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二卷（3）

第二卷（3）

蘇珊克制不住地驚呼，卻又覺得困倦，她強撐着困意問：“爸爸，赫菲斯托斯造出了什麽？”

喬治憶起那一幕，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他說：“赫菲斯托斯造出了……”他話沒說完，卻聽到了輕輕地呼嚕聲，低頭看下去，蘇珊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給蘇珊披上毛毯，自己則去将行李都收拾好，最後他留下自己早已經備好的一封信。他已經給蘇珊準備好了一切，卻注定不能陪她很久。

皮拉圖斯抱起金色七弦琴，推開門披着月色繼續踏上旅途。

……

“引燃它，爆炸的那一瞬間，所有東西都會被銷毀。”赫菲斯托斯在完工之後，向衆人展示他的成果。那東西被他捧在手心，是一個圓體，中心有一粒小小的光芒點亮了它，就像太陽點亮了整個星系。

阿波羅面帶欣賞：“我看到強大的力量孕育在其中。”

赫菲斯托斯：“哈哈阿波羅，還是因為你我才能生出這樣的想法。爆炸，爆炸boommmmmm的一下，一切産生了，一切也消亡了。”

“赫菲斯托斯，是你的聰明才智造就了它。”阿波羅拿起圓球，細細感受其中的力量，他感嘆地說道：“一切力量都醞釀在裏面，我實在迫不及待想看他盛開的那一剎那，天地都會為它震撼。”

赫菲斯托斯亦有些自得：“我想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你們要在哪裏引爆它。”皮拉圖斯問。

阿波羅與赫菲斯托斯望一眼那圓球，赫菲斯托斯終道：“宙斯會選擇人間。”

皮拉圖斯垂眸：“但我不希望它降臨到人間。”

歐塞爾西吹起一根羽毛，那是他年輕時從黑河北岸居住着的睡神修普諾斯那裏偷來的，修普諾斯的力量連神也不能抗拒。

阿波羅的目光依舊清澈陽光，他阖上了眼眸，毫無反抗的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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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拉圖斯望着兩個熟睡的神明，有些沉默，他跪下去輕輕親吻了阿波羅的額頭，光明神熟睡的模樣平和而寧靜。

“阿波羅，阿波羅，阿波羅……”他再說不出任何話，只能說：“我不能讓宙斯再肆意妄為地插手人間。”他從阿波羅手中拿起圓體，歐塞爾西亦從爐中取出火種，他們對視一眼，卻再沒有說話。

一切這樣的那樣的原因，所以正義的與非正義的手段，都不比上所求一致的目标。于是，他們一道往奧林波斯的天門奔去。

歐塞爾西找到了他留在那邊的機器人，他爬上去，問：“皮拉圖斯，天門在哪裏？”

皮拉圖斯走到一處地方，他是個瞎子所以再複明之後對于周圍的一起都觀察自己，“歐塞爾西，從這裏，從這裏往西北方向走160米，那就是天門，你放下彈藥引燃他，然後快速的離開。”

歐塞爾西笑了一下，說：“你就等着看吧。”

那黃金巨人頭也不會地往往雷雲中跑去，很快就被淹沒。巨人的身體裏，歐塞爾西抱着圓球和火種對自己說道：“你的理想已經完成，該當殉道。”

皮拉圖斯眼皮狂跳，卻只能靜靜等待，等待歐塞爾西回來，等待那一聲巨響炸開。可惜，這兩個他只等到了前者。

伴随着一聲巨響，一所蘑菇雲綻開在奧林波斯的上空，它将所有奧林波斯上的神明從狂歡中驚醒，當他們趕來的時候卻只能看到，漫天的紅霞與黑煙。

宙斯慘叫：“不！不！不！”他揮手散開雲霧，然後眼睜睜地看着那扇屹立于奧林波斯萬萬年的大門布滿了裂痕，然後“轟”得一聲碎裂倒塌。

雷霆風暴席卷了奧林波斯的晴空，宙斯憤怒地吶喊：“誰，是誰？”

他的力量毫無保留的向奧林波斯擴展，但門已經消失了，奧林波斯與凡間的連接點已經被破壞，他們将永遠留在這裏，直到門庭再起，即便是神王也無法挽回這一切。

但即便如此他仍舊在掙紮，沒有神、沒有神願意永遠留在奧林波斯，即便這裏再美麗，但失去了自由，這裏與冥界差不了多遠。波塞冬舉起三叉戟，想要幫助宙斯阻止雲門的消失，因為宙斯的邀請大陸上所有的神仙都到達了奧林波斯來參加這場狂歡，所以無一人能夠幸免。

所有的神都意識到出了大問題，醒了酒意，加入進宙斯與波塞冬的行列。

赫菲斯托斯與阿波羅姍姍來遲，阿波羅在不遠處看到了皮拉圖斯，他上前去握住對方的手，手很冰，但陽光還是暖的。阿波羅抵住皮拉圖斯的額頭，輕聲說道：“沒有關系的。”

皮拉圖斯低聲：“……歐塞爾西死了。”

赫菲斯托斯怔然，阿波羅還沒來得及說話。命運三女神的聲音卻已經傳了過來，蕩在奧林波斯。

“命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伴随着這聲音的，還有紡織機走動的聲音，這聲音緩慢且規律，讓人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想再聽下去。

宙斯卻不為所動，他憤怒地怒吼：“我不服，我不服。”

摩伊拉：“一切早就已經注定，宙斯，你因你的瘋狂與私欲擺弄凡人，在人間肆意挑起戰火，終招致凡人的報複。神界的大門會很久以後修複，到那時人類已将會掌控近神的力量，神與人之間将會獲得平衡。”

雷霆炸裂在奧林波斯的上空，宙斯的憤怒無處宣洩：“啊啊啊啊啊！是誰！是誰！究竟是誰”

摩伊拉沒有再回答。

宙斯很快從雲雀口中得知了真相，他憤怒地說道：“歐塞爾西、歐塞爾西。”但那個人已經被炸得粉身碎骨，靈魂正在趕赴冥界，宙斯無法将他拿來鞭屍，卻也不欲輕易地放過他，他話語中含着驚人的怨恨：

“歐塞爾西，你損毀天門，隔離了人與神。雖死，不足惜。你的靈魂将永遠在人間飄蕩，永世不得安寧；你的故事永不會被流傳，姓名亦将被所有人類遺忘，你将永世贖你這毀門的罪過。”

“還有皮拉圖斯，皮拉圖斯，你這個幫兇。你們這群狡猾，不知感恩的人類。”

“皮拉圖斯！”阿波羅還沒反應過來，更來不及阻止，宙斯已經将皮拉圖斯推出奧林波斯，奧林波斯是神的家園，而不是凡人的。皮拉圖斯從雲端墜落，落到山巅厚厚的積雪裏，皮拉圖斯被凍得渾身發冷，但陽光一下子照耀下來，溫柔地給他供給熱量，他擡起頭看阿波羅，卻再也看不到那個俊美的天神，只有天邊一輪紅日神情而悲傷地望着他。

宙斯的詛咒已經傳來，他的話語回蕩在積雪的奧林波斯山的最高峰：“皮拉圖斯，你為神所鐘，卻又背棄神明。奧林波斯不歡迎你，你與阿波羅亦将分離，直至天門再起。”

“雷電将裹挾着陽光，它将永遠刺目，皮拉圖斯，你将再也看不見阿波羅，這是對你背叛神的懲罰。”

皮拉圖斯再擡眼，果如宙斯所言，他眼中一片火辣，淚水止不住下流，眼中一片模糊根本什麽也看不到。

他口袋中阿波羅相贈的金色裏拉慢慢飄起，依在他胸前，奏起憂傷卻溫柔的歌曲，阿波羅最後的話語從奧林波斯傳過來：“皮拉圖斯，它将代替我伴随着你，我亦将在奧林波斯永遠守望着你，當第七個琴弦再次被奏響，那就是我們再見的時……”

一切連接已被終結。

皮拉圖斯接住墜落的七弦琴，低聲喃喃：“阿波羅，阿波羅。我亦将永守我的諾言，光明與我随行。”

……

20個世紀之後，皮拉圖斯抱着七弦琴，在郊外的汽車站等車。

天蒙蒙發亮，月亮走到了西邊卻還沒有完全離開，星星将隐将現。皮拉圖斯坐在站牌前，面前是無際的曠野，他抱起七弦琴，為黎明曙光奏一曲。

這一曲，他彈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抹陽光慢慢從他腳尖爬上膝蓋，最後走到他的手側，陽光撥動琴弦與他合奏，帶來一段美妙的旋律，第七根琴弦餘音不絕。

皮拉圖斯擡起頭看向東方，一個人的剪影越來越清晰，他從奧林波斯來，伴随着陽光，照耀大地。

完。

2018.8.14

作者有話要說：

其他問題：

1、全文基礎大概是《伊利亞特》、《奧德賽》、《埃涅阿斯紀》外加一些亂七八糟的希臘神話，與歷史相關較少。（并未認真閱讀這三本巨作，只是大概知道一些，如果有誤不負責任）

2、皮拉圖斯與歐塞爾西是假的人物，一切都為編造；蘇珊瑪麗傑克史丹利也是亂取的人名。其他應該都是神話中的人物，自己加了點東西。

3、純屬虛構

後記：

遇到過一位很棒的老師，她才是那個真正熱愛的人。而我大概只是一個跟風者，喜歡她描繪的那個世界，這才對希臘有了一些了解和好感，也才在某一刻忽然想寫這麽一個故事。

赫利俄斯或許是人們最原始的對太陽的認知，夾着太陽神車奔跑在天空。而阿波羅大概代表文明的開始，人們從陽光中抽象出光明的概念，将一切美好賦予給它，并窮其一生追逐這些美好。（個人見解，不負責任）

所以前面是追光，後面就是腦洞複仇。愛與恨，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