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了,勤奮的作者君又重頭來分了下段落了,特此留念! (4)

,果真是生意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兒的。

按着原價結了錢,大金子一人就能拎得動。

“看來這生意還真是不好做了。”二銀子搖搖頭,感慨道。這些日子為了賺幾個辛苦錢,二銀子可真的是操碎了心,這會兒,真的是有些沮喪了。明明自家的是西市的頭一份好吃的,卻仍是抵不過別家的六個銅板半斤,突然間有些失落了。

三兒看着有些無精打采的二哥,“要不,二哥,咱歇幾日,你帶我去山上玩幾日?聽說山上的野果子也有熟的了。”

二銀子轉過身子,牽着三兒的手,兇巴巴地訓斥道:“小姑娘家家的,怎好落在後頭,被拍花子拍了去了,可有你哭的。”手裏重重地捏了下三兒的小手。

三兒亦步亦趨地跟着,二銀子的手,不比三兒大了多少,卻是緊緊地包着三兒的手,随着三兒的小步子,遠遠地落在了大金子的後頭……

過了好半晌,二銀子才道:“若是三兒想去娘子山玩兒,等過兩日,早些跟李屠叔說好了,咱再去。”

三兒甕聲甕氣地應了“好”,只是,鼻頭酸酸的。

“三兒可是委屈了?若不然咱今日就去?”二銀子的語氣裏有些焦急,停下步子,去拉着三兒遮住臉的胳膊,“讓哥哥瞧瞧……”

“哇——二哥——”一手被二銀子牽着,三兒只一只胳膊擋着臉,那可擋得住。幹脆甩了胳膊,抱着二銀子的哇哇直哭。

二銀子被三兒這一撞,撞得一踉跄,退了一步就穩住了,任由三兒抱着。“三兒,不哭——哥哥往後……”

等大金子尋了回來,就看見三兒被二銀子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往家的方向走。遠遠地,只能看見二銀子的嘴,一張一合的,三兒恹恹地趴在背上。大金子愣了會兒,還是往旁邊的巷子了多了進去。待得二銀子背着三兒走過了,才從巷子裏出來,遠遠地跟在後頭。

這才幾日,楊家的攤子附近,一掃眼過去,就有四五家攤子飄着肉香,俱是賣着豬頭肉的,照例還是六個銅板半斤。因為只有一個豬頭,錢家早早地收了攤子。不過因着豬頭肉的攤子多了,價兒低了,又都是鹵豬頭,鹵過的湯汁每日都能鹵新的豬頭,可是省下了不少的調料錢。嘗個新鮮也就罷了,待得過了新鮮,生意也就堪堪。

三兒兄妹倆沒見着的是,在他倆收拾了攤子後,集市快散場的時候,有些攤販見着豬頭肉竟是如此沒賣掉多少,天熱又是存不住的,想着至少把本兒先撈回來吧?

“十個銅板一斤咯,豬頭肉,新鮮的豬頭肉,快來搶啊——”

驟然而至的降價風波殺得永安縣的百姓一個措手不及。

“八個銅板就能買上一斤,虧本賣咯——”

第二日。

“三兒,你醒了嗎?”二銀子躺在床板上,輕聲地換着。這些日子起得早慣了,一到這個點兒二銀子就醒了。

三兒翻了個身,對着二銀子的床鋪,只是中間拉着個布簾子,恰是将二銀子的床鋪掩住了。“唔,現在醒了——”三兒搓着眼,撩了布簾子,就往三兒的床上倒。

“可有摔着疼了?”二銀子冷不防地三兒直挺挺地倒下來,吓得坐起,仔細查了查并無摔傷,才又睡倒了了,想了想,還是想自己的那床被子蓋在三兒身上,自己偷偷地挪出了被窩。

“二哥,別動!讓我擱着你再眯會兒,可是好些日子沒睡踏實了。”三兒向來喜歡将腿擱在別人的身上睡,兄妹倆人原也是睡一個被窩的,若不是後來大了,錢來順就給三兒打了一張小床,這才分了睡。

三兒無奈,只得又鑽進了被窩,一動不動地由着三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不一會兒,二銀子也一動不動地睡了過去。嘴角帶着寵溺的笑……

這一日,錢家兄妹幾個去了娘子山,一叢一簇的映山紅,照映着娘子紅豔豔的,“雲錦杜鵑”倒不是空的。

三兒知道這映山紅卻是能吃的,不同于孔氏去了花心,就往嘴裏丢的吃法。“喏,花托這兒撕開一小口,将花心給拔了。放在嘴邊,一吸。嘶——唔,甜的!”

沒成想,二銀子發現了一大叢的樹泡,“二哥!”三兒歡喜地直拉着二銀子的手,叫喚着。一邊往嘴裏放,一邊張羅開了,“二哥,咱摘些回去給爹娘吃吧,酸酸甜甜的怪好吃的。我最喜歡吃這個了——”

這一日,錢家兄妹幾人玩得很高興,帶回去的都是野果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4 章

一連三日,錢家都不曾出攤。

二銀子心在滴血,一日便是好幾個銅板的事兒。第三日,錢來順駕着馬車帶着倆小的,去了錢莊。

馬車已經駛過了周家灣的碑界,眼見着錢莊就要到了,錢來順拉了拉缰繩,“籲——”

二銀子兄妹倆不知道正在車廂裏說着什麽,偶爾地傳來一陣嬉笑打鬧聲。“爹,到了

嗎?”二銀子掀開簾子一角,看着自家老馬悠閑地嚼着路邊的嫩草。“爹,咋回事兒呢。”

掀開的簾子出又擠進了一個小腦袋,“爹,咱家的老馬不聽話了?”

錢家的這匹老馬說來,也是從錢來發家買來的,不過是馬老了,做不動重活,不過是不想低價賤賣了,就将主意打到了錢來順之處。被他娘好好地修理了一番,不過是比着市價賣給了錢來順,再低卻是不行的。

金氏一直以為這只老馬是撿了便宜的,直到現在依舊是如此。

總之,錢來順是個會藏私房錢的老爹。

“還有一小會兒,我就是跟你們說說,一會兒見着你們奶奶,嘴甜兒些。”錢來順支支吾吾不放心地道,“還有,你們那大伯大伯娘,若是說了不中聽的,你們就當着沒聽到啊——”

三兒撇撇嘴,大喊一聲,駕——

老馬竟是慢慢地跑了起來。

兄妹倆人竟是笑作了一團,錢來順忙伸出手來扶着些這兄妹倆,“好了,別笑了,咱家的老馬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笑啥呢,爹說的話你們可得好好記住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倒是不知道随便喊一聲駕——咱家的老馬還能奔地這般飛快。”

“爹,你又攢了多少私房了?”二銀子随手将布簾打了個卷兒,一抖一抖地打着二銀子的腦袋兒。

三兒浮誇地捂着嘴,從指縫裏飄出打顫的一句話,“二哥——你竟然也知道?”

“三兒也知道?”兄妹倆好似頭一回相認一般,熱淚盈眶地張開手臂抱在一道兒。

錢來順瞪了眼三兒,“你們別裝了,爹可是你們能打趣的!回頭記得別說錯了話,讓你們奶奶為難。”

“哼!我娘說了,背着媳婦藏私房銀子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三兒作勢好怕怕地躲在二銀子的懷裏,時不時地擡頭瞄一眼錢來順。

錢來順回頭,也不看這惹人頭疼的兄妹倆,小聲地嘀咕着,“也不知這倆歪纏的小鬼像了誰——”待得一想到後院裏的金氏若是曉得了……唉,頭有些疼了。

“爹,你若是再上大伯的當,我就跟娘去說!咱家的日子可比不上大伯,大伯又是秀才,自家又有田産又有鋪子的,哪像咱家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三兒有些委屈地道,錢來順的後背一直挺得筆直,不再言語。

直到馬車再次停了下來,錢來順才招呼着兄妹倆人下來。二銀子也有些心虛地打量着錢來順的臉色,好似過了些了?

“娘——”

“奶奶——”

劉氏最近好似清瘦了不少,“娘,這夏日都沒到,怎地就開始苦夏了?”劉氏年歲大了,自沒有苦夏這一說。只是當着大哥一家子,錢來順自然不好直接說劉氏瘦了。

饒是如此,錢來發的媳婦雷氏坐在難不成錢來發的身旁,不依不饒地道:“小叔子也慣會說風涼話的,這夏日都沒有到,娘難不成就會苦夏了?”

劉氏拍拍錢來順的手,“沒事兒,只是前幾日吃壞了東西,這老了經不起折騰。”

二銀子看着劉氏哪止清瘦了,原本兩頰還有些肉,這會兒已經往裏凹進去了,竟是比柱子奶奶老了十幾歲都不止。不過劉氏一直說着沒事兒,“大夫不是常說,人老了啊,還是清瘦一些好。”

錢來順記得,他娘以前不是這樣子說的,“胖些,有福氣。”

“娘,要不跟我去城裏頭住幾日吧?這幾日正是閑的時候,沒啥事兒……”還不待錢來順哽咽着說完,劉氏就擺擺手,只是臉上一直挂着笑,卻不打眼底。

“就你家那小房子,哪裏住得下。我還是喜歡待在自家,住慣了的屋子,心裏頭舒坦。”劉氏拒絕道,摸了摸椅子,卻是不想說再說了。

錢來發難地沒出去,“二弟,你也別怪大哥沒喚你,娘說着都是小事情,免得讓你們來回折騰。大夫也開了藥了,只是吃不得油膩的,每日都只能喝點兒粥。”錢來發眼神閃爍,并不敢看着錢來順的淚眼。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兒,錢來順嗖地站起身子,“娘,我扶你回房,咱娘倆說說體己話!”

“嗳——都是娘的兒子,娘的子孫,有啥話不能在這兒說的,非得折騰地來回。”雷氏慌張地站起身子,想也不想地伸開手臂,不讓人走。

“大哥,大嫂這究竟是啥意思!”錢來順暴呵一聲。

劉氏被錢來順扶着,“老大,管好你媳婦,你當初怎麽說的!老二,咱們去娘屋子裏,好好說會兒話,難得來一趟,可不得好好地說上幾句話。”

雷氏被錢來發拉開了,三兒跟在後頭,聽到雷氏的咒罵聲,“沒用的東西,我怎麽就嫁了你這種窩囊廢。若不是看在你當年是個秀才的份上,呸!老娘真是瞎了眼兒了,這十幾年過去了,還是個窮秀才……”

“好了,別回頭了,你大哥自打前年落了榜了,雷氏算是徹底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劉氏一路走着,無奈地搖搖頭。老大的悟性便只有這樣子,想要再考個舉人,卻是真的難了。

在劉氏的屋子裏坐下,錢來順再也忍不住了,“娘,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你怎地就瘦了許多?若是以往,錢來發早就喚了我來了,就是湯藥費也少不了要我貼出一半的!哪會像這會兒,一家子都反常地古怪!”

“錢來發那是你哥!你娘還在呢,怎麽說話的。你都不敬你大哥了,兩家孩子能好嗎!”劉氏開口便是訓斥道,劉氏生了兒子一女,三子性格确實迥異。小閨女錢來雅同是嫁的秀才老爺,不過卻是與開當鋪的錢來順交往甚密。與老大錢來發一家子卻只是平平。都是親兄妹,劉氏自然是見不得錢來順的無禮。

“好了,娘已經說了好幾回了,不過是真的是沒啥事兒,老了這一吃地油膩了,肚子就壞了……”劉氏堅持。

一直到散了,劉氏都沒有改口。

“二爺,馬兒已經喂過了。”楊叔将缰繩交給錢來順。

“楊叔,我先走了啊,回頭再來看你。”

楊叔點點頭,“若是得了空了,多來看看老夫人吧——”

一直目送着馬車駛出去了,才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 章

馬車駛出了周家灣,若有若無的香味兒撩~撥着錢來順的鼻尖,心頭的煩躁總算是消了些。

二銀子情緒也不高,随着馬車一擺一晃,不用想也知道他仍記挂着錢莊裏的劉氏。三兒的心裏也并不好受,劉氏雖說有些重男輕女,可比別個把女娃兒踩在泥地上的老婦人好了許多。每回三兒跟着錢來順去錢莊,劉氏總會早早地備着糖塊,或是白煮蛋,絕不會落了空。只有這一次,劉氏搓着手,格外地不好意思,“三兒,奶奶今日忘了。下回,奶奶多準備些好吃的,啊?”

三兒知道,每回錢來順去錢莊都不曾帶了口信給劉氏的,劉氏每回都能準備着小食,怕是都是每日都是盼着的吧?

三兒也不算是猜錯了,若是楊叔有事兒去鎮上的時候,劉氏就會拿出幾個體己錢,托了楊叔去城裏買些小玩意兒。楊叔帶回來的東西,但凡都是兩份的,給錢來發家的小閨女錢可镟一份,不過,錢可镟已經是是半大的姑娘了,這回都是随手扔了。劉氏沒少在自己的屋旁撿回來踩得稀巴爛的東西,泥人,一小塊饴糖……

至于白煮蛋,則是劉氏準備的最多的東西,劉氏親自養了兩只雞,每日都會煮上一個白煮蛋,待得天黑了,才将白煮蛋吃了,亦或是偷偷地塞給楊叔的兒子吃。

因為,天黑了,錢來順就不會來了。

“哥,你吃這個!吃了心情就會好了的!”三兒小心地從暗格裏抱出一個罐子,捏了一片薄薄的肉片。“張嘴!”

二銀子本能地張了嘴,張嘴就叼走了,口齒不清地嚼着,指着三兒懷裏的瓦罐子,“爹,停車,停車!”

籲——

“咋地了,是哪兒撞着了?”錢來順心裏裝着事兒,還以為是自己駕着馬車不平穩,将人給颠簸着了。撩開簾子,就在這倆娃兒之間掃視,“可有傷着了?這,這是什麽!”

“肉啊!”被颠簸着心肝脾肺疼,三兒犒賞自己一片肉。“咱家的肉!我又全部給搬回來了!”

錢來順直道了,好幾個“你,你,你”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半晌,才無力地垂下手,“三兒怎好将送給你大伯家的東西給搬回來了。”明明他是将兩個瓦罐子給搬下來的。

“我只拿回來了一罐子,一瓦罐給楊爺爺了。”三兒半點兒不畏懼錢來順不贊同的眼神,又往嘴裏塞了一片。都過了飯點兒了,一大早只吃了一碗粥,能不餓地心肝脾肺疼嗎!三兒還不往往二銀子的嘴裏塞了幾片。

錢來順是真真切切地将兩個瓦罐子抱下來的,只是因為劉氏看着兒孫欣喜的迎了出來,順手就将瓦罐子放在屋檐下了的,不放心還跟錢來發交代了一句!這些,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的。

“我看到了啊——”三兒是個孝順閨女,不忘捏了兩片厚厚地遞到錢來順的嘴邊,催促着錢來順先吃了些。“不過是大伯一家子進進出出地,我還提醒了一番小心罐子。哼,誰讓這些人自己個兒不稀罕!等從奶奶那屋出來,反正奶奶也吃不得,我憑啥給他們吃!”

總之,她就是不樂意了!“爹若是要打我,就打吧!反正我就是不給他們吃!”三兒梗着脖子,不怕死地将脖子湊近錢來順。

錢來順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哪受得住三兒這般頂着,剛揚起手,二銀子就将三兒護在身後,小小的車廂跟着晃動了下。“爹,三兒又沒說錯!本就是大伯一家子不好,傻子都能看出來奶奶受了委屈了,你打三兒出氣算什麽!”

錢來順被二銀子道破了心事,臉漲得通紅,看着一雙兒女俱是梗着脖子防備地盯着自己,轉身就出去了,馬車重新咕嚕嚕地駛着。

“三兒,爹不是真的要動手的。”三兒抽抽搭搭地,一面嚼着肉,咽下,再撿一塊,還不往塞兩片到二銀子的嘴裏。

“那是行兇,本欲行兇!若不是二哥你攔着,那一巴掌早就将我的臉都打腫了!”說到傷心處,三兒撲進二銀子的懷裏,低呦,哭得好不傷心,竟是連餓都顧不上了。肚子還在一旁附和着,咕嚕——咕嚕——

錢來順早就心裏悔死了,他也沒想着要打三兒,只是想稍稍教訓一下,錢來發不管如何,也是長輩,更何況送了長輩的東西,怎好私自給抱了回來。

一路上,錢來順繃着臉。“到了!”餘光打量着被二銀子抱下馬車的三兒,手裏仍不望抱着那罐子。

一路飛奔,“娘——嗚嗚——娘——”三兒急吼吼地叩響了後門,門內的金氏早就吓得心眼兒都要跳了出來,擺弄了兩回門栓子竟是都打不開。“三兒,別哭啊,娘這就開門,怎地就打不開了,打不開了……”

金氏活了大半輩子了,這會兒手抖地厲害,卻是怎麽都打不開門栓子,娘倆一個門裏默默流淚,一個門外大聲哭嚎。“三兒,別哭啊,娘這就開門,這就開門——”

到頭來,仍是孔氏幫着開了門的。

門一打開,母女倆淚眼婆娑,抱頭痛哭。哭聲,太慘烈了些。二銀子站在三兒的身後,慘白着一張臉,金氏更覺得事有不對,複又抱着三兒痛哭。

不知為何,孔氏竟是默默地抹了把淚,實在是哭得太心酸了些。“二弟,這是怎麽了?”

二銀子抱着罐子,張了張嘴,半大的小子了實在是不屑學嘴,到底是啥話兒都沒說出來,只半像不像地憂慮地嘆了一口氣兒。“你們這是做什麽!玉兒娘,這是家裏頭發生了啥事兒了?大金子被人騙了?”錢來順只來得及卸了馬車,就往門口趕。

“錢家,你們這是出啥事兒了啊?可要搭把手的?”街坊也被這哭聲給引了來,二三人相攜着過來打探道。

錢來順好意謝過了,街坊們這才散了開去。二銀子的臉色更白了些,一刻都等不得了,“嫂子,可有啥吃的,我餓得慌了。”剛剛抱着三兒下馬車,可是憋着一股子氣兒的,現在到家了氣散了,肚子餓得疼。

“有的,我飯後揉了面團子,原是打算晚飯吃些面片兒的。我這就下去——”孔氏應聲去了。看着錢來順鐵青的臉,到底沒敢問一聲。

永安縣的百姓喜食稻米,米價高。錢家的幾畝水田收上來的租子根本就不夠一家子吃上一年的,平時就會去糧鋪裏買上麥粉,隔三差五地搭着吃。

三人一碗面下去,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不少。“往後可別吓娘了,這麽大點兒事兒哭得好像天塌下來似的,讓娘平白地跟着掉眼淚。

這個挨天殺的,三兒跟二銀子才多大的小子,就是吃碗粥,也不過一兩個銅板的事兒,生生給餓壞了……”金氏看着三兒捧着碗将湯底都喝趕緊了,心疼地咒罵着錢來發一家子。

錢來順面色不虞,不過到底心疼兒女,自知大哥一家子不厚道。“好了,就是有意見放在心裏頭就好了,孩子們都在呢!”當着孩子們的面兒咒罵長輩,卻是不大好的。

哪成想,向來溫順的金氏炸了毛了,一一細數着自己嫁進錢家,錢來發一家子是如何作态!錢來順面皮通紅,拂袖去了前頭鋪子裏。

娘幾人,又抱頭痛哭了一回。

自此,錢家,分成了兩派。錢來順每日都默默地一個人吃飯,大金子陪着錢來順一道兒用飯,不過卻是面對面遠遠地隔開,不管錢來順問啥,大金子卻只字不言,俱是搖頭。

待得錢來順一走,金氏就領着人坐下吃飯,笑鬧着說着,好不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湯足面飽。金氏自然免不了要問上幾句去錢莊到底發生了啥事兒,兄妹倆人你一言我一語,接着茬兒将事兒給說了個齊全。

“唉,你奶奶是個好的,這日子好了,你奶奶卻過得不如意了。”金氏嘆了口氣。

三兒有些不明所以,“奶奶既然在那兒受氣不讨好,爹為何不接了到咱家來住?還是娘你不願意啊……”三兒半開玩笑地道,着實是看着劉氏心疼。哪成想短短地不過半月有餘,竟是瘦成了這般模樣,心酸不已。

金氏點了點三兒的腦瓜子,“你娘我像是在這種人嗎!你奶奶向來是仔細人,好好地跟着你大伯一家子住的,這突然搬來了咱家,怕是會被人說三道四。偏偏你大伯還是個秀才,慣會窮講究的,爹娘都得跟着長子長孫一道兒住的!這秀才的名聲可是作假的,若是讓人說道不孝不贍養,那這秀才也做到頭了。你奶奶怕是為着你大伯考慮吧……”

“娘,你說奶奶是不是攢了不少銀子,大伯才不讓奶奶跟着咱家來住?”二銀子突然賊兮兮地道。每年,錢來順都會給劉氏二兩銀子的家用,米糧另算,錢來發亦是如此。

如此十幾年下來,劉氏也算是攢了不少的家底。

金氏不言語,“這事兒也就只有你奶奶知道,怕是你們那大伯娘那麽厲害的人物也是不曉得的。左右都是你奶奶的銀子,咱也不肖想就是了,咱家也夠吃夠用了。等過兩年給二銀子說個媳婦,再睜大眼睛給三兒尋戶好人家,就這樣子過日子,也是頂好的。”

三兒張望着左右,賊賊地伸出一雙手,攤開!明晃晃的銀錠子!

呼!

“二十兩!三兒,你瘋了,難不成你到大伯家順手牽羊去了?”二銀子驚呼,吓得不輕。心裏已經開始尋思着如何把銀子給弄回去,才能不被人發現,若是實在不成,這攤子爛事若不然自己就替三兒給擔當下來了?

“三兒……你這般,可是要毀了你自己的!”金氏顯然是已經信極了二銀子說的話。

“等等!你們倒是讓我說話來着,這是楊爺爺塞我懷裏的,說是奶奶的銀子。讓我交給娘收着,這是奶奶的主意。不過楊爺爺說了,奶奶說不得往後還就指着這個過活的……” 金氏追問了再三,不過楊叔也只是匆忙間塞給三兒的,到底也交代不清楚。

靜默。

“娘,若不然咱家的當鋪也別開了,接了奶奶來住,那放雜物的兩件屋子,再将前頭的鋪子修整修整,可不就是一處大院落了。”當初錢家買這院子的時候,錢家老爹仍還在世,做主給倆兒子分了家,錢來順一狠心就拿了全部家當,欠了幾兩銀子的外債,可到底是有了落腳的地兒,錢家當鋪一開便是十來年。

金氏打量着院落,數十年的老院子了,這些年東一片西一片地都有修繕過,到底也是一個家,一個落腳的地方。兩間屋子緊閉,平日裏都是放着寄當的舊物,只有等當票過了期了,錢來才會整理出來,尋着老下家賣了。

“回頭我跟你爹商量商量,最近這些年頭到底都是太平的,當鋪的生意也只是勉強維持。若是,關了,就關了吧——”金氏的聲音漸漸地輕了稍許,到底是十幾年了啊……

三兒狠狠地瞪了一眼二銀子,“娘,二哥就是在說笑的,你別當真。是吧,二哥?”

二銀子硬着心腸道:“娘,下回,你跟爹一道兒去瞧瞧吧,奶奶若是再住下去了,怕是也經不起折騰個幾回了。”

金氏默不作聲,只是愣愣地坐在凳子上,手裏拿着那口碗,裝着半碗的水,水早已撒了些許出來。

雖說如此,錢來順仍是改不了一個人獨行。

二銀子兄妹倆照例出攤,剛擺好了攤子,就有神色匆匆地大娘端着自家的大海碗,“小哥兒,來個兩斤豬頭肉!”

還不待二銀子反應過來,三兒就脆脆地應了聲,“好咧!”利落地操刀,刀起刀落,“大娘,正好兩斤一兩,多了的一兩就當送你了啊!”

“小丫頭真會做生意的。我還道你們這是不做生意了啊,你們不是幾日不來了嗎,這豬頭肉的可真是不值錢了,若不是我家老頭子心心念念着愛吃你家的這個味兒,喝一盅小酒……唉,我說你家的這湯汁可都是日日都是新的?”大娘一聽多送了一兩,話也不由地多了起來。

“可不是,我家一鍋兩只豬頭,可都是頂新鮮的,每鍋的調料也只用上一回,可不就是都熬着這些湯汁了。”二銀子可沒少因為這個說事兒,調料都是一筆不少的開支了,賺得不過是幾個辛苦錢。

“也難怪我家老頭子嘴刁了,前幾日我就想着那八個銅板一斤的,老頭兒就說味兒不對,可是越來越淡了。我一嘗,可不就是,豬毛還老硬,壓根就沒剃幹淨,紮嘴。”大娘将大海碗放在籃子裏,捏了一小片兒放在嘴裏。暗道,我家的老頭子可不就是嘴兒靈嗎!

許是隔幾日才來擺攤,錢家的攤子不多會兒就賣完了。果真,豬肉香淡了許多。

兄妹倆合計着,若不然,還是隔日出個攤子,也省心,又省力。

今日一早,錢來順不放心劉氏,又去了錢莊。

昨日,錢來順父子三人沒吃上午飯,劉氏亦是如此。等到錢來順父子三人剛想出門了,錢家大嫂杜麗兒才端着一碗薄粥過來。也不知夜裏可有再送了吃食沒,若是一日只兩碗薄粥,就是好人也得餓出事兒來。

一大早,金氏就背着竹簍,麻利地爬上了馬車,往錢莊去了。

誰知,孔氏正在收拾着出攤子的家當,就聽見金氏的喊聲,“孔氏,你快來搭把手。”

孔氏領着劉氏一道兒回來了。原道是金氏一看見劉氏虛弱地躺在床上,聞見的居然還是草藥味兒,什麽請了大夫!二話不多說,先将錢來發家将打了一通,雷氏不依不饒地要金氏賠償,金氏哪會肯依。大開大門,“好啊,我倒是要先讓鄉親們評評理,這老娘都快被餓死在床上了,賠銀子,行啊,能将娘這事兒給弄清楚了!”

錢莊是周家灣的大戶,門下佃農小說也有十幾戶,若是真讓人知道了老娘有病不給治,還餓暈在家,那他還沒提當什麽官了。錢來發吓得啥話也不管說,兩邊只管和着稀泥。

劉氏昨日就說了不願來城裏的,不過今日,金氏壓根就沒問劉氏的意見,就包袱整整地将人弄上了馬車。

“你不稀罕娘,我家倒是稀罕地很!”金氏啐了一口,呸!

錢來順看着他娘歪在車廂裏,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趕車啊,愣着做啥!平日裏裝得大男人似的,這會兒娘受了這般大的罪,就是啥事兒都不敢做了!那哪是親兄弟,能這樣待娘,還能認得你是親兄弟!”金氏當着錢來發一大家子的面兒,罵道。

車廂內,劉氏,滑下兩行清淚,竟是止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現在看到的是勤勞的作者君,這周已下了榜單,但是!你們還是會看到勤勞的作者君依舊更新着。我被自己感動了,你太勤快了!真的!

☆、第 27 章

請了大夫抓了藥,劉氏死活不肯住在大金子的新房裏,無法,只得依着劉氏,将三兒那屋子的床都并攏了,成了一個大通鋪。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金氏即使是想冷着錢來順,到底也是錢來順當家做主做慣了,金氏這會兒卻是有些團團轉了。夜深人靜,“娘這樣子,我到底是不放心再送回錢莊去的,不過這三人擠在一個屋子裏,就是外人來瞧着也不好看。你仔細想想,咱家的當鋪若是不開了,換成做別的,那兩間放雜物的騰個一間出來,恰好能給娘住了。娘也能安心地住地下去,若不然,娘早晚還是要回錢莊去的。”

錢來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兒,“這事兒我仔細想想,這幾日手裏還有當票,卻是不好一下子關了。”錢來順早就想到了,這西市裏的鋪子,雖說當鋪利錢大,不過這些年風調雨順,若不是鋪面就是自家的,說不得早就關門了。

但是這鋪子要關了,也得有個章程。

劉氏吃了五日藥,金氏變着花樣兒地弄餐點,雖說也不是頂好的東西,卻是錢家能稍稍負擔地起的。紅糖粥,紅棗粥,雞湯粥……劉氏本就也不是啥大毛病,不過是因為生生給拖出來的。錢來順一家子竟是一個人都不曾問在錢莊到底發生了合适,待得避開了人,金氏終于憋不住了,“娘,那銀子……”

“三兒,你剛說你大嫂正在炖着什麽?”劉氏狀若沒聽見,只是跟着三兒說着玩兒。劉氏年歲大了,每晚總是要起夜,想不到三兒這個小人兒,卻是每回都是被驚醒了,搓着眼睛一打滾兒就讓二銀子點上蠟燭。劉氏自然是總道用不着,外頭的月光敞亮着。三兒不過日日執着于此,非得點上蠟燭。

“前幾日不是下過雨了嗎,大嫂摘了不少的黑木耳,這會兒正是炖着黑木耳的。”就是娘子山如此偏遠,也有不少的孩童在雨後上山采菇子的,三兒他們就遇上了不少。

“喔?這可是泡了水就能發成老大一朵的,那時候,你爹也沒少吃,不過,就是沒啥味兒。三兒還不理你爹啊,奶奶瞧着你們兄弟幾人都不搭理你爹了?”待得金氏問不出什麽,就忙去了,新采的菇子都要搬出來曬曬。

三兒不自在地點點頭,“奶奶為啥不跟娘說那銀子的事兒,爹是非不分,我生氣着呢!就是大伯他們錯了,那就是錯了,怎地就說不得了。人家說啥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縱容慣了,反是覺得只有自己才是對的,這才是真真地害了人呢!”三兒嘟着嘴,摳着手指甲,有些不滿道。

劉氏心裏大驚,不過轉念想着三兒前後話裏語無倫次,倒也沒多想。錢來發到底是劉氏的長子,不過這會兒卻是被親孫兒給指責了,有些抹不開臉兒。“你大伯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這幾年功利心重了些。也是奶奶沒把你大伯教好,唉……”

“奶奶把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