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抓魚
? 算起來,已有半年的時間是在山林裏晃蕩了,山林河川整片整片地尋找,法器确實也見過不少,卻至今沒有尋到法華杖和引神石的影子。
在她身上諸事艱難,沒有簡單一說。
芠瑛早已決定不管耗時多久都要找到,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會不放棄。可看如今,整個人界走了小半地方卻一無所獲,難免無聊之中又帶了份焦急。
今日在這雞尾山再一次徒勞無功。
“板着一張臉作甚,今日不急着找了,我帶你去打打牙祭。”聖哲君靠着樹,如是說,那架勢活像個山匪帶頭大哥。
再往前便是人皇龍脈,興許能有所發現,也不急于這一時。現在确實也心累了,暫休息一天也好。芠瑛躍上樹幹,半躺下來,鳳眼微張,問:“拿什麽打牙祭?”
先不說什麽打牙祭,半神何須吃東西,一切的一切只是消磨時間,圖個樂子罷了。
“喏,你可會烤魚?”他沖着一旁的小河努了努嘴,“山美水美,養的魚定也鮮美。”
“這也叫打牙祭?”
“嘿,這你就不懂了。”他利落地躍上鄰近的樹幹,蹲着與她齊平,“天底下山珍海味皆是俗物,全都入不得你我的眼。親手抓魚,親手烤魚,那才是頂頂香不是”
呵,大道理一堆,胡扯的功夫真是日日見長。芠瑛已然放松心情,不再去想煩心事,勾勾嘴角,由着他瞎扯:“行,你去吧,我看着就成。”
“一個人動手多無趣——來,我做兩只魚叉,你也一起吧,難不成在我面前還端着架子。”他說着,取了兩根木棍,以指為刀,将一頭削得尖可紮手。
“……”
芠瑛穩坐泰山,說不去就不去。
“啧,如此不願,難道是不會?”
當然不會,她幹笑了兩聲。以往天河的魚豈是能随便抓的,她也沒那閑工夫……這不明擺着難為自己麽。魚叉又是什麽東西,未曾見過,也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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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教你呗。”
聖哲君是慣常會自娛自樂之人,壓根兒就沒打算放過她,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她的手,躍下樹去,一路拽她到河邊。
河水很淺,清澈見底,透過樹葉的光線照進來,波光滟滟。河中魚并不多,只有兩三尾小魚慢悠悠游過。真想抓魚還不簡單,用得着那什麽魚叉。他卻興致頗高,甩開長靴,拿着魚叉下了河,任由河水打濕衣擺也懶得理會。
他這幅作态,俨然是暫封了自身神力,否則河水如何能夠打濕了他的衣裳。無疑,端着神的架子太累了,他就圖個鄉村野趣。
沒有做過“凡人”的芠瑛是體會不到這份兒樂趣的,但看他心情頗好,她也不能老潑冷水不是,便拿着魚叉站在岸邊看他折騰。
他也不是什麽行家,不靠神力,抓起魚來饒是費勁。沒見過生人的魚絲毫不怕他,一尾兩尾的從他腳邊挑釁似的游過,偏他就是叉不到。
“左邊不就有一條。”看他費勁的模樣,原本對此不怎麽感興趣的芠瑛也忍不住提醒他。
那魚就停在他腳邊,擺着尾巴一動不動。他猛地一紮,當下河水犯渾,他興奮地提起魚叉,卻見上頭空空如也,連片魚鱗都沒有。
此處雞尾山也是一座清秀靈山,這裏的魚固然鮮美,但也都機靈着,他若當真徒手去叉很可能一個下午都抓不到。
然而,他要的不正是這樣帶了挑戰的樂子麽。當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任何事情都無需費心,日子便平淡無奇,過久了可能會像諸多上神一樣,選擇自我消亡。況且,這樣生無可戀的心情,他不是沒有過。
可嘆他才當了不到一年的上神,便覺得無聊至極,不得不在她身上找樂子。
畢竟不是真神,做不到心無雜念。這樣的感覺芠瑛又怎會沒有,否則以她的性子,哪裏會對叉魚感興趣。
“就這能耐還說教我呢。”
他聽罷,劍眉一挑,嘴角劃過一絲邪怪的笑,突然三步并作兩步,一把将她拉下河,還嘴硬道:“你站岸上瞎叨叨,我怎能不分心”
這一拉不打緊,芠瑛的裙擺瞬間全濕了,水浸到雙膝,貼在身上令人很不舒服。
然而,她也同聖哲君一樣暫封了神力,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倒不是她也想當個普通人,只是倘若不封,這條河便得被她冰封了。
且看聖哲君,已經挽起褲腳,把袍子下擺紮進腰帶,早沒了儀容可言。
若是此時有外人在,面對堂堂兩個半神叉魚的場面,保不定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若是好死不死拿出去講,恐怕也沒有一個人信。
“你到底會不會啊。”又一條魚跑掉了,不僅跑掉了,還繞着她的腳挑釁了一番。芠瑛皺了皺眉,原本純白的一雙鞋子,來不及脫,已經被河沙染得灰黃灰黃的。
“跟你說實話。”聖哲君聳聳肩,嬉皮笑臉,“不會。”
也對,他原本一介書生,哪懂這個。原不過是看漁夫叉得輕松,心血來潮,沒想到還要些工夫。只是這麽一折騰,也算他賺到了,畢竟把芠瑛也戲弄了一把。
“我來。”
芠瑛忍住想白他一眼的沖動,撩起袖子,照着一條肥魚便紮了下去。
許是東華神君給了她一副好身骨和好眼力,即便當了普通人也是不“普通”的。這一紮便極準,那方才還在挑釁的魚這次沒能跑掉,被牢牢紮在棍上了。
“喏,還得靠我。”她舉起棍子,指着上面得魚說道。
“嗯……靠你。”聖哲君扯出一個笑,嘴角抽動,“你厲害,一身猛勁兒不光紮了魚,還能把腳給我戳穿咯。”
話音剛落他便抱起自己的腳,朝後一仰,滾在河道裏扯着嗓子直喊疼。
難怪叉的時候覺得這魚好像太胖了點,原來是連同他的腳也叉了進去。
雖然神力被自身暫封,但若受到傷害便會自然解封,他至多疼那麽一下,一滴血也不曾流。此刻倒在河道裏,裝得那叫一個像模像樣,眉毛眼睛皺成一團,醜态十足。
“哈哈哈——”芠瑛許久沒有開懷大笑了,雖然知道他是故意得,卻仍然被他狼狽而滑稽的樣子逗得一下沒憋住。
“沒良心的,傷了我還笑得出來!哎喲喂,胳膊上的傷還沒好,腳又被紮了,竟遇上了克星不成!”
“噗……”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可笑之人。她想收笑來着,卻終究沒忍住,揚着手裏的魚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不給道歉,好歹給呼個痛不是!”他坐在河道裏,開始耍不要臉了,立馬又封起自身神力,搞得渾身上下濕透了。
一個有着世間最尊貴身份的大男人,人前舉手投足盡顯貴氣,說起話來聲音至陽至剛,此時卻像個小娃似的撒潑……
“瞧你那小媳婦兒樣。”她深吸了一口氣,停了笑聲,眼中卻仍笑意濃濃,拿着魚上岸去了,“你紮我一下不就扯平了。”
“……”
“你說怎麽烤,我來,哎——”她前腳剛邁上岸,還沒站穩便被一雙手抱住腰身,強行拖下水。
頓時水花四濺,在幾縷陽光照耀下,一時間流光溢彩,生成一幅精妙畫面。
“哈哈哈——”始作俑者聖哲君坐在水中捧腹大笑。
芠瑛倒在水中,渾身上下濕透了,順長的頭發此刻都濕噠噠貼在後背。她那彎翹而濃密的睫毛和飛揚入鬓的細眉沾上水澤,輕輕眨眼便帶動光澤跳躍。原本薄如蟬翼的層層紗衣見了水後,更是服服帖帖地裹在身上。幾縷白發彎彎繞繞貼在布着水滴的鎖骨處,讓人不由想到膚如凝脂這個詞。
玲珑身段一覽無遺,全沒了平素的冷傲。本應是狼狽不堪,她卻在寡淡中獨領了一份妖嬈。似出水芙蓉,卻又如豔紅的山茶。
芠瑛又好氣又好笑,被他突然偷襲,竟沒有發火的心情:“作何這般小器,都說了我來烤魚。”
“咳咳……”聖哲君撇開臉,腦子裏頓時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又如一團亂麻堵在腦中,連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了。
作孽啊作孽,她豈會不知自己這模樣有多勾人。
芠瑛自然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正奇怪他為何突然安靜下來,便聽見林子深處傳來幾聲細響。因封了神識聽不太清楚,慣來的警惕令她斂了放松的心境,立刻解封神力。
浸濕的紗衣與頭發霎時幹透,臉上沒有絲毫笑過的影子,方才的妖嬈之态如雲煙消散,恍若一夢。
這樣的變化之下,聖哲君猛晃了幾下腦袋,順了順呼吸,亂成漿糊的腦子才又清楚了。
芠瑛并未注意到他的局促,稍稍一探,便見林中有一女子正在教訓一只修成邪妖的小花妖。女子仍舊是一身碧青衣衫,稚嫩的臉上神情肅然。
她不是回長祁了麽,怎會在這裏?芠瑛眼光微動,見素衣幫那花妖除了邪氣,之後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走了。
“我累了,你自己烤吧。”芠瑛一時沒了心情,魚叉往他身上一丢,回她的樹幹上休息去了。
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針,剛才還好好的,怎地轉眼便甩臉子了。聖哲君跟着上了岸,朝林中素衣離去的方向笑了笑。
“像小猴子似的,這麽喜歡上樹——要剛熟的,還是烤焦的。”
“随意。”
樹上傳來她恹恹的聲音,他升起篝火,嘴角淡淡的笑意一直持續到吃飽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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