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首推求收)

當年父相曾經跟她提過先皇的一些醜事,年青時的昭華郡主飒爽英姿,美豔無方,折服不少勳貴子弟,老秦王高灏延就是其中之一。兩人成婚後,閑時畫眉成趣,戰事時共同殺敵進退,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神仙美眷侶了。就是這樣的情意卻最終敵不過美色權勢。

先皇也是個心機深沉的,一早就這位美豔善戰的郡主垂涎三尺,可那時候戰事頻起,他謀圖大業需要借助的方面良多,這心思也就壓了下來,等到他真的奪了天下,坐上了渴念已久的龍椅寶座時,佳人已為人妻。

世人都有三分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當皇帝的尤為甚者。盡管後宮佳麗千,身邊美女如雲,可怎麽都覺着沒有心裏掂念的那個好。可他也知道陳雪芳美則美亦,性子卻也剛烈如刀,稍弄不好再來個以死殉節那就得不償失了。

能做上龍椅的人自然都不簡單,佳人這裏即然找不到好路子,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高灏延身上了,先是送了幾個嬌容美麗的又練就一身好床功的宮女給他當小妾,不時吹吹枕邊風,跟着又用權勢威逼加利誘,一來二去的高灏延也就活了心,最後終是親手将發妻送到了龍床上。

這等的君不君、臣不臣、夫不夫,也虧得陳雪芳心性堅強,事出後沒去尋死,只是隐忍下來,明面上還是做她的秦王妃,暗裏卻是一次次的侍奉着喜好女色的君皇。

高楚的出身其實早有風聲,知道他為皇子的人并不多,除了宮中的兩位太妃也就只有朝中的三位老臣知曉,若是除去已經身死的父相,加上她也就只五人知曉。

當然,除了昭華郡主陳雪芳本人之外,這等的皇家醜聞秘事怕是連高楚本人都不會知曉吧?

“梅香,我有些不舒服。”魏明珠兒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本就不适,這會兒又是連熱帶吓的,自然就有些加重,再加上高楚不時回頭看過來越發讓她覺着緊張。

梅香喚來了安和宮的小宮女,搬了把扶椅過來,扶着魏明珠坐下,也不管旁人投過來的各式目光,只把手裏的果飲遞過去:“王妃喝幾口多歇歇,這地裏的活兒有我跟夏荷呢。”

“可是——”魏明珠顧忌的瞅了前面挽了褲管刨地刨得正歡高楚,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坐着,剛才護衛警告高義母子帶着血腥的話語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以高楚的為人絕不是說說而已,若是有違抗者他當真能做出來。

梅香知道她想什麽,遂道:“王爺只是單指二公子,并未說旁人,王妃既已動手便可算是躬身親農,不在幹得多寡,只管放心安坐就是了。”按照每宮院分得的數量,若是全都由她們這些身嬌肉貴的主子們幹而沒有任何的旁助,就算打死她們也幹不完哪,即使是有着功夫底子的陳雪芳,也只是一時興起,等過了這個勁頭兒讓她當真幹完也是不可能的事。難道他高楚連自己的親娘都殺嗎,自然是不會了,那道命令雖然狠厲,卻已經指明了針對高義,只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她們被吓得沒想明白而已。

魏明珠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将信将疑的坐定,恰好高楚回頭又瞅了過來,那瞬間她整個人都繃緊了,生怕再有什麽殺啊剮的話沖出來。

值得慶幸的是當真如梅香所言,竟然真的沒見高楚發怒,這才安了心的坐穩,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手裏的果飲,這一放松先前的不适感也減輕了許多。

那邊的陳雪芳主仆幹了一會兒也停了下來,似乎早就知曉高楚的意思,并沒有任何顧忌的甩手把剩餘的活丢給了永安宮裏的仆婦太監,轉身回到了華蓋下乘涼休息。

有了這兩位當家主母領頭,她人自然全都松了口氣,拍拍沾在纖纖玉手上的泥土,有樣學樣的坐下來歇息,到于歇到什麽時候那就得多長眼神兒留心就行了。

高義母子見此情行也想着溜走,卻被旁邊站着護衛敲了記響邊鼓:“王爺有令,幹不完不準擅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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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們怎麽就可以?”高義指着坐回到華蓋下的王府衆女眷,氣憤不甘的道。

那護衛鐵着臉心裏暗自鄙夷,平板的說道:“他們是女子,公子是男子,王爺适才吩咐了他人可歇息,只二公子不行。”示意的朝着高楚的方向望去一眼,那意思是說你沒看見王爺都還幹着呢嗎,你哪來的資格先坐下來,識趣的趁早幹活,早點幹完早點結束。

這些護衛都是高楚的親衛,只聽從他一人的命令,平日裏對高義這個沒有任何封號,毫無建樹的王府庶子半點不理,這讓高義早有不滿,這回算是找了理由出手,狠狠的朝着他踹了一腳:“小小的護衛也敢跟我這麽說話,找死是不是?”不解氣似的還想再踹,卻被該護衛擒住了腳踝,一把掀翻在地。

還不等高義反應過來,梅太夫人已經嚎了起來:“哎呀,王爺啊,你怎麽就狠心走得這麽早啊,剩下我和義兒讓人欺負——”

“住嘴!”還沒等她嚎哭完,陳雪芳猛得站起身,厲聲斥喝:“梅氏,我念你替平之生了一子這才容你到今日,可不是為了讓你今日來咒我兒子的,王爺他活的再好不過了,倒是你好不好就沒人知道。來人,給我狠狠的掌梅太夫人的嘴,教教她什麽叫規矩,以後別再叫錯了。”

“是,王太妃。”米嬷嬷應聲領命。

梅氏被訓的都愣了,急忙辯解:“王太妃息怒,我不是有意說錯的——”

米嬷嬷可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上前兩步‘啪啪啪’就是好一頓煽,轉眼間梅氏滿嘴是血,兩邊臉頰腫起老高,‘嗚嗚’的含糊不清的直求饒。

梅香壓低了聲音跟夏荷道:“看見了吧,這就是正妻和妾室的區別,所以說千萬不可做人家妾室,生死都掌握在主母手上,這滋味如何好受得了?”

“所以你才會說寧肯嫁于農夫為妻,也不與權貴富人做妾?”

“正是這個理兒。”雖然她這輩子并不指望着嫁人,卻想借此點醒夏荷。

“……王爺?”

夏荷顫音的驚呼提醒了梅香,猛然回身,卻見高楚不知何時站在身後,一臉陰沉的似水洪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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