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6)

明顯,蘇嬷嬷在府中這麽多年,而且一直是在大夫人管轄之下,這就說明大夫人不會教人。

随着寧白蘇的話語剛落,就見寧左晨将眸光看過來,寧白蘇垂下眸光,她不會讓任何人侮辱那個可憐的女人的。

“六公子,老奴沒有偷東西,您要幫幫老奴啊”聽着寧白蘇的話語,蘇嬷嬷吓得臉色都白了。

“蘇嬷嬷,你還不承認,這項鏈可是從你的房中搜出來的,你竟然還敢說冤枉”大夫人看向蘇嬷嬷,将手中的項鏈遞向寧白蘇。

“老奴真的是不知道項鏈為何在老奴的房中,老奴今日只是向夫人請完安,便離開了”看着大夫人手中的項鏈,蘇嬷嬷一個勁的哭泣搖頭,偌大的年紀還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不知道母親可還有人證”寧白蘇看一眼大夫人,輕聲問道。

“蘇荷,站出來”大夫人看一眼一旁的蘇荷,道“把你今天看到的都說給六公子聽”。

“是”蘇荷顫顫巍巍的點點頭,看一眼寧白蘇,慢慢開口“今日奴婢和蘇嬷嬷一起去給大夫人請安,哪知道蘇嬷嬷說人不舒服,要休息休息再離開,奴婢便先行離開,走到一半,奴婢發現自己的耳環掉了,便折回去找找,哪知道就見蘇嬷嬷正站在大夫人門口鬼鬼祟祟”。

“你撒謊,老奴是有不舒服,可老奴壓根就沒去大夫人門口”聽蘇荷這麽說,蘇嬷嬷激動的反駁起來,鼻涕淚眼的看向寧白蘇“六公子,老奴真的沒有,老奴這麽多年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照顧着六姨娘,六姨娘臨死前,曾經給過老奴很多值錢的東西讓老奴養老,老奴又怎麽會去偷大夫人的項鏈”。

“那可說不定,說不定你貪得無厭”人群中,一個大夫人身邊的嬷嬷開口“夫人的東西從來可都是比六姨娘的好得多”。

寧白蘇垂了垂目光,那日紙條之上,确實是寫了大夫人會有動作,她當時猜測大夫人會從她身旁之人下手,也猜測會從蘇嬷嬷下手,也曾有意無意的提醒蘇嬷嬷,卻沒想到蘇嬷嬷還是招了大夫人的道。

看向蘇嬷嬷,寧白蘇問道“蘇嬷嬷,你在院子裏休息了多久”。

蘇嬷嬷皺了皺眉,回道“老奴的身體如今也大了,不比小姑娘,步伐自然也沒有蘇荷的快,所以,早上老奴覺得走得有些累,便說要休息休息,不過老奴也是座了一下,就回自己的院中呢”。

寧白蘇擡眸,看向蘇荷,輕笑問道“蘇荷,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耳環掉落的”。

蘇荷看一眼寧白蘇,輕輕咬了咬唇“奴婢是走到一半,發現耳環掉的”。

寧白蘇勾了勾唇,走向蘇荷,打量着她的耳環,似笑非笑問道“那你掉的是左耳,還是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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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荷沉吟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是右耳”。

“我如果沒記錯,你們每日早上都要給母親請安,然後還要拿上經書去藏經閣送經書嗎?”。

蘇荷看一眼寧白蘇,微微點了點頭“是的,蘇嬷嬷早上的經書還是奴婢幫送的”。

蘇荷避開寧白蘇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說實話,她有些害怕六公子落在她臉上的視線,上次月兒的事,讓她還有些心有餘悸,那樣的目光有些深沉,仿若能夠穿人心底。

“那既然你手要拿經書,那就說明你手沒空,那你又是怎麽樣發現耳環掉的?而且你還幫了蘇嬷嬷一起拿了經書,這就更加證明你比平時拿得更多,一般人都只會顧自己手上的經書,而你又是怎麽有空閑去發現耳環掉了”寧白蘇輕輕一笑,目光鎖定在蘇荷的臉上。

“我...”蘇荷目光有些害怕,咬了咬唇,一時間無法對上寧白蘇的話語。

“或許蘇荷路過水旁,正好照了下,所以就發現自己的耳環掉了”大夫人身旁的安嬷嬷開口,似在提醒。

“對,奴婢照了下水面,才發現自己的耳環掉了”蘇荷聽了安嬷嬷的指示,連忙點頭道。

寧白蘇嗤鼻一笑,看向蘇荷“蘇荷,母親的院子去藏經閣的這段路,根本就沒有池子,那你又是去哪裏照的水面,或者還是說,你特意繞一圈路去花園照了照自己的儀表,然後才發現自己耳環掉了”。

“奴婢...”蘇荷害怕的将兩手絞在一起。

寧白蘇看一眼她,再看一眼安嬷嬷,輕輕一笑道“還是安嬷嬷都是這麽教府中婢女的,正事不做,先去繞一圈觀察自己的儀表,這事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指定了還不知道怎麽嘲笑我們寧府,說我們寧府連交個丫鬟都不會教”。

果然寧白蘇的話音落下,就見寧左晨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誰都知道,大夫人如今掌管着整個府內丫鬟婆子,而若是讓外人知道這些事,都會笑話寧夫人不會掌管府邸,而向來注意流言蜚語的寧左晨,怎麽又受的了別人的閑話。

寧白蘇繼續一笑,慢慢輕道“可是,這樣一算又不對,蘇荷,等你繞繞到花園照了之後,再回母親的院子,這段路程,你可算過?這段路程可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衆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母親的院中可是人最多,怎麽就只有你一個人看到蘇嬷嬷在大夫人的門口轉悠?”。

“我...”

“還是你卻偏偏知道耳環落在母親的院中,你都不去別處找找的嗎?若是一般人落了東西,都是需要按照自己今日所走過的路線,慢慢尋找,而慢慢尋找,可是最費時間的,而你竟然可以快速的找到母親的院子裏,這就證明,你壓根沒有掉耳環,而是有目的直接去了母親院子,而你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作證蘇嬷嬷在母親的院子裏”。

“奴婢沒有”蘇荷一聽,整個人都慌張不已。

“沒有什麽”寧白蘇淺淺一笑“蘇嬷嬷說她只坐了一會,而你卻在這一會兒裏面看到了她在大夫人的院子裏,不是說明你在撒謊嗎?不然這個時間和路線是對不上的”。

“奴婢...”蘇荷一聽,吓哭了,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隐而看向安嬷嬷,她真的很怕六公子。

“就算蘇荷在撒謊,可是這東西在蘇嬷嬷院子中找到的,不知道六公子又如何解釋”那安嬷嬷見蘇荷吓成那樣,不樂意的隐了隐眉心。

“老奴根本就沒有碰過那項鏈,根本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老奴的房間裏”蘇嬷嬷看向寧白蘇,滿臉淚水。

寧白蘇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安心。

“就算人證不算,可這物證可是衆人親眼看見是從蘇嬷嬷房間裏搜索出來的”安嬷嬷看一眼地上的蘇嬷嬷,眸光裏有些不屑。

“是啊”人群中傳來輕輕的附和之聲。

寧白蘇輕輕一笑“既然蘇嬷嬷都說了她沒有碰過這項鏈,那不然我們讓大黃來測試測試,蘇嬷嬷到底有沒有碰過這條項鏈”。

“一只狗?”大夫人語氣裏似有些嗤鼻,仿若寧白蘇似在說笑話。

人群裏聽到寧白蘇的話語,也跟着竊竊私語起來。

寧白蘇看一眼大夫人,嘴角輕輕揚起,看一眼院中的仆人,吩咐道“去将大黃牽過來”。

“是”。

不久,一個仆人将大黃牽過來,大黃看見眼前的場景,異常的興奮,似乎是很久沒有湊過這樣的熱鬧呢。

寧白蘇走過去,接過仆人的繩索,走向大夫人,大夫人被這麽一條突如其來的大狗吓了一跳,寧白蘇一笑,道“母親可不要随便亂動,大黃只是要聞一聞你手上項鏈的氣味,若是你等下動了,大黃以為是食物,一不小心咬傷你的手,蘇兒可就不能保證什麽”。

大夫人皺眉,只好伸着手“這與狗有什麽關系”。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蘇兒在一本書中看見狗兒能分辨很淡的氣味,所以,大黃是用來幫蘇兒分辨氣味的”寧白蘇扯了扯唇角,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落在衆人耳中。

大夫人隐而皺了皺眉心,想要收回手,寧白蘇的話音卻快一步的落下。

見大夫人的動作,寧白蘇道“母親可不要随便亂動,等下被咬傷,蘇兒可無法保證的”。

寧白蘇一句話,大夫人便就不敢在随意動彈,大黃湊到大夫人手上,聞了聞那串項鏈。

待時間差不多,寧白蘇才牽開大黃,在院子中,衆人面前溜達一圈。

“寧白蘇,你究竟要幹什麽”一旁的寧柳兒見她牽着狗在院中溜達,很不屑的疑問道。

她就不信一只狗能查出一件案子來。

寧白蘇微微閉目,壓根不搭理她,大黃是她從山賊窩裏抱出來的,原本是山賊用來報信的,可那天她被山賊攔住,寧白蘇順帶就入伍了山賊窩,也一起把大黃帶了出來,原本大當家不是肯的,因為大當家訓練大黃,訓練了整整一年,奈何寧白蘇死磨硬泡,悄悄給弄了出來。

突然,大黃朝着大夫人和安嬷嬷奔去,寧白蘇死死扯住繩子,大黃無可奈何,只能朝大夫人和安嬷嬷張牙舞爪的叫嚷着。

大夫人吓得連連大叫,叫一衆的仆人攔在面前,生怕大黃沖過去。

寧白蘇看向寧左晨,微微一笑,就見寧左晨輕輕皺眉,寧白蘇面上帶笑,她相信就算大夫人一個內宅婦人不懂,但是混在官場游刃有餘的寧左晨絕對是懂這是為何的。

“好了,去将安嬷嬷扶起來”寧左晨看一眼地上的安嬷嬷,吩咐一旁的仆人道。

“是”。

“老爺”大夫人聽見寧左晨這般說,面上還有些不懂這是為何,連忙驚呼出聲。

“夠了”寧左晨看一眼大夫人,面色上有些不耐煩,連同聲音都隐隐壓制着怒氣。

大夫人見寧左晨臉上的的表情,才畏畏縮縮不再出聲,抓緊手心,眼底的表情卻是各種不甘。

寧白蘇嘲諷一笑,不甘,最應該不甘的應該是那個死去的女人,如今早死了,大夫人卻還不肯放過她身邊的人。

“好呢,将蘇嬷嬷扶回房間,這件事情就不在追究”寧左晨看一眼蘇嬷嬷,吩咐一旁的管家,準備起身離去。

寧白蘇看着那離去的背影,眸底的嘲諷布滿整個眼眶,難道這件事就這樣不明了,讓蘇嬷嬷背上偷竊的罪名,她做不到,也無法讓那個女人的身邊人如此窩囊的活着。

盯着那個背影,寧白蘇擲地有聲“還請父親還蘇嬷嬷一個公道,也是給死去的娘親一個正名,讓府中的人知道她教出來的人從來都不是會偷盜的人”。

寧左晨步伐一頓,轉過身,對上着寧白蘇執着的眸光,輕輕皺眉。

“蘇兒相信就算蘇嬷嬷肯算了,母親也不願算了”寧白蘇一笑,看向大夫人,只見,大夫人此時眼底雖不甘,但是卻也很識相,見寧左晨面色不悅,卻也沒敢開口。

看着大夫人的表情,寧白蘇輕輕勾唇,大夫人很聰明,也很知道該在什麽時候向寧左晨低頭。

寧左晨見大夫人表情,目光中有些滿意,看向寧白蘇,卻見寧白蘇眼底一片絕強。

寧白蘇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些嘲諷,周圍趁機一片竊竊私語,衆人間看的有些糊塗,都不知道蘇嬷嬷到底有沒有偷東西,若是偷了,必定是要送官府的,若是沒偷,雖然是個嬷嬷,但是畢竟也是六姨娘一直帶在身旁的嬷嬷,好歹也不能這般随便冤枉。

寧左晨看一眼周圍,衆人瞬間安靜下來,看一眼站着的寧白蘇,走向剛才的位置坐下,道“你想怎麽處罰偷盜之人”。

寧白蘇對上寧左晨的視線,看一眼一旁的蘇嬷嬷,輕輕勾唇“應該是嫁禍之人”。

随着寧白蘇的話音落下,周圍再次掀起一片私語之聲,衆人都驚訝的瞪大眼,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嫁禍了。

“你想怎麽處置?”因為周圍的話語,寧左晨面色有些變色。

“既然是嫁禍這種事,必然要重處,不然人家以為我們寧府連奴才都不會教”寧白蘇擡起頭,神色中一片堅定“既然是嫁禍,這種事必然要送官府,可又怕接下來有人照做,所以這種事一定要以儆效尤,一次斷絕,需要殺雞儆猴”。

說完,寧白蘇聲音逐漸變冷,環視一眼衆人,只見大家都因為她的話,面色是變得各色不一。

也幸好這個朝代不如現代那般,在現代都有警犬,而在大和,這裏辦案是從來沒有人用過警犬的,所以這裏的內宅婦人也是不知道狗能辦案的。

寧左晨看向寧白蘇,再看看大夫人,微默。

“不知道我這會兒是不是來錯時間了”突然,一道聲音插入進來,寧白蘇轉過頭,就見有些曬黑的顧千饒走進來。

寧白蘇微微一笑,顧千饒的身影就已經到了眼前,朝着寧左晨行禮“寧大人有禮了”。

“微臣參見小侯爺”見顧千饒的身影,寧左晨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

“看樣子,本侯爺趕上了好戲”顧千饒環視一圈,笑道“你們繼續,我就是純屬來看看的”。

寧白蘇低眉不語,看向沉默的寧左晨,看樣子寧左晨是不準備追究了,突然,耳畔就聽到顧千饒的聲音響起。

“對了,寧大人,我今日發生了一件事情,您是聰明人,你幫本侯看看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小侯爺請說”。

“本侯今日在府裏,掉了一枚印章,才發現竟然是身旁的小厮偷了本侯的印章,去賬房領了銀子”顧千饒一笑,坐入一旁仆人為他準備的凳子上,看向寧左晨,一幅玩世不恭的笑容“寧大人,你覺得這種事該如何處置”。

寧左晨微微皺眉,看一眼顧千饒,答道“微臣覺得應該杖責那小厮”。

“是啊,本侯本來也這麽覺得,可是後來一調查才發現,本侯那小厮是被人冤枉的,竟然是有人嫁禍的他的”顧千饒将手中的扇子刷的一下打開,笑道“那寧大人你覺得又該如何處置小厮”。

聽完顧千饒的話,寧左晨的眉心濃濃皺起“既然那小厮是無辜的,那就不應該罰”。

“是啊,所以本侯就沒有罰他,決定罰那嫁禍之人,那寧大人你覺得如何懲罰那嫁禍之人”顧千饒将扇子輕輕搖動着,很随意的問着寧左晨。

“...”寧左晨微微沉默。

“寧大人難道認為不處罰的好?”顧千饒看向寧左晨,神色有些誇張。

“自是要罰”寧左晨到底是經歷幾代朝堂的老官員,面色不改的對上顧千饒的視線。

“是啊,本侯爺也覺得要罰”顧千饒點點頭,看向寧白蘇,笑道“寧六公子,本侯想起今日的事,是突然有感而發,可能是有些啰嗦了,這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寧白蘇看向顧千饒,扯唇,顧千饒這只狐貍,可是把寧左晨的答案逼了出來。

雖然顧千饒是外姓的侯爺,可畢竟還是比寧左晨這種三朝老臣子官大些,果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看向寧左晨,卻見寧左晨正将視線落在她身上。

寧白蘇微微沉默,她需要的只是等待,寧左晨在剛才表了态,自然會處理蘇嬷嬷的事,當了這麽多人許下承諾的寧左晨又怎麽出爾反爾。

“蘇兒,那你覺得如何處置為好”寧左晨沉默半響,看着寧白蘇道。

寧白蘇微微一笑“還請父親為蘇嬷嬷證明,剩下的就請父親做主”。

垂下眸光,如今,寧左晨明擺着是護着大夫人,她如果此時将大夫人揪出來,必然是會遭到寧左晨的反對,而且,就算揪住大夫人,大夫人絕對會找個替死鬼。

沉了沉眸子,如今她還不适合與大夫人翻臉,她需要一個更好的時機,不過她也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大夫人。

“罷了,來人,将蘇荷押下去,亂棍打死”寧左晨看一眼蘇荷,吩咐着管家。

“老爺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安嬷嬷指使奴婢的”聽到寧左晨的話音,蘇荷吓得腿都軟了,連忙伸出手,指向安嬷嬷。

“蘇荷,你這個丫頭,竟然敢胡說,來人,拖下去”安嬷嬷一聽蘇荷這麽說,臉色都白了,快步走向前,一個耳光甩向蘇荷,憤恨的罵道“賤婢,老奴自是待你不錯,想不到你竟然這麽侮辱老奴”。

“奴婢沒有,六公子饒命啊”蘇荷被打的臉偏向一邊,捂着被打的通紅的臉,看向寧白蘇,眼底全是淚水“就是給奴婢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冤枉蘇嬷嬷的,六公子,真的不關奴婢的事”。

管家見狀,連忙“拉下去”。

“是”奴仆上前,将哭泣不已的蘇荷拉下去。

“饒命啊,老爺,六公子饒命啊”蘇荷一邊被拉下去着,一邊哭着求饒。

“老爺,老奴是被蘇荷冤枉的”安嬷嬷聽着蘇荷的話語,吓得臉色都白了,看向寧白蘇,求饒道“六公子,您可不要聽蘇荷一派胡言”。

“是麽”寧白蘇一笑,偏着頭看着安嬷嬷,轉而問道“安嬷嬷,你知道為什麽大黃會朝你叫喚嗎?”。

“老奴不知”安嬷嬷有些害怕的縮了縮眼神,說實話,她害怕寧白蘇這樣的笑容,感覺像一只批了小貓皮的老虎。

“呵呵,那是因為大黃聞到了項鏈上的氣味,而碰過項鏈的人,她都會叫喚到”寧白蘇眸光緊緊的落在安嬷嬷臉上。

安嬷嬷瞬間臉色都白了。

“這條項鏈是皇上禦賜的聖物,母親肯定是将它當寶物一樣的放着,一般人是拿不到的,而且也不能夠碰觸的,可是,這項鏈它總不會自己走,走到蘇嬷嬷的房中吧”寧白蘇輕輕咬着唇,看着安嬷嬷旁邊大夫人臉色一點點難看。

安嬷嬷死死揪着衣袖。

寧白蘇的聲音再次帶着笑意響起“那這就說明肯定是有人拿過去的,而大黃不朝蘇嬷嬷叫喚,這也就說明蘇嬷嬷她沒有碰過這條項鏈,而大黃只朝着你和母親叫喚,這就說明這條項鏈只有你和母親碰過”。

“老奴平時幫夫人取下過項鏈,所以接觸過”安嬷嬷慘白着一張臉,戰戰兢兢的解釋着。

寧白蘇蹙眉點點頭,慢慢松開緊皺的眉心,将眸光游離到安嬷嬷臉上“也對,可是,你忘了,這項鏈它沒有腳啊,它是死物,可不會走啊,它突然出現在蘇嬷嬷的房中,那也就只有一個可能,是有人将它拿過去的,您說是嗎?”

“老奴沒有...”聽着寧白蘇的話,安嬷嬷吓得連忙跪下來。

寧白蘇微微嘟嘴,頗為同意的點頭“對,您沒有,那這個送項鏈的人,就是另有他人咯?”。

“六弟,不會是母親”寧若水一聽,面色有些難看。

“我沒說是母親啊”寧白蘇一笑,看向寧若水,笑道“三姐,是你心裏認定是母親吧”。

“你...”寧若水瞬間被堵得無話可說。

“不,是老奴”聽着寧白蘇将劍鋒指向大夫人,安嬷嬷連忙承認道“老爺,六公子,是老奴趁人不備送過去,也是老奴指使蘇荷冤枉蘇嬷嬷的”。

“哦,那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寧白蘇輕輕一笑,邁過步伐,走向安嬷嬷。

“沒有誰指使老奴怎麽做,是府中的丫鬟都喜歡蘇嬷嬷一些,老奴與蘇嬷嬷進府差不多年月,卻偏生沒有蘇嬷嬷得人心,所以,老奴才心生記恨,才會指使蘇荷這麽做的”安嬷嬷擡起頭,看着寧白蘇。

寧白蘇微微點頭,看一眼寧左晨,想必再追究下去,也不會再追查的出什麽,畢竟如今替死鬼也出來,而且寧左晨也不會容許衆人知道大夫人這些龌龊的手段的。

不急,她慢慢來。

微微一笑“既然安嬷嬷如今都承認了,那一切都由父親來做決定吧”。

“老爺,難道一只狗真的能辦案,安嬷嬷可是跟了妾身多年的呃老嬷嬷”聽着寧左晨的話語,大夫人上前一步,似要求情。

“閉嘴”寧左晨面色不耐的打斷大夫人的求情。

“來人,将安嬷嬷先杖責三十,再送入官府”寧左晨看一眼管家,吩咐着。

“是”。

“父親,安嬷嬷好歹是母親的陪嫁嬷嬷,不...”寧若水見此,連忙開口,卻被一旁的大夫人一個眼神快速給止住。

奴仆将哭成淚人的安嬷嬷給拖下去,寧白蘇看向大夫人,卻見她面色雖有些難看,卻終歸還是恢複了氣定安神的模樣。

寧白蘇一笑,果然,大夫人還是很沉得住氣的,這麽失去了一只臂膀,都能夠不出聲響,安安穩穩,不一會兒就能做到不漏半分慌張的模樣,可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就此散了吧”寧左晨看一眼周圍的衆人,擰了擰眉心。

衆人都散去,寧白蘇看一眼一旁的顧千饒,卻見顧千饒一掌拍在她肩膀上,笑道“夠義氣吧,你那麽對待我,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幫你解決麻煩”。

寧白蘇直接拍掉他的爪子,道“寧左晨還在等着你”。

“寧白蘇,你個沒良心的”顧千饒看着她,眉間可全是不贊同“往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你,你看我都不計較你把我發配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讓我這樣的美男子曬成這般,你就這樣回報我”。

寧白蘇一笑,直接止住顧千饒接下來的話語“顧千饒,聽說你帶回來了一個女子?”。

“沒有”顧千饒面色一變,直接轉身離去。

寧白蘇微微一笑,聽展安說顧千饒從極北救了一個女子,而那女子聽聞更是要對顧千饒以身相許,惹得顧千饒是各種逃竄。

“六公子,你和顧小侯爺很熟?”一旁的蘇嬷嬷見狀,上前問道。

寧白蘇點點頭“恩”。

她與顧千饒前世就熟知。

“你如今為了我,得罪了大夫人,可如何是好”見寧白蘇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蘇嬷嬷對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看向寧白蘇的表情裏也是愁雲慘淡。

“蘇嬷嬷,您不要擔心,我自會處理,你只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就好”寧白蘇一笑,輕輕開口。

她會保護好六姨娘身邊的人。

※※※

待寧白蘇洗完澡出來,就見楚之正坐在房中等她,楚之見她的身影,連忙站起身。

寧白蘇扣緊腰帶,走向桌旁,看一眼楚之,倒上一開口茶水,輕輕抿着。

微涼的茶水落入唇中,果然唇舌一番後,喝上一杯涼涼的茶水,是件多麽享受的事。

楚之見她動作,不由的想起落水的那一刻,面上一紅,結巴開口“我……”。

寧白蘇看着他,抿抿茶水,她已經猜測到楚之要說什麽呢。

見寧白蘇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楚之輕聲開口“我不知道你是……”。

楚之皺眉,想起那個那個傳聞,再次看向寧白蘇,楚之剛準備開口,就被寧白蘇打斷,只聞寧白蘇像個沒事人一樣,帶着笑意的聲音響在他的耳旁“是,我是,那你會說出去嗎?”。

楚之驚訝的擡眸,對上寧白蘇似笑非笑的眸光,想起寧白蘇救他出水的那個動作,不由想起的臉色一紅輕聲道“不會”。

“那你臉紅什麽”聽完楚之的回答,寧白蘇放下杯子,看着楚之,哪知道她的話音剛落下,楚之臉上的紅潮是越來越明顯。

“我哪有”對上寧白蘇打趣的眸光,楚之咬牙“我就是來說謝謝你的”。

“哦,是嗎?”寧白蘇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走到楚之身旁,打量的目光落在楚之身上,似笑非笑道“楚之,你看到我會臉紅,而且你又不肯離開寧府,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寧白蘇,你胡說什麽”楚之咬牙,瞪向寧白蘇。

“哦!~我以為你知道我的身份,然後愛上我了”寧白蘇打趣道,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楚之臉紅。

在她印象中,楚之可是一直鬧騰着要回到北冥蒼爵身旁,今天她給他創造了機會,他竟然卻不回。

“寧白蘇,你還能不能在無恥點?”楚之咬牙看她。

“無齒?我有齒啊”寧白蘇一笑,欺進楚之,漏出一個标準的笑容,十二顆牙齒,上六下六“你看看,我的牙齒多美,代言廣告都沒問題” 。

“你好呆也是個女..,怎麽能這麽沒臉沒皮”楚之準備說出那兩個字,終歸還是怕隔牆有耳。

寧白蘇聽着他的話,想不到楚之竟然還會為她擔心了,敢情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沒臉沒皮,我有啊”寧白蘇拿出手指在臉上戳了戳,看着氣憤的楚之“你看看,我的皮膚多好,白希又嫩滑”。

“寧白蘇”看着楚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氣的咬牙,寧白蘇心情大好,果然逗樂楚之,是她最大的興趣愛好。

楚之瞪她一眼,不再理她,直接轉身離去。

“喂,你若是真表白我,我可以考慮考慮的”見楚之離去,寧白蘇在他身後笑道。

“寧白蘇,你根本不是個..”女人,楚之回頭,怒急瞪着她。

“我是不是,你不是先前知道了嗎”寧白蘇笑道,先前他在水裏緊緊抱着她,好像被吃豆腐的也是她,他幹嘛還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

楚之直接氣的甩門離去,寧白蘇微微一笑,果然以後有楚之的日子,她不會無聊了。

突然,窗戶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寧白蘇皺眉,走出房門,就見東成的身影出現在院子中。

“六公子,這是我們王爺讓屬下送給您的東西”東成走進寧白蘇,攤開手心,就見手中躺着一枚扳指。

寧白蘇下意識皺眉,看着那枚扳指,卻沒有接過。

“這是王爺囑咐屬下交給六公子的,而且這是王爺的貼身之物,王爺說若是以後六公子有什麽難處,就可以拿出這枚扳指,它代表着王爺的身份,可以替六公子擋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東成将戒指遞入寧白蘇面前,輕道。

寧白蘇聽聞,微微一笑,勾唇,取過東成手上的扳指,套入指尖,只見,扳指套入手指上,有些略微偏大,擡起頭,看着東成道“帶我去見你們王爺吧”。

“是,馬車就在外面”。

寧白蘇随着東成上了馬車,馬車行了一會,就停在北冥蒼爵的府外,寧白蘇下了馬車,進府。

跟着東成到了一個亭子外,就見北冥蒼爵正坐在亭子裏,研究着眼前的棋局。

寧白蘇上前幾步“參見攝政王”。

“起來”北冥蒼爵将眸光落到她身上,微微一笑。

“謝王爺”寧白蘇剛站起身,就聽到北冥蒼爵的聲音響起。

“過來陪本王把這棋下完”。

“是”。

寧白蘇點點頭,走進亭子裏,看一眼那未完的棋局,坐入北冥蒼爵對面,剛準備下棋。

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之聲,随着,就見幾個宮女端着端盤,放入一旁的桌上,寧白蘇蹙眉,看一眼北冥蒼爵。

對上寧白蘇的視線,北冥蒼爵笑道“本王知道你今晚上沒用膳食,你陪本王下棋,本王自是不能餓着你,吃吧”。

“多謝王爺一番好意”寧白蘇看一眼北冥蒼爵,轉過視線,将眸光落在一旁的點心之上,寧白蘇皺眉,卻見這些點心都是平時蘇嬷嬷給她做的點心。

倒也不在客氣,寧白蘇拿起一旁的點心,就往嘴裏送,自從和大夫人一番唇舌口站之後,她确實是晚上沒用膳食,她本來有點挑食,偏愛蘇嬷嬷的手藝,今日看蘇嬷嬷受了委屈,倒也沒在讓她在準備晚膳,只是随意的品嘗了幾口丫鬟送上來的晚膳。

加上洗完澡後,更是饑腸辘辘。

寧白蘇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嘴中,看向北冥蒼爵“王爺似乎與白蘇聽聞的不同”。

北冥蒼爵在她認知裏,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大善之人,而且她聽得更多的是北冥蒼爵的殘忍與冷血。

“有何不同,再說那只是你的聽聞”北冥蒼爵看一眼她,垂落眸光,放入棋局上。

寧白蘇打量着北冥蒼爵,皺皺眉,她弄不清楚北冥蒼爵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看一眼桌旁的點心,繼續吃着,吃到一半,寧白蘇似想起什麽,挑眉問向北冥蒼爵“王爺,你不會在食物裏下毒吧?”。

“寧白蘇,你覺得本王是那種人?”對上寧白蘇的視線,北冥蒼爵邪肆一勾,問道。

“……”她覺得是。

再說,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似像知道她在想什麽,北冥蒼爵回答道“寧白蘇,本王只是好心一片”。

寧白蘇哼哼兩聲,表示回答。

誰知道他北冥蒼爵的好心是什麽。

“你似乎對本王成見很大?”挑眉看向寧白蘇,北冥蒼爵問道。

寧白蘇擡頭一笑“那是王爺誤會”。

寧白蘇再次吃下一塊大點的點心,哪知道剛進嘴,吃太快了,卡在喉嚨裏,吞咽不下。

北冥蒼爵見狀,倒上一杯茶水,遞給寧白蘇“寧白蘇,你慢點吃,本王不會和你搶,你不要讓本王有這種你萬年沒吃過東西的感覺”。

寧白蘇見狀,連忙接過那杯茶水,咕隆咕隆的幾口下肚。

瞪一眼北冥蒼爵,什麽叫萬年沒吃過東西,她不過确實是今日餓了罷了。

“對了,謝謝王爺的扳指”寧白蘇伸出手,朝着北冥蒼爵揚了揚手上的扳指。

“不用”北冥蒼爵看一眼她手上的扳指:“以後若是你有難處,這枚扳指可以幫到你,你也可以找皇上,安明皇他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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