事--臨摹他人筆跡!
原計劃是由張先生模仿獨孤夜的筆跡以字代谕的瞞過屬臣,但司洛芸想到雍坤宮中的鹩哥這半年多竟會模仿獨孤夜的聲音說幾句話,就将它也帶了過來!
但動物的靈性有限,它想說什麽也無法控制,結果就叫起了司洛芸。
好在這鳥兒平日是挂在廊下,獨孤夜與司洛芸偶爾逗着教它幾句……誰知道什麽時候它學會了叫“芸兒”!
不管怎麽樣,這次遮掩之後能安寧數日。
“算算日子,如果大王順利進京入宮,消息也應該很快就傳回來了。”張先生撫着胡須嘆道。
希望如此吧,司洛芸等人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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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上京天使入陳!(古時天家的使者簡稱天使)
司王後率後宮諸妃妾跪接聖旨:陳王獨孤夜業已受封為太子,陳王妃與後宮妃妾由駐守錦城的賀将軍護衛入京!
聖旨一到,所有人才知道陳王獨孤夜早就已經不在王宮中!這段日子的“病重”顯然是為了掩人耳目!
對于一些人來說,陳王當太子的喜悅感完全壓下了被蒙蔽的小小失落!
五月二十,司王後一行終于上路!
為了能盡早入京,後宮妃妾們都是簡裝出發,每人身邊只帶了一名宮女随行,随身之物也只是一人一口箱子……即便是這樣,護送隊伍也是挺壯觀。
甄姬的身孕已經一個多月,司洛芸就特意允她帶一個宮女一個嬷嬷随行侍候。乘坐的馬車也是做了一番防護布置的鋪了很多柔軟的墊子與被褥,并讓甄姬的馬車行在中間,這樣比較安穩。
入京路上的頭三四天倒是安穩平順,第五天的晚上卻下起了瓢潑大雨!第六日趕路便艱難起來,馬車行駛在泥濘的路上颠簸不已,外面還下着雨,坐在車裏的妃妾們實在不舒服!
“太子妃!”內侍張財勝披着蓑衣、戴着鬥笠、騎着馬追到司洛芸的馬車旁,“甄姬貴主兒說馬車太颠,她感覺不适!”
獨孤夜成為太子,司洛芸雖還未正式領印冊封,卻也是準太子妃了。所以宮人們都改了口喚她“太子妃”。
司洛芸聽了內侍的禀報後皺了皺眉。
每日行程都是定好的,出發後只能向下一個落腳的驿站走,中途停下或折返皆不太可能。
“你去前面問問賀将軍,在到達津林縣前可還有其他的落腳之處。如果有,今晚便在那裏暫且歇息。”司洛芸道。
張財勝領命前去詢問,不大一會兒就折回來禀報道:“啓禀太子妃,賀将軍說前面有個四羊鎮,那邊也有驿館,只是簡陋許多。”
“那便在四羊鎮停一晚吧。”
除了為甄姬腹中的孩子着想外,也考慮到護送的士兵與妃妾們雨中行走的确不便,還容易感染風寒。
在馬車內服侍司洛芸的秋瑩略有不滿地道:“從陳王宮出來開始,甄姬就總是麻煩不斷!”
甄姬被降了位份後老實了一陣子,但現在她是太子的妃妾了,又是唯一懷着太子子嗣的妃妾,便又張揚起來!
“娘娘您也不能太事事由着甄姬,讓她利用腹中的孩子予取予求。”秋瑩替司洛芸壓了壓蓋在腿上的薄褥勸道,“免得心大了,到時候反而連您也不放在眼裏了。”
甄姬身邊的宮女與嬷嬷原本不是宮中服侍的宮人,出發前甄姬求到司洛芸面前,說想讓甄家送人随身服侍,而司洛芸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對于秋瑩的規勸,司洛芸只是笑笑。
“這一路上由着她就好。只要入京前甄姬腹中的孩子平安無事,本宮便安心了。”到于入京後甄姬再折騰,她可就沒這麽大度了!
如果甄姬的孩子在入京的路上沒了,沒準會被人拿來作文章!司洛芸可不想給心懷叵測的人這個機會!
就這樣,剛出了上一個縣城的隊伍約兩個時辰後到達了四羊鎮。
四羊鎮的驿館的确簡陋得讓人咋舌!甚至有幾間屋子還漏雨!
最後,司洛芸決定--住客棧!
鎮上最大的的客棧就叫四羊客棧,接待了這樣一批貴客着實令掌櫃惶恐不已,自然服侍起來格外的周到!
有熱水、有香噴噴的飯菜,妃妾們的抱怨聲便少了許多。
入夜,雨也停了,看樣子明日會是個晴天!這樣趕路就不會太辛苦了!
就在衆人心懷美好、憧憬着入京後的種種榮華進入夢鄉時,黑暗中卻有數條鬼祟的身影潛伏着。
“啊!有刺客!”女人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夜的沉寂!
兩條黑影先後彈射出一間客房,從二樓摔到還積着雨水的地面上,身子抽|動了兩下後沒了動靜!
散着黑發、披着外裳的司洛芸站在chuang邊,驚慌與懼色還挂在她的臉上!緊緊揪着衣襟的手指骨節突起!
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望着門口那個手持陌刀、威風凜凜的男人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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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陌刀,大家可以百度唐刀,實在是漂亮!類似于“劍”的外形,但是單側有刃。不要和日本軍刀搞混了哦!
微信公共平臺上鳥兒發了一張唐刀的圖片,帥啊!
進入皇宮篇,撒花慶祝一下!另一個慶祝原因,你們猜!
☆、77.命大
司洛芸本已經準備就寝,因為一件小事而拖延,所以遇襲時不至于過于狼狽!
當黑衣人從屋頂突然跳下來揮刀砍來時,正端着水盆的秋瑩發出了尖叫聲,一盆水洗腳水就潑向了刺客!緊接着門被人撞開,手持陌刀的男子便沖進來幾招就把刺客踹了出去!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司洛芸惶然間都沒看清楚!
“娘娘!”秋瑩擋在司洛芸面前,戒備的看着門口的男人。
雖然他方才出手救了她們,但誰知道是什麽來路!
門口的男子聽到屋內的動靜,慢慢地半轉過身子。
借着屋內的燈火與屋外的不明月光看清男子的臉,司洛芸和秋瑩都吓了一跳!
半張随着男子面部線條起伏的銀色面具罩住了他上半邊臉,只露出緊抿的薄唇。
面具後的黑眸越過秋瑩落在未施粉黛、臉色微微蒼白的司洛芸身上……男子微微颔首算作行禮,随即轉身再度橫刀而立擋在門口。
外面厮殺聲起伏不停,偶有人影竄過來想沖進屋內都被男子翻動手中的陌刀給解決了!
突然,原本被刺客移動瓦片的屋頂洞口又躍進來一個黑衣人!
“啊!”秋瑩再度尖叫,順手抓起桌上的油燈……
溫熱的液體飛濺而起,撲濺在秋瑩的臉上和身上,連後面的司洛芸臉上也被濺上了幾滴。
刺客保持着高舉着刀的姿勢僵直了片刻,腿一軟向旁栽倒!
面具男抽出刺穿黑衣人左胸的陌刀,動作流暢從容。
樓梯上傳來咚咚的奔跑聲,被刺客攔在樓下的護衛跑了上來。
“秋瑩,更衣!”司洛芸對宮女道。
面具男轉身大步走回門口攔住了欲沖進來的護衛。
四羊客棧的上房比較寬敞,但也僅僅是能用屏風隔出一個小小的更衣空間而已。
司洛芸穿好衣裙,頭發讓秋瑩簡單的挽了一下插根發籫便出來了。
賀将軍、何寶權、張財勝和面具男都站在門口,見司洛芸出來後同時躬身行禮。
“賀将軍,傷亡如何?”司洛芸已經全無懼色,恢複了鎮定。
“啓禀太子妃,除了蔡姬及其宮女和甄姬的宮女遇刺身亡外,其他貴人只是受了驚吓而已。”賀将軍道,“臣已經請各位貴人呆在客房裏不要出來亂走,免得有漏網的刺客行兇傷人。”
蔡姬死了?司洛芸臉色微變。
賀将軍想了想又道:“聽說蔡姬所住的客房原本是安排給甄姬的,後經太子妃您允許作了調換。”
如果不是換了屋子,恐怕此時死的就是有身孕的甄姬!
“刺客應該是想刺殺甄姬,卻誤殺了蔡姬主仆。”賀将軍分析道,“但不知為何他們知道殺錯了人,在混亂中又直奔甄姬所住的客房而去,将甄姬的宮女斬殺後……”
“救命啊!太子妃救命!”
女子驚惶失措、虛弱的呼喊聲從走廊傳來,令大家又是一驚,以為還有刺客!
甄姬披頭散發、衣裙穿着七扭八歪、由甄家送來服侍的嬷嬷半扶半架的朝司洛芸的客房而來!甄姬身後還跟着魯良人和張先生。
到了司洛芸所住的客房門口,甄姬也不顧在場還有外男在,進屋就嚎啕大哭起來!
“請太子妃為妾作主啊!若不是妾與蔡姬換了屋子,此時妾……有人要殺妾!要殺死太子的孩子啊!”甄姬聲嘶力竭地哭訴道。
甄姬所說離刺客夜|襲的真相不遠,但她這副模樣卻實在令人不敢茍同!
司洛芸強壓對甄姬此舉的氣惱,請賀将軍加強守衛、并盡力查清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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