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都市4 (16)
似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又似有千斤萬斤的重量,硬生生帶着壯漢飛出去好遠,又活活将壯漢釘在牆上。
從眉心穿孔釘出去,将壯漢釘在牆上之後,他又面不改色直接走出來,牆上只留下一根漆黑的木頭。
景昊陽還想再掰木頭,卻發現離他最近的那塊木頭已經被他摳幹淨了。
嫌惡地看了一眼沙發另外一頭,他還是沒挪過去,而是回頭看了建築師一眼,伸手就在建築師面前揪了一把,抓着一顆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黑色小物件又給壯漢開了個大洞。
建築師愣愣低頭,看到了襯衣上丢掉了一顆扣子。
壯漢已經老實了,但距離四人組的沙發極近,原先逃竄的四個人又尖叫着朝景昊陽跑,怯生生地坐在景昊陽坐着的沙發上。
中間被景昊陽有意無意用鞋底搓過的地方他們沒坐,所以只能很擠地擰在一起。
景昊陽嗤笑一聲:“講究到馬蹄子上了。”
沒人聽懂。
之前消失的謝嘉文回來了,推着一個小推車,小推車上面擺着不少的食物,全是非常精致的吃食,看得受了一天驚吓但勉強沒有出問題的幾個人眼睛都直了。
他們看看景昊陽,又看看謝嘉文,最後看看地上的壯漢和糖糖,最終還是顫巍巍走到食物旁邊開始張羅跟着謝嘉文一起擺菜。
這些人類的适應性驚人的好,景昊陽一揚眉,還覺得挺惬意的。
一抹壞笑出現在景昊陽臉上。
如果他們能看到他們端的飯菜其實就是癞□□、樹葉、蚯蚓、泥巴這些東西就好了。
章節目錄 最炫6
建築師□□屬性挺高的, 他第一個上去幫忙, 忙前忙後把所有事物擺上桌, 其他幾個人也或多或少幫了點忙, 托景昊陽之前毫無芥蒂喝謝嘉文帶來的飲料的福, 他們都沒有懷疑這些食物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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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神都以身試毒過了, 這裏還能有毒不成?
瞎操心, 餓了一天了, 吃個飽飯不快樂嗎?
至于糖糖和這個壯漢……在被餓死和被吓死之間選擇,他們還是寧願吃飽了上路。
謝嘉文見大家幫忙把食物擺好,便施施然起身走到景昊陽身邊,不說話,也不催景昊陽過去吃,靜靜看着端着碗的人類,臉上露出溫和的笑。
安安不敢第一個動筷子, 還是公孫和建築師先一人夾了一塊排骨往嘴邊送過去。
小屁孩見狀, 也趕緊夾了一塊排骨,安安才抖着手去夾蔬菜,止戈擰着眉端起飯碗, 似乎并沒有打算吃菜的意思。
謝嘉文還是那副表情,景昊陽便一直沒有動作,直到建築師都準備咬下一塊排骨肉的時候, 景昊陽輕輕擡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這個響指帶來的一切猶如噩夢席卷,屋子裏暖融融的壁爐火消失不見,但房間還詭異地由一盞盞油燈點亮着, 足夠讓他們看清楚現在的情況。
幹淨整潔的古歐裝修風格變成了腐爛破朽的老屋,房子到處都挂着蜘蛛網和黑色破布,這些詭異的油燈散發着一股奇異的香氣,但并不能掩蓋房子驟然變得陰森可怕的事實。
他們吃飯的長桌已經由一張精美的實木桌變成了飽經風霜坑坑窪窪的爛木板,最可怕的是——碗裏的米飯竟然變成了一碗像是剛從湖邊扣起來的稀泥,排骨是一只只還沒長毛、粉白的小老鼠,青菜是枯枝樹葉,一盤花生米變成了圓滾滾的蛆蟲……
剛準備動嘴的建築師嘴唇被掙紮的小老鼠碰到,帶來一陣非常柔軟的觸感。
“啊啊啊啊啊啊——”
建築師倉皇着丢開筷子,連滾帶爬從凳子上站起來往外跑,其他人也被這個動作帶着一起尖叫,還有人站起來就忘了腳邊的凳子,撲地摔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景昊陽坐在沙發靠背上笑得猖狂,還差點沒坐穩,連忙摟住謝嘉文的脖子穩住身形,然後便一直摟着謝嘉文狂笑。
謝嘉文靜靜站着,任由景昊陽摟着他笑得人仰馬翻。
此時建築師已經碰到了門把手,只要在往下一壓,他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與其面對這樣的場景,他寧願繼續那些白影相處,死了就死了,至少幹幹脆脆的死,他受不了這種驚吓了!
就這麽想着,然後刷一下打開房門。
又砰一聲關上,發出更恐怖的尖叫聲。
就這麽一瞬間的時間,幾個密切關注門外的人就已經看到了外面的場面,來時幹淨整潔的院子已經長出了東西,不是各色各異已經被扭曲原型的手臂,就是被一顆顆被枯枝洞穿的頭顱。
整個院子,成為了煉獄一般的存在。
景昊陽身邊再次成為唯一的安全地帶,所有人争先恐後朝景昊陽爬過去。當這些帶着一身的灰塵、泥土、黑色血跡,還有蜘蛛網的人瘋狂朝景昊陽湧過來的時候,景昊陽長腿一邁,利落從沙發上翻下來,一把抱起輕飄飄的謝嘉文就朝樓上跑。
他們不甘心,還想朝上追,景昊陽頭都不回:“整棟房子的鬼都在二樓,一樓只有兩個傷殘,并且短時間內不會再增加,你們還确定要跟上來?”
丢失理智的人哪裏顧得上這許多,尤其公孫沖在最前面,眼看就要碰到景昊陽的褲腿了,一直安靜呆在景昊陽懷裏的謝嘉文突然自景昊陽的臂彎裏伸長腦袋去看他們。
由于姿勢憋屈,脖子又不夠長,他是自己伸手把自己腦袋摘下來遞出去看的。
一個帥氣的青年突然當着你的面單手摘下了自己的腦袋,并且把腦袋舉過來,就為了看清楚你的樣子。那不論他有多帥,你都覺得他帥不起來了。
景昊陽察覺到謝嘉文的動作,并沒有制止,只是将懷裏的身子抱得更緊了。
公孫停住繼續往上追的腳步,滿身冷汗拼命從每一個毛孔往外擠出去,頓時渾身上下都猶如被針尖紮過一樣難受。
其他人也都瑟縮在樓梯角落,然後尖叫着沖到沙發邊上聚集在一起。
糖糖和壯漢确實是兩個傷殘,除了眼帶怨毒地看着他們,并沒有能站起來對他們照成真正的傷害。
觀察了很久,渾身肌肉也都緊繃了很久,見沒有再發生什麽危機,幾個人終于略微松弛了神經,才發現因為半個小時的肌肉緊繃,現在不止身上軟軟的沒有力氣,甚至連骨頭縫都透露着沉悶的疼痛。
安安小聲啜泣,随便找了個人依靠着:“我怕……我想回家……”
彼此一對視,他們這才注意到大家現在的模樣。
身上蹭了許多惡心粘膩的東西,每個人衣服上還都挂着已經布滿灰塵的蛛絲。
他們就在沙發旁邊,此刻被油燈異香遮住的味道全部都鋪天蓋地灌入鼻腔,他們這才看見上面有着已經結痂成黑色血塊的沙發。
沙發上不止有這些,還有許多破碎得不成樣子的蜘蛛網、厚厚的灰塵、打把散落的頭發。
唯獨陽神之前坐過的沙發靠背還算幹淨,再然後還剩下的一塊幹淨地方,恰巧就是陽神用鞋底摩擦,硬生生扣出來的一塊地方。
原先那個地方被陽神的鞋印弄得有多髒,現在那塊地方看上去就有多幹淨。
一直望着那塊幹淨地方的人不經意間想起景昊陽當初那意味不明的幾個啧。
幾個大老爺們兒瞬間涕泗橫流。
到了二樓,樓梯口出現一條走廊,兩邊是一道道木門,這樣走過來的話,一共有二十八個房間,其中有三扇房間門市開着的,景昊陽心情頗好,帶着景昊陽徑直朝最裏面那一扇開着門的房間坐過去。
謝嘉文此時已經将頭收回來了,但并沒有按回去,而是抱在自己懷裏,平放着打量景昊陽。
“你很高興?”
小小的聲音裏有大大的疑惑,謝嘉文從沒見過景昊陽這種人。
景昊陽低下頭看了一眼謝嘉文,臉上的笑意幾乎咧到耳後根去:“我當然高興,你是個鬼,我就不用擔心你腎虛的事情,而且你能長長久久活下去……”
謝嘉文還是不解,即便是有生前記憶的他,也并不懂景昊陽在說什麽:“和我待在一起,會腎虧的應該是你。”畢竟我會吸食你的陽氣。
景昊陽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聲音突然沙啞起來,帶着說不出的性感:“你聽說過……來日方長嗎?”
景昊陽說話,謝嘉文一個字都聽不懂。
一夜鏖戰。
謝嘉文的體重以可觀的速度沉重起來,再也不是頭一晚上那輕飄飄的樣子。
臉上的蒼白也已經悉數被紅暈代替,此時的他生動活潑,看起來像個活人。
景昊陽出門對付隔壁那個一直過來敲門的鬼去了,謝嘉文終于有機會獨處,便呆愣愣坐在床上。
即便已經模糊了三觀,整個人變得冷漠,但他還是有一些生前的記憶的。
景昊陽的行為,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他從不知道,男人和男鬼之間,還能用這種方式……
不,就算是男人和男人之間,那是能這樣的嗎?
景昊陽陽氣充沛,謝嘉文得到的好處不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甚至懷疑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為鬼王,離開這個鬼地方。
想到這裏,謝嘉文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能離開這裏的束縛的話就太好了。
他還想回家去看看,能吓死一個就是一個。畢竟作為一個厲鬼,誰還沒有點美好的小心願呢。
景昊陽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謝嘉文第一時間沖到景昊陽身邊,眼巴巴看着他,其中意味太明顯不過。
景昊陽老污龜哪兒受得了這個!
但是快樂沒多久就被謝嘉文一腳踹開了。
景昊陽伸手想要把謝嘉文抱回來,又被一腳踢開。
談幹脆坐了起來,看着謝嘉文:“怎麽了寶寶?”
謝嘉文沒去在意景昊陽的稱呼,他非常不解:“你陽氣呢?”
景昊陽一拍後腦勺:“忘了跟你說了,你今天吃夠多了,再多的話你消化不了。”
謝嘉文不信,扒拉着景昊陽硬是要再吸一口。
景昊陽無奈嘆氣,渡過去一點點。
謝嘉文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白,渾身都疼起來。
景昊陽又趕緊收回:“你看吧。”
謝嘉文瞪圓了眼睛,他根本不知道被吸走的陽氣還能被收回去!
那萬一景昊陽不高興了全部收回去的話他豈不是白忙活!
謝嘉文鬼生遇到這樣的情況,突然感覺非常陰暗,眼神也開始不由自主帶上厲鬼原有的怨毒。
“啊啊啊啊——”
樓底下突然傳來驚天尖叫,把景昊陽聽得眉頭一皺,順便感應了一下樓下的情況。
“那幾個孫子每天不能幹點正事?”
說着便起身,跟謝嘉文說了一聲:“我去看看他們,萬一死在這兒了對你的業果也不太好。”
謝嘉文沒動,他便起身出門了。
此時樓底下已經亂作一團,幾個衣冠楚楚的老人和一個中年大叔攆着之前的五人組,動作雖遲緩,但由于五人組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現在也不怎麽跑得過那些鬼怪了。
景昊陽站在樓梯口輕咳一聲,那些多出來的‘人’一下子就變成骷髅架子,散落了一地。
建築師又想往上沖,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輕輕跟在景昊陽後面的謝嘉文,瞬間又停住了,臉上的表情越發愁苦。
景昊陽搞不懂這群傻子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外面方圓幾十公裏都全是游魂,你們還覺得有活人能進來?半夜給鬼開門,也就你們心眼兒好。”
安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陽、陽神……他,他們是我們爸爸的樣子……我們聊了一會兒,小、小屁孩的爸爸突然,突然生氣,說要,要吃了小屁孩,然後……然後這些爸爸們便開始要吃人了……我們,我們都不知道那是鬼……”
景昊陽幾乎鼓掌:“可以啊,解釋出來更沒腦子了。你們幾歲了?出來玩兒個兩天不到,你們的爸就組團來找你們了?”
公孫口快:“他們說我們的車子出了車禍,還上了新聞,所以才一起出來找我們的!”
景昊陽都懶得搭理了:“行吧,你說得都對,滾蛋吧,我睡了。”
安安沖過來,歇斯底裏的哭喊:“陽神!陽神求你了,帶我們回去吧……我,我們真的好怕……我們也好久沒吃東西了,我們就快餓死了……”
景昊陽頓住,這些人不能死在這兒,他昨晚就感知清楚了,謝嘉文手上沒沾過血,沒必要為了這幾個家夥沾染上野果。
所以他回頭看向謝嘉文:“你呢?想出去嗎?”
謝嘉文點頭又搖頭:“我出不去。”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這個。”
“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我想出去。”
景昊陽臉上帶笑,背後走廊裏一直緊閉的二十幾扇門全部打開,冷冰得刺骨的氣息從背後噴湧而出。
而景昊陽只是靜靜摟住謝嘉文的腰:“這裏面有誰跟你有交情的嗎?”
謝嘉文漫不經心,已經預料到景昊陽和這群人類的下場:“沒有,但是你不會是鬼王的對手。”
景昊陽感動得心裏一陣陣發燙:“我殺那麽多鬼王,你還是第一個擔心我的。”
謝嘉文:“嗯。”
章節目錄 最炫7
當數不清的惡鬼張牙舞爪撲上來的時候, 一群剛剛沒了假爹的網友看着景昊陽背後那些面容模糊的家夥齊齊吓軟了腿。
在劫難逃。
沒有人能從這種地方活下來。
陰寒到骨子裏的氣息無孔不入, 他們想尖叫、想逃跑, 甚至想自殺, 但是卻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這些鬼走路都沒有聲音, 但正是這種無聲的恐懼如陰霾一般硬生生壓在他們的肩膀上。
一滴淚水從安安的眼角掉落下來, 啪嗒一聲, 在這種安靜的地方顯得尤其刺耳。
空氣中的凝滞猶如被按下了暫停鍵, 在安安淚水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間,景昊陽動了。
沒人看清景昊陽做了什麽,或許僅僅只是一個響指,所有氣勢洶洶的鬼全部都變成了一團黑霧。
嚣張出場的惡鬼們甚至沒來得及讓樓下那些被他們的氣勢吓軟了腿的人看清長得什麽模樣,就已經紛紛化為了黑霧。
那一團黑霧全部聚集在二樓,就猶如被看不見的東西阻隔了一般,沒有一絲溢散。
所有的陰冷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那種猶如被毒蛇盯上的恐懼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剩下的就只有被抽空力氣的身體,軟軟地癱成一團,呆滞的目光停留在景昊陽身上。
他們的經歷, 最能吹的電影都不會這麽拍。
謝嘉文也被景昊陽的一手驚呆了,他甚至比那群人類還更清楚景昊陽究竟做了什麽。
同為厲鬼,又全都住在同一個地方, 他比誰都明白其餘厲鬼的厲害之處。
甚至于他對門的吊死鬼,一個千年道行的怨鬼,都被景昊陽一個響指打成了連聚行都做不到了的模樣。
可同樣聽見那個響指的他、站得離景昊陽最近的他, 毫發無損。
偏偏景昊陽并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他的目光甚至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謝嘉文一瞬。
“你吸收吧,對你有好處。”
謝嘉文震驚:“你不打算自己打死他們?”
景昊陽:“我打死他們幹什麽,萬一你生我氣我就得不償失了。”
謝嘉文非常不解:“有些人類會用收服、打殺,甚至毀滅厲鬼的方式來增加自己的功德,你有這能力,為什麽不為自己增加功德。”
景昊陽驀地露出一個壞笑:“你不懂。好好吸收就是。”
謝嘉文确實不懂,但不妨礙他迅速開始吸收那些厲鬼化為的黑霧。
厲鬼,天生就是掠奪者,他能停下來問景昊陽為什麽會這樣慷慨,都是看在景昊陽太厲害他打不過的份上的。
但既然景昊陽讓出來了,那他是絕對不會再客氣的了。
待謝嘉文閉眼吸收黑霧的時候,樓下那些呆愣愣看着景昊陽的人驟然發現,陽神臉上的笑意突然變得蕩漾起來。
……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謝嘉文一臉占了便宜的樣子,但他們總覺得陽神明顯賺到更多……但要說他到底賺到了什麽,他們又看不懂。
謝嘉文還在吸收,景昊陽在旁邊小心翼翼幫忙過濾,讓謝嘉文能更輕松的收服那些帶着暴虐氣息的黑霧。
當然要把這種好東西留給謝嘉文了,就這麽點功德,于他又無用,但要是謝嘉文吸收了,那他便不用克制自己的陽氣,能盡情愉快地和謝嘉文好、好、玩、玩了。
樓下那些單身狗小白癡們豈會懂他的良苦用心。
待謝嘉文終于吸收完畢,空氣中連一丁點黑霧都沒有的時候,景昊陽滿意地笑了,用手指戳了戳謝嘉文的眉心幫忙穩固氣息:“那咱們走吧。”
景昊陽穩固氣息的時候順便還幫謝嘉文梳理了一下那龐大的陰氣團,謝嘉文舒服得眼睛微微眯起,往景昊陽的方向微微靠攏了一些:“還不能走,你只是收了小鬼,鬼王還在,他很厲害。”
“放心吧。”景昊陽見謝嘉文喜歡,手指便沒有離開:“這烏龜不敢出來的。”
烏龜?
謝嘉文的眼睛微微瞪大:“你說鬼王?”
景昊陽:“不然呢,我來兩天了,你看他出來過嗎?你要是不信,我就把他揪出來幫你問問他是不是烏龜。”
謝嘉文聞言擡頭看了看樓上的天花板,眼裏的怨毒一閃而逝:“你能殺了他嗎?”
景昊陽還未回話,房子突然劇烈抖動起來,本就蛛網挂滿了的老朽房子哪裏經得住這種抖動,不知道是哪兒掉落了硬物下來,在地上硬生生摔成了齑粉。
謝嘉文眉眼彎彎:“他生氣了。”
景昊陽這才反應過來:“他欺負過你?”
“欺負?”謝嘉文點頭又搖頭:“算是吧,這裏每個厲鬼都是這麽過來的,更多的像一道儀式,所以我們都想在成為鬼王的那一天去将他打散。”
新鬼被老鬼欺負是一件多麽常見的事情,都是帶着怨氣死去的鬼,沒有誰還有三觀,甚至帶着對世界無限的惡意,除了互相打殺,便是欺壓着讓那些不如他的鬼去做事。
謝嘉文被殘忍殺害,生來便是厲鬼,但景昊陽見到他的時候他甚至連凝實的身體都維持不住,便是因為被鬼王吸走了陰氣。
這裏的鬼王以屋為體,将自己的氣息隐藏得很好,景昊陽一開始還沒注意到,現在被謝嘉文說穿,房子抖動起來,他便聞到了鬼王的氣息裏居然夾雜着謝嘉文的味道。
景昊陽當即冷哼出聲,和前一次輕描淡寫的響指不一樣,他這次攜帶着怒氣,狠狠地在腳下的地面上踩了一腳。
本就不結實的樓梯一瞬間就破裂坍塌,鋪天蓋地的灰塵就要往正在下墜的景昊陽和謝嘉文身上籠罩過去,又是一聲冷哼,漫天的灰塵在眨眼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景昊陽張開手掌,一粒漆黑的能量團凝聚在手心,他竟是硬生生将鬼王搓成了丸子。
景昊陽看着那團一直掙紮的丸子,突如其來一陣嫌棄:“這年頭的鬼王這麽水?”
他當初第一次打交道的鬼王都比這個厲害許多,現在這種水平的辣雞都可以出來冒充鬼王了?
但他不敢說,畢竟謝嘉文比這個鬼王還弱……
就這麽,一群人縮頭縮腦跟在景昊陽和謝嘉文背後回到了都市。
當腳踏實地踩在自己熟悉的地皮上的時候,就連最理智的止戈都痛哭出聲。、
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滋味,本以為會死在那裏,誰知道最終就只是經歷了一次真實鬼屋。
按照電影裏的套路,本該他們損失慘重,慘死的慘死,橫死的橫死。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發生,他們有驚無險地回來了,除了餓過了頭,他們甚至連油皮都沒擦破。
一群人哭着老天爺,不知道是喜是悲。
……
這些都好說,時間久了或許終将淡忘。
但是!
謝嘉文!
那個吸收了那麽多厲鬼的新鬼王!
他也跟着出來了!
還帶着比□□實力還恐怖的陽神!
QAQ
陽神那霸道舔狗的樣子,總覺得就算是回家了也都不太安全啊。
章節目錄 最炫8
帶着謝嘉文回他老家對于景昊陽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他每次任務使用的身體基本都沒有為錢擔憂過, 就算是擔憂, 他也能飛快補上。
這次就更不用但心了, 能在游戲裏面玩到財富榜榜一的人絕不可能是窮人, 所以景昊陽是開着私人飛機申請了航線去謝嘉文生前所在城市的。
将飛機扔在私人機場, 景昊陽拉着謝嘉文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謝嘉文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不直接過去, 坐車太慢了。”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景昊陽從車載冰箱裏掏出來了一瓶葡萄酒遞給謝嘉文,然後有伸手拿了兩個酒杯:“來,咱們喝酒。”
前面司機沒說話,只是默默升起了擋板,給景昊陽和謝嘉文一點私人空間的同時,也給自己一點無酒空間。
景昊陽看着升上去的擋板,将給司機漲工資的事項提上了日程。
這麽懂的人不多了。
比如之前一起旅游的幾個沙雕。
謝嘉文徒手扯掉了木塞, 紅石榴色澤的葡萄酒液體緩緩注入杯中, 車內彌散開黑色漿果和帶着香草味的木桶氣息,還帶着一些馥郁的果香。
兩人碰杯,謝嘉文搖晃酒杯, 略微抿了一小口……然後又是一小口,不可思議地往嘴裏倒過幾次之後,他驚奇地看向景昊陽:“我竟然能嘗到味道!”
景昊陽牛嚼牡丹般一口灌下去:“不好喝。”
謝嘉文便不理會景昊陽了, 徑直拿起酒瓶往手裏的杯子倒,一倒就是好幾杯。
他又不會醉,那些酒液也跟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對他本就不存在的胃造成負擔, 很快一瓶紅酒就被他帶着驚奇和驚喜喝得一幹二淨。
司機緩緩停下,謝嘉文才注意到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一個并不眼熟的地方。
看起來是有錢人家的別墅,謝嘉文看向景昊陽:“你家?”
景昊陽開門下車,繞到謝嘉文乘坐的那邊幫他打開門:“是我們的家。”
司機眼觀鼻鼻觀心,飛快開走,他才不知道老板竟然是個gay,而且還特地來這麽遠的地方金屋藏嬌。
現在是大白天,謝嘉文并不想這麽早就回去送驚喜,所以也由着景昊陽引導一步步走近景昊陽的家裏。
別墅并不是很大,看得出只是個偶爾落腳的地方,裝修精致但沒有一絲煙火氣,像是沒有主人一樣,靜靜放着,每天有人來打掃一下。
謝嘉文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抱着酒瓶,時不時湊近了嗅嗅,臉上再露出一個快活的笑,沒注意景昊陽跟他說了什麽。
沒一會兒,景昊陽便端着一大盤水果出來了,各式各樣的水果都有:“你先吃着,我去做飯。”
“你還會做飯?”謝嘉文裝作驚奇了一下,然後便飛撲向水果,他是鬼,空有人類模樣,卻沒有人類該有的東西,比如味覺,但他今天嘗到了葡萄酒的味道,他甚至還聞到果盤裏被切開的橙子的香氣。
景昊陽還沒離開,他便已經一口咬上了橙子,哼哼唧唧說着好吃。
景昊陽看得心裏一陣陣發燙,趕緊跑到廚房去冷靜。
順便從水裏撈出來之前叫人泡好的牛鞭……
豬腰等牛鞭炖上了再處理,現在可以繼續泡着。
韭菜水靈靈的,也挺立在一邊等安排。
謝嘉文吃得忘我,根本聽不見景昊陽在廚房裏興奮得完全變了調的歌聲。
直到盤子裏的水果終于被消滅幹淨,謝嘉文才像是剛聞到一般,發現了廚房裏彌漫的奇異香氣。
景昊陽之前好像說他做飯去了?
這麽香?
謝嘉文從沙發上一躍起身,飄到廚房門口扒着門縫往裏面看,竈臺上一個巴掌大的砂鍋正在咕嚕咕嚕冒着香氣,那香氣瞬間侵占謝嘉文的神經。
“篤篤篤篤篤……”
景昊陽那邊又傳來動靜,謝嘉文眯起眼睛細瞧,景昊陽似乎在切蔥,旁邊有個玻璃小碗,裏面裝着一碗粉色不明物。
待準備工作都做好,裏面的景昊陽起鍋燒油,玻璃碗被他拿起一下将裏面的東西全部傾倒在鍋裏,幾下翻炒之後盛起來放到旁邊的空盤子裏,随後又往鍋裏扔了一些花花綠綠的配菜,大火爆炒,又是一股說不完的香氣沖入謝嘉文鼻腔。
口水都要掉出來了……
謝嘉文趴在門口深深吸氣,一瞬間體會到之前的鬼王為什麽要用屋子作為身體了……讓這種香氣一絲不少的停留在自己體內,簡直人間美事。
随着景昊陽利落的動作,謝嘉文也看懂了,景昊陽在炒豬腰。
奇怪,他以前是最不耐煩吃內髒的,但景昊陽做的腰花看起來就特別有食欲。
還有後面那盤韭菜,怎麽就這麽有食欲。
“吃飯了。”景昊陽淡淡說了一聲,他雖沒回頭,但謝嘉文那灼熱的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他就是想不知道都不行:“你乖乖坐好,我給你端過來。”
謝嘉文搖頭,小手一揮,廚房裏多出來一張桌子和兩個板凳:“我們在這兒吃。”這裏的味道太好聞了,他舍不得離開。
景昊陽從善如流将餐具擺上謝嘉文弄出來的桌子:“你先去洗手。”
謝嘉文坐在凳子上不挪坑,整個鬼非常不樂意:“我手不髒。”
景昊陽想想也是,把筷子放到謝嘉文面前:“那你吃吧。”
謝嘉文猶如被喊了開始的短跑運動員,嗖一筷子就直沖腰花,景昊陽沒有吃,眼帶笑意看着謝嘉文的筷子上下翻飛。
菜見底的時候,湯溫了一點,景昊陽給謝嘉文單獨盛的那一碗溫度剛好,謝嘉文抱着喝了一口之後連連點頭,幸福得幾乎冒出泡泡。
他跟在景昊陽身邊那麽久,第一次由衷地說出一句話:“陽神你真好!”
景昊陽臉上迷之笑容:“你喜歡就好,以後天天給你做飯。”
謝嘉文嘴裏塞得滿滿的:“你人太好了,那些人叫你陽神,所以你其實是個神?我以前還不相信世界上有神的存在,但是後來自己變成鬼了,就信了。”
“嗯?你是這麽理解的?”景昊陽才反應過來他還沒跟謝嘉文自我介紹過:“我全名景昊陽,他們叫我陽神是因為我的游戲昵稱是叫陽神……當然,我挺喜歡你叫我陽神的。”
“哦,陽神。”謝嘉文特別沒誠意的叫了一聲,然後又特別有誠意地将湯碗遞給景昊陽:“我能直接抱着砂鍋喝嗎?”
景昊陽把砂鍋往謝嘉文方向推:“盡管喝。”
謝嘉文又給毫無自知的景昊陽發了一張好人卡,美滋滋地喝湯。
等掃蕩幹淨了鍋碗,謝嘉文才心滿意足停下來:“我死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吃東西。”
景昊陽聽得一下紅了眼,暗暗叫963備注,以後要和謝嘉文在嬰兒時期就要在一起,他要保護謝嘉文一輩子順風順水,再也不受這種苦。
963聽完之後眼睛一閉,主機裏面便是滿滿的帶着馬賽克的嬰兒車畫面,警報吱呀亂響,吵得它膽戰心驚。
以它對景昊陽的了解,說不準景昊陽真的會這麽幹。
不行,這太惡心了。
“抱歉,這個我做不到,你得看謝嘉文選什麽世界。”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景昊陽有點郁悶,但很快又被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
比如吃了一堆大補食物的謝嘉文。
963又看了一整天馬賽克,聽了一天喜羊羊與灰太狼,統生達到最低谷。
深夜,兩個都吃飽喝足的家夥一臉餍足地離開了別墅。
謝嘉文将自己的身形隐去,除了景昊陽,誰也看不見。
而景昊陽則是插着兜,上半身默默往謝嘉文身邊湊,遠遠望去,就像是肩膀長歪了一樣。
偏偏一人一鬼都不自知,壓馬路壓得痛快。
一路疾行,肉眼再也看不見景昊陽,歪着肩膀走路的人才沒有再出現在這空曠的公路上。
兩人飛快到了謝嘉文曾經居住過的家。
章節目錄 最炫9
家裏沒人, 但燈大開着。
這是一個小康水平以上的家庭, 市中心的兩室一廳, 家裏裝修布置雖很差, 但光從一些散落的小物件能看出來, 家裏生活水平是相當可以的。
比如剛發行的某水果新機, 市場售價小一萬, 這家裏随便扔着兩個, 還有最新款的平板和筆記本這些高科技,都被随意擺着。
謝嘉文的目光在那些東西上一一掃過,在他出事之前,家裏是絕對買不起這些東西的。
他爸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早九晚六的日子過了一輩子,沒有什麽上進心,每個月混一萬塊錢過日子, 唯一出息的就是, 作為十幾年的老員工,他分到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而他媽就只是個單純的家庭主婦,愛和樓下老太太打麻将, 每天贏個十來塊老太太的體己錢當生活費。
他弟弟就更沒收入了,勉強考上了一個三本,學費高得吓人不說, 自己花錢也大手大腳的不管制,上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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