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釋放太子

皇甫宸回到府裏,立刻被妥善醫治。王洵立刻前來探望,皇甫宸屏退衆人,“王洵,這次的事情,孤總是覺得不簡單,雖然她是當着你面重傷落崖,那天的屍體受傷的部位也沒有差別。這一切都沒有破綻,太順利了,反而讓人不安心。”

“殿下多慮了,皇上這次并沒有對您下了狠手,雖說除了您沒有別的選擇。可是您別忘了咱們皇上可是向來有魄力的,一國之君都可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力排衆議讓四大家族的女兒當上皇後,連祖宗律法都不放在眼裏。可見皇上還是向着您的。”王洵安慰道。

是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動了父皇最寵愛的女人留下的最後一點血脈,而父皇就這樣放過他,讓他覺得不安。可是又想想,父親又不只是一個父親,還是帝王……“說的也是,不過,那天議政殿裏,父皇的怒氣可是吓到孤了。父皇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他動手。”

“皇上雖是向着殿下,可是這件事也得給四大城主一個交代,刺客連少城主都能下手,難免會懷疑皇上,到時候逼反四個城主可就出事了,也幸虧北冥珊沒事,外面若是起了流言,得太子不喜就會殺人,四大城主都不敢把女兒嫁于殿下了。”

“也許是孤想多了,父皇确實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要是對孤的位置沒有威脅,孤才懶得去忤逆父皇。”皇甫宸躺會床上“看來孤得重病幾日,才不會讓父王苦心白費。對了,王洵,你來什麽事。”

王洵露出尴尬的神色,“是聽聞殿下回宮了,來看看殿下的傷勢。”

“又是令媛讓你來的吧。孤沒事。你也早些回去吧。”皇甫宸露出疲憊的神色,“過些時候再讓她來府裏吧。回去替孤好好安慰下她。”

“謝殿下,屬下告退了。”

“等等……墨閣主在北城呆了那麽久,都沒有拆穿她的身份,孤總是覺得這事情不簡單。你去查查吧、”

“是,屬下會盡快避開墨閣查清此事。”王洵應道。“殿下這是懷疑墨閣主了?”

“沒有證據之前,此話不可亂說。墨閣主對我們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免得他本沒有什麽異心,卻被我們逼出來可就不好了。也不是孤不信他,只是之前關于他和皇甫靈的傳言太多。”

“是,屬下必定竭盡全力辦妥此事。”王洵恭敬退下。

等到皇甫靈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姜溯怕慕容晴對她的身份過于探究,介紹她是楚玉衍的未婚妻。皇甫靈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怕北冥列知道自己的消息。雖然他一直都疼愛自己,但在北城是沒有什麽實權的。回去也是做個傀儡,她想有自己的人生,而不再是提線木偶。

等她能下地的時候,楚玉衍便扶着她在屋子周圍散步,她才發現這竹林裏原來是有陣法的,疑惑的看向楚玉衍,印象中在霧影山他最不擅長的便是陣法、

終于在北冥晗面前敗下陣來,“好了,我告訴你,确實是姜溯通過自己的親衛傳消息給我的,并沒有通過墨閣,這點你放心。皇上不會輕易察覺。那天相信你也看到了,那群追殺的人,确實為皇室武功,他們沒有隐藏武功路數,就算不是皇帝派來,也是皇帝默許的。所以……你現在最好不要想着先出去。”

“好吧,這确實是姜溯找的地方,你如果不喜歡,你好一些我就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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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輕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能去哪。”皇甫靈若有所思。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皇甫靈身上的傷也好了不少,慢慢的她發現自己是和以前不同了,以前自己能感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而傷好之後,發現自己竟能修習五行之力。只是不得法。她婉拒了慕容晴為自己看診,怕被發現端倪。

最後還是姜溯看出她面色有異,再三追問,她也不願多說。按北城的功法修煉,根本不能修煉水靈力,按師父的功法,終于是修煉了一點,最終不到半日還是歸于無形,皇甫靈心裏忐忑不安,難道此次重傷到這個地步了嗎,連靈力修煉都不能。怎奈何功法口訣師父并沒有讓自己帶出霧影山,不能再研讀一遍真是可惜。師父把那書看的像個寶似得。

楚玉衍年後就要去邊關,長時間呆在外邊不回去,自然是不行了。将近年關,家書是一封封催他回府,皇甫靈也看出他心不在焉的神色。她身體也不适宜長途跋涉。他自然很是為難,皇甫靈安慰他讓他先走,自己身體好些便去尋他。他最終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偌大的竹林便只剩她一個人,每日躺在院子的躺椅上,看日出日落,白鳥還巢。姜溯偶爾過來看她,她也很少說話。終有一日,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姜溯,我要去找容淵。”

語畢,拿出容淵給她的玉佩,她一直都是貼身放着的。她對容淵的感覺總是有別于別人的,他像雪花,晶瑩剔透,卻也易碎。“我一直都想找他。”

果然預期的從姜溯臉上看到了驚訝、驚恐。原來,正如自己所料。姜溯他都知道。

“姜溯,你知道嗎?我這半年來,都等着你主動告訴我。我等呀等,終于耗完了自己所有的耐心,我沒有想到,我自認我們從小都認識,你不會不知輕重的瞞我,果然我是高看你了。你知道我心裏有多失望嗎?”北冥晗露出了半年以來第一個表情,卻盛滿了悲傷。“我一直覺得你知我,可是,連你也瞞着我。你以為我真會單純的相信,不動用墨閣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從皇上太子手裏逃脫,你也太看得起楚玉衍了。”

姜溯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她從沒在自己面前這麽悲傷過,總是沒心沒肺的笑容,雖然一直知道她心裏難過,卻從沒想到過有一天,她将悲傷放到面上,自己的心竟會抽痛。事情到了現在該如何解釋,說怕她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讓她死心裏難過,只要她不接近容淵,皇上主動願意放她一次,望她珍惜。不威脅帝位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皇上不會認她,她還不如不知道。若是她想過閑雲野鶴的日子,知道這麽多也沒有什麽好處。

伸手去摟她,想安慰她,卻被她躲開,他再次伸手,緊緊抱住她:“晗,別難過,我都告訴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當年的事情,皇上大約都給你說了,我是知道的早,可是那時候你還小,我怕你知道了,藏不住事,便為你百般隐藏了下來。那一日我收到宮裏的消息,竟是太子要對你動手,傳消息那人還說皇上并沒有阻攔太子的意思。我便只好找了楚玉衍來救你。他與你私交甚篤,想着應該不會有問題。”

“至于這片竹林,皇上深知皇後娘娘不愛皇宮那囚籠,便建成了你現在所在的竹園,打算等那容府公子可以輔佐你的時候,便帶你娘親雙宿雙飛。離開那是非之地。可是最終沒等到那天。我也是以前無意中得知這個地方,探查了裏邊沒有人,才讓楚兄帶你來這裏。”

“你這幾日是體內有異狀了嗎,當時皇上對你甚是溺愛,出生不久便為你服了溶血蠱,歷代容家便是擁有溶血子蠱。母蠱子蠱,相生相克。最終便是五行歸一,一統天下了。這也是皇上擔心的。畢竟現在的太子由謀略知進退,是深得聖心的。怎麽好為了一個突然間出現的你而毀了之前的棋局。”

說到最後姜溯突然明白過來,這是被皇上擺了一道,若是自己對北冥晗太過上心,關心則亂,不會及時告知她這一切,怕是讓自己和她之間有了嫌隙。無意中就拉遠了他們的距離,以後恐怕北冥晗不會完全信自己了,哪怕自己說了這麽多不該說的。可是還是有裂痕了,不愧是上位者,真會把控人心。人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刻,有一點的猶豫,便是另一種結局了。帝王之術,算盡了人心。

皇甫靈聽完,和自己的推測也沒有出入,姜溯雖是忠于皇室,他卻沒有必要用這個來騙自己。父皇這算是網開一面饒她一命嗎,在這個世界上,她在任何人的心裏都比不上權位,皇甫昊天是這樣,北冥列是這樣,就連蘇宴也是。

第二日,皇甫靈便收拾了東西,容淵給自己的玉佩,這幾日的換洗衣衫。回頭看了看竹林,這個地方葬送了太多的東西,一切就像一場夢,當自己醒來,北冥列不再是自己的父親,自己只是他妄圖奪位的一個棋子,蘇宴也不再是和自己相依為命的那個人,他有爹娘,自己對他來說只是重要,卻從不是全部,他可能從來也不知道,自己曾試圖讓他變成自己的全部,哪怕他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重傷落崖。姜溯,不再是和自己毫無隔閡。連最幹淨的容淵,自己也不能去找。不是怕死,是不能連累他,他那麽淡漠的人,是不會想着去奪位。自己去找他,便是害了他。天下之大,卻是一無所有了。沒有家,沒有歸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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