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米嬷嬷跟随在陳雪芳身邊,出入軍中,歷過生死,自然不比那些尋常仆婦,朝中之事也有所耳聞,對于蘇家父子的才能不無敬佩。先皇聽信奸臣饞言,以通敵賣國之罪殺了蘇家滿門,當時她還同昭華郡主唏噓不已。

只是此事已經過去了四年,早已經被她淡忘,不曾想竟然因為眼前這丫頭重又想起,倒還真有些感觸。

即便如此,米嬷嬷倒也沒去多想,當是一時所感,轉瞬便抛到了腦後,帶着衆人進了地裏。

磨盤口大小的籃子,裝滿了圓滾滾的地蛋足有三四十斤,這些個慣在主子身邊侍候的近身宮女環婢們比起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惶讓,哪裏幹過這等的粗活,別說搬運,光是能拎起來前挪走動就算是氣力大的了。

好在還有那些身強體健的護衛在,這時候嘴甜會來事兒的就明顯占了便宜,喚上兩聲王大哥、李大哥,那些人就能屁颠屁颠跑過來幫忙。

大慶皇朝民風算是豪放,并不似前朝那樣拘謹,男子女子見面話都不能輕易說上一句,似這樣的場面自是沒那麽多規矩,彼此交談盡可随意,只要不是太逾越就好。

梅香一早便到了分屬的地頭兒,前面高楚在刨挖,她在後面往籃筐裏撿拾。晾了大半個時辰的土蛋,上面沾着的濕泥大部分也都掉落了,拿到手上并不需要太費事只簡單的搓兩下即可。比起一下下深入

土中挖掘快捷不少,沒用多少功夫,分到的十個籃筐就盡數裝滿,挖出的地方也撿空出了大半去。

梅香站起身四下裏瞅了瞅,打量着有哪個護衛離得近些好叫過來幫着搬運。啥麽了一圈兒倒是讓她逮着一個,隔着三四丈遠正好有個護衛停下來直腰,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手上活幹得也麻利,看着就是個莊戶人家出身。

适才捉住高義摔他個後仰磕兒的那名護衛就是他,她好像聽見有人叫他郝牛,這名字土怪了點倒是挺容易記,當下拍了拍手,臉上挂了笑意走過去,指着那些個籃筐道:“郝大哥,能煩勞你幫我一下嗎?”

也是梅香疏忽了,光只想着郝牛這身這塊兒是個能幹的,卻是沒想到這樣憨實的一個人竟然沒有人過來求他幫忙。耳朵邊上聽得盡是其他姓氏,卻是無人提到這郝姓,還覺得挺不錯,不用費心尋思他是不是會覺得疲累推辭。

郝牛看似挺墩厚,實則卻是個脾氣硬氣的家夥,說白了那就是個死心眼兒,旁人眼裏出風頭的事他卻不屑一頓。就像之前的事,高義好歹也算是貴公子,即使有高楚的命令在先,不去巴結也就算了,實在是犯不上動起手來,當衆削了高義的面子。

換了旁人肯定不會這麽傻,高義再不濟那也是高楚的兄弟,而他們只是小小一名護衛,誰知道什麽時候會挨絆子?

各宮各院的環婢們先時倒是有那麽幾個想叫郝牛幫忙,剛張開嘴還不待出聲便被他一雙牛眼瞪了回去,想到他對高義尚且不留情面,更何況是她們,一個個識相的又都縮了回來。

三畝地統共也就這麽大,哪面有動靜其他人也都能瞅見,梅香這一出聲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那幾個原先遭郝牛白眼兒的也都等着看梅香的笑話,同時慶幸着自己沒有真的出聲,不然也會落得同等的下場。

那郝牛一聽見有人喚他粗雜的掃帚眉皺擰成了疙瘩,心說這些個人還真是厚臉皮,姑娘家家的随随便便開口就哥哥長哥哥短也不嫌臊的慌,看他不出聲損噠兩句。

Advertisement

待得他循着來聲兒轉過頭對上梅香那張笑的溫和恬靜的臉時,一對牛眼頓時瞪得滴溜圓,哎媽呀,這是哪來的小女子,實在是太好看了太招人稀罕了。沖到嘴邊兒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重新換過詞兒涎着臉道:“好好,沒問題,包在俺身上。”

郝牛笑的跟個傻狍子似的模樣讓等着看笑話的有心人好懸沒驚掉了下巴,就連跟他交好的幾名護衛也都直納悶兒,這郝大熊今兒是怎麽地了,對這女子竟然沒有大小聲,還跟只哈巴狗似的直獻殷勤,瞧瞧,瞧瞧,一只手拎仨籃子,看把他給能的也不怕再累出臭屁。

旁人如何想梅香自然無從知曉,眼見郝牛兩趟就把所有籃筐給空出來,暗裏小有得意,只覺自己眼光不錯,相中的人的确是把好手,太能幹了。

“那個——俺都幹完了。”郝牛拍拍手掌過來邀功,大眼盯着梅香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郝大哥你的力氣可真大,這麽快就好了,謝謝了。”适時的贊美會激發人更多的幹勁兒,梅香深黯此理,毫不吝啬言語,為的待會兒更好的支使這個幫手。

郝牛聽見這兩句誇,那對牛眼瞪得越發的亮,摸站後腦勺一個勁兒傻笑:“是啊,俺打小力氣就大,五歲時就能自個兒撂倒一頭小牛犢了,這三兩筐的東西當玩了似的,你待會要是裝滿了盡管叫俺,別客套。”

梅香笑着點頭,剛想說好,那頭就聽見有人喚了聲:“郝牛,這裏你不用再幹了,你去西邊那片荒地,給你五個時辰收拾出五畝地來,明日好用。”

“什麽,五畝地?”郝牛當時就叫喚上了,那片荒地到處是半人多高的野草雜蒿,石頭瓦塊兒的全都是,別說五個時辰,就是五天能整理出來就算不錯了。“老大,這陣子俺可沒得罪你啊,成心要俺老命啊,這活兒俺真沒法幹,你換別人去吧。”

護衛首領小心的瞅了眼旁邊臉沉似水的主子王爺,心說,你倒是沒得罪我,可得罪了咱們主子,不比得罪我厲害多了。當即冷着聲音揚聲沖郝牛道:“你可以不去,不過打今兒起你就退出護衛隊,哪來的還回哪去,你自己衡量下辦吧。”

一聽這話郝牛頓時蔫巴了:“行,俺去,俺去還不行嗎?”明擺着給他小鞋兒穿,真不知道哪裏又得罪他了。

想到剛才認識的美妹子,心有不舍的回頭想跟梅香道個別,那邊護衛首領催促的喝斥緊跟着就到了:“還在那磨蹭什麽,還不快去?”

得,徹底沒戲了。

郝牛耷拉個腦袋走了,梅香目送出不遠,便聽見高楚那冷冽的嗓音在身後陡然響起:“怎麽,很舍不得嗎?”平靜的語氣似隐隐壓抑着怒氣,讓人聞之莫名不安。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