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仙妖
? 魔界,攝魂殿。
烈焰灼灼,王座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正盯着歸來小憩的媚古。
媚古一路追趕,累得實在慌了。半神果然厲害,行蹤不定,她費了不知多少力氣,聯絡各地眼線才追上他二人的腳步,稍不注意還給跟丢了。況且,人家早就知道她這條尾巴,只是懶得搭理罷了。她堂堂右司都累成這樣,換了別人恐怕連腳印子都找不到。
好在,她并沒有錯過最重要的部分。
“尊主猜猜,奴家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她倚靠在座椅上,柔若無骨,豔紅色的長裙散開,襯得臉上邀功的笑更加妩媚了。
“你知道,本尊向來不喜歡猜。”魔尊血紅色的眼睛眨了眨,随即發出沙啞而詭異的笑聲,“不過,本尊不喜歡聽壞消息。”
媚古掩面打了個呵欠,她深知魔尊的脾氣,便不再賣關子:“奴家跟得幸苦,好在工夫沒有白費——他們在山中發現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大湖。那湖也忒是奇怪,大得很,湖底竟然沉睡着多年以前便不知所蹤的天後。可惜,那山和湖靈氣頗重,奴家靠太近了就覺得難受,只能遠遠看着他們把天後又放回去了。”
天帝看重天後,魔族倘若能夠把天後捏在手中,到時候天帝想不跳腳,大失方寸都難。這可以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媚古跟丢火鳳冰凰之後索性直接回來禀報了。
魔尊聽罷,卻并未似她期望的那般高興,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态度淡然,若不是點了個頭,媚古還以為他根本就沒聽呢。
這讓她很意外。
“聽說天帝與天後伉俪情深,只要挾了天後,天帝就絕對不是尊主的對手了。這麽好的事,尊主為何并不看重?”
“天帝既然敢把天後放在這裏,定然已經做好防範了。你只是靠近了便覺得難受,湖底正中乃靈氣彙聚之處,魔一旦進去就性命不保,難再出來。”
這茬她倒是忘記了,但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對。媚古想了想,又道:“奴家身子嬌弱,自然是受不了的,可尊主身手非同凡響,若是以聖火協助,還怕辦不到麽。”
她說自己嬌弱……如此睜眼說瞎話,聖哲君若聽了,怕是會當場把隔夜飯吐出來。
“聖火豈能用來冒險!”魔尊臉上顯出不悅,“天帝固然情系天後,但若然關系到他的天帝之位,恐怕十個天後他也不見得能夠服軟。”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尤其是天帝這樣的人,為己也好,為仙界也罷,他絕不可能為了天後受制于人。要說為了兒子,他這個護犢如命的,倒還有半點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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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古恍然大悟,才知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也就是說,屆時我們最多只能借助天後,給他冠上一個六親不認的罵名罷了。”
“不錯。”魔尊負手徐徐走下王座,在媚古面前停下,頓了頓,“你回來得正好,本尊有一事告誡于你。”
“奴家都聽尊主的。”媚古抛開天後之事,又恢複常态,妖媚起來,貼着魔尊攪弄着衣袖,一幅小女兒情态。
“妖仙兩界最近鬧了點不愉快,戰事恐怕一觸即發。你繼續跟着火鳳和冰凰,不管是否開戰,都不要有任何行動。”
“仙妖之戰?奴家怎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你只管跟蹤他們,自然不知。”魔尊笑笑,輕輕挑弄着媚古的下巴,接着說道,“一個月前,仙門長祁山傾巢出動,意圖剿滅作亂群妖。哪知,妖界複興之後,妖皇得空動手肅清作亂禍害,卻不想派出去的人手被長祁山弟子當作亂黨一并殲滅。”
“……啧啧,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要論此事,妖皇可謂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地月泉修複之後才剛喘口氣,竟然敢跟天帝做對。天帝偏生顧慮頗多,又理虧在先,一口悶氣竟發不出來。
其實,妖皇這些年也算受夠仙界欺壓了,妖界子民往往并未犯事,卻被修仙者不分青紅皂白活活打死,天帝對此卻不聞不問。
戰争之所以一觸即發,妖皇的臉面倒是其次,妖界衆生早已按耐不住。其中不乏痛失至親好友的,他們比妖皇更想要出這口惡氣。
“冰凰與天帝明裏暗裏不和,又幫妖界修補地月泉,妖皇難免不是仗着冰凰的臉面出兵。天帝吃了啞巴虧,妖皇又師出有名,依本尊看,三日之內必定開戰。”魔尊漆黑的袍子掃過媚古的臉,捏着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媚古咯咯咯地笑,伸出丁香小舌,隔着皮裘輕輕舔舐着魔尊的手……豔紅的舌頭來回輕繞,柔軟溫熱無骨,看得人欲血噴張。
果不出魔尊所料,三日之後,仙妖兩界正式開戰。
仙界對抗魔界尚顯艱難,但對付妖界卻不在話下,只是天帝礙于魔界虎視眈眈,并不敢将所有兵力投入,是以仙妖之戰勉強打個平手。
妖界主帥乃大皇子焚隽,他歷來統領大軍,在軍中威望極高,雖只有一只手執槍,卻仍八面威風,橫掃千軍。
妖界大軍勢如破竹,直搗黃龍,打到天門時才終于被阻擋在外,再也進不了半步。
仙界主帥的人選則有點出乎衆人意料,不是兩位上君,也不是哪位仙将,偏偏是金貴得不得了的修光殿下。
撼海神君是不指望了,壓根兒沒把自個兒當仙界中人似的;萬雲和司命兩位上君則各有各的借口,也是仰仗不了了。所以,一面因為無人可用,一面為了鍛煉繼承人,天帝将統領大軍迎戰的擔子交給了修光。
修光倒也不負衆望,原本被打得站不住陣腳的仙兵,在他率領之下退守天門。妖兵眼看就要攻破大門,卻看得見吃不着,天門防守固若金湯。
但就死傷而言,還是妖界占得上風,被殺掉的仙兵不計其數。雖說仙兵是由仙力幻化而成,但短短時間損失慘重,對仙界來說至少要上百年才能恢複。反觀妖界,死傷不過百,僅大皇子焚隽一人便手刃數千仙兵。
仙妖兩界打得火熱,魔界隔岸觀火,鬼界忙着引亡魂投胎,人界也并未受到波及。此時的芠瑛正睡在綠茵草地上,睜眼便看得見天上幾朵烏雲,烏雲其上便是兩軍陣營。天際那團酣戰絲毫沒有影響到她,連日奔波萬裏,神仙也會累。
可惜的是,累也累了,卻毫無所獲。人界實在太大,疑似神跡的地方有很多,這樣找下去無異于大海撈針。
聖哲君躺在一旁的大石上,睡意全無,睜眼望着天空。
多年以前,他也同焚隽一樣,統領魔族重兵戰于天門前。那時冰凰還是個身披輕甲,說話會皺眉,會出言嘲笑,會将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女子。縱使她以一人之力将幾萬魔兵擊潰,甚至傷了他的一張俊臉,他也只當她是個小女子。
……沒事打打架,可以供他混日子的小女子。
也許老天從來都見不得他好,連這樣的日子都不給他。後來的近千年,仙魔之争,仙界的統帥換成了她的弟弟靈易。靈易一個人不夠,又加上了萬雲、司命兩位上君,結果三個上君的力量加起來竟堪堪抵得上她一個人。
那段時間,真是無趣。
他扭頭看了一眼芠瑛,見她睡得香甜,不覺勾起了嘴角。
直到她被關押的八百年後,魔界對仙界展開曠世一戰,她才終于被天帝從極寒之地放出,不得片刻休息便前來應戰。
那時她衣着破爛,匆忙披上的戰甲只能勉強遮住傷痕累累的身子,頭發披散着,甚至來不及擦幹淨嘴角凝結的血塊。
但是當她拔出凡音劍的那一刻,再絢麗的霞光也掩蓋不住她的神采,再鋒利的神兵利器也抵不上她眼中的殺意。
她回來了!
比攻占仙界更令他興奮的,就是她回來了!
原本以為會是一場痛快的厮殺,卻不想天帝背後使詐,才剛出牢籠的她卻遭背後捅刀。那一刻,她眼中的絕望與決絕在一瞬間深深刻進他心裏。
即使到了那樣的時分,她毅然選擇了犧牲自己,保全仙界。而他,分明可以躲開她自殺式的攻擊,卻選擇了迎上去。
魔的漫漫歲月,無聊、無望……不如就一起毀滅吧!
哎,活了千兒八百年,值得回憶的卻只有這麽點兒,真是白活一遭。他翻身坐起,拔了一株狗尾巴草,不懷好意地在她身旁側躺下。
芠瑛睡得香甜,突然覺得臉上發癢,便側開身子換個了姿勢。也不知是什麽小蟲,不知死活地來招惹她,竟沒消停。她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還以為是甲蟲之類的,入手卻是個毛茸茸的東西。
“……”
誰都有讨厭惡心的東西,她也不例外。以為抓了只毛毛蟲的她頓時就清醒過來,連忙撒手!
“哈哈哈……”
她側頭,正好看到他不懷好意的開懷大笑……和手裏半殘了的狗尾巴草。真是一副欠揍的樣子,芠瑛随手扯起一把草,精準地扔進他大張的嘴裏。
“呸……呸……咳咳……”這麽快就報複上身,聖哲君始料未及,差點兒被草根噎死,一張俊臉憋得那叫一個通紅。
“幼稚。”
被反将了一軍不說,還得了這麽個評價,他真是欲哭無淚:“咳……哪裏,你看那些個小男女不都這麽調情的麽。”
“我與你是那樣的關系?”
森森冷眼這麽看過來,他頓時感覺一股寒意上身。
冰凰啊,美則美矣,就是太開不起玩笑了……啧啧,不解風情。還是媚古好,一口一句“奴家”,叫得人心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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