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南兮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麽多生日禮物。回到公寓已經很晚了，她和周嬌一起拆了禮物, 有林歡送的圍脖, 于豪送的玩偶熊, 陳晨送的耳機, 陳藝冰送的眼霜, 以及郭子鳴的豪華筆記本和鋼筆。

“這耳機很貴吧，不愧是隊長, 出手就是大方。”周嬌一臉羨慕地說。

霍丹彤昨晚零點過後就給她轉賬一萬塊，能買兩個這樣的耳機了。

其實禮物不在乎貴重，重要的是心意。有的人還空手來呢，比如那個來者不善的張婷婷。

張婷婷被她訛了一千塊錢心裏肯定很憋屈, 南兮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回頭可以用這個錢請那四位師哥吃點東西。

“不過最大方的還是顏姐。”周嬌說：“真沒想到她會來幫你過生日, 是你喊她來的嗎？”

那天微信上池顏主動問起她生日的事，南兮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也沒想到池顏真的會來，嘴角不自覺翹起, 點點頭。

周嬌“哇”了一聲, 說：“顏姐平時那麽忙, 你喊她就來，那你跟她關系挺好的吧？”

算好嗎？南兮不太敢确定，因為想到之前池顏莫名其妙冷落自己, 她怕自己再自作多情。

可是轉念又想，上次的事池顏找她解釋過，說是因為太忙煩心事太多, 并不是因為怕女朋友吃醋避嫌，也不是對她有偏見。這麽看來，她們關系應該算好吧？

池顏最近應該也很忙吧？不然怎麽會才過一周就忘了她們微信聊了什麽？

明知道池顏忙還讓她過來和自己過生日，她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南兮有些懊惱，可也沒有後悔。池顏能來她真的很開心，比從劉堅手裏搶回原稿的時候還要開心十倍百倍。

怎麽辦，真是越來越喜歡池顏了。

想給她寫好多好多的歌；想成為像她一樣優秀的歌手；想和她肩并肩站在舞臺上唱歌；想像陳彥聲一樣成為她的好朋友；想每天和她說話，開心的或不開心的都可以跟她分享；想每天都能看到她；想……

打住，不能再想了！

以前和池顏還沒熟悉，覺得當個小小的粉絲就很好了，可是現在南兮已經不滿足于此，她想要的更多，想成為池顏親近的人這個強烈的念頭怎麽也壓不下去。

好吧，她又開始癡心妄想了。

像是得了小紅花迫不及待拿去跟家長表現的幼兒園學生，南兮把收到的禮物拍了照片發到微博上。

【南兮V：今天晚上很開心，收禮物收到手軟了，愛你們麽麽噠~】

發完微博她去洗澡。

洗完出來，那條微博評論已經三千多，點贊數一萬+。

南兮心裏一驚。

這才過了一個小時，這些數據是怎麽回事？渣浪抽了？

她忙刷新點開評論。

原來是她那幾個師哥師姐，還有池顏和陳彥聲幫她轉發了微博并送上了祝福。

陳彥聲會轉發不奇怪，畢竟他們合作過一首歌，還曾因此産生了一個叫“犧牲”的邪教CP組合。

池顏更不用說了，不久前她們一起過了生日。

想到池顏，就想到她送的那支刻着自己名字的專屬麥克風，南兮心裏暖洋洋，膨脹的小氣泡一點點将她填滿，她感覺自己快要飛起來了。

頭發懶得吹，南兮坐在床上刷評論回複評論。

突然“叮咚”一聲，又有人幫她轉發。強迫症迫使她點開，以為又是哪個可愛的粉絲，看到“淩傑”兩個字，南兮手一抖差點兒沒拿穩手機。

他怎麽也來湊熱鬧！

南兮心裏默念三聲“完了”，回了他“謝謝”倆字，關掉微博不敢再看。

第二天周嬌還是告訴了她：“腦殘粉好可怕，為什麽總逮着你罵！”

看到淩傑轉發的時候南兮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聲音無波無瀾：“你說淩傑腦殘粉？不用管，讓她們自嗨去吧。”

“不僅僅是淩傑的，”周嬌猶豫道：“顏姐也有腦殘粉，咳，罵你抱顏姐大腿。”

“抱大腿”這三個字成功刺激了南兮的腦神經，她掏出手機登陸微博。

一晚過後，那條微博底下評論已經五千多，熱評前三分別是池顏、陳彥聲和淩傑的轉發祝福。

緊跟着的第四、第五條熱評畫風突變：

【心機婊又想蹭我們傑哥熱度，你能要點逼臉嗎？】

【這就是那個傳說很會抱大腿的南兮？長得不怎麽樣啊，唱得一般般，顏姐怎麽會跟這種人玩。】

淩傑的腦殘粉說什麽南兮一點兒也不在乎，但是池顏粉說的……她還真得看看。

說她抱池顏大腿？

第五條評論下面居然有五百多條跟評，這些不會都是罵她的吧？！

南兮提了口氣，點開。

【你真是顏料嗎？是的話就閉嘴。能讓女神關注評論的都是女神的朋友，你說這種話是在給女神拉仇恨。】

【對不起各位西瓜，這位顏料不太會說話，我們拎出去先揍一頓。】

【你是蠢還是黑？女神和南兮是同公司都不知道？師姐幫師妹怎麽了？女神是圈裏公認的老好人，她幫過的師弟師妹還少嗎？這也值得酸，你怕是個檸檬精吧。】

【跟她費什麽話，我才不承認這人是顏料，我代表女神@池顏今天就開了她粉籍。】

【就是就是，我們顏料沒有這樣沒素質的，直接舉報吧姐妹們。】

【舉報+1】

【南兮加油，作為顏料我挺你！】

……

【我們兮兮招誰惹誰了一天天被人眼紅說抱大腿，人有才華被大佬賞識不可以嗎？】

【兮兮不哭，站起來撸。】

【顏姐家的粉好團結，愛你們哦~】

【我們西瓜人不多，但是我們也要團結！】

【團結團結，師姐師妹一家親！顏料西瓜一家親！】

……

看完那五百多條跟評，南兮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果然什麽樣的愛豆養什麽樣的粉，池顏養出了一群素質粉。

不過她的粉絲也好棒！是叫“西瓜”嗎？

南兮今天才知道自己粉絲群體有了昵稱，周嬌告訴她是後援會隊長起的。

“後援會隊長？”南兮好奇問：“誰啊？”

“就是我呀。”周嬌理直氣壯地說。

南兮呆呆看了她幾秒鐘，一把将她抱住：“你怎麽這麽可愛！等下請你喝奶茶。”

今天的任務還是像往常一樣，練聲——練舞——學編曲——寫歌。

南兮跳舞還是雞肋，但為了接下來能夠拍好池顏的MV，她堅持每天練習。

舞蹈老師應該對她挺無語的，看她努力又不忍責備。老師教了十分鐘，南兮自己練了兩個小時，練完，她像一頭犁了一天地的老牛一樣四仰八叉癱在木質地板上大口喘息。

她感覺自己快要死過去了，眼冒金星。

周嬌拿着手機樂颠颠跑過來：“兮兮兮兮，顏姐@你了，你上熱搜了！”

南兮耳鳴沒聽清她具體說什麽。周嬌直接把手機怼到她眼前：“快看！”

【池顏V：@南兮是個很努力很有才華的女孩，從《夢想之聲》海選的時候我就很欣賞她，真心希望她能越來越好，很期待我們接下來的合作。PS.你們看我腿很粗嗎？要真粗了我馬上減肥。】

【姐妹們都給我誇！誰敢說女神腿粗我跟誰急！】

【美美美，瘦瘦瘦。】

【不要減了啊啊啊！你要好好吃飯知道嗎？我胳膊都比你腿粗！】

【劃重點，合作。女神你要和南兮合作什麽？好期待！】

……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池顏發這條微博是針對那位說南兮抱她大腿的。

本來有顏料和西瓜護着，南兮已經不把那條诋毀她的評論放在心上了，沒想到池顏會發聲幫她澄清。

作為頂級流量，擁有六千萬粉絲的池顏随便發條微博都有幾萬的評論，更何況這條微博內容有些微妙，在她發出來後沒多久，#池顏腿粗不粗#、#池顏和南兮合作#這兩個話題先後上了熱搜榜前十。

評論下面很多人在猜測池顏和南兮接下來的合作是什麽。周嬌也問她：“你要和顏姐合作？”

自己助理沒什麽隐瞞的，南兮把自己寫了首舞曲送給池顏，池顏邀請她合唱并拍MV的事說了。

周嬌聽完後說：“難怪顏姐要送你那麽貴的禮物，這是為了感謝你給她寫歌吧？”

“噗——”南兮含在嘴裏的礦泉水全部噴了出來。

“……”周嬌表情凝固了一秒鐘，擡起手擦臉上的水，無辜地看着她，“喝水你都能嗆到？”

南兮放下手中礦泉水猛地咳嗽。

她以為池顏是和她關系好才在禮物上那麽用心，可是聽完周嬌分析，她怎麽覺得周嬌說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诶——心情好不美麗。

南兮進入微信，點開池顏頭像，想問池顏送那麽貴的麥克風是不是為了還她人情，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算了算了，人情就人情吧，反正都是池顏送的，幹嘛要想那麽多？

正準備關掉聊天窗口，赫然發現頂端池顏名字旁邊顯示“正在輸入……”。

“？？？”

下一秒，她眼前多了條文字：“明天有沒有時間來新家玩？”

不是眼花！

是池顏之前答應說等搬了新家邀請她去玩！

剛才跳得太賣力手還在抖，南兮把手上的汗在褲腿上蹭了蹭，艱難打出兩個字：“好啊！”

池顏新家坐落在富人區的一處別墅群，約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南兮和周嬌十二點就出發了。

她們沒想到地點這麽好找，硬是提前到了半個小時，好在池顏已經起來。

南兮帶來了一盆花，池顏把它擺在客廳電視機旁邊，帶她們去參觀房子。

參觀到一半有人按門鈴，果果去開門，進來一男一女。

南兮認出男的是這一季《夢想之聲》的冠軍邵波，女的有點兒眼熟，她看了半天沒認出是誰。

女生看着她：“你不記得我了？”

“你是……？”南兮一臉茫然。

“我是艾莎啊，第一期的時候我就坐在你旁邊，我還問你緊不緊張。”

難怪覺得眼熟！南兮恍然道：“你好你好，好久不見。”

三個人分別握手。

“他們是我工作室的新成員。”池顏介紹說：“邵波冠軍，艾莎第五名。”

南兮了然。

池顏帶他們幾個繼續參觀。

等他們參觀完陳彥聲也到了，帶了一堆食材，說是要給他們露一手。

“陳老師你還會做菜？”艾莎問。

池顏開玩笑地說：“他要是沒這點本事我就不會請他來了。”

陳彥聲也不惱，指揮邵波進來幫忙打下手，對她們說：“廚房交給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你們舒舒服服坐着等吃就行。”

南兮覺得自己也可以幫忙，聽了陳彥聲的話不好意思開口了。

于是她們幾個女的心安理得坐在客廳裏嗑瓜子聊天。

一個多小時後飯菜弄好了，所有人轉移到餐桌旁繼續聊。

陳大廚的廚藝果然不錯，大家吃得很香。

陳彥聲十分滿足地看着他們吃。

大家邊吃邊聊，不知怎麽就聊到了昨天的熱搜事件。

接着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南兮和池顏的合作內容是什麽了。

陳彥聲姿态悠閑晃着紅酒杯，一本正經地問南兮：“你連舞曲都可以？那下次給我寫首搖滾？”

南兮赧然：“搖滾啊……我覺得我可能不行。”

陳彥聲略有遺憾地喝了口酒。

池顏看向她，低聲說：“你要是不急着回去的話，等下我們聊聊那首歌的細節？”

南兮眼睛一亮：“可以呀！”

其他幾個人吃完就走了。

池顏把南兮帶到一樓那間小小的工作室，這裏面有電腦，有錄音設備，還有一架鋼琴。

前面參觀的時候池顏跟他們介紹過這裏，南兮還知道隔壁是間舞蹈房。她環顧了一圈，在池顏推過來的椅子上坐下。

昨天晚上池顏以“手機不小心格式化”為由問南兮重新要了那首舞曲，她把數據傳到電腦，打開寫歌程序，播放南兮傳給她的小樣。

兩個人聚精會神聽了一遍後，池顏按了暫停說：“這首歌整體旋律我都蠻喜歡的，節奏感很強，情感強烈分明，确實是很合格的舞曲。不過……有幾個小細節我覺得可以再改善。”

每當說到音樂池顏都會變得很嚴肅，南兮受她情緒感染不禁挺直了腰杆。

舞曲是南兮的第一次挑戰和嘗試，總擔心自己寫不了，等寫出來了也還是沒把握。這首歌基本是在老師的指導下完成的編曲，最終敲定版本的時候老師告訴她：“池顏請的編曲老師是世界頂級水平的，我跟人家比差太多了，所以不敢保證你這首歌池顏會不會看得上。”

池顏能不能看上，這也正是南兮一直以來的顧慮。那天深夜她放給池顏聽的時候心情十分忐忑，聽到池顏說很喜歡，她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池顏還說不用改……怎麽可能沒有瑕疵呢？那個時候池顏肯定是在安慰她吧？

池顏又把歌曲放了一遍，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就按下暫停說說自己的想法。

南兮虛心聽教。

她發現池顏對于編曲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專業術語說得比她還溜。四分多鐘的一首歌，池顏指出了七個需要改動的地方，每指出一個地方，南兮心髒都被狠戳一下。

當然池顏态度沒有很強硬，一直是跟她在商量。

要不是被池顏指出來，南兮都沒發現那些小問題。她全部按照池顏的意見去調整，調整完又試聽，與沒改動之前對比。

反複試聽又反複調整，整首歌全部改完花了三個多小時。

雖然花了很長時間，不過仔細修改過的确實比之前的版本更加完美了。

“今天晚上我發給David讓他幫我們再潤色一下。”池顏說：“如果都沒問題，後天就可以錄音了。”

“後天？”南兮以為她是說錯了，“這麽快嗎？”

池顏反問她：“你不想早點錄完嗎？”

南兮做夢都想，忙不疊點頭。

池顏其實不想這麽趕的。

工作室新簽了兩個歌手，池顏還得安頓他們，事情太多了。可是南兮這件事不急不行，“那個人”背着她做了很多手腳，下次還會做什麽誰也說不準。

什麽合唱、拍MV，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能等“那個人”醒來，不能再讓“她”胡來了。

“錄完是不是還要拍MV？”南兮小心翼翼又滿帶希冀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一臉天真，怕是還不知道“那個人”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池顏在心底無聲嘆了口氣，故作輕松道：“嗯，要拍MV。”

南兮咬了咬下唇遲疑道：“師姐，我這幾天在和老師學跳舞，她說我基礎很差，短時間內不可能跳得好……老師都沒有把握的事，你确定還要教我？”

“……”這确實是“那個人”承諾南兮的事之一。如果她現在拒絕，是不是就給自己省掉了一個麻煩？

可是看着南兮又大又亮好像十分信任她的眼眸，拒絕的話池顏怎麽也說不出口，微微思索，輕聲問她：“你要放棄嗎？”

南兮搖頭。

池顏一點兒也不意外南兮的反應。從認識南兮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女孩非常有韌勁，怎麽可能因為老師的一句話就輕言放棄？

“師姐，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跳好的。”南兮斬釘截鐵地說。

池顏莞爾：“我相信你。”

南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池顏擡腕看時間，發現快七點了，問她：“餓了嗎？”

南兮搖頭。

她們三點多才吃午飯，這會兒都沒餓。

池顏問她EP準備得怎麽樣了。

本來林歡讓南兮寫四首歌，她完成了三首，最後一首寫了一半。她從手機裏調出來放給池顏聽，池顏給了她一些合理性建議。她用紙筆記下來，打算回去以後慢慢琢磨。

池顏看她在紙上寫寫畫畫：“你的字……”

“嗯？”南兮收了筆擡起頭來，“很難看嗎？”

“沒有。”池顏盯着她的臉失笑道：“我看你的字有點像Q體，蠻可愛的，是專門有練過嗎？”

南兮蓋上筆帽，聳聳肩說：“沒練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媽每次都說我的字很幼稚。”

池顏笑而不語。

舞曲改完了，新歌也聊完了，好像沒什麽能聊的了。

不知不覺竟然在池顏家裏呆了這麽久，南兮屁股都坐疼了。她收好筆記本，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餘光瞥見角落裏的鋼琴，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池顏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想彈？”

“這個我真不會。”南兮讪讪地摸鼻子

池顏看她眼神有些熱切，試探道：“要試試嗎？”

“……怎麽試？”

池顏款步走到鋼琴前，拉開椅子，放下琴盒，沖她招手。

南兮跑了過去。

“坐。”

南兮依言坐下，兩只手無處安放。

池顏站在她身後，伸出食指輕輕拍了下琴鍵。

“咪——”沉而不悶一個單音。

“這是C調。”池顏溫和的聲音自她頭頂上傳來。

南兮點點頭表示明白。

“咪哆嗦啦啦唏啦——”纖長勻稱的手指在白色琴鍵上輕彈，一串完整的音符跳躍而出。

“熟悉嗎？”池顏彎下腰，聲音就在她耳畔，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脖子上。

南兮條件反射地唱出來：“那一年你對我說——”

怎麽能不熟悉，這是她寫的那首《說好的幸福》。

池顏手指微動，準備彈下一句的時候，南兮的手搶先一步按了上去，斷斷續續彈出一段音符。

池顏詫異：“你會彈？”

南兮脖子轉動，仰頭看着她：“我初中的時候彈過兩年電子琴，不過後面荒廢了。”

“為什麽不繼續學了？”池顏順勢問她。

南兮晃了晃右手，語氣無奈：“那時候小啊，我練了兩年還是做不到十指連彈，老師說我沒有天賦就勸我不要學了。”

池顏啞然一瞬，跨過凳子坐到她旁邊，說：“來吧，你用右手彈主旋律，我左手幫你伴奏。”

南兮表面上震驚，心裏美得冒泡。

電子琴到底和鋼琴是有區別的，簡單彈幾個音還行，要完整彈一首曲子南兮沒什麽信心：“我先自己練練？”

池顏包容地笑道：“行吧，你練。”

雖然譜子早已熟爛于心，但南兮從來沒試過用鋼琴演奏自己的歌，磕磕絆絆彈了一半，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池顏把她手拿開，輕聲細語地說：“別太僵硬，松弛一點才能彈出自然流暢的音樂。”

說完給她完美演示了一遍。

看着那無根瑩白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南兮心不在焉地想：池顏手可真好看。

“手指要這樣放，看清楚了嗎？”

南兮恍然回神：“……看清楚了。”

結果輪到自己彈的時候還是很難聽，難聽就算了，關鍵是她這只手吧……跟池顏的靈活度比起來，她動作僵硬怎麽看都像是雞爪子。

又彈了幾句，南兮實在沒眼看，手指離開鍵盤，一臉挫敗。

她覺得她的手簡直是侮辱池顏這麽昂貴的鋼琴。

“教你幾個鍛煉手指靈活度的動作吧。”池顏鼓勵她說：“來，跟我學。”

從小彈鋼琴的原因，池顏的手指很柔軟很美，如果說池顏的手指是在跳舞，那南兮的完全是在抽筋。

第一次跳舞南兮就知道自己骨頭僵硬，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手指頭也那麽廢！

池顏憋笑憋得痛苦，停下來緩了一會兒，輕嘆道：“我幫你揉揉。”

南兮還在咬牙切齒跟那無根不聽話的手指較勁，池顏暖暖的掌心把她的手包住了，她怔了怔。

池顏極有耐心，一根根幫她按摩，揉，拉，摸到她手背時說：“皮膚有點兒幹，你平時不用護手霜嗎？”

南兮只注意到她纖長如羽扇的睫毛，還有那雙如水般溫柔的眼眸，沒注意聽她說了什麽。

池顏得不到回應，擡眸，與她癡迷的目光交彙：“……”

池顏來不及分辨她眼神裏面包含的情緒，驀地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果果拿着手機推開門，徑直朝她們走過來：“顏姐，Candy要跟你視頻。”

池顏不動聲色放開南兮的手，站起來接過手機。

屏幕那頭的人直奔主題地說：“Good morning，I want to see your new house.”（早上好，我要看看你的新房子。）

池顏驚訝道：“Baby， you got up so early to see my new house”（寶貝兒，你起這麽早就是為了看我的新房子？）

聽到“Baby”這個單詞時，南兮猛地站了起來，不小心瞥見了屏幕，看到一個十一二歲金發碧眼的美國小妞兒。

這個人就是池顏之前跟她提到過的國外的妹妹Candy吧？南兮心想，偏頭躲過鏡頭。

“Someone behind you”（是誰在你後面？）

小妞兒眼睛犀利，池顏只好把南兮拉過來：“This is Nanci. You can call her sister.”（她叫南兮，你可以叫她姐姐。）

“嗨喽——”南兮對着鏡頭揮揮手。

“Oh My God，Nacy！”Candy用手指着她說。

南兮保持微笑。

“It's not Nacy， it's Nanci.”池顏試圖用中文發音去糾正妹妹的口音。

Candy咯咯笑了起來，看着南兮激動道：“I know I know.Last time you had told me， she was your girlfriend!”（我知道我知道，上次你跟我說過的，她是你女朋友！”

池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