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慶祝! (25)

國的太後!可現在我名義上是太妃,卻連個诰命夫人都不如!傅将軍是皇帝的臣子,怎麽可能聽我的命令行事呢?別說讓你當他的妻子,就是做他的妾……恐怕也是沒我置嘴的餘地。”

聽陳王太妃說得如此凄涼,黎雲英雙眼含淚跪了下來。

“太妃,您別這麽說。即使不能成為傅公子的妻妾,雲英也不會忘記您的知遇之恩!”

陳王太妃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嘆道:“你一定覺得最近我待你不如當初那般好了吧。”

“雲英不敢這麽想!雲英……”黎雲英急切地想辯解,但看到陳王太妃擡手阻止,便停了下來。

“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去見司皇後時的情景吧?”陳王太妃聲音微寒地道,“同為女官,你覺得遼女官的言行舉止如何?”

黎雲英想到那日自己的種種窘況,不由羞愧地答道:“遼女官人美氣度好,又是八面玲珑的人。奴婢出身邊關小鎮平民之家,又沒受過宮中禮儀規矩的教導。自認連遼女官的一半還不如。”

陳王太妃聞言笑了笑,“你覺得自己連遼女官的一半都不如,那跟被遼女官服侍的司皇後比呢?”

黎雲英吓了一跳,驚得不敢說話了!

“怎麽不說話了?”陳王太妃好笑地看着黎雲英。

“太……太妃恕罪!奴婢……奴婢怎麽敢和皇後娘娘比……相提并論呢?奴婢是連皇後娘娘一根頭發絲都不如的!”黎雲英額頭觸地、驚慌地道。

“好一個連皇後娘娘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陳王太妃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冷冽起來。“你可知道,傅将軍年少時與家兄便是摯交好友,也皇後娘娘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皇後娘娘再被定選參加選秀前,我們司家已經準備與傅家為他們二人議親!甚至私底下雙方長輩已經合過他們的生辰八字,得批天作之合。”

黎雲英簡直驚訝得不能再驚訝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波瀾萬丈!

皇後娘娘曾與傅公子……還青梅竹馬?陳王太妃這話中的意思好像……好像是說皇後娘娘與傅永覺之間曾有過情?

“你不必如此吃驚,如果我說了更多的事給你聽,你不是要吓死了?”陳王太妃伸手幫黎雲英合上嘴巴,笑呵呵地道,“殇太子薨逝,陳王受先帝密诏回京,被封為新的太子。在妃妾上京的路上,皇後娘娘與其他妃妾遇襲,有位戴着銀色面具的俠士出手相救,才保住了皇後娘娘一條命。雲英,你猜那個戴着銀色面具的俠士是誰?”

黎雲英身子一軟側坐到了地上!她好像聽到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恐懼伴随着一股濃重的失落、酸意湧上來,令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種感覺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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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皇上登基,在首次祭天的歸程上有刺客行刺。皇上與皇後娘娘的車駕被刺客隔開,侍衛們為了保護皇上,便将皇後娘娘的車駕置于不顧。當是是執金吾手下都尉的傅将軍振臂高呼‘保護皇後’,召集十幾名兵卒将皇後救了下來。”陳王太妃雙目無焦距地望着遠處,淡聲地道,“按理說,傅将軍救了皇後娘娘兩次,又是文武全才的人才,怎麽也該仕途亨通了。可他反而因此被放逐邊關,從無名小卒作起,至今只是個校尉!雲英,你覺得這公平嗎?”

黎雲英的雙手撐在地上,慢慢握成拳。她雙唇緊抿、眸光呆滞,似乎心中在作着激烈的掙紮。

陳王太妃将黎雲英的表現看在眼裏,勾了勾嘴角後接着道:“皇上應該是知道了傅永覺與皇後娘娘曾經的淵源,所以才刻意忽視他的才華與能力。而皇後娘娘只是承着傅将軍的恩情,卻不思回報,也真是冷酷無情啊!不管怎麽說,傅将軍與她有着青梅竹馬的情份、又有着救命之恩……雲英,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只是想勸你看清事實,不要再強求傅将軍會回頭看你一眼!縱然皇後無情,他卻也是眼中只有她一人而已!”

過了良久,跪坐在冷地上的黎雲英抖了抖嘴唇,重新跪正身子道:“奴婢想請問太妃,如何才能夠……令傅公子不再懷才不遇,繼而功成名就?”

這回輪到陳王太妃驚訝了!想不到黎雲英突然聰明起來,一點就透了!

可陳王太妃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她又擺出無奈狀道:“這個……我可真的是不知道了。”

黎雲英重重地給陳王太妃磕了一個頭,央求地道:“奴婢請求太妃能幫傅公子在皇後娘娘面前……”

“雲英,你應該明白,我與陳王身份敏感。由我們口中提出該獎勵的人,無異于是要毀了那個人的前程!重則可能連命都沒了!”

雖然黎雲英不懂政治,但她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被人嚼爛的話!

***

是七月底結文,雖然只有兩天,我盡力哦。

故事是說不完的,正文結了之後,瑣碎番外會有幾篇交待。

☆、158.惹禍

在陳王宮時,太妃就對陳王的保護極為看重,甚至請傅永覺進宮教陳王習武防身!一開始黎雲英不太明白其中的奧義,但進京後她漸漸就看懂聽懂了!

陳王太妃的确沒有說謊和推托的意思,因為陳王是殇太子唯一的、嫡出的兒子!是皇太孫!在當今皇上被選定為太子之前,陳王是最有希望成為皇位繼承人的皇族子弟!但當時他才三四歲,先帝又已經病得無法等待太孫長大,所以才會在幾個兒子當中選了獨孤夜!

對于皇帝來說,陳王是會令政權不穩的隐患之一,當然會嚴加防範!

該怎麽辦呢?黎雲英替傅永覺心疼起來!

傅公子那麽好的人,怎麽可以……

陳王太妃冷眼看着黎雲英跪在上一臉不平與焦躁的樣子,心中頻頻冷笑。

女人一顆心撲在男人的身上時,就會變得不夠聰明!

“傅将軍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陳王太妃嘆息一聲道,“如果皇上哪一天心情不好,沒準兒就會将他……唉,畢竟是曾與皇後娘娘有過一段過去的男子,皇上怎麽會容得下他?可惜傅将軍這身才華了。”

黎雲英聽得渾身一震!

“太妃的意思是……”

“這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陳王太妃安撫黎雲英道。

黎雲英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心上人處在郁郁不得志和危險之中,縱然他對自己無意,可自己卻還是放不下他啊!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黎雲英苦楚地道。

餌已經灑了下去,陳王太妃滿意的站起身。

原本要去紫輝園看望司皇後的計劃也作了罷,陳王太妃帶着宮女與女官回了文桐園。

**

很快,司淑妃在花園與陳王太妃有了言語上的不快、司淑妃去騰玄閣為皇帝送點心這些事就傳遍了天和園!

這個園子裏的女人中,身份地位皆高的就屬司家三姐妹了!姐妹間發生了不愉快,外人也是看看熱鬧,或是偷偷酸上一兩句罷了。

對于司淑妃見縫就插針的作法,司洛芸表現的依舊是不理不睬、不放在心上!而皇後身邊的宮人們也都很淡定!

試想,皇後都已經為皇帝生了兩個嫡子、一個長公主!皇帝目前的子嗣都是皇後所出,皇後娘娘又如此“賢德”不妒,這後位必定是坐得穩穩當當!司淑妃再折騰,想越過司皇後也是不可能!

但陳王太妃那邊似乎應該給予一些安撫才是。

司洛芸糾結了幾日,才下定決心去文桐園探望陳王太妃與陳王。

因為自從司淑妃與陳王太妃在花園鬧得不愉快後,陳王太妃便與陳王守在文桐園裏寸步不出!這種情形哪裏是陪伴駕來天和園游玩,反倒把人自己囚禁在了園中似的!陳王太妃幾次想回京中都被徐太後否決,皇帝又遲遲沒有回宮的意思,這還真是對陳王太妃母子的一種折磨!

司洛芸命春曉準備了一些布料、珍玩、筆硯之物,就帶着雙生子一起去文桐園拜訪陳王與陳王太妃了。

“勞動皇後娘娘親自來探望,真是臣婦的罪過了。”陳王太妃出來相迎,向司洛芸深福一禮。

司洛芸上前伸手扶起陳王太妃,溫和地道:“太妃多禮了。”

“允志給皇後娘娘問安。”陳王獨孤允志上前拱手作揖道。

“允志哥哥!”司洛芸身後的福寶大聲地喊着獨孤允志,“我……我給你帶吃的呢!”

獨孤允志直起身,笑米米地看着中氣十足、更像男孩兒的長公主,“多謝長公主。”

肥胖小女娃福寶皺了皺跟獨孤夜一樣的濃黑眉毛,好像有點兒不高興。

“允志哥哥,姐姐想要哥哥!”虎兒學說話晚,但吐字卻是很清楚。

七歲的獨孤允志怔了怔,擡頭看向母親陳王太妃。

“無妨,你們本就是堂兄妹,相處時不要太拘謹了。”司洛芸和藹地對獨孤允志道。

“是。”獨孤允志漂亮的臉蛋微微泛起紅潤,然後對着福寶喊了一聲,“福寶妹妹。”

陳王太妃看了看兒子喜悅的模樣,臉上表情微微發冷,但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她又用恭謙的态度請司洛芸進屋坐。

司洛芸與陳王太妃進了屋子坐下,屋外就傳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特別是福寶的大嗓門兒,簡直就是在聽她一個孩子在喊叫。

“真不愧是長公主,果然有大燕國長公主的氣勢。”在宮女奉上茶水後,陳王太妃掩口輕笑地道。

司洛芸抿了抿唇,并沒有自己的孩子被誇了就開心高興的樣子。

見司皇後未響應自己對長公主的誇獎,陳王太妃收起笑容又恢複了平淡的表情。

“皇後娘娘是有心事?”陳王太妃端起茶水淡聲問道。

“倒也沒什麽心事。只是聽說司淑妃前幾日在園中沖撞了長姐,之後長姐與陳王便沒再出過文桐園。本宮有些挂念,便過來了看望。”司洛芸柔聲地道。

“多謝皇後娘娘關懷。”陳王太妃欠了欠身,垂下眼簾道,“不敢說是淑妃娘娘沖撞了臣婦,只是言語間有些矛盾罷了。這幾天允志的身子又有些不适,臣婦便沒有外出走動,多在文桐園多陪陪他。原本是有意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卻也是沒能成行,反倒讓您過來探望臣婦母子,實在是……”

“長姐客氣了,自家姐妹無需這麽介懷。”司洛芸道,“上次長姐托請本宮問皇上何時回宮,本宮已經問過皇上了。皇上說三月初九是個吉日、宜遷行,大概也就是那天起駕回宮了。”

陳王太妃柳葉微挑,心中大概算了一下,離回宮的日子也就半個月左右了!

“多謝皇後娘娘還記得臣婦之請。”陳王太妃揚起笑容道,“這一離京就是兩個月,皇上此次臨幸別苑還真是挺久的。”

“嗯,是呀。”司洛芸垂下眼簾,端起桌上的茶盞,有些心不在焉的撥弄着茶蓋兒。

陳王太妃見司洛芸這副模樣,猜她也許是因為這幾天司淑妃不斷向皇帝邀寵獻媚、賣弄柔情而心煩。

“皇後娘娘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讓臣婦聽聽,也許還能幫娘娘開導開導。”陳王太妃殷勤地道。

再為皇後當幾日知心體貼的長姐又如何!這樣的日子也是不多了!

司洛芸抿了口茶,再擡眼看着陳王太妃,眼神有一些怪怪的。

陳王太妃被司洛芸直盯盯的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輕笑一聲,然後打量自己今天的裝扮,應該沒有不得體之處才是。還是自己方才的話戳中皇後的痛處,逾越了?

“皇後娘娘為何這樣看着臣婦?”陳王太妃不解地回視着司洛芸。

司洛芸望着長姐依舊美麗、高貴的容顏,思緒起伏。

從小到大,自己記憶中最親近的人只有三個,母親、兄長、長姐!

這三人中,母親是最能狠得下心教導她的人!無論平日怎麽疼愛她,但為了彌補她心性上的不足,也能咬牙把她推到最殘酷的境地學習與試練!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司洛芸在日後的生活中少走彎路、少吃些苦頭!

兄長司明耀則是無節制的疼愛她這個呆笨的妹妹!雖然偶爾會惡作劇的捉弄她,但也是沒有壞心思。更是早早擔當起嫡子的責任,在父親面前維護着母親與妹妹們!而且兄長也是最了解、最懂她的人!

司明耀曾說過:我們芸兒不是傻、也不是笨!古人不是有大智若愚一說嗎?我們芸兒就是心裏什麽都明白,但不願擺到明處說出來而已!芸兒,我說得對不對?

想起兄長,司洛芸的眼睛微微發熱,随即又垂下了眼簾。

“沒什麽,本宮只是想起了我們還在丞相府當姑娘的那些時光。”司洛芸輕嘆地道,“本宮記得七八歲時,母親帶着本宮處理府中內務,還當着本宮的面教訓妾室、訓斥奴仆。長姐還因為這件事跟母親發生了争執,說母親不該讓本宮小小年紀就接觸那些醜惡的東西……長姐一直都是替我着想的。”

陳王太妃愣了愣,她對出嫁前過着的官家小姐日子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不過,司洛芸提起的事卻還是有些印象!

她那個時候身為司丞相的嫡長女,又比司洛芸與司洛芙年長三四歲,所以早早就跟随在母親身邊學習管家理事之道。可母親在教導自己的同時,也帶上了二妹司洛芸,而且還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在妹妹的身上!與母親的那一次争執與其說是替司洛芸着想,不如說是她有些妒嫉作為次女、又呆笨的妹妹竟比自己更受母親重視!

只是她不願表現得心胸狹窄,故意作出替妹妹着想樣子罷了!她司洛荷從來都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要得到的是什麽!才不像妹妹司洛芸這樣全憑運氣生活!

“難得皇後娘娘還記得那麽久遠的事。”陳王太妃笑道,“那時候的皇後娘娘整日睜着迷茫的雙眼,看得臣婦都心疼,就忍不住向母親抱怨了幾句。”

司洛芸也笑了,“是啊,那個時候本宮的确是被吓住了。想不到一向溫柔慈祥的母親,竟有那樣強悍、無情的一面。”

“母親若不強,現在的丞相府就說不好是誰在作主了。”陳王太妃嘲弄地道。

司洛芸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長姐可還記得皇上還是陳王時的賀王後嗎?”

“賀王後?”陳王太妃眉頭輕皺,認真地想了想,“莫非是與臣婦一同參加選秀的賀氏?”

“正是。”司洛芸點頭道。

陳王太妃抿了抿唇,盯着司皇後的臉看了一會兒才道:“皇後娘娘怎麽會問起賀王後來了呢?”

司洛芸也回視着陳王太妃,語氣平靜地道:“長姐當年入宮參選,先帝十分欣賞你的才華,便隐有将長姐賜婚給太子的想法。所以才将長姐移至秋瑟園居住,與其他秀女分隔開。”

陳王太妃的心跳微微加速,不知道司洛芸後面要說什麽,但她已經開始不安!

“都是陳年舊事,臣婦也是記得不太清楚了。”陳王太妃強顏歡笑地道,“而且我與賀氏也是不甚熟悉。”

“是嗎?”司洛芸淡聲地道,“可是賀王後卻還記得長姐。她曾跟本宮提過與長姐之間的一些淵源……罷了,既然長姐已經記不得了,本宮便也不提了。”

陳王太妃的心懸在空中,司皇後卻自己斷了話頭!不禁令她有些焦灼。

“皇後娘娘既然已經開了頭,不如就……”

“哇!啊!”屋外突然傳來孩子的哭聲,打斷了陳王太妃想說的話。

司洛芸幾乎是立即站起身,疾步出了屋子!她聽出哭聲是發自福寶!

陳王太妃臉色一白,也快步跟了出去!

只見院子裏的人分成兩邊站着,一邊是皇後帶過來的宮人護着公主與皇子,另一邊則是文桐園的宮人護着陳王……

“這是怎麽回事?”陳王太妃奔到兒子身邊,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和摸索了一番,确定獨孤允志無事後才去看正哭着的長公主。

福寶一只手裏拿着一本撕成兩半的冊子,另一只沾着墨汁的手握着毛筆,她的臉上、身上不知怎麽潑了不少墨汁!特別是臉上的墨汁随着流下的眼淚混成黑水,把一張胖胖的小臉給糊成了花臉!

司洛芸見福寶沒有什麽事,春曉只是蹲着哄福寶,表現得并不緊張,她就放了心。

“太妃,是長公主進了殿下的屋子後就亂翻東西,還在殿下練字的字帖上亂塗亂畫!”站在陳王身旁的黎雲英氣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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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點兒,明天結文,鳥兒會努力不限字數使勁更。

☆、160.謀反

在場的人,除了不太懂事的孩子們之外,全都面帶異色地看着義憤填膺的黎雲英

陳王太妃冰冷的視線投向黎雲英,“放肆,黎女官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還不跪下!”

黎雲英看看受驚的陳王,又看看表情又驚又氣的陳王太妃,心中萬分委屈!但她還是撲嗵跪了下來!

“長公主年紀小不懂事,在她身邊服侍的宮人怎麽也不看管着些!那些字帖都是陳王殿下每日認真臨摹而成,有時候為了寫好幾個字,殿下甚至都會錯過用膳的時辰!就這樣被長公主……”

啪!陳王太妃揚手打斷了黎雲英還忿忿不平的聲讨!

黎雲英捂着臉垂頭低泣,但還是倔強的不肯認錯的樣子。

陳王太妃提裙跪了下來,卑微地向司皇後道:“都是臣婦管束不嚴,令女官冒犯了公主與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處罰臣婦!”

站在一旁的陳王獨孤允志也眼中有淚的跪了下來,小小少年跪在母親的身邊,顯得那麽無助與惶恐。

随後,文桐園的所有宮人都跪了下來。院中陷入了揪心的靜谧之中!

司洛芸的視線落在黎雲英的身上,覺得這個黎女官與前幾次見到時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再羞澀畏縮,反倒渾身上下都蓄積了不滿似的!

是什麽令這位黎女官有了如此的改變?

“春曉,你說說發生了什麽事。”司洛芸沉聲地問自己的宮女。

春曉福了福身,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平靜的講述了一遍。

孩子們在外面玩了一會兒,因為天氣較冷,就都進了獨孤允志的屋子取暖。

福寶看獨孤允志的書桌上有很多書和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就順着椅子爬上去玩耍。獨孤允志像個小大人兒似的要教堂妹練字,結果福寶在一旁搗亂,抓了獨孤允志之前練字的冊子過來亂畫!

在一旁服侍的黎雲英見狀就沖上去想從長公主手裏搶過冊子,但福寶還是小孩子,哪裏肯放手!就這麽把冊子撕成兩半了!福寶站在椅子上被閃了一下,壓翻了桌上的硯臺,墨汁潑到了身上和臉上,多虧獨孤允志在一旁扶住了她,才沒摔下椅子!

孩子被吓到了,才嚎哭起來。

當聽到福寶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來時,司洛芸的臉色便漸漸黑沉下來。

陳王太妃見司皇後臉色開始難看,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

今天的司洛芸表現非常奇怪!态度上不如過去那麽親昵、依賴她這個姐姐不說,還無端的提起了賀王後!

難道說賀王後曾跟司洛芸提起過當年選秀時發生的事?陳王太妃惴惴不安的觀察着司洛芸的反應。

“想不到黎女官的氣性這麽大,又對陳王如此的忠心。”司洛芸冷冷地開口道,“竟能為了護着陳王的東西,跟一個三歲的孩子撕搶!而這個三歲的孩子還是大燕國長公主!黎女官眼中只有陳王,便沒有了皇帝與本宮嗎?”

文桐園的宮人們都縮了縮脖子,他們可是第一次見到皇後娘娘發怒!這些宮人中有的是天和園的宮人、也有陳王太妃從王府帶過來的仆婦,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一向溫和示人的皇後娘娘要是生起氣來,也挺令人膽顫心驚的氣勢!

黎雲英咚咚咚向司洛芸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擡頭直視着司洛芸的臉無畏地道:“皇後娘娘冤枉了奴婢,奴婢并非沒将皇上與娘娘放在眼中,而是情急之下做了沖撞長公主的事!另,奴婢還有一句忠言想說!縱是皇家公主,也該是從小教養得明事理才對!奴婢的弟弟妹妹三歲時便已經能幫着家裏拾柴、做些簡單的家事!可長公主身邊的乳母與宮婢只是由着她任性而為,這實在不是妥當之舉!”

陳王太妃跪在地上垂着頭,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但對于黎雲英的侃侃而談并未再加以喝斥與制止。

“呵呵。”司洛芸冷笑了兩聲,轉身将已經止了哭聲、還在抽泣的長公主拉到身邊,伸手輕輕撫着女兒的發頂。“好一個‘不是妥當之舉’。”

陳王太妃咬咬牙,出聲道:“皇後娘娘,請您責罰臣婦!”

司洛芸轉回頭看向陳王太妃,淡聲地道:“去将陳王太妃與陳王扶起來。”

紫輝園的宮人上前将陳王太妃與陳王扶起來,然後退回司洛芸的身後。

先掃視了一遍跪在面前的文桐園宮人們,司洛芸冷聲地道:“今日,本宮就告訴你們所有人,公主與皇子乃是皇嗣,即使生母是宮中妃妾或宮婢,也輪不到下面的人教訓和指摘不是!生為龍子龍女,他們就有驕縱的本錢、傲世的靠山!若是公主與皇子做錯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判罪的也應當是皇上,而不是下位者!黎女官說自己的弟弟妹妹三歲即會為家拾柴,本宮不懂為何本宮與皇上的孩子要在三歲時會拾柴、會做簡單家事!即便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孩子也不必如此!同樣,當皇子與公主五六歲開蒙時,黎女官你的弟弟妹妹這個年紀又在做什麽?用這種言論來非議長公主,本宮就該命人拔了你的舌頭、再賞你五十大板,以藐視皇嗣之罪誅你三族!”

黎雲英一開始還理直氣壯,但司皇後這番話一出,她的身體就如同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自從陳王太妃與自己說完傅永覺與司皇後的那段青梅竹馬過往後,妒嫉與不平像毒蟲一樣啃噬着黎雲英的心!她自動将司洛芸棄與傅永覺的婚約而入宮參選、遠赴陳國成為後宮妃妾是貪圖皇權!又将傅永覺那般付出之後,司皇後視而不見、未作任何表示的态度當作忘恩負義!!

明明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卻被人家視如敝屐!她覺得不公不平!

今日司洛芸帶着雙生子來看望陳王太妃,黎雲英看着司皇後那身華服、進文桐園時的儀仗,心底就騰起了火焰!所以,連帶着看長公主與大皇子都不順眼!

獨孤允志對堂妹與堂弟的禮讓、雙生子的活潑不懂事,看在黎雲英眼中就是另一種“不公平”!當獨孤如意動了陳王的東西時,黎雲英就失去了理智!

“看在陳王太妃的面子上,又因長公主只是受了驚吓、并無大事,本宮今天只罰你二十宮杖以儆效尤!”司洛芸說完便拂袖離開!

“恭送皇後娘娘!”陳王太妃揚聲道。

司皇後雖然走了,但帶來的宮人卻還留下幾個,直接上前按住還在發抖的黎雲英!然後便有去取刑杖與凳子的人。

陳王太妃冷眼看着這一切,不發一言的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宮女冬月和陳王身邊服侍的另一名宮女趕緊拽着不住回頭看黎雲英的獨孤允志一起進了陳王太妃的屋子。

不一會兒,外面便傳來啪啪的行刑聲。一開始還聽不到黎雲英的聲音,後來便聽到她發出的凄厲喊叫!

“命人堵上她的嘴!”陳王太妃攬着獨孤允志,手臂抱着兒子的頭捂住他的耳朵,邊咬牙命令道。

冬月出去吩咐了一聲,稍後便聽不到黎雲英的慘叫了。

陳王太妃雙眼布滿陰霾,她心中翻騰着怒氣、驚懼!

不能再等了!她也等不下去了!雖然時機尚不成熟,但……不如一拼!

**

在懲罰了陳王太妃身邊的黎女官後,司皇後與陳王太妃之間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淡、不相往來!親姐妹鬧成這個樣子,真也是令人見識到了皇家無情的一面!就算是一母所生的親姐妹,在皇權與地位面前,也是不允許逾越與冒犯,該打臉還是打臉!

在回宮之前的這段日子裏,司淑妃隔三差五便殷勤地去給皇帝送吃送喝,皇帝偶爾也留她在書房研墨侍候。

宮人們猜測按着這個架式,司淑妃恐怕又要複寵了!沒準回宮後就能懷上龍嗣了!

邢貴人和年貴人鬧僵後,兩個人住在同一院中卻互不理睬!邢貴人漸漸和住在丁香苑的楊美人等人走動起來。

一日,司皇後将年貴人身邊的一個宮女叫到了面前問話。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那宮女戰戰兢兢地向司皇後福身行禮。

司洛芸想不到在年貴人身邊還有一個陳王宮的宮女,當遼沐兒把丁來、丁往兄弟查到的事禀報給她時,她還真有些驚訝!驚訝的是司淑妃怎麽會把自己曾經信任與得用的宮女抛掉了?

這名宮女還是個面熟的人!正是在陳王宮時服侍在司淑妃身邊的宮女春柳,也就是那個故意撞翻皇後衣箱的宮女!

因為春柳曾幫主子做了不少的事,也算是深得司淑妃的信任與重用。可司祺入宮後,兩個宮女之間便明争暗鬥起來!

最後還是司祺技高一籌,設計得春柳犯了錯,被司淑妃嫌棄!後來被內侍省帶走的春柳就在新人入宮時被分去年貴人那裏服侍。

查明春柳的确是因與司祺鬥法失敗才去的年貴人那裏、而不是司淑妃故意安插過去的真相之後,司洛芸便命人将她叫了過來。

“春柳,可是你将甄氏當年如何得到皇上臨幸、繼而有孕的事告訴年貴人的?”司洛芸板着臉問道。

春柳害怕地垂着頭,手指用力絞在一起。

“還不回答皇後娘娘的問話!”遼沐兒厲聲地喝道。

春柳吓得松開手撲伏在地上,哀泣地道:“皇後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絕對不敢背後議論主子的事!年貴人知道甄嫔……甄氏當年的事,絕對不是奴婢告訴她的!”

看春柳指天指地發誓的樣子不像作假,司洛芸與遼沐兒對視了一眼。

這個宮女曾能得司淑妃的信任,想必也是有一些過人之處!看她當年幫着司淑妃設計了司洛芸與甄嫔便知道心機不淺!

“你如何能證明不是你說的呢?”司洛芸冷聲地道,“難道是年貴人自己猜的?或是甄氏自己告訴年貴人的不成?”

春柳滿頭是汗,眼神也飄忽不定。

“皇後娘娘,奴婢認為有人告訴年貴人那件事,年貴人又故意說給邢貴人聽,使得邢貴人效仿,繼而誤傷了長公主!說來,這最可惡的還是亂嚼舌根的人!”遼沐兒哼聲地道,“宮裏可不能留這樣的人服侍着,實在是個禍害!”

春柳聽得身子發軟,跪都跪不住了!

“春柳雖然說不是她告訴年貴人的,但從陳王宮跟過來的宮人中只有她是服侍年貴人的人,實在難脫幹系!”遼沐兒又道。

“皇後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沒有……”

“你喊冤有什麽用!你服侍年貴人這麽久,即使不是你說的,但你總該知道年貴人是從何處知道那件事的吧?”遼沐兒哼聲道。

“……”春柳又沉默下來,似有畏懼,不敢說出來。

司洛芸不耐煩地道:“算了,讓人将春柳暫且押起來,回宮後送進暴室審問吧。”

“皇後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其實是……是陳王太妃……陳王太妃告訴年貴人的!”春柳豁出去的喊出了真相!

果然是……陳王太妃!司洛芸的身子頹然地靠坐到椅子上,雙眸裏盛着不願相信事實的糾結!

“奴婢在年貴人進宮前就被送去內侍省重新安排了差事。後來年貴人進宮,就又被安排去服侍貴人。”春柳慌張地道,“年貴人并不知道奴婢曾服侍過司淑妃,而奴婢也不敢告訴貴人,怕貴人知道後不再相信奴婢,再把奴婢送回內侍省去!

年貴人平日裏待人和氣、溫柔大方,還時常勸邢貴人要收斂脾氣與急躁,并在甄氏面前多次幫襯邢貴人,所以邢貴人很是信任年貴人!可一回到自己的殿房內,年貴人就時常在奴婢面前嘲笑邢貴人是個沒腦子的女人!

到了天和園後,年貴人就時常在園子裏走動,有幾次偶遇到了陳王太妃。一開始陳王太妃對年貴人很是疏離,後來就漸漸熟稔起來。有一次陳王太妃與年貴人在園中邊走邊聊,還遣開了奴婢和其他宮人。回到彩雲居之後第二天,年貴人就把甄氏穿着與皇後娘娘相似的衣裳,被喝醉的皇上誤認而得了臨幸,後來又懷上大公主的事告訴了邢貴人!所以……所以奴婢猜測就是陳王太妃把當年的事告訴年貴人的!這真的和奴婢半點兒關系也沒有!”

這麽說也有可能!因為陳王宮中有很多宮人沒有跟到上京來,而知道甄嫔有孕真相者也不在少數!陳王太妃到了陳王宮後得知這件事非常容易!

屋內壓抑的沉默了許久,司洛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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