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慶祝! (27)
活,我會成全你們!”
司洛芸抿緊嘴唇,眼中的淚落了下來。
如果母親知道她們姐妹成仇,将會是多麽的傷心!
但這是條沒有回頭機會的路,她們姐妹只能往前走下去!
“太妃!啓禀太妃!”殿門口傳來宮人微喘的聲音,“皇上……醒了!”
他醒了?那就是沒事了?司洛芸心中一跳,臉上露出期盼之色。
陳王太妃也是一喜!獨孤夜醒了,就能問出玉玺的下落了!她轉身便往外走!
“等一等!”司洛芸喊住欲離開的陳王太妃,“讓我見一見皇上!”
陳王太妃回以冷笑地道:“哀家……不準!除非你知道玉玺在哪兒!”
司洛芸咬着嘴唇,目送陳王太妃離開,心中對獨孤夜的挂念卻越發的深!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皇上,您不要抛下妾啊!皇上!”被關在一間殿房裏的司淑妃拍打着殿門哭叫着,“皇上!”
走到宮門口的陳王太妃停下來,皺眉厭惡地轉頭看着那間殿房,對身邊的宮人道:“那個女人太吵了,賜她一碗啞藥!”
“是,太妃。”宮人戰戰兢兢地躬身道。
**
距離陳王太妃來詢問玉玺的下落又過了三日,司洛芸被關在殿房內,除了春曉還在身邊服侍外,遼沐兒在小行宮的叛亂中失蹤了!
司洛芸替遼沐兒擔心了一陣子,後悔沒有提前告訴這個忠心的女官關于皇帝的計劃!可是,也許正因為不知道皇帝的計劃,遼沐兒才可能幸免于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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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前,司淑妃那邊突然安靜下來,聽看管的宮人在殿外低語,原因是陳王太妃命人給司淑妃喝了啞藥!
下啞藥的宮人不敢直接給司淑妃送去,就在吃食裏投了藥!結果司淑妃的喉嚨疼了一晚上之後,次日便不能說話了!
司洛芸與春曉驚聞此訊,不禁都對陳王太妃幾近瘋狂與暴虐的作法感到不安!
“娘娘,看來以後您的吃食也該注意了。”春曉擔憂地道。
司洛芸抱膝坐在榻上,看着如豆的燈盞發呆。
福寶他們現在還好吧?如果自己與獨孤夜真的有什麽不測,希望他們姐弟還是忘了在皇家生活過的日子,當普通老百姓過平常的生活吧。聽說小孩子的忘性大,也許……
“娘娘?您聽!”春曉縮手縮腳的走到榻旁,臉上挂着恐懼的表情仰頭望着屋頂,“奴婢怎麽聽着房頂上有動靜啊?”
**
很激動是不是?高朝之時突然戛然而止,終于滿足了鳥兒上一篇文的願望!
大概還有一章就結束了!
☆、162.正文完結
屋頂傳來響動,吓得春曉窩到了司洛芸的身旁。
司洛芸也擡頭看着屋頂,并未發現什麽異狀,就連春曉聽到的響動她也沒聽到!
“咦?沒動靜了?”春曉不解地又走到地當中仰頭看,然後無辜地轉向司洛芸解釋道,“娘娘,奴婢真的……”
司洛芸的表情一變,張大嘴看着春曉。
“怎麽了?娘娘?”春曉看着司洛芸吃驚的表情,“難道您也聽到響動了?”
司洛芸跳下榻來,赤腳踩在地上朝春曉撲過來!
“娘娘,您小心着涼!”春曉顧惜到主子的身體提醒道。
司洛芸繞過春曉,直撲到她身後那個人的懷裏!
“嗯……”被司洛芸撲住的人發出一聲悶哼,身形晃了晃。
“皇上……皇上……”司洛芸從喉間發出細微的低喃,淚如決堤。
春曉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後站了一個人!要不是及時看清那個人的容貌,她差點兒就尖叫出聲了!
獨孤夜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裏間。
春曉會意,故意加大音量、靠近門口道:“娘娘,天色已晚,您還是先休息吧。皇上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您再這麽熬下去,自己的身子也熬完了。”
說完呆了片刻,春曉才走到榻旁持起燈盞,引領獨孤夜與司洛芸走進裏間。
“皇上,奴婢到外面守着去。”春曉向獨孤夜福了福身,小聲地道。
獨孤夜點點頭,春曉退到了漆黑的明間。她仰頭再看,也沒看出屋頂有漏的地方,皇上是從哪兒“掉”下來的?
裏間的莊邊上,獨孤夜與司洛芸相擁在一起,司洛芸無聲地落着淚,這是喜悅與安心的淚!
任由司洛芸哭了一會兒,獨孤夜才低聲安撫她,“朕沒事,只是小傷。”
“小傷?臣妾親眼看着那刀穿透了皇上……皇上的胸口!”司洛芸眼淚又掉得兇起來。
她能為自己擔心和傷心,也不枉費他重生以後一心一意只守着她一人!
獨孤夜推開司洛芸,然後開始解身上的黑色夜行衣。
“啊?皇……皇上,您這是……”司洛芸看獨孤夜脫衣,俏臉飛紅地将身子扭向一旁,“皇上這種時候您還有心思……臣妾不要!”
“……”獨孤夜解衣服的手一滑,就把衣襟給全拉開了!
司洛芸嘟着嘴偷眼一看,發現獨孤夜竟脫得露出裏面白色的裏衣,臉上更加紅潤了。
他們是許久沒有親熱了,但皇帝能不能有些憂患意識、再看看眼前的情況,收斂一下!
“芸兒,你轉過來。”獨孤夜道。
“不要!”司洛芸氣惱地往旁挪了挪身子,“你快把衣服穿起來!”
惱怒之餘,司洛芸就忘了用尊稱。
獨孤夜伸手用力把司洛芸的身子扳得朝向自己,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在想什麽?”
“皇上想什……咦?這傷口……這傷口愈合得這麽快?”司洛芸被眼前光滑結實、無疤的胸膛吸引,還好奇的伸手去按了按獨孤夜應該有傷的位置!
沒錯,一點兒傷痕也沒有!但有一片淤青看起來挺吓人的!透穿胸口的刀傷不該是淤青這麽輕吧?
獨孤夜被司洛芸驚奇的樣子逗笑,抓住她在他身上亂摸亂撫的小手,“傻瓜,你沒看過民間雜耍的把戲嗎?那些刀和槍都是有機關的,而被紮的人身上也有機關。”
司洛芸張大嘴看着獨孤夜英俊依舊的笑臉,好半天才輕啊了一聲。
“啊……臣妾是沒看過。”
即使她去伎館向老伎“學藝”,也是由雇來的馬車在半路接她過去,哪有時間欣賞民間雜耍?況且,看護自己的嬷嬷也是不會允許她到街上抛頭露面的!
獨孤夜見司洛芸這麽誠實可愛,忍不住抱着狠狠親了一口!
這些風風雨雨快些過去吧,他想跟她過消停平靜的日子!再生下第三個兒子、第二個女兒就圓滿了!
這一世他要讓她陪在自己身邊很久很久,甚至他駕崩了先去奈何橋邊探探路,讓她再多活幾年享受兒孫之樂,然後再與他在陰間團聚也好!
夫妻相擁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司洛芸才想起那個戴着銀色面具的男子,隐隐還記得陳王太妃叫他“傅将軍”!
“皇上,戴面具的男子也是您安排的人嗎?”司洛芸從獨孤夜的懷中擡起頭問道。
獨孤夜聽她問起傅永覺,心裏酸絲絲的!
“啊,是啊。”獨孤夜不太情願地應了一聲。
那個該死的傅永覺!說好只是作戲,但戳過來的陌刀力道過猛,機關彈開時使他前胸和後背都受了不輕的撞擊!所以胸口和後背都有一大片淤青!
這幾日為了掩飾假傷情和令脈息像是受了重創的人,獨孤夜也是沒少遭罪!
“那個人也曾在臣妾等人趕往上京時,在路上救過我們。”司洛芸道,“可皇上為什麽事先不與臣妾說這一切都是作戲,害得臣妾以為您……”
司洛芸不敢再回想那一幕,把頭又輕輕埋進獨孤夜的懷中。
“朕知道你做不來假。”獨孤夜嘆息地道,“為了取信陳王太妃,朕才隐瞞了這一段。”
要是司洛芸知道他受刀傷是假的,恐怕就不會表現出那麽傷心欲絕的模樣了!陳王太妃多疑,如果看出什麽端倪就糟了!
“芸兒,再過三五天左右,陳王太妃應該就會召內閣大臣們到泰德殿聽旨。朕估計她為了脅迫朕,恐怕是會利用你。”獨孤夜低頭撫了撫司洛芸微亂的發髻,憂心地道,“這幾天如果陳王太妃來找你,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不要反抗、頂撞,免得吃皮肉之苦。”
為了将陳王太妃及殇太子之前的勢力一網打盡,獨孤夜布局許久!是該收網了!
同樣,陳王太妃為了推兒子登上皇位,也是布局良久!
獨孤夜能順利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占了重生的便宜!雖有變數,但并不影響大局!
為了實現對司洛芸的諾言,獨孤夜想将此次陳王太妃謀逆的事壓制到最小,盡量不讓更多的人知道!否則忠心的臣子肯定會上書誅殺陳王太妃與陳王!
又說了幾句被人送到秘密之地保護起來的兒女,獨孤夜就得回去繼續裝病人了。
“皇上怎麽回去?”司洛芸送獨孤夜來到明間。
因為外面有人看守,明間又有窗子,所以不能點燈。好在适應了黑暗手,便也能看到屋內站着的人。
獨孤夜指了指屋頂,“有人接應。”
說着,他在司洛芸的耳垂上摸了一下,在她輕微的低訝聲中順走了她一枚珍珠耳珰。手指蓄力将耳珰朝屋頂一彈,發出咚的一聲脆響後耳珰又掉落下來!
獨孤夜身手敏捷的接住掉落的耳珰,然後把它放到司洛芸的手中。
屋頂傳來沙沙的聲響,然後一束月光便灑了進來。
在司洛芸和春曉瞪大眼睛的注視中,獨孤夜抓住從屋頂垂下來的繩子纏在腰間,然後拉了拉。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獨孤夜就從二人眼前消失了!屋頂被掀開的瓦片重新被人放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
“還是找不到玉玺?”陳王太妃氣惱地将桌上的茶盞掉到地上!
不能再等下去了!萬一有人起疑,調動京城東西兩側大營中的軍隊圍住皇宮,那她精心策劃了這麽久的重奪皇位就要泡湯了!最可怕的是,失敗後她和獨孤允志都不能活!
“太後,不能再等了!不如趕緊讓皇上‘駕崩’吧!”黃文興在一旁焦急地道,“有徐太後在,就算讓太孫當皇帝,大臣們也是不敢說什麽的!至于小公主與小皇子們,草民再派人手去尋找!一旦發現有類似年紀或不明來歷的孩子便都直接除掉!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陳王太妃抿着嘴辰,臉上更多的是不甘!
“不行!哀家一定要讓允志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就算将來獨孤夜的兒女找上來,他們也沒有質疑允志皇位的權力!”陳王太妃固執地道。
黃文興還想再勸,但陳王太妃根本不打算再聽他的勸說,直接帶人去了景蘭宮!
知道獨孤夜沒事的司洛芸最近心情比較好,臉色也好了許多!
正坐在榻上下棋的主仆二人被殿外的嘈雜聲打擾,還未等春曉起身去看個究竟,殿門上的鎖便被人打開,然後沖進來幾個如狼似虎的人!
“娘娘!”春曉吓了一跳,攔在司洛芸的身前。
“來人,将司皇後帶走!”站在殿外的陳王太妃命令道!
門口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嬷嬷就走了過來,伸手欲拉司洛芸。
“你們作什麽?放肆!”春曉上前去攔那幾個嬷嬷。
那幾個嬷嬷用力推開春曉,将她摔倒在地上!
“皇後娘娘,奴婢們得罪了!”為首的嬷嬷滿臉橫肉,一副兇相!
在嬷嬷的手剛搭上司洛芸的手腕上時,司洛芸冷冷地開口道:“拿開你的手,本宮自己會走!”
司洛芸到底是大燕的皇後,這幾年王後、皇後高位者的生活已經令她氣質上有了很大的改變!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有着不可侵犯的威嚴!
那幾個嬷嬷畏縮了一下,看着司洛芸自己從榻上下來,然後撫平衣裙上的皺褶昂首走出殿房。
陳王太妃站在院中,她的身後整齊的站立着十數名士兵!看着裝不像是宮中侍衛,應該是陳王太妃自己的人!
帶兵入宮?這有逼宮之嫌!難道陳王太妃已經不想周旋下去了?
司洛芸想以獨孤夜深夜特意到景蘭宮提醒自己的話,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太妃想帶本宮去哪兒?”司洛芸故作不知地問道。
陳王太妃勾唇冷笑,“帶你去見皇上!”
語音一落,幾間殿房裏傳來女子的哭叫之聲!
“皇上!等一等妾!”不知是哪位妃妾嘶喊了一聲,接着傳來沉悶的呯響。
“美人!美人!楊美人殁了!”那間殿房裏傳來痛哭之聲。
幾間殿房裏的哭聲更盛,接連有碰撞聲響起,然後又聽到有人喊“邢貴人殁了”……
司洛芸先是被楊美人自戕的舉動驚到,接着邢貴人也步了後塵,她才驚醒過來!
“閉嘴!皇上還活得好好的,你們一個個哭什麽?”司洛芸趕忙大喝一聲,阻止再有妃妾自戕!
她沒想到,陳王太妃這個舉動竟令妃妾們誤會了!
“呵呵,皇後娘娘倒是很清楚嘛!你怎麽知道皇上還活着?”陳王太妃又起疑心。
司洛芸掩飾住心虛,故作冷淡地道:“前幾天你來的時候不是有人來報,皇上已經醒了嗎?玉玺還沒找到,陳王又沒登基為帝,長姐怎麽會就這樣讓皇上駕崩呢?”
“想不到被母親稱為癡兒的你,竟已變得如此聰明!看來這後宮果然是‘養人’的地方。哈哈哈!”陳王太妃發出癫狂的笑聲。
“你為什麽要帶本宮去見皇上?”司洛芸又問了一遍。
陳王太妃收住笑聲,冷臉地道:“我只是想看看皇上到底有多重視皇後娘娘您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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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殿內充斥着濃重的藥味,令進來的人都忍不住要掩鼻。
大燕皇帝獨孤夜臉色蠟黃中又泛着不自然的白色,一看就是那種病入膏荒、出氣比進氣還多的狀态了!
陳王太妃走進殿內,身後跟着兩個嬷嬷和被架着強迫過來的司洛芸。
走到病榻前,陳王太妃坐到榻邊上,伸手從宮女的手中接過盛着冷水的茶碗。纖纖玉指沾了冷水後朝獨孤夜的臉上撣了撣!
“皇上,您快醒醒。”陳王太妃聲音輕柔地道,“您快看我将誰帶來了?是您最寵愛的司皇後!”
病榻上的皇帝仿佛聽到了陳王太妃招魂般的聲音,緩緩睜開了雙眼。
“太……妃……”獨孤夜氣息虛弱地道。
陳王太妃抿唇笑了笑,然後招手命人将司洛芸推過來!
“皇上,您還是不說出玉玺在何處嗎?”陳王太妃笑得無害,但語氣中又透着令人無法忽略的陰冷!“您還是快些說出來吧,不然……”
陳王太妃再次招招手,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刃就壓在了司洛芸的頸上!
從皇帝病榻一側的垂幔中走出一名男子,他戴着半張銀色面具、手裏握着陌刀的刀柄,而鋒刃則停留在司洛芸的肩上!
“呆會兒,我會讓人将幾名內閣大臣請到泰德殿,請皇上傳下口谕,将皇位禪讓給侄兒獨孤允志。”陳王太妃擡了擡眼,面無表情地道,“玉玺可以慢慢找,但允志必須先當皇帝!如果您不按着我說的去做……傅将軍的刀就會砍下你心愛的司皇後的頭!然後下一刀就是皇上您的頭!即使背上謀逆的罪名,允志還是要當皇帝!但如果皇上您肯配合,那我就會放了你們,您看可好?”
獨孤夜歪頭看着一臉悲凄之色的司洛芸,知道陳王太妃這是狗急跳牆了!好在他之前有安排!
“咳,好……放了皇後……”獨孤夜虛弱地道。
陳王太妃站起身道:“傅永覺,你帶着司皇後退到皇上能看得到的地方!一定要讓皇上看得到你的刀刃的每一個動向才行。”
傅永覺?司洛芸身子一震,猛然回頭看向戴着銀質面具的傅永覺。
“咳咳!你……”獨孤夜被司洛芸這突然的動作吓得差點兒忘了裝重傷!她那麽突然的回頭,萬一抹了脖子怎麽辦?
好在傅永覺控制陌刀非常自如,在陳王太妃說出自己的名字時,他便将鋒刃向外移了移。果然司洛芸不顧死活的扭頭看向自己!
這個丫頭啊!這種不管不顧的性子還是沒變!
“你是……傅大哥?”司洛芸訝然地脫口而出。
“……”傅永覺尴尬地沉默了片刻,才擡手摘下面具,“皇後娘娘。”
一次又一次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傅大哥!司洛芸有些無法置信!而他又是怎麽與皇帝……
陳王太妃沒有耐心等着他們敘舊,已經派人去傳內閣大臣們觐見!
以司丞相為首的六名內閣大臣進了泰德殿,同樣被殿中的藥味沖得掩鼻。
司丞相在看到站在殿內的陳王太妃時稍稍愣了一下。
施過君臣之禮後,六名內閣大臣起身站在殿內。
“皇上與皇後在從天和園歸京的途中染了重病,太後憂心也跟着病倒了。”陳王太妃鎮定自若的當着六名內閣大臣的面編織着謊言,“皇上病情堪憂,今日特将六位大人召集在病榻之前,便是有事要交待!皇上,您請說吧。”
獨孤夜已經被內侍扶着靠坐在大枕上,他看着六名內閣大臣,有氣無力地道:“朕恐時日不多了……”
“皇上!”六名大臣齊聲哀呼,然後跪了下來!
“皇上,您一定會洪福齊天,早日康健的!”徐尚書涕淚橫流、真摯地哀聲道。
想不到徐尚書在這個時候卻表現出忠臣的特質!
“朕心中一直有個心結,便是當年先帝将朕從陳國召回……”獨孤夜深吸一口氣艱澀地道,“先帝将朕從陳國秘密召回,在封朕為太子前命朕向神明起誓!登基後絕不可以血緣相殘!特別是殇太子遺孤陳王獨孤允志!朕當着先帝的面指天對神起誓,今生今世只要血緣至親不向朕頭上揮刀,朕也不會先對他們不利!可如今……”
陳王太妃看了獨孤夜一眼,然後轉了轉腕間的玉镯。
架在司洛芸肩頭的刀刃向着她頸間肌膚移了移!
雖然知道是假的,可司洛芸還是覺得渾身冒汗、頭皮發麻!刀劍無眼,即使傅大哥玩刀玩得再得心應手,也難免不會有失手的時候!
獨孤夜眼角的餘光瞥向傅永學和司洛芸,前者面色平靜、後者則膽顫心驚!
“朕決定……朕決定……”獨孤夜抓着被子的手十指緊扣,快要将被褥抓出個洞來!“皇位……”
呯!啪!殿外傳來煙火爆裂的聲響!
大白天的,怎麽會有人在皇宮裏放煙火?
陳王太妃心中感到不妙,抽出袖中的匕首朝榻上的獨孤夜撲去!
六名內閣大臣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眼睜睜看着陳王太妃的匕首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護……護駕!”內閣任大人驚慌地喊道。
司丞相也很快反應過來,怒瞪着陳王太妃喝道:“洛荷,你這是做什麽?還不快放開皇上!”
陳王太妃冷笑地看着父親,咬牙地道:“司丞相,現在你是準備大義滅親了嗎?”
司丞相臉色發白地看着陳王太妃,他沒想到被臨危授命竟是……竟是這個原因!
“洛荷,你若迷途知返,我會替你向皇上求情!你不要做傻事,要替陳王多想一想!”司丞相勸解道。
“迷途知返?我返得回去嗎?當年父親把女兒一個一個送進宮裏時可曾想過,這深宮內苑是怎樣一種人間地獄?父親你得到了至高的官位、令人豔羨的榮華,可你的女兒們卻在後宮裏為了活着而掙紮!”陳王太妃失控地朝司丞相吼道,“你知道姑姑司美人在臨終前将我叫到榻前說了什麽嗎?她說……她說父親毀了她的一生,她就要毀了父親所有女兒的一生!她做到了!她向先帝進言誇我才華好,又憑着當時正得寵替我求來了與太子的指婚!最後,她重病之時也不忘将洛芸和洛芙拉下水!這一切都是父親您的貪心造成的!”
得知女兒們進宮都是因為怨恨自己的庶妹暗中使手段,司丞相瞬間像老了數歲,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殿外已經有了厮殺聲,而且越來越近!
陳王太妃壓在皇帝頸上的匕首也越來越用力,她不甘心地等待着,希望是自己的人得勝!但她知道這是一種妄想!看來她又掉進了皇帝事先設計好的圈套裏!
這個男人……這個也曾撩動自己心弦的男人!這個被自己選擇放棄、卻最後站在巅峰上的男人!是她自己當年選擇了可能更富貴的人生,卻沒想到走到今天的落魄!
“獨孤夜,如果當年我選的是你,就好了。”陳王太妃苦澀地笑道,“那如今……”
“即使你選擇了朕,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獨孤夜放棄了裝重傷,一把掀開身上的錦被,反手壓制住陳王太妃的握着匕首的手腕!“人的本性不會變,朕要的不是你這樣的女人。”
曾經的執迷不悟,現在終于徹底明了了!年少時那段最純摯的感情又被厚重的記憶之紗掩蓋住,看不清的才更美好吧!
“太……太妃!不好了!京城執金吾攻破宮門闖進宮來了!宮中侍衛似乎也發現了異樣,将我們的人……太妃?”
黃文興跑進泰德殿裏,一開始他看到的是太妃坐在榻邊,以為事已成!但仔細一看,情形不對啊!好像是皇帝制住了陳王太妃!
黃文興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刑部尚書徐厚照一個箭步竄上去就把黃文興給擒了下來!
眼見大勢已去!陳王太妃萬念俱灰!但她眸光一轉,看向傅永覺和司洛芸!
抹下腕上的玉镯,司洛荷用滿是妒嫉的語氣對司洛芸道:“癡兒,你的命竟比我好上百倍千倍!我不服、我不甘心!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一定比你強!傅永覺,殺了這個女人,我就将你母親的解藥留下來!”
說着,陳王太妃另一只沒被控制住的手高高的舉起那只玉镯!
“不然我就毀了這只镯子,裏面的解藥也會一起失效!你母親身上中的毒就解不開了!”陳王太妃威脅地道,“快殺了她!殺了你這個青梅竹馬、還曾與你有過婚約的司皇後!”
最後一刻,陳王太妃不讓司洛芸的未來好過!也要在她和皇帝的心間留下陰影!
傅永覺英俊的臉上罩着一層寒霜,聽了陳王太妃的威脅後冷嗤一聲,手腕一轉反而撤掉了搭在司洛芸肩上的刀刃。
“你……你不想救你的母親了?”陳王太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永覺。
“家母身上的毒,早就被皇上派人去請的神醫醫治好了!為報救母之恩,也為報毒母之仇,我才配合皇上演了這出戲,為的就是讓太妃您原形畢露、一敗塗地!”傅永覺冷笑地道。
“不……不可能!”這是她精心策劃了三年多的奪位啊!
她為了等這一天忍辱負重,自以為已經了解透了身邊每一個棋子……
“不可能!”陳王太妃突然暴跳而起,掙脫獨孤夜的鉗制、舍棄了那把匕首!
她從頭上拔下一根鋒利的籫子朝司洛芸撲去!
“癡兒,随我一起去吧!”陳王太妃凄厲地吼了一聲,揮籫刺向司洛芸的胸口!
獨孤夜距離遠來不及出手!傅永覺閃身上前想出手相救,但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手又緩緩收了回來,并退到一旁。
鮮紅的血從頸間滴落到地上,半截籫子沒入了白嫩細膩的肌膚!
“你……你還是……”陳王太妃瞪大眼睛,艱難地想說什麽,但紮在頸上的那根籫子令她的生命迅速流失,“還是你……贏了……”
危險的瞬間,司洛芸的雙手本能的反扣住陳王太妃的手,使鋒利的籫尖對準了姐姐的頸子!加上陳王太妃向前沖的巨大慣力,那籫子竟沒入了半支有餘!
轟!陳王太妃的身子向旁栽倒在地!而她死不瞑目!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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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厮殺持續了近一個時辰才結束,執金吾趙大人渾身浴血的進了泰德殿向皇帝禀報:逆賊已經全部剿滅或擒獲!
因為這一次叛賊們篤定陳王能登基為帝,就沒有了收斂!很快就被暗衛們摸清住所,一舉瓦解掉了!
陳王太妃今日要逼宮,所以命黃文興将自己的士兵偷偷都帶進宮,不想被執金吾帶兵輕松全部滅掉!
混戰結束的皇宮浸在血色夕陽之中,泰德殿外橫七豎八的躺着數十具屍體!而其他宮殿可能也有傷亡者!
司洛芸蹲在姐姐司洛荷的屍體旁,伸手撫合了姐姐圓睜的雙眼。她心中竟沒有任何愧疚、痛苦的感覺,有的只是精神與身體上的雙重疲憊!
一場計劃好的、也被反算計好的謀逆事件就這麽結束了!事後,雖然還是有風聲傳到了外面,但皇帝獨孤夜命史官不得将此次事件記入史冊!
叛亂被徹底鎮壓的一個多月後,一輛華頂馬車駛進了皇宮!皇帝與皇後親自在西鼎門內的平安殿等候馬車的到來。
馬車周圍跟随着二十名穿着深藍衣袍、後背繡着猙獰龍首的金龍衛!
馬車一停下來,就能聽到車內傳來叽叽喳喳孩子的說話聲。
最先從馬車上下來的是失蹤已久的女官遼沐兒,然後是司丞相的夫人趙氏,最後才是三個孩子!
“父皇!母後!”獨孤如意下了馬畫就看到站在臺階上的父母,高興的揮着小手。
司洛芸的雙眼剎那便模糊了!
當初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同意皇帝的建議,将孩子交由司丞相帶走安頓!現在看來,有一個追求功利的父親并非是件壞事!起碼為了那功與利,他真的會把事情辦好!
陳王太妃可能到死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直尋找的公主與皇子、還有那枚玉玺都被自己的父親藏起來了!
看着長公主與大皇子朝臺階上的皇帝與皇後跑去,趙氏只是遠遠的福身行禮,并未上前。
看似是一場皇家的帝位之争,沒想到卷入其中的卻是一對親姐妹!
一個一路精打細算、層層布卡的算計着榮華,一個迷迷糊糊、笑看人生的想要把時光虛度!
可算計的沒有得到想要的,想虛度時光的被迫認真面對生活!
孰惡孰善?唯心而已!孰對孰錯?唯心而已!
據大燕史冊記載,文德帝獨孤夜活到五十七歲駕崩,靜安順禧皇後活到六十九歲才在夢中安然而逝!
帝後二人一生共生育三子兩女,無庶出。
文德帝駕崩後,由嫡長子獨孤昇繼承皇位,史稱盛元帝。
其姐長寧長公主與小妹長平公主皆長壽,二弟獨孤夜晨是大燕國最著名的皇子丞相,輔佐盛元帝創造了大燕史上最鼎盛的十三年盛世!
三弟獨孤曦得西南封地,娶異族族長之女為王妃,帶兵堪稱奇才!其在世期間,西南無戰事!
大燕史書上還略略幾筆帶過了一些人物,野史中也有他們的身影……留待番外說一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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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與其說這是一部宮鬥中篇,鳥兒倒覺得是一部帝王重生後的“史文”,也沒想到會寫成了“散文”(中心散掉的文)。完成這部作品是為了還過去欠大家的一個債,感謝大家一路相伴。
俺們新文見。
番外一、皇宮篇 163.皇帝篇 前世1
大燕皇宮,禦書房。
批閱了一個多時辰奏折的三十七歲大燕皇帝獨孤夜從奏折中擡起頭,眉頭攏成了結。
這一個多時辰裏,他就看到了六個奏請複立太子的折子絕品愛神系統!
半個月前,皇帝生了一場大病!上吐下瀉、身體虛弱得氣息奄奄!
朝堂與後宮皆人心慌慌,怕皇帝就此大行而去,繼而帝位之争時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所幸,在太醫的藥方治療與皇後和幾位娘娘的悉心侍疾之下,皇帝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身體慢慢也恢複中!只是在大病期間,獨孤夜下了一道令人震驚的旨意——廢太子!就是因為這道聖旨,才使得衆人不安。
太子獨孤遠是皇後所生的嫡出皇子,但他并不是獨孤夜的長子。他雖是嫡出,排行卻是第三,今年才七歲。之所以庶子年長于嫡子,是因為司皇後在三皇子之前也曾有孕,卻在懷胎五六個月時流産,之後便一直無孕。皇帝需要子嗣來穩定臣子與百姓的心,所以就給幾位妃妾“開了恩”。
獨孤夜不是個重欲的帝王,他每月去後宮臨幸的次數也很少。登基十一年,僅選秀兩次充盈後宮,每次入宮為妃的女子不足十人。所以,皇帝的後宮還算“安寧”。
這次病中廢了太子,獨孤夜承認是自己糊塗了!病中他心緒不寧、脾氣暴躁,又有平日的寵妃在旁說些影射皇後與太子的流言蜚語,他就……
“啓禀皇上,鳳宮遼女官求見。”內侍周棋在禦書房外躬身道。
獨孤夜放下朱砂筆,淡聲道:“讓她進來。”
遼沐兒是他還是陳王時就特意安排到皇後身邊的自己人,本應在幾年前便該給她找個不錯的男人指了婚。但遼沐兒堅稱不想嫁人,要永遠留在宮中服侍司皇後!獨孤夜不想勉強她,便讓司皇後偶爾探一探遼沐兒,如果她有了想嫁的心思,年紀多大了都不是問題,他一定給她尋一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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