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了,勤奮的作者君又重頭來分了下段落了,特此留念! (13)
何小妹,一家子的關系算是緩和了不少,就是呂氏走路都帶着風兒。也為此,包子鋪的巧娘,與棺材鋪的呂氏,不大對盤兒。
何小妹拎着空籃子,咬着唇兒,才出了錢家的那條巷子,一回到家,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巧娘嘆了一口氣兒,“你跟着你爹瞎湊弄啥呢,這不,不招人待見了吧?這好好地規規矩矩地嫁個人,娘給你們的嫁妝厚一些,不是照樣得婆家看得起的。”
“不要你管,娘你就偏心大姐,大姐往錢家跑的時候你咋地不說了,為何老是說我!”巧娘被二意兒給鬧得無法,嘆了口氣兒出門拾弄晚飯去了。
屋漏偏逢下雨。
錢家的鋪子裏,那個胖老板要退租,雖說仍有幾個月的租子,“等半年一過,我就不租你家的鋪子了,唉,白瞎了十幾兩的租子,本都沒能撈的回來。”胖老板人前人後地念叨地好多回了,雖說生意真的不咋地,但是這個鋪子不太吉利的名聲卻是傳了出去。
做生意的不過都是圖個吉利,錢家當鋪生意就不大好,這回換了胖老板,仍是半點兒起色都沒有,要知道,胖老板可是有不少熟客的。
離着鋪子的租子還有一個月,胖老板急不可待地就搬走了,錢來順很是厚道地退了一個月的租子,說不得還是自家的鋪子坑了人家吧?錢來順那個打心底裏還是有些心虛,錢來順打算用自己的道法,好好地給這鋪子轉轉風水。錢來順腦子裏已經想着,當初師傅是否有教過轉風水的?
胖老板接過錢來順遞過的一個月的租子,“錢兄弟,你是實在人,唉,只是這鋪子,唉——我也是一家子老小要混口飯吃的,都是不容易的,要不然,你換個人去那啥吧,也虧得我嘴巴嚴實,若是降個一兩租子,也是能租得出去的!”
等胖老板走了後,“爹,胖老板讓你換個人坑呢!”三兒樂了,也虧得自家不指望這租子過日子。
“何止呢,那胖老板還想說,你将我坑得好些慘吶!”以往二銀子一出巷子,就能看到胖老板哭喪着臉兒在鋪子裏。後來,胖老板可都是在鋪子門口親自招徕生意的,就是連夥計都給辭了。真地混地不咋地。
錢來順正琢磨着換個風水,也讓倆小的長長見識!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吆喝了,這周承蒙編輯照顧給了一個榜單(一定要狠官方的語氣)!
收藏破200,當日三更!收藏破200,當日三更!收藏破200,當日三更!(重要的話說三遍)
約起來,約起來,約起來!
助攻,助攻,助攻!
☆、第 61 章
錢來順可真不是鬧着玩兒的。
将鋪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幹淨,背着手裏裏外外地踱着步子視察着,就是巷子裏也沒少走。繞着自家的院牆繞進繞出,一個不留神就晃到對面的巷子裏,三兒可是沒少陪着錢來順轉悠。
自打錢來順立志要改變鋪子的風水後,三兒就一步不離地跟着錢來順,錢來順還從箱底拿出了一件寶貝,一本破書。字跡潦草,反正三兒是不大看得懂的,真真地立馬變文盲。錢來順面帶嘚瑟,使勁兒地在三兒面前壓抑住自己內心想顯擺地情緒,略低調些。“這是道教的入門用書,我家師傅給我留着的,可惜近二十年都有些破了——”說是破書都有些勉強了,不過是幾張薄紙片,字跡模糊。好不容易能分辨出幾個字來,還都是看不出到底是啥字。
“輕輕地翻,輕一些。咋地丫頭還下手太重了些啊,這書可是你爹藏了二十多年的寶貝啊!”錢來順緊張地搓着手,又不敢伸手去奪三兒手裏的那幾張薄紙,一扯就破。
嘶啦——
呃——
三兒擡頭看了一眼錢來順,就見着他爹僵着那兒,手腳都不會動了,就好似時間停止在那一刻,她不小心太高興将紙給撕了。實在是他爹太配合了,所以三兒一高興,下手就有些重了。好吧,她現在承認自己的力道有些大了。
“爹,對不住啊,女兒從小做慣了農活,這力道有些控制不住。”
錢來順青筋暴起,這是來讨債的吧?見鬼的做慣了農活。不過看着三兒捏着書不松手的份上,錢來順倒吸幾口涼氣,盡量地放緩語氣,用人畜無害的調調說,“乖兒,爹曉得的,你不是故意的,就是手不受控制,沒事,爹不怪你,是書放得久了自己破的,不能怪你!”
三兒抽抽鼻子,這一害怕,寒氣入體!“爹,可是你不那神情可不是這樣子的。你的眼睛告訴我,我一旦松了這本書,小命不保!我小,你別唬我!”
錢來順幹脆地就閉了眼了。
嘶啦——
運過氣來,錢來順緩緩地睜開眼,三兒早就已經溜走了。不就是十幾張紙,都破了兩張了,“師傅啊,我對不起你啊!”
錢來順用飯粒将破書給一一粘好,唉,還是放回箱子裏去才能留個全屍吧。
一直到了用飯的時候,錢來順依舊是面色不佳,金氏不多想,“這是咋地了,又是你大哥家出事兒了?還是你娘要你做啥了?”
錢來順只是瞪了一眼金氏,就悶頭扒飯。“喲,還有脾氣兒了。”金氏脾氣見漲,雖說錢可钏送回來了二十兩銀子,可還有八十兩銀子是“下落不明”,脾氣能不小嗎!若不是自家有了進項,那可得賣鋪子賣宅子了。錢來順也自知這個理兒,也由得金氏每日地酸幾句。
唧唧歪歪,翻來覆去。
“行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我今日又沒出去!”錢來順到底沒甩筷子,只是壓低了聲音暴呵一聲。
金氏一聽,喲嚯,不得了了,還會反抗了!翻來覆去起地又叽叽歪歪起!“我又沒說錯,你娘不就是巴不得你把全部家當都給你大哥去!”
“娘,你就少說幾句。爹又沒出門,你老說這些舊事破事做啥,沒得影響咱家的感情。”三兒擠在大金子和孔氏的中間,硬生生地擋住了錢來順和金氏的打量的眼神,滿滿的不認同。
哼!
二銀子敏感地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
二銀子:惹禍了?
三兒:聽不懂——
二銀子:別裝傻?惹了爹了?
三兒:你爹嗎?
二銀子:……
這是打算爹都不認了吧?
飯後,錢來順覺得自己有必要小憩一會兒,緩緩心。
在錢來順圍着自家的院牆轉了一圈後,二銀子狗腿地跟了上來。“爹,你這是要丈量咱家宅子有多大嗎?”
錢來順一大早地就得了自己最貼心的小閨女的教訓,這會兒打算對二兒不加理睬。誰曉得,這倆個不省心的能做出啥事兒來。“去,去找——何家兄弟去玩兒去!”二銀子好似沒聽見一般,圍着錢來順團團轉,轉得錢來順頭暈。
“過幾日跟柱子一樣,把你送到書院去念書,省得禍害人!”錢來順話落,二銀子就乖乖閉了嘴。這都好幾年沒念過書了,這事兒還是留給他自己的孫子和兒子,二銀子愈發覺得這主意好,他可真的是受夠了戒尺。
風平浪靜了幾日,三兒又如一條小尾巴,跟着錢來順。“爹,你到底會不會啊?聽說過初一的集市上是有大仙的,要不讓那大仙來咱家鋪子裏瞧瞧?你這都好幾日了——”錢家的鋪子真是沒有人上門來問租的,即便是聽說了錢來順這個西市一小仙親自上陣改善風水,也沒有來打探的。就是看熱鬧的,也早在幾日前就散了去了。
錢家後院。
柱子娘因着前些日子回了娘家,因着娘家離着永安縣較遠,來來回回地竟是走了一個多月。柱子娘的娘家在臨城,吳東縣。聽說那裏可是出過前朝的皇後,就是如今,也有妃子,貴夫人的。吳東縣,可是美名遠播的。
“怎地走了這麽些日子了?怪是讓人念地慌,唉,這些日子我就是想尋個人說話,也沒處兒尋去!”金氏向來是個很好的聽衆,柱子娘一出現在錢家的門口,就被金氏瘋狂地拉了進門,熱情地讓人懷疑進錯了門,吃錯了藥。柱子娘還來不及反抗,邊護着籃子裏的東西,就被金氏給拖了進去。
“咋地了?”柱子娘反射性地問道,她這是給吓的。看着金氏要哭不哭地,逮着親人一般的模樣,給吓的。待得一個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後,才想起昨日他家柱子爹和婆婆說了半日加一晚上的錢家事兒。那都是些啥破事兒!
金氏也不管柱子娘是否聽說了,噼裏啪啦地連氣兒都不帶喘一下地,大大地哭訴了一通,實打實地哭訴。“娘,你讓嬸子先喝口茶,看将嬸子給吓的。”孔氏的胎也做穩了,再說每日也不做活兒,這可是孔氏從記事起,難得地空閑。
柱子娘笑着接了孔氏端來的茶,“怎地還勞你一個大肚婆給我倒水呢,我到你家就跟自家一樣的,不用客氣。這一個月不見,肚子可就顯懷了。這過了年了,怕是就要生了吧?這産婆可是有尋好了?”
“還早着呢,回頭等出了年再尋個妥當的也來得及!這不,已經在打聽了。”金氏說起孔氏的肚子總算是有了笑意,“媳婦兒,你也別動針線了,聽說動針線對肚子裏的都有影響呢!”
“娘,那是最後一個月呢,咱還早着!”孔氏笑呵呵地道,乖巧地坐在一旁,正用棉布做着小襪子。原本還想着用三兒兄妹幾人的舊衣裳做的才貼身,可三兒幾人舊衣裳哪有好的,錢家前些年的日子并不算是好過,勉強有個溫飽就不錯了。這才扯了幾尺最細軟的棉布,做貼身的小衣衫。
金氏也只是笑笑,她那會兒可不還做着繡活換錢的。
作者有話要說: 群麽麽,端午安康,粽子吃起來!
☆、第 62 章
崔婆子是西市一帶小有名氣的媒婆,走街串巷地,不過也是鮮少往城東去,只是在西市的地頭上晃悠,自然還有附近的小村子。這日一大早,就見着錢來順在外頭轉悠着,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了,問個好還是要的!
“錢老板,如今這家大業大的,一大早都有心情閑逛了啊,我可是每日給人操勞人生大事的時候,就看到你看着溜達了。怎地,可是對自家宅子越看越滿意了?”崔婆子絲毫不提這店鋪風水不大好的事兒,她早在胖老板四處宣揚的時候,就有耳聞了。
錢來順看着崔婆子一大早地就穿着花衣裳,淡妝宜人,也算是媒婆中的另類了。聽說,崔婆子年輕時,可是西市的一枝花,至于如何,錢來順是沒見過的。“還行,不瞞崔嬸子,我就是想自己給改改風水,說不得鋪子能開起來的。我也不租了,往後自己就弄個雜貨鋪子啥的,也能換個日常嚼用的出來。”
錢來順是真心敬重崔婆子,崔婆子因着長得好看,可是沒少被城東的貴公子給看中要納回去做妾的,那是哭着喊着要納妾的,崔父不依,隔了一日就将崔婆子定了親,過了門後,崔婆子操持家務,接手了婆婆的媒婆大業後,也從不坑人,可謂是業界良心。“錢老板定是行的,我家小兒驚風了,可不就是錢老板給治好的。錢老板可是能耐人,聽說可是将老道兒的本事都學了七八成的,也難為你不去擺攤,若是去弄個幡,擺個攤,說不得早就賺得盆滿缽盈了。”
說起這本事來,錢來順在西市可真真地是讓人信服的。崔婆子自認為自己的話可最是真誠不過了,錢來順那個羞愧,“哪裏哪裏,不及師傅的萬分之一。我就是皮毛也不懂,哪能擺攤禍害了他人,如此自家用用就好,就好。”
崔婆子樂了,若不是錢來順實在,崔婆子也不願意停下來說這許多話,“也是,咱都是實在人,若是做了虧心事,心裏頭都難安。”崔婆子有心說說包子鋪的事兒,轉念一想,若是自己說破了,可不就是挑嘴兒了,欲言又止地匆匆走了。
“爹,崔婆婆跟你說啥,可是要給二哥說親了?”三兒亦是知崔婆子做着媒婆的活計,每日都不得閑,可不常見崔婆子跟人閑扯的,因着家有老母要照顧,兒子又都是分了家的,崔婆子夫婦倆與七八十的婆婆一道兒住着。
“啥!錢二哥要說親了?”柱子一大早就斜跨着書袋子,柱子并不如書院裏的小少爺一般有着小厮,自然背書袋子的活兒都得自己做的。低着頭整着書袋子,就聽到三兒的話,實不是他要聽牆角,是三兒的聲兒太大了些,還堵着巷子口。
“柱子哥!你一小老爺們聽啥牆角呢,可是吓了我一大跳!去去去,趕緊去學堂去,小心去晚了,先生要打手心的!”三兒拉着他爹出了巷子,催促着柱子趕緊走,那被打了手心的滋味兒真不好受,更別說臉上挂不住,身心都受着折磨。
柱子被半推着走了,只是心裏卻是好奇地緊。還有,便是驚恐!二銀子可是與他同年呢,難不成他娘這幾日與他奶奶交頭接耳地,錢嬸時不時地來自家,笑得隐晦,就是為了他和二銀子的親事!柱子頓覺地,真相便是如此!
“柱子,可是丢了東西了,低着頭尋啥呢?”包子鋪的巧娘正好搬了一屜籠的包子出來,就看到柱子低着頭,還懊惱地撓頭。
“沒呢,沒丢,我就是想事兒!”柱子一想,這個堂嬸可是跟他娘走得近的,說不得真知道點啥。上前兩步走,決定先拿二銀子試試手。“嬸,我問你件事兒,是不是錢家正給二銀子說親呢,剛剛我還看到崔婆婆與錢叔說話呢。”柱子是真的沒見着,可是聽到了三兒的問話,就是這樣子,定是錯不了的。
“啥!二銀子說親了?你聽誰說的?”巧娘亦是一愣,她可是清楚地曉得自家男人和閨女的心思的,都是不省心的。
“沒,我就是随口那麽一說。嬸,我先去書院了,哎呀,該晚了!”柱子捂着書袋子,小跑走了。巧娘看在眼裏,這是欲蓋彌彰啊!剛一回頭,就看到許二意倚在門前,落淚。只是鋪子裏這會兒已經有人在吃粥了,只敢咬着唇,低着頭啜泣。“二丫頭——”
“娘,這是真的嗎?”
巧娘默。
許二意“哇”地一聲,哭着跑了。
“這是咋地了,好好地怎地就哭了?”鋪子裏吃粥的都是常客,對着許家的情況自然是了解的,許家的三個閨女,不光勤快,可都長得跟個花兒似的。就是許意兒也不過是十二歲,窮人家的孩子倒也沒講究不能露面。所以,許家三姐妹,可都是常在鋪子裏幫忙的。
“沒事兒,就是我說這丫頭兩句話,二丫頭性子急,我這一說就給急哭了。意兒,你到前面顧着些,我去瞧瞧你大妹去!”巧娘招呼着,許小樹頭也不擡。
=================
錢家巷子口,錢來順已經将三兒斥責了一頓,三兒恹恹地跟着錢來順的身後。“別裝可憐了,我問娘要個銀子,咱去城南逛逛去,運氣好還能碰上果農賣樹的。”錢來順知道三兒向來眼饞野果子,若是自家能種個果樹……可惜沒地兒。
永安縣的城南,有一處花市。三兒還從沒有去過花市,聽說,那可是有銀子的人,才會去轉悠的。也是,若是溫飽都混不上,還不如去西市撿撿菜葉子。“爹,咱這也算是有銀子的吧?”
“這話跟你娘說去,你爹我還要問你娘讨着銀子花呢!去不去,若是不去,那就不去了!”錢來順看着三兒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就兇不起來。這沒一會兒,就想着讨好三兒。其實,去花市,本是要過些日子去的。
“去,咋能不去呢!爹前幾日不是說了要買常青樹啥的擺在鋪子裏改風水嗎,這可是正事!正事!”三兒狗腿地扶着錢來順,讨好地蹭蹭錢來順。錢來順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三兒,“沒成想,我的三兒,還能記得正事的,堪大用!既然如此,你跟你娘去要銀子吧,大抵五六兩銀子!”
金氏這些日子可是将銀子開的死死的,錢來順是一個子兒都要不出來的,正愁着呢。
苦哈哈。“爹,我沒銀子了!都給娘了!”三兒舍不得銀子,都存在錢莊裏呢,手裏頭真沒幾兩銀子……”
作者有話要說: 父親節了。我想我這一輩子都會記得我爸的好的。我爸一生要強,到如今衣食無憂,老了身體也不好了,要強的爸爸,卻是最怕去醫院了,每回去醫院總要人陪着……
時光時光慢些吧 不要再讓你再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 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爸爸 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
☆、第 63 章
花市一行還是去成了,只是多了一個拖油瓶。因為金氏那兒只撬了一兩銀子,其餘的銀子,則是拉了一個大款兒,至于大款兒,就是二銀子,果真是人如其名。
花市一條街,是從城南的綠衣巷進,一大塊的空地上,兩旁擠擠挨挨地都是花匠蹲着身子,伺候着攤子前的自家東西。
三兒随着這一路過去,鮮少見着花匠擡頭,若是在攤子前停留,才會偶爾地擡起頭,然後僵硬地扯開一個笑,“老爺,可有看上的?”
三兒也是頭一回來花市,西市倒是時常去的,西市擺攤的老農都是熱情地招呼着,怎地這花樹啥的,總比那些菜蛋值錢吧?只是不知為何,卻都是低着頭的。街尾的果農倒是要好上一些,至少還能介紹着這是啥樹。
這花市的氣氛實在是詭異地很,若不是花匠的攤子上卻是擺着一盆盆的,三兒都要懷疑這是他爹帶錯了地兒。雖說已經綠衣巷的巷子口,就有差爺守着,只是,這也太靜了。做生意,不是都得招徕着嗎?
三兒随着錢來順停停看看,一直到了街尾,錢來順也沒有停下來問問。二銀子一直憋着一口氣兒,“爹,你咋地知道這裏有花市的?”二銀子平日裏也只是在西市玩耍,鮮少來城南,從不曉得城南還有這個地兒。
“先回去再說!”錢來順低聲道。“等十二再過來瞧瞧,每月的初一,十二,二十四可都是有花市的集市的,到時候可是要熱鬧多了,這品種也多了不少。”錢來順父子三人,從綠衣巷進的花市,從平頂巷出的花市。照例是倆個差爺把守着。
待得回了自家的鋪子,三兒早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爹,怎地那個花市還有那麽多人守着的?”
“這有啥好奇怪的,西市不是照樣也有差爺巡邏的。只是說不上來的,奇怪!一個個都挺奇怪的。”二銀子亦有同感,那個地兒,若是沒事兒,簡直不想去第二次!
錢來順也只是搖搖頭,“說不得今日是有誰犯了事兒,逢集去,花匠倒也是熱情招呼的。不過,有好些花匠都是從哪些府裏頭出來的,都是賣身為奴的,花市裏倒是會時常有緝拿逃奴的……”錢來順說起這些時候,雖然沒有太多的起伏,這世道,雖說太平,不過賣身為奴的,卻是沒有啥太平不太平的。
“咋可能的,逃奴啥的定是逃得遠遠的,咋可能還在城裏的花市裏露面,這不合實際。”西市有人不少人家的閨女給人做了丫鬟的,若是遇上災年,也只有這麽一條出路。不靠山不靠田,說是城裏的,若是一遇上災年,倒是不如在村子裏的。
“大戶人家的腌臜事,咱哪曉得。人家說是逃奴,那就是逃奴。”錢來順上了年紀,說出這話的時候,也免不了有些心酸。
================
徐高升這幾日很忙,因着舞弊案一出,不知會不會影響到明年的院試,與青州城的恩師通過信箋後,定下了半個月後,就送去青州城,跟着恩師府,念書。錢來雅去錢莊幾回了,幾乎是隔着幾日就去了幾日,劉氏一開始還能母女倆抱着痛哭,在錢來雅幾次三番地說明了來意後,劉氏漸漸地冷了态度。
錢來雅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些年置辦的首飾已經當了七七八八。今年的收成雖說已經收了上來了,不過卻是被徐高升收了去。“銀子可是有取回來?”
“這不是還早嘛,那麽大的數目現在取回來也不保險。”
徐高升只是點點頭,就去城裏去了,前幾日徐高升就托了人打聽到了,這幾日就有商船經過城外的碼頭,徐高升這幾日已經開始準備起給恩師的拜師禮了。
等徐高升一走後,錢來雅就打開大箱子,從裏頭拿出一個小木匣子,尋了鑰匙,打開了小鎖。兩個銀錠子是後來錢來雅去錢莊要了回來的,劉氏也自此放了話,讓錢來雅沒事兒少回娘家,哪有出嫁的閨女隔三差五地回娘家的。
餘下的是七十兩,加上自己的首飾當掉的銀兩,到底還有一個大缺口,仍是差個七八十兩銀子。
錢莊是回不去了,錢來雅尋着錢來順,哪曉得錢來順是半兩銀子都無,“小妹,若是你方便跟妹夫說,我去幫你說,這七八十兩的缺口,也不是你能承擔的。你也曉得,我家這樣子,也已經被大哥拖累慘了……”
錢來雅不得不到金氏那兒開口,卻是只借了十兩銀子。金氏念着錢來雅當初幫着自家的那份情誼,溫吞吞地勸了幾句錢來雅,這事兒其實坦白說了倒是好的。
錢來雅出了錢家的後院,錢來順一直看着人上了馬車,才搖頭轉身去了自家的鋪子裏。
若是會死心,那就不是錢來雅了。
今日出來的時候,錢來雅就是帶着地契來的。在當鋪門前轉悠,擡頭低頭,只是仍是下不得狠心去。
“這位夫人,可是有難處?”
============
“錢兄弟,怎地還自己忙上了?這回不請泥瓦匠了嗎?若是要幫忙,明日我就來搭把手。”許小樹提着一壺酒,晃蕩着進了錢家的鋪子裏。這一日的包子鋪,可是早早地關門了。錢來順已經掄着榔頭,已經做了一天的活了。
“泥瓦匠要等明日才來,我這不提早做了,還能省幾個銅板兒。我這要重新開個門,沒泥瓦匠卻是不行的。”錢來順也沒将許小樹的客氣話當真。雖說已經入了冬了,卻是不如農戶得以休息些日子,各家有起屋子的都能搭把手。西市的街坊,可照樣都是忙活着,有的趕早就去了碼頭做活了,越是靠近年關,碼頭上的商船越是多。有點兒廚藝的婦人,推着木推車,都上碼頭附近出攤子去了,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是生意最好的時候,過年的年貨可是靠着她了。像許家這種,自家開着鋪子的,更是抽不出空來搭把手,不過是客套那麽幾句,錢來順也不會當了真了。
許小樹輕輕地搖了搖手裏的酒壺,“我特意打了酒了,這可是上好的麻姑酒,在麻姑酒肆買的!我跟柱子爹都說好了,他說一會兒就過來。”光是這麽兩壇子酒,可是花了小半兩銀子,喝酒傷身傷心啊!
錢來順早就看到了許小樹一手一只酒壇子,還以為許小樹這是特意來顯擺來了。這事兒,許小樹還真沒少做。錢家的鋪子靠西,正大街的街尾,許小樹若是得了啥好的,時常會特意地來巷子口溜達一圈,沒旁的意思,就是來刺激刺激巷子裏的幾戶人家的男人們的。
錢來順手頭緊,柱子爹摳得緊,何家老大媳婦管得緊,何家老二不勝酒力。
這回,聽許小樹說的特意來請喝酒的,錢來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天兒要下紅雨了嗎?“我沒有聽錯吧?”錢來順再三确認,許小樹都有些惱了。
“我這就去讓你嫂子多備幾個下酒菜去,別氣啊,我就是,就是,這個叫幸福來得太快了。剛做活的時候就想着來一壺酒暖暖身子,去去乏。”錢來順胡亂地搓了搓髒手,就将人往後院迎。
“我先去尋柱子爹去,回頭跟他一道兒過來,這酒你先提拎回去,免得磕着碰着了。”許小樹心疼銀子,偏偏還要做出一副,爺今日就是來一醉方歸的,也不差銀子,不差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4 章
金氏自然是曉得錢來順是有幾個私房銀子的,就是她的三個好兒女也時常會給錢來順接濟接濟。
金氏一個轉身,就看到錢來順提着兩壇子酒靠近廚房。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剛想開罵,錢來順趕緊讨饒,“媳婦兒,你聽我說,先別動怒,這酒是許小樹拿來的,一會兒柱子他爹和許小樹都要過來喝酒呢,你,你準備幾個下酒菜成不?”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心裏也暗怪許小樹來個突然襲擊,這也就算了,咋就自己就先溜了,這會兒算是回過味兒來,上當了!
也虧得許小樹溜得快,這會兒,讓他跟金氏說說啥呢!
“許小樹?他會那麽好,你別唬我了,說他在巷子裏的酒肆裏喝花酒兒,我倒是信的,還是換個別人吧,不過咱家巷子裏的男人,都不大可能!出了巷子,你也跟人不大熟——”金氏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還是同在鋪子裏的大金子回來後,确認了此事當真,半點兒不摻着假!
“哎喲喂,你咋不早說,就這麽點兒事兒還吞吞吐吐地,半日說不清到底啥意思。這會兒哪兒來得及,哪裏來得及——大媳婦兒,你看看咱家還有啥東西能弄出來的?你先盤算着些,我就去"金氏鮮少在自家招待人,也就只有過年的時候,交好的幾個人家湊個份子,一道兒在許家的客棧裏擺桌,如此幾家人湊着熱鬧過個新年。
這一回,也算得上錢家難得地宴客了。
“不行,我得去西市瞧瞧,可是有送了野物來賣的,豬肉啥的也都沒備上,還有豆腐,豆腐!老大,你跟娘一道兒去搬東西吧?三兒,你幫着你嫂子一些,可別将你嫂子給累到了。”金氏也是無法,他家也就孔氏的廚藝能拿得出手,三兒雖說偶爾也不賴,不過才那麽點兒大,不能堪以重任。
孔氏也不急,踮着腳去夠屋檐下挂着的香腸,“不許動!”孔氏吓得不敢動,僵硬地轉過腦袋,護着肚子,扭頭一看,“二銀子,你做啥!”饒是孔氏如此好脾氣的,這會兒可是被吓得不輕,感覺肚子裏的小子一拱一拱的。踢得孔氏,微微地弓了些身子。
“大嫂——”二銀子的聲音都在哆嗦了,若是讓他娘曉得了,他大哥随着他娘出來門後,二銀子就将大哥媳婦給吓得肚子疼,“嫂子,你沒事兒吧,我就是讓你別舉着手夠東西,我來幫你——”二銀子吓得哆嗦了。錢來順父女倆聽着二銀子喚爹喚娘地,聽着動靜趕過來,就看到孔氏撫着肚子,臉都有些白了。
吓傻了父女倆,伸着手,誰也沒敢過去。“娘——對對,娘不在,爹,爹,找大夫,找大夫,大嫂是不是要生了,要生了!”三兒顫抖着手,過了一會兒,扯着心喊着。
孔氏好不容易安撫了肚子裏的小家夥,又在狂踢了。咬着牙,隔着裙衫,撫了撫吐出的肚皮,“無事兒,就是肚子裏的在動,許是翻身了,所以動靜鬧得有點兒大。”說着,又抽了口冷氣。
“這還能翻身?翻身就能踢人?”二銀子緩了口氣,果然不愧是他的侄子,真能幹!“那個大嫂,我能看看我侄子怎麽踢的嗎?”
孔氏抽着氣兒,給嗆了。劇烈地咳嗽起來,錢來順差點兒一個大嘴巴子給掄過去,只是二銀子一直不配合,眼巴巴地瞅着孔氏,頭也不回地一個。錢來順總不好将孔氏擠開了,再正臉給二銀子一個大嘴巴子!
所以,啪啪啪!二銀子的頭,背,屁股都挨了一巴掌,而且還是越來越重的趨勢!“去去去,說話不帶腦子的,等你小侄子生出來了,你就能看到了!現在是能看的時候?回頭小心你大哥知道了,給你一頓揍!若是想媳婦了,回頭我讓你娘給你說一個。兒媳婦,別介意啊,這混小子又混上了!”擡頭就沖着孔氏讨好地笑着,生怕孔氏回頭就跟大金子和金氏說,這人一不在家,就給惹了事兒。
孔氏自是不會往心裏去,二銀子不過是半大點兒娃兒,哪曉得這麽許多,再說這附近幾家孔氏可是頭一個大肚子的。沒見過世面,不怪,不怪!“爹,沒事兒,二銀子這是怕我有個閃失,想幫我取香腸呢!”
錢來順這才回過神來,催促着二銀子趕緊燒火去,自己夠下了香腸遞給孔氏。“那個兒媳婦啊,這事兒別跟你娘說啊,你娘現在脾氣暴躁地很,啊?”
孔氏自是笑着應了,小心地護着肚子,拎着幾節香腸。
“二哥,你又犯渾了,大嫂的肚子可是你能摸的?大哥那個醋壇子,小心給你泡酸了。”大金子向來護着媳婦兒,自打孔氏有了身子後,這護媳婦的勁兒,都已經搬到了臺面上了。
“我又不摸大嫂的肚子,我就是想看看小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