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了,勤奮的作者君又重頭來分了下段落了,特此留念! (12)
一條魚,不買就走走走。我這兒可是忙着呢!”
永安縣的豬肉攤子可是有不少,不過魚攤子不過兩三家。因為,即使是漁船,也是歸着縣衙裏管轄的。永安縣城臨春江,春江流向南海,是以,對于春江一帶的船只都是有管制的。
魚販子忙着,這是不假的。不時地招呼着,“好咧,回頭就讓我家小子給你送到府裏去,照例還是送到後門去,成不?”
“成,這是五兩銀子,收好了。”我魚販子收了銀子,找了幾個銅板出去,“給九爺打酒喝,暖暖身子。”那九爺笑眯眯地點點頭,“就你會來事兒。”
散了不少人,三兒還是頭回跟着金氏來買菜。以前,錢家也沒啥好買的,囊中羞澀。“娘,你別戳死魚了。”沒成想,金氏這般膽子小的婦人,哪怕被魚販子大聲喝止,金氏仍是不死心地每條死魚都給戳了戳。
若是換成了她,這每個人都來戳,她可自認為不會喝斥幾聲就罷了。也實在是魚販子忙着招徕生意,由着金氏悶頭戳魚。
“娘,嫂子聞不得腥味兒,這死魚就是炖了湯了,也有一股子腥味兒,嫂子說不定一滴不剩地就要吐光了。可不就是浪費了幾個錢了,倒是不如買條活的。”三兒也不喜歡吃死魚,寧願沒得吃也就罷了。
自己的閨女,金氏哪能不了解,三兒喜魚,自家這個閨女打小就不曾好好地嬌養着,旁的不說,就是棺材鋪子裏的何小妹,即使是跟着繼母,也算是嬌養着的。“那行,咱就買兩條魚。喏,就這兩條,游得嘴快的!”金氏原本只是打算買一條魚的,讓三兒與孔氏一人分一半兒,嘗嘗鮮兒。
光是兩條魚就花了二三百文,“一會兒若是你爹問起來,就說是死魚,那麽多的銅板,可夠咱家一家子吃上好幾日了。”金氏拎着魚,兩條魚還晃蕩着,“若說是死魚,可就不好養着去了……”
“爹才沒那麽小氣呢,最近爹可大氣了,時常問我有啥想吃的,你就盡管養着吧。中午一頓,晚上一頓,一家子都能分點兒嘗嘗。咱家不差錢兒!”金氏買的兩條魚都不小,一條魚,一大鍋的魚湯,可不就是都能分得上一碗。
錢來順不知打哪兒聽來,天兒冷了,小娃子時不時地就會嘴饞,冬困冬饞。可勁兒地問金氏要點兒零花,完事兒了之後,全一股腦兒地給三兒帶好吃的了。三兒不大喜歡瓜子類的,就是糖葫蘆也是自認為過了年紀的。不過,卻是對烤鴨鹵雞是半點兒抵制力都沒有的。
果真,在金氏将兩條魚剛在缸裏的時候,錢來順只是瞥了一眼,“挺大的魚啊,三兒饞魚了?”金氏正猶豫着想擡頭看看錢來順,就發現眼前的黑色鞋面走了,錢來順也沒想金氏回答。錢家,也就三兒喜食魚。
若是能做成酸菜魚,剁椒魚頭啥的才夠帶勁兒,只可惜錢家人也只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吃上魚,也就魚湯才能讓每個人都能嘗上一大碗。
“三兒,這包鹵鴨腿,爹給你偷偷留着的。可別被人瞧見了,夜裏頭餓了偷偷吃!”錢來順小聲地道,剛剛他故意在金氏面前露露臉,看着金氏有些膽怯的模樣,才滿意地去了三兒的屋子裏。因為金氏膽兒小,只有這樣子,金氏才不會跟着錢來順的後頭,來探探父子倆說啥。屢試不爽!
三兒咽了咽口水,“爹,你手頭沒啥銀子了,別再給我買這些費銀子的。”這一家的鹵鴨甚好吃,即是好吃的,價兒自然是不便宜的。如今當鋪早就已經關門了,再多的銀子也早就被錢來發給讨要了去,錢來順也是在金氏手底下讨零花的。“爹,可是缺了銀子了,我這兒有,我這就給你尋去!”
三兒“噔”地跳下凳子,就往床邊摸去,“爹,你等着,我這兒有銀子。”
“不用不用,我這兒有銀子呢,有的有的!”錢來順有些局促,向閨女要銀子花,這張老臉還是不夠厚啊。不等三兒到了床邊,錢來順就已經開了門出去了,只聽到“吱呀”一聲,門還被錢來順貼心地帶上了。自打此後,三兒與二銀子一商量,每隔着半月從望江閣算來的銀子,都會偷偷地塞給錢來順一兩銀子,不過都是二銀子給的。
三兒如今已經有自己的屋子裏,劉氏之前住過的屋子已經給二銀子住了。三兒的屋子裏,錢來順陸續地請了木工打了好幾件像模像樣的家具,瞧着也算是閨房了。只是三兒那顆早已沒有小丫頭愛粉愛嫩的心,三兒也沒舍得置辦。
三兒已經托了徐高升在徐家附近尋幾處莊子,帶着田地的小莊子。日子顯見地越來越有盼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7 章
自打錢來發中舉擺了家宴後,錢來順已經許久不曾去過錢莊了,也不知這回的南下三府的舞弊案有沒有牽連到錢來發。錢來順到底做不出不聞不問,每日一早就會城北的衙門附近轉悠着,城北茶樓向來是永安縣城消息最靈通的地兒,聽說,每日都有衙門裏的大人差爺都會來坐上一坐。
位于城北的這家茶樓,樓名就是“城北茶樓”。有茶樓能在城北開穩了,顯然這東家定然是不一般的,還是一幢二層的小樓,不過二樓卻是等閑不讓上的。因着二樓,就能遙遙地看見縣衙。
錢來順因着頭一回進來這城北茶樓裏,雖說已經是不大早了,這茶樓裏卻是還有不少的人。“小二,這兒茶都是多少一壺的?”
着青長衫的小二,不着聲色地打量了一眼錢來順,态度恭敬。“回爺的話他,咱這兒有半兩的一壺,還有幾兩的銀子都有。”小二迎來過往地,自是看得出,這個生面孔地,定是有事兒才來了城北。這些日子,可有不少地生面孔。
“小二哥,那就麻煩你了,那就來一壺半兩銀子的吧?”三兒也不等錢來順糾結,還在問小二哥最便宜的,小二哥笑嘻嘻地道了,“半兩銀子。” 光是一壺最次的茶,就得半兩銀子。等小二哥走了後,錢來順還在心疼着半兩銀子。“這半兩銀子,可是夠咱家吃上好幾日的。這還只是茶水呢,一肚子的茶水……”不過是去個茅房的功夫。
“又不是我要來的,別問我去。”三兒左右打量了一下,“爹,我說咱為啥不坐那兒去,坐得中間些,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你想打聽啥,咱往這兒坐一整天兒地,總得有收獲的吧!”三兒壓低了聲音道,悉悉索索地交頭接耳。
“唉喲!我這不是沒來過這兒,這一緊張手腳就不大靈活,不知怎地就往這角落裏來了,要不咱換一個位兒坐坐?”錢來順一進門最中意的位兒已經被人坐了去了,撐着桌子四處張望着,空桌子還是好些的。
“爹,你急啥,咱若是貿貿然地換了桌子,這還不得被人注意上了,咱有銀子了權當是來消遣的!爹,我今兒個可是帶了銀子出門的,咱底氣兒足足的,你就是點那幾兩銀子的,咱也喝得起!”三兒純粹是在安慰她爹的,誰曉得她這心裏頭一抽一抽的,将錢來發罵得死去活來的,翻來覆去地罵!
錢來順一聽,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遂安穩地坐下,只盼着這家城北茶樓生意滿滿當當的。
“爺,茶來咯!這一碟子花生,一碟子瓜子,管夠!若是水沒了,喚小 的加!回頭等巳時一刻,就有說書的,不是小的吹,咱這茶樓裏,這說書的可真是了不得呢,可是咱永安縣的一絕吶!”小二熱情地将幫着倒了水,千叮咛萬囑咐,“若是有事兒,您喚我,多多地喚我吶!”
錢來順等了人走了,才打了一哆嗦,“你說着大茶樓裏的小二哥可都是這般熱情的?怎地還巴不得別人喚他做事啊,難道清閑一點不好嗎?”
“許是人家有點兒病吧?”三兒不成想,他爹竟是對着小二哥研究上了,許是等半兩的茶水都落了肚了,也不見得能研究明白。這是要花大本錢的!
錢來順竟是無言以對!錢來順打小就跟三兒說,若是遇上有病的,咱可得離得遠些,若是被傷着了,說理兒的地方都尋不到,一個不小心,被人給賴上了,得,還得養着人家……總之有多遠就走多遠。
錢來順默默地低頭剝花生,使了勁兒将花生的頭兒給捏開一條縫兒,熟練地将花生給剝了出來,放在小碟子上推給三兒。錢家的那幾畝地即使都種了水稻,依舊不夠錢家人吃的。種花生啥的,基本上是別想了,花生雖說價兒高,可就那麽幾畝地,到底不如種點兒水稻來的心裏頭踏實。“三兒吃,我聽說花生吃了小孩子能長高,你吃。”說話間,小碟子上已經堆了不少的花生米。
“爹,我不愛吃這個,我在家就鮮少吃這個。你吃吧,我喝點兒茶水就好……我一會兒聽說書。”茶樓的正中間搭起的小臺子上,已經擺上了案桌。三兒四處張望着,聽說這城北茶樓說書的每日分兩場,大堂裏也只是比剛剛那會兒多了幾桌,俱是三三兩兩的坐着。
三兒的北首的那張桌子終于有人坐下了,不一會兒,就來了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作員外打扮。只是肚子收不住,到底發生了一串地磕磕碰碰,好不容易坐穩了,端起茶盞就往嘴邊送。
“六爺,聽說上頭可是了不得了,來了個大人物?”一個員外打扮的中年男子,恰好是在錢來順的隔壁桌子上坐着,聽這一聲六爺,也只聽得六爺壓低了聲音“嗯!”了一聲。
錢來順與三兒互相對望了一眼,終于等來了人。
“嗯,了不得的,京城裏來的。”六爺也壓低了聲兒,這在永安縣城都已經不屬于秘密了,欽差帶着一行人進門的衙門。擡頭望了一眼隔壁的一張桌子上,父女倆人正在埋着頭,倆個人都在低頭剝花生,這光是剝花生,卻是不吃碟子上愈來愈滿的花生米。小丫頭倒是機靈,不時地沖着說書先生的地兒瞧去。原是一對來聽說書的父女倆。
“這難不成還會收回去不?咱家的可是打清兒的,六爺你是曉得的。”
“這哪是我能做主的,就是縣太爺也一邊靠了,說不得烏紗帽也保不住了。”六爺真真地得了空了,倆人交頭接耳了一陣,胖員外結了賬走了。六爺就着一壺茶,幾碟子點心,搖頭晃腦地聽着說書人說書。
三兒被六爺的搖頭晃腦地驚着了,這可不是唱大戲地,六爺笑眯眯地沖着三兒點點頭,不一會兒又開始搖頭晃腦地。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8 章
欽差的動作很快,不過四日,永安縣的六名新中的舉人俱都召集了起來。錢來發就是在這一日被帶了去,一日未歸。雷氏早已經哭暈了去,當初有多欣喜,如今就有多敗興。
雖說只是跟着去衙門裏問問話,錢來發一家子卻是知道這舉人是因何而來的。哪能不亂了套兒,錢來發一日未歸,聽到村子裏的雞鳴聲起,雷氏就暈了過去。這會兒正在床上躺着呢,錢可镟急得幹掉淚,倆個嫂子守着她娘,大哥已經去請了大夫去了。
“我去尋奶奶去!”錢可镟一咬牙。因着劉氏掌了家,雷氏母女倆明裏暗裏也沒少跟劉氏對着幹。一跨進劉氏的小院兒,就聞到了濃郁的檀香味兒,捂着口鼻幹咳了幾聲,邁着小腳一步跨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劉氏跪在蒲團上,手裏拿着一串佛珠,顆顆黃花梨木,這是錢來發從青州城裏給帶回來的。劉氏嘴裏念念有詞,這會兒雞也才叫了一遍,錢可镟知道怕是劉氏也是一夜未眠。
撲通一聲,跪在了劉氏屋子裏的青石板上,這地兒還是錢來發中了舉後才讓人給鋪上的,泥地泥濘,若是沾了雨水,生怕劉氏滑倒。錢可镟想起他爹中舉後的種種,就忍不住淚如雨下。劉氏念完了最後一句,才睜開眼看到錢可镟聳着肩哭得不能自己。
“求奶奶救救爹!奶奶,爹一夜未歸,娘已經暈倒了,大哥跟二哥已經去請大夫了。奶奶,爹,爹不會怎麽樣吧……”錢可镟梨花帶淚,不得不說,卻也是清秀過人。
“沒用的東西!”劉氏這些日子重掌了家,錢可镟忍不住一哆嗦,劉氏眼裏的戾氣卻是擋也擋不住。她還是頭一回見着如此的劉氏。錢可镟只是一哆嗦,就對上了劉氏,“求奶奶救救爹!若是爹回不來了,咱這個家也就散了!”錢可镟強忍着,沒讓自己哭出聲兒,只是眼淚止不住地掉!
劉氏的腿早已經盤得僵了,就着錢可镟的手站了起來。“盡是些沒用的東西。你娘也不過是憂慮過重暈了過去,這一家子就都圍着你娘轉了!你爹,就沒一個人想到你爹了!真是做的什麽孽哦!你讓老大老二去城裏,讓你二叔跟姑父幫着打聽打聽,就算是用銀子,也得讓你爹全身全須地回來!”
“你讓楊叔駕車送你去你外祖父家,看看能不能幫上啥忙。讓你大嫂,将全家的早點兒給做起來,吃飽了還有力氣奔波你爹的事!”錢可镟扶着劉氏去了大堂,等劉氏坐穩了,就跑着去吩咐,只是小腳兒不大靈活,只是一段不長的路,就已經摔了好幾回了。
好不容易等天兒大亮,錢莊的總算是用上了早點兒,不過做的全是白米飯,就着昨日吃剩下的小菜。
一直等到了正午,門口陸續地停了幾輛馬車。錢來雅是一路哭着下了馬車,這是又急又驚,她也是等錢來發的二子到了自家才聽說的這事兒,身子搖搖晃晃地聽二侄子說完,咬着牙才算是沒有暈倒。
一進門,“娘,這可如何是好,大哥,真的已經被帶去了嗎?”
“哭啥!去屋子裏,快快進屋坐,城裏都是啥情況了?”劉氏盤坐了一晚,老胳膊老腿地已經直不起來,只能由錢可镟扶着,走到院子裏招呼着人。雷氏也已經起來了,用過了飯精神頭到底已經好看了一些。雷家老母也來了,抱着雷氏就是一通哭,劉氏拍了拍親家的手,總算是落了淚。“親家,難為你跑這麽一趟,我那不孝兒,連累了親家也跟着擔心受怕。”
雷家老母也只是搖搖頭,若不是自己潑出去了這張老臉,她的倆兒子都不願意來錢家。自家閨女和女婿以前的那些事兒,做的不厚道啊!“都別說了,等女婿回了家再說再說……”
徐高升雖說看不慣錢來發這種走了歪道的,這舞弊案往大了說,可是要掉腦袋,牽連甚廣。這個度兒全在欽差的手裏頭握着,若不然欽差也不會到了永安縣這個小縣城,往小了說,一個縣城也不過是出了六個舉人!
怕是所圖不小。
“娘,我跟雷家兄弟已經尋過了師爺,其他的四家都已經塞了銀子去了,只一家是個窮書生,怕是沒有銀子打點。”徐高升與縣令身旁的師爺時常一起喝喝小酒兒,說來這師爺還是徐高升舉薦的,只是縣令這會兒為了避嫌,自然是見不到了。
“老大媳婦,你去将銀子都給湊了出來。”劉氏扶扶額,她就知道這事兒怕是不好過了。“我那兒還有一百多兩銀子,是老大給我的。這屋子裏能賣的都給賣了吧,能湊多少就湊多少,将人先給弄回來。”
雷家人慶幸劉氏還不算明智,若是一開口就讓人幫着湊銀子,他們怕是會甩手就走了。
錢來順腆着臉,問了三兒要了一百兩的銀票,三兒也不曾拒絕,轉身就去給找了兩張銀票,都是五十兩一張的。二銀子在一旁笑呵呵地,“爹,你若是缺銀子了盡管說,咱家當家的還是您,咱就是做個小賬房,幫着收着銀子。”二銀子和三兒都知道,這事兒人命關天,若是守着銀子她爹怕是一輩子要心裏難安。
“娘,這是五十兩銀子。”錢來順在掏銀票的時候,又縮回了手,終是只取了一張銀票。
劉氏不贊同的看了一眼錢來順,終是收下了五十兩的銀票,“那可是你嫡親的哥哥!跟你同父同母的嫡親的大哥!”
“我讓你準備的銀票呢,娘,我家手頭上也不大寬松,五十兩呢?”這五十兩銀子還是錢來雅說的,徐高升本是說八十兩左右的,不成想,錢來雅說的五十兩銀子就盡夠了。錢來發家有着上百畝的田地,若是真有大事兒賣田地湊湊也能湊出個幾千兩來。
徐高升一想也是這個理兒,若是到時候不夠再湊銀子就是了。
幾家人一湊,不過是六百八十兩銀子。
劉氏一咬牙,“賣地!這些擺設,現在就是賣了也要被壓了價了。”劉氏只想着等着過後,再将東西都給運到青州城給賣了,全給賣了。
最終,錢家賣了一百畝的田地,又湊了一番銀子,就是錢莊的門房楊叔也湊了銀子,錢來順的那五十兩銀子到底沒給留住,不過兩日,終于湊夠了二千兩的銀子。
“你們各家出的銀子,我都讓大孫子記了下來了,回頭等發子出來了,讓他一一上門去道謝去。至于銀子,等賣了東西換了銀子,就給你們送去!”劉氏是知道錢來發不曾還了欠的銀子,只是也不知送了這二千兩銀子,也不知能不能換了人回來,只得咬着牙道謝,并一一承諾。
只盼着能讓這些人心裏好受些,也願意多出一把力。
等轉了背了,劉氏就将五十兩銀子還給了錢來雅,“是你大哥對不住你,娘如今也管不上你了。”
錢來雅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了存稿,我就發了上來了。群麽麽。
☆、第 59 章
慶隆三年,十一月十五,錢來發在衙門門口,杖責一百以示衆。廢除舉人頭銜,三代不得科考。不管怎麽說,這二千兩銀子也算是看到些東西了,聽說臨縣的還有充軍的。
一百杖責後,錢家就是連大哭都不敢,将錢來發擡上了馬車,直接送回了錢莊,錢來發一向保養得當,不過打了十幾下的板子後,就已經暈死過去了。也虧得是暈了過去,就是再強壯的人,也苦撐不住,還不如錢來發這般,暈死了去。
朝廷欽差治的罪,還是在衙門口行刑的,楊叔跑遍了永安縣裏的醫館也請不來一個大夫,就是連個學徒也請不來。錢來順一家子也都在錢莊裏,雖說幫不上啥忙,只是這會兒卻是不得不在錢莊裏待着。
三兒的懷裏還帶着錢來順那日帶回來的一張欠條,整整一百兩的欠條,錢來發的倆個兒子和媳婦都印上了手印。三兒待得看清了欠條,嘴角抽抽,他爹真是實在,給了一百兩,還真都給劉氏了。不過也是,劉氏雖說不曉得錢家攢了多少銀子,但是卻也是曉得這小半年,可真真地是賺了不少的銀子的。
“咱爹可真是厚道人,不過一日就給花了一百兩,這一張破紙,就是手印蓋的越多我都不信銀子能要的回來。這家人的手印,可都不大值錢!”二銀子冷哼一聲,彈了彈那張欠條。
“咱當時不就是說好了嗎?有了這張欠條,往後爹也不好開口了,就是大伯家咱也能拿着欠條堵了口兒,總之這事兒就這麽合計了。若是再想借錢,行,先将銀子還了來了。”三兒小心地将欠條收了起來,合着銀票包在一道兒。“二哥,你前幾日寫的咱家的花銷寫了沒,這一百兩趕緊貼上了,寫地大大的。”
總之,錢來發的這事兒仍是沒完,三兒打算過幾日就要與金氏隐晦地談談,自然是當着錢來順的面兒,銀子省着些兒。
錢可镟穿着一身月牙色,臉色蒼白,可見着真的是苦熬了幾日了,好不容易盼得了錢來發回來,卻是請不回一個大夫。饒是楊叔是錢莊的幾十年的老人了,劉氏也是忍不住罵上了,“沒用的東西!這診金又是半分不少的,怎地就是連個大夫都請不來!一定是你沒有好好說話,得罪了人家醫館的大夫!”
錢來順是與楊叔一道兒去的,這會兒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臉上也有些挂不住,“娘,一聽說是來錢莊出診的,都推拒了,不能怪楊叔。”
“你傻啊,等得大夫上了馬車,直接将人給拉到了莊子上,這大夫還能自己走回去?你說說,你讓我說你啥好,你大哥的事兒,就不是你的事兒?”錢來順倒不是沒到西市請大夫,不過都是老相熟的老大夫,不想他們受了牽連,直接嚴明了是到錢莊給他家大哥醫治,自然都是被尋了個借口就被打發了的。
三兒這些與劉氏不對盤兒,正在心疼那一百兩銀子,聽着自家被劉氏各種下臉,也不管不顧了,“我爹拿了一百兩銀子就換回了一張破紙,這還不夠盡心?我家全部的家當可都是在這兒了!大伯家可還是還有好幾畝的田地,我家呢,可就四五畝,這還不夠掏心掏肺?這眼睛啊,可不要都長得頭頂上了。”
錢來順将三兒拉到自己身旁,有些戒備地看着劉氏,生怕劉氏一言不合地動手了。
“這兒哪有你一個丫頭說話的地兒,你大伯正在床上生死不明,你這就是惦記上了你大伯的家當了……”
劉氏急需發洩,三兒可不就是撞在槍口上了,錢來順不想劉氏說出更多難聽的話兒來,“娘,三兒也沒有說錯!當務之急,還是給大哥尋個大夫,周家灣不就是有個大夫的!”
雷氏急急地出來,低低地喚了,“娘,還是趕緊去請周家灣的大夫吧……相公一直沒有醒,還發起了高燒……”劉氏哀呼一聲,大喊着請大夫,奔向內室。
“往後被頂撞你奶奶了,吃虧的都是你,若是被人傳了出去,名聲有損。”
“爹,我就是心疼你——”
錢來順默默地低頭撫了撫三兒的頭頂。爹,都知道的。
周家灣的老大夫是被提拎着過來的,“讓老夫喘口氣兒,喘口氣兒——呼呼——”
錢來發的情況卻是不大好,即使能退了燒能保得命在,這兩條腿怕是不大好了,也不知這回衙門裏打板子的都是欽差帶來的人,手下的板子打的噗噗響,皮開肉綻。若不是後來徐高升塞了銀子,怕是這人兒沒等帶回來,就一命嗚呼了。
反複折騰了五日後,錢來發燒是退了,不過仍是下不了地兒,勉強也能喂下一些薄粥。這命是保住了。錢家二兒一直都是随着錢來發念書的,三代不許科舉,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每日都被木木地喝來喝住。等劉氏發現時,大孫子差點兒傻了!劉氏的大孫子本是有望中個秀才的,就是書院裏的先生也是誇贊有加,可突逢巨變,不堪忍受這種打擊。大孫子夫婦倆,抱着唯一的閨女清兒一通亂哭。“會哭就好,能哭就好——”劉氏抹着淚,又去了錢來發的屋子裏守着去了。
徐高升和二孫子、錢來順一道兒去了青州城,将錢莊能賣的擺設啥的,全部死當,也不過是當了四五百兩。當初大小商戶送的田産擺件,都已經全部賣了光了。錢莊,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只是,錢來發是好不了了。即使能下床,腿腳是不便了。
劉氏卻是挨家挨戶地去還銀子了,不過是每家還了二十兩。
錢來發的二子,錢可钏與媳婦馮欣兒來錢家的時候,懷揣着二十兩銀子。馮欣兒是記得來之前,劉氏說了,到二伯家,不過是走走過場。将欠條給拿了回來,銀子是不必給的。
不過,一進門的時候,就知錢來順不在的。心下一咯噔,今兒個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二銀子待得錢可钏道明了來意,恰是吃飯的點兒,金氏熱情地留了晚飯,正事還沒有來得及說。馮欣兒比孔氏早嫁進錢家,看着孔氏挺着大肚子,孔氏面前還是一大碗的骨頭湯。馮欣兒低着頭,驀地掉下了淚。“二嬸,你別忙活了,這些就夠了。”
“欣兒你多吃些吧,這幾日每日都不吃上,二嬸你也別嫌棄我們直白,爹是躺下了,娘每日只曉得哭,雖有奶奶主持大局,但是我就是看不慣兒,這二十兩銀子你收着,回頭我重新在那張欠條的下鄉頭再寫一下。”錢可钏小心地将自己前面的那口滿滿的湯碗往馮欣兒的面前推。
二銀子不成想自己這個二堂哥竟然還曉得是非,原本還以為要你來我往好幾回。
“堂哥,你們這樣子回去,奶奶怕是不會饒了你的。”二銀子有些擔心,劉氏如今的性子,已經随着錢來發大起大伏,大變了樣兒。
“無事,被該如此的,那麽多家都還了,怎地能獨獨少了二叔家。誰家也不曾欠了我家,再說,這些事,爹也早應該想好了後果的……”錢可钏雖說有些提不起勁兒,但是對于這件事兒很堅持。
金氏嘆了口氣兒,“钏子這般,說不得你大伯家還能興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我的收藏上了160就掉,掉159,再漲160,又掉,漲,掉,漲掉……我要瘋了,刷後臺都要刷瘋了……
誰把收藏加了,删了,加了,删了,加了删了……不要逗我了嘛——跪求別逗我啊,好心酸啊。
最近打臉,堅持日更。
☆、第 60 章
因為劉氏離了錢家,許意兒就不大來錢家了。不過許二意得了他爹許小樹的認同後,更是時常往錢家跑。錢家最近因着錢來發的事兒,平日裏也不得空兒,在西市這也不是啥秘密的,當初在衙門口行刑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去瞧了熱鬧。留了一條命下來,倒也是不錯的。
永安縣中的六個舉人,三個被革了功名,并行刑了,不知為何,錢來發受的罪卻是最重的,同樣是一百杖,聽說有的只要躺着多養幾個月,以後下地卻是無礙的。每回錢來順帶着些豬肉啥的去錢莊,總要被劉氏訓,“若是當初請得來城裏的大醫館的大夫,你大哥的腿也不會這樣!”
被劉氏罵得次數多了,錢來順現在也願意去錢莊了,這事兒都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了,自家也有自家的日子過。錢來順并不是糊塗人,劉氏這是惦記着自己的銀子,覺得自己并沒有盡了力了。
聽說那個窮舉人,被欽差帶走了,這可是有個大造化的。
這日,許二意照例是提着籃子過來的,金氏已經拒絕了多回,就是跟巧娘也明裏暗裏地都說了,這每日都來送包子饅頭的,若是往後有求于己,這拒絕的話咋地說得出口。金氏真真地被弄地憂心不已,錢來順只讓金氏将東西給拎回去,如此拎回去幾次,許家也不會再往自家送了。
金氏面兒皮薄,怎地都說不出這話來。“二意兒,我跟你娘說過了,這包子啥的你家留着賣吧,再不行自家留着吃也行啊!”金氏怎麽地都不肯接籃子,只是推拒着,守着門口,也不說讓許二意進門。
許二意踮着腳張望着,“嬸子,三兒不在家呢,我原還想着尋三兒玩兒會兒。白日裏都顧着鋪子裏的生意,我家生意如今老好了,我爹還說以後要将鋪子給盤了下來。”
“這可不就是好事兒,不過這話你也別往外說去。三兒不在家呢,剛剛何小妹還尋三兒玩兒去了!”金氏每日地都要費了心思地尋了東西給許家包子鋪送回去,光是折騰這些就要費上好大的心力。金氏沒少跟柱子娘訴苦,也不知為何,許家送到柱子娘家的包子也是時有時不有的,這更讓金氏覺得,這包子鋪定是打了自家的心思的。如此,對着包子鋪的更是不喜。這回堵着門,不讓人進來,更是存了這心思。
許二意無法,只得拎着籃子回去,才走了幾步,金氏就将門給栓上了。
“娘,是誰啊,這麽着急地就将門給關上。”三兒本以為是他爹回來了,這幾日錢來順和大金子兄弟倆人都在外頭忙着看田地。自打望江閣要了錢家的香腸後,錢家總算地是多了一項收入。就是錢來順也每日地坐起了廚房的活計,幫着燒火,灌腸的。
望江閣給的價兒實在,不過是勝在要的多,也比賺幾個辛苦錢來的好看些。
“你先進去吧,是包子鋪又來送包子了,我給打發了回去了,回頭你爹若是知道了,又該說占了便宜了,免得我還費心思地要想着送啥給人回去!”金氏這幾日正拘着三兒在家繡花,何小妹也是剛剛來的,不過是在三兒的屋子裏。
許二意踮着腳,輕輕地離了錢家的門口,幾乎是怒不可遏。
将一半的包子給了柱子家,拎着一半的往棺材鋪去了。許家包子鋪的人,都不大去棺材鋪,嫌不吉利。許二意硬着頭皮進了棺材鋪,“呂嬸子,小妹呢,小妹在家不?”遞過籃子的同時,還不忘打聽何小妹。
“又吃你家的包子了,可是怪不好意思的,我家也都沒啥東西能給的……小妹去了錢家了吧,剛還聽她念叨來着。”何小妹自打呂芳兒出了門後,唯一的弟弟何才時常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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