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寶塔鎮河妖(12.2
拜她繁複的記憶所賜,她的夢從來都是恐怖片現場,所以當一個疑似神經病的人進入她的眼簾,并高呼“功德之心”,然後呱唧一下死了以後,她一點都不覺得不正常。
于明蕭在心裏計算着醒來的時間,她的大腦就是最精準的儀器,一分一秒,都能深刻的記下。
外面的世界很寂靜。
光一點一點暗下來,于明蕭周圍的世界也如霧氣般消散。
“再見。”我的笨蛋家人們。
夢境破碎。
睜開眼睛,外面天光大亮。
于明蕭呼吸到新鮮空氣,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座宮殿建這麽高,為什麽她一點高原反應都沒有呢?
然而緊接着乘着小隼過來給她送飯的大隼,讓她重新把牛頓的棺材板按了回去,順便還填了把土。
物理學什麽的,在這個玄幻的世界不需要不需要。
大隼過來的時候臉色蒼白,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于明蕭嗅了嗅,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細微的血腥味。
“你怎麽了?”于明蕭拿着新鮮出爐的筷子,問正在擺盤的大隼。
大隼愣了一瞬,臉上突然就帶起了紅暈,磕磕巴巴道:“卑職、卑職沒什麽……”
于明蕭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她,三頭身,正是小孩子最萌的時候,能夠俘獲一大片媽媽粉的內心,但是面前這個大隼……
小老弟你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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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摸着你的腹肌思考一下,你是個猛男啊!
表現的那麽嬌羞真的很令人惡寒!
默默把手背上的雞皮疙瘩搓了下去,于明蕭一言不發地開始吃東西。
大隼扭扭捏捏地看着于明蕭吃,眼睛一嫖一嫖的。
看了一眼又一眼,殿下太可愛了,大隼心中的阿偉死了無數遍,死得大隼頭暈目眩,然後就愣愣地聽見不知什麽時候吃完飯的于明蕭說了一句:“既然受傷了,就好好好養傷吧。”
大隼憨憨點頭,根本想不起來于明蕭怎麽知道他受傷的。
直到乘着小隼飛回皇宮,大隼才猛然發現,這個傻了好多年的殿下,一朝清醒,竟是如此通透。
于明蕭一個人坐在重明樓嘆了口氣。
狐貍被她一只手薅回去了,沒有書,沒有玩伴,于明蕭只好重拾以前上課最愛玩的游戲。
在腦海裏自己跟自己下棋。
日升月落,枯燥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于明蕭閉着眼睛能夠把重明樓整座建築給複原了。
踩點踩到這個地步,于明蕭終于遲鈍地發現了一個真相。
她下不去那雪白的臺階。
于明蕭這具身體的爹娘顯然很有本事,也很有錢,臺階是是用漢白玉堆砌而成的,陽光照下來,漢白玉冰涼的氣息裏都彌漫着金錢的味道。
可是于明蕭埋不進這錢堆裏。
她只能往下走九步,第十步的時候,于明蕭能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麽在阻攔着她。
九為極數,這高高的臺階九百九十九步。
踩點重明樓,處處都是九的影子。
……就好像要把什麽堆到極致似的。
奈何于明蕭對玄學這一塊實在不擅長,她是紅旗下長大的,根正苗紅的唯物主義者,周易八卦實在不是她的菜。
若是早知要來這樣的一個異世界,她肯定磕頭拜師早早行騙……不是,行走江湖。
狐貍先生失蹤了整整一周,在一個無聊的下午,他終于又回來了。
于明蕭看着狐貍先生跟沒事人一樣直接從停鳥坪飛到了她面前。
……哇。
于明蕭稀奇地去看曲桑背後,這人背後沒威亞吧?
曲桑顯然不知道她在看什麽。
但直覺告訴他,別問,問就是心塞。
于是曲桑愉快地蹲到僞·團子于明蕭面前:“你有沒有想我?”
于明蕭心底嫌棄,面上乖乖回答:“想。”
确實想,沒有狐貍先生,她的快樂減少了一大半。
曲桑伸出手,白皙的掌心裏孤零零的立着一個珠子,幽綠幽綠的,陽光下隐隐蒸騰出些微霧氣:“給你。”
于明蕭沒有貿然接過,她盯着這珠子,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曲桑解釋道:“這是我送給你當朋友的禮物。”
于明蕭左右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殿,空蕩蕩的袖籠,為難道:“可是這裏什麽都沒有,我不能回禮了。”
曲桑耐心道:“不需要回禮,我比你大那麽多歲,怎麽好意思要你的禮物呢?”
于明蕭看着曲桑真誠的樣子不似作僞,便愉快接過:“這是用來作什麽的?”
“這個東西挺好玩的,叫幽魂珀,能夠造出美夢。”也能看到自己的真實。
後半句被曲桑吞了回去。
這是最隐蔽地窺探于明蕭身體的方式。
人妖都有三魂七魄,但修行路上分“本真”和“超脫”兩種心境。
若某人或某妖一朝頓悟,從“本真”達到“超脫”,那麽這人的境界便可一日千裏。
達到大乘期,便可神游四方,知天下,聽萬物。
于明蕭分明只是個沒有修為的小孩子,但曲桑面對她時,有一種久違的被觊觎的感覺。
于明蕭能看透他,他卻看不透于明蕭。
幽魂珀是妖族至寶,可測某人的心境與修為,類比一下,就是便攜式X光,掃一掃,什麽都知道。
一般都是被用來尋找自己修為哪裏出了問題的。
曲桑看着于明蕭把幽魂珀放到眼睛前,透過那幽幽綠光去看陽光,一派天真的樣子,心想,今日便讓我來看看大名鼎鼎的紫華公主究竟是何方神聖吧。
“這個怎麽用?”于明蕭把幽魂珀抛上抛下,來回把玩着。
曲桑認真道:“只需要心裏想着你要入夢便可。”
于明蕭點點頭:“那好吧。”
閉上眼睛,于明蕭把幽魂珀緊緊握在手中,作祈禱狀。
幽魂珀漸漸在于明蕭手中散發出綠光,這光亮越來越盛,到最後完全變成了白光,一股巨大的吸力讓于明蕭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睛,那一瞬曲桑一把握住于明蕭的小手,兩人下一秒一同被吸進這白光之中。
噠噠噠。
原地空無一人。
幽魂珀落下來,在原地蹦跶了兩下,便靜止不動。
綠幽幽的表面上,兩道細小的白霧漸漸凝成一大一小兩個人的模樣。
幽魂珀自成一派空間,但這一刻被撕裂成了兩半。
于明蕭愣愣地站在原地,頗感新奇的四腳着地,周圍山高水清,綠意盎然,好一派生機勃勃之像——她變成了一只毛茸茸。
而另一邊的曲桑則對着滿大街川流不息的車輛,令人眼花缭亂的霓虹燈陷入了巨大的茫然。
“這是哪兒?”
兩個人一同發出了深沉的疑問。
然而遠處的皇宮內。
國師塔坐落在皇宮的東南角,面積不大,卻鮮有人跡。
塔的最高層常年緊閉,屋內昏昏沉沉煙霧缭繞,只有一老者端坐在蒲團上,對着面前一尊隐藏在陰影裏的金雕像念念有詞,像是在說什麽幽暗的咒語,氣氛詭異。
于明蕭的氣息消失在重明樓的那一刻,老者睜開眼睛,平常渾濁到不能視物的瞳孔裏,驟然間迸發出利刃般的光芒。
他定定地坐了一會兒,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響——
“……天狐,曲桑!”
外間聽到動靜的童子過來敲了敲門。
“可是明先生醒了?”
老者的頭咔咔咔轉動着,像是傀儡一般無知無覺轉了三百六十度:“去把……皇上請來。”
童子恭敬告退:“是。”
聽到回應,他又把頭咔咔咔轉了回來。
明先生已經很老了。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多少歲了,只知道目前瓊洲最強的人就是他。
八年前一己之力保下東河國皇室,即使外界知道有紫華公主這號人物,卻也進不得東河國半分。
……然而天狐曲桑是個例外。
明先生手緩緩伸進前面案幾上的香爐裏,捏了把灰,細碎的粉末散發出難聞的味道,他卻毫不在意地把它放到鼻間,深深吸了一口,眼睛直視上方的金雕像,空蕩蕩的衣服瞬間被膨起的肌肉填滿。
嘩啦一聲,案幾上的香爐無緣無故翻倒,香灰灑了一地。
下一秒,一只潔白如玉的手輕輕将其收斂,蓋好。
再往上看,垂垂老矣的明先生又煥發了青春。
仙風道骨,不外如是。
收到通知的皇上匆匆趕來,明先生搖身一變,又成了和藹可親的國師大人。
“不知國師又何事要見朕啊。”東河國皇帝明明是該被觐見的,卻眼巴巴地過來了,這一點也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在場兩人好似都沒意識到不合理。
明先生輕聲細語道:“本君剛剛閑來無事,給皇上算了一卦,發現彗星熒熒,皇上恐有災禍啊。”
“國師可有解法?!”皇帝臉刷得一下白了,他一點也沒懷疑明先生的話,只急忙道,“無論需要什麽,朕都能給國師弄來,求國師救朕一命!”
明先生面上依舊春風和煦,他緩緩道:“皇上不必憂心,只是這解法,還在公主身上。”
“月兒?”
明先生搖搖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神情:“是紫華公主。”
皇帝臉上飛快閃過一絲厭惡,語氣也冷酷下來:“國師只管告訴朕,需要怎麽做?”
“請皇上拿出鎮河刀,再劈一次天險。”
“好。”皇帝輕飄飄地答應了。
鎮河刀乃天下禁制之主,從不傷人,卻能困人。
這一次要困的人,正是現在還在幽魂珀裏的于明蕭。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最大的反派出場~
都是助攻!
小劇場
許多許多年後。
于明蕭:你知道你像什麽嗎?
曲桑(警覺):你敢說狗我就掐死你!
于明蕭:啧。
曲桑:……我還是掐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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