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雙标
許未晚忍着滿心恨意與恐懼,似無懼看着宋曉。
在宋曉不屑目光下,她近乎平靜開口:“宋姐要是曝出來我的過往,為求自保,也只能...”
她話沒說完,就被宋曉厲聲打斷:“你敢——”
宋曉咬牙切齒看着許未晚,眼睛裏騰起的火光,像要把她燃燒殆盡。
許未晚無所謂的聳聳肩,走到宋曉身邊,看着她。
她身高本就有169,今天因為來試鏡《浮華》,又穿的是雙6厘米高的高跟短靴。
身高本不及許未晚的宋曉,這會,在她面前就顯得愈發矮小。
許未晚虛眯眸子,俯瞰宋曉:“宋姐,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何況是人呢?”
宋曉下巴擡起,仰頭死死瞪她,“許未晚,你翅膀真是硬了。”
“謝宋姐誇獎...”她彎了彎桃花眸,笑意璀璨。
宋曉眼看着曾經任由着自己玩弄的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宋曉連深呼吸好幾口氣,壓下內心那抹不平衡。湊近許未晚,與她臉貼臉,聲音近乎低語:
“晚晚,我們就看看,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是——”
“魔高一丈!”
說罷,宋曉對許未晚挑釁一笑,扭着纖腰走進《浮華》試鏡現場。
十一月的天,氣溫本就低。
許未晚卻是感覺背上汗水淋漓,連內襯打底衫都被打濕。
她微微擡頭,哈出一口白霧。又疲憊閉上眼。
過了這麽久,再見宋曉,她還是打心眼裏懼怕這人。
緩了會,車內小安探出頭,有點擔憂望着她:“晚姐?”
許未晚轉身,迎上小安擔心眼神,扯扯嘴角,露出笑:“我沒事,就是有點冷。”
從心底,覺得冷。
小安在許未晚進尚禧暖工作室時就跟着她,一年多時間下來,對她曾在星辰經歷的事,多少也略有耳聞。
她從車上跳下來,遞了暖寶寶給許未晚:“晚姐,要是覺得冷,就快上車。”
感受着手裏暖寶寶傳來的溫暖,許未晚嗯聲,上了房車。
小安也跟着她上車,等車子行駛幾分鐘,她聽見耳邊傳來許未晚聲音:“小安,謝謝你的暖寶寶。”
小安偏頭看向她,昏暗光線下,女人抱着暖寶寶,臉頰緊貼車窗。
她臉色蒼白,潋滟紅唇緊抿,雙眸緊合,長而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在眼下落下剪影。
眼尾那顆棕色淚痣,本該是勾人的存在。這會,卻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
許未晚結束C牌商演,回到心動小屋已是晚上七點。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停在充斥着歲月痕跡的四合小院門口,安在牆上的鏡頭捕捉下車身的出現。
車門打開,許未晚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清脆響聲。
她站定身形,和車內小安說:“明天還要錄制《甜蜜的心動》,你不用來...”
“姐姐。”男人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打斷她的嗓音。
許未晚揚揚指尖,示意小安先不忙說話。目光循着聲音看去:
昏黃路燈下,男人單手插兜,倚牆而站。
他正看着她,眸光含笑,眼底一片赤誠,叫她恍了神。
“我等你好久了。”齊星熠擡腿走向她,聲音委屈。
許未晚稍回神,與小安點頭,讓她離開。
等車子開車,她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問:“等了多久?”
他伸手摸她的手,掌心冰冷,涼得她皺眉。
她再看他,齊星熠委屈聲音開口:“兩小時——”
她哦了聲,将手從他掌心抽離。修長雙腿邁開,跨過門檻,往裏走。
夜色裏,齊星熠的眸子黯淡一瞬。長腿邁進門檻,迅速跟上許未晚。
兩人并肩往內院走,齊星熠不開心癟嘴,伸手去拽許未晚的衣袖:“姐姐,你都不心疼我嗎?”
許未晚停下腳步,略帶倦意的桃花眼看向他,毫無情緒開口:“以後別等了,小心着涼。”
“姐姐,你真敷衍。”
他有點嫌棄,跟上她步伐走進客廳。
屋裏盛蔓三人在玩牌,董時還沒回來。
見許未晚兩人進來,辜姣招呼兩人一起來玩。
許未晚和他們打招呼後,在沙發上坐下,搖頭微笑:“不了,今天有點累,你們玩吧。”
辜姣見許未晚眼角眉梢盡是倦意,叮囑她兩句注意身體,轉身投進牌陣厮殺中。
正在打牌的盛蔓看許未晚一眼,露出甜笑:“晚晚姐,你怎麽了?”
“沒事。”許未晚單手撐臉,眼皮半掀,目光掃過衆人,略帶歉意開口:“今天有點累,我先回房休息了,晚飯不用叫我。”
她站起身,身子搖搖晃晃的,步子不穩。
一邊齊星熠薄唇抿緊,闊步上前,扶住她:“我扶你上去——”
“星熠,我來吧。”盛蔓此時也起身,要搶着扶許未晚上樓。
“不用。”齊星熠皺眉,将許未晚手臂從盛蔓手裏抽開。
下秒,盛蔓手又湊過來。
盯着男人攝人目光,她笑意盈盈:“星熠,你一個男孩子照顧晚晚姐,多有不便,我看晚晚姐是感冒了,還是我來照顧她吧。”
齊星熠覺得眼前女人煩死人,要伸手去甩開她在許未晚手臂上的手。
許未晚倦音響起:“你們能不能別鬧了?”
她将自己的手從兩人手裏抽離,略帶煩躁的目光掃過兩人:“我自己可以,謝謝你們好意。”
“姐——”齊星熠還想叫她,在許未晚警告目光中,委屈的閉嘴。
他看着許未晚曼妙身影在自己視野消失,轉頭,狹長黑眸冷冷瞥眼身側盛蔓,哼一聲,不耐開口:“離我遠點。”
“.......”
盛蔓嘴角笑意,随着屋內空氣一起凝結,
她望着男人挺拔身影走進廚房,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然後僵笑着丢下一句“我回房間了”,快步離開客廳。
眼見屋氣氛愈發尴尬,辜姣和唐慕北交換眼神,立刻打破尴尬:
辜姣看向齊星熠:“星熠,你進廚房幹嘛?”
按照節目流程,今天該是她和唐慕北做晚飯。
齊星熠切姜的動作一頓,回答辜姣問題:“熬姜湯——”
辜姣愣怔一下,然後又問:“你會嗎?要不要我幫忙?”
唐慕北也道:“要我們幫忙嗎?”
“不用,我給她做。”
辜姣兩人對視一眼,瞬間明了。
...
齊星熠把切好的姜絲放進溫水裏煮沸,他記得許未晚最讨厭姜味。
等水開後,他又把姜絲用漏勺撈起,加入放了兩勺紅糖粉和蜂蜜。鍋裏水再沸騰,齊星熠用勺舀滿一大碗,他端着冒着熱氣的姜湯走向許未晚房間。
手裏瓷碗略帶燙意,齊星熠微微皺眉,曲指敲響許未晚房間的門:“姐姐?姐姐——”
他連叫幾聲,都沒人應。
齊星熠回頭看眼跟上來的攝影PD,語帶躁意:“別拍了。”
攝影PD聞言,又不敢惹他,扛着肩上設備離開。
見人離開,齊星熠敲許未晚房門:“晚姐姐?許未晚——”
一聲更比一聲高,沒把許未晚叫出來開門。
倒把隔壁房間盛蔓叫了出來。
盛蔓看着齊星熠手裏冒白氣的姜湯,長睫遮住眼底妒意。望向齊星熠甜甜開口:“星熠,我幫你端給晚晚姐...”
“盛啥玩意?你煩不煩?”齊星熠不耐打斷盛蔓的話,譏诮她:“你屬牛皮糖嗎?”
“星熠,你...”盛蔓眼底泛起水霧,淚光盈盈的望着齊星熠,“我只是覺得你照顧晚晚姐不方便,我想幫你。”
“別演戲,沒鏡頭。”齊星熠目光都懶得在她身上停留,繼續專心敲門叫許未晚:
“晚姐姐,你理理我?”
“晚晚...”
男人呼喚聲缱绻溫柔,落在盛蔓耳裏,十分刺耳。
她咬唇,略帶不甘開口:“都是錄制綜藝的,你為什麽對晚晚姐這麽好,對我這麽冷漠?”
“你算什麽東西?”齊星熠不屑目光掠過盛蔓,冷笑聲,“我和她什麽關系?和你又有個屁的關系!”
盛蔓臉全白了,淚眼朦胧望一眼齊星熠,哽咽着聲音:“你——”
齊星熠不給她表演機會:“聽不懂中國話嗎?離我遠點!煩!”
“...你”
齊星熠耐性全無,甚至想動手揍人。
關鍵時刻,房門打開。
齊星熠面露驚喜:“晚姐姐!”
許未晚冷眼看他,又看一眼風中小白花樣的盛蔓:“你們要吵,去一邊吵!”
今天遇見宋曉,憶起那三年過的鬼日子,她心情本就不好,下午連軸轉工作,回來路上又感冒了。
整個腦袋燒得暈暈沉沉,疼得她要死,好不容易有點睡意,又被吵醒。
許未晚連日壓着的壞脾氣,全部爆發,看誰都不順眼。
齊星熠知道許未晚睡不好,就會亂發脾氣,立刻給她毛,把手裏還冒着熱氣的姜湯遞到她眼前:“晚姐姐,喝了姜湯再睡,聽話。”
男人嗓音誘哄,月色與燈光交彙下的眉眼褪去剛才不耐的神色,一片柔和。
許未燒得有些迷糊的神智,下意識嗯一聲,敞開門讓齊星熠進來,然後“啪”地一聲把門關上。
盛蔓看着眼前合上的門,咬咬牙,擡手擦掉臉上淚水,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裏,許未晚坐在床邊,眼睫眨了眨,有點迷茫看着齊星熠:“齊星熠,你來做什麽?”
“喝姜湯——”他擡手摸她額頭,滾燙得很。
都燒糊塗了,胡亂說話。
“姜湯?”她搖搖頭,拉過被子遮住頭,躲他:“不喝,難喝。”
以前齊星熠照顧過幾次生病的許未晚,知道她一生病,定會發燒。
一發燒,性子就會變得像個小孩。
他放下碗哄她:“晚晚乖,喝了姜湯,吃完藥,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好不好?”
她從被子探出頭,一雙桃花眼水霧氤氲望着他:“真的?”
“嗯。”
許未晚望着他,眼神期盼,軟着聲撒嬌:“你唱歌哄我睡,好不好?我好久沒聽你唱過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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