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了,勤奮的作者君又重頭來分了下段落了,特此留念! (14)
侄子,這不,沒想那麽多嘛——”二銀子也算是回過神來,自己別将大嫂給吓壞了。正猶豫着,孔氏一手護着肚子,一手拎着香腸進門了。慌得二銀子和三兒立馬站起,齊刷刷地“大嫂——”
“噗嗤——愣着做啥,三兒來搭把手吧,二銀子去提水。”孔氏的肚子大的已經難以蹲下,洗菜的活兒還是要交給三兒兄妹倆,也虧得這幾日金氏已經開始往自家搬冬菜了。菘菜、蘿蔔、土豆、黃豆,都有買了一些的,只等着初一趕集的時候,再大肆地采買一番,才夠過完一整個冬日。
也虧得錢家還留了小半個豬頭,豬耳朵,豬肉頭這已經有了兩道下酒菜,“嫂子,再弄個醬油蒸肉,我記得娘今日一早就買了五花肉來的,做個醬油蒸肉。回頭若是有豆幹啥的,再做個鹵味,咱家的酸菜辣蘿蔔條,這一湊兒就有七八個下酒菜了。回頭熱菜就慢慢炖着吧,來一個大鍋菜,差不多就齊整了。”
三兒扳着手指頭數着菜名,二銀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三兒別鬧——你哪曉得這麽許多,回頭娘又該念叨浪費東西了。”只是沒人搭理着二銀子,錢來順一把将二銀子給扯了出去,“別貼亂!我閨女做飯可是比你娘要好吃多了!”等你娘回來做飯,我這張臉可要在街坊裏頭挂不住了!
“三兒娘——”柱子娘手裏提着一條魚,得知金氏出去買肉去了,就匆匆地留下了一條魚和一大包的花生米,籃子裏的菜都被錢來順給推了,“咱家都有了,都有。回頭一道兒過來吃啊——”
二銀子在廚房門口張望,看着三兒熟練地片着肉,刀在菜板上“咄咄咄”地響着,倒吸一口氣兒,他家妹子也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5 章
也虧得自家存貨足,不過小半會兒,金氏就拎着一只剝了皮的兔子回來,大鍋裏早已經燒傷了熱水。金氏将酒溫上,“行了,你去叫人吃飯去吧,我怎地想着,若是不叫上何家二兄弟,怕是不大好吧?”
錢來順點頭應了,“我去跟柱子爹商量商量,若是獨獨撇了何家兄弟,也說不出去,咱這條巷子裏也就那麽幾乎人家。”因着這條巷子已經在街尾了,北又是靠着城牆的,所以這條巷子淺,不過幾戶,所以平日裏也都算得上互幫互助的,不如南邊的巷子住着十幾戶人家,時有争吵。倒是包子鋪的許小樹,不過因為是柱子爹的堂弟,這才走得近些。
“老大,老二,你們跟着你爹去借些大碗來。本是多做了菜的,讓小的都來嘗嘗鮮吧。”金氏許是一出門就買了只兔子回來,心情有些神奇地好。
門口傳來了說話聲,金氏解了圍裙,笑着招呼去了。
許小樹已經飯堂,就看到方桌上大碗挨着大碗兒,醬油肉片、油炸花生米、紅油豬耳、醬爆豬頭肉、蒸香腸、酸白菜、辣蘿蔔條、五香黃豆。齊齊整整地八碗下酒菜。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這才兩刻鐘不到,就整治了這麽一大桌子的菜,還都是下酒菜!我家一屋子女的,可盡會做包子了。”
“小樹兄弟可真會開玩笑,這誰家不知道錢兄弟可是有福氣的,嫂子能幹兒媳婦勤快閨女懂事兒子孝順,再也沒有更好的了。”何家老二笑着捧場,不過卻是聽不順許小樹這大庭廣衆之下地,貶低自家媳婦和閨女的。
錢來順也不回應,只是笑着請人落座,何老大是實在人,不如何老二的通透,“錢兄弟的日子,如今可真的是越發地好了,外頭說的果然是沒錯啊——”隐隐地有些羨慕。原本四家人中,可就屬錢家日子清苦一些,其他三家時不時地就會接濟一些肉菜啥的,不過是一頓餃子,或是肉丸子啥的。都是打着給小娃子吃的份上的。
“哪裏的話,不過是小樹兄弟提了酒來,這些年也多虧了你們的照應,這不也沒啥菜,都是自家弄的,咱等過年的時候,再好好地吃上一頓。”錢來順倍兒有面子,不過面上仍是謙虛地緊,都是親自倒酒,又是招呼着。
鍋裏咕嚕咕嚕地冒着泡兒,二銀子狠狠地吸了一口,“這大鍋菜啥時候會好?還有這土豆兔肉的,快好了沒?”金氏買來的那只兔子,可是有四五斤的大兔子。
“嬸子,三兒,你們在做啥,可是好香呢?”也不知何時,柱子出現在廚房門口。
“柱子?你啥時候來的,有沒有吃過了?別回去了,一會兒,嬸子給你盛好吃的。老二,你去跟柱子玩會兒,這裏不用你燒火了,娘來就好了!”金氏溫柔地道,二銀子瞪了一眼柱子,就被金氏拍了一下。
柱子絲毫不在意二銀子的瞪眼,這家夥隔三差五地不對勁兒,柱子早已經習慣了,“喂,我跟你說啊,這麽香,你家在做啥?我這都吃了飯了,聞着香才覺得自己一直沒吃過飽飯。”
“別貧,書院裏難不成都教這套了!今日我家三兒掌勺的,你可是有口福了,若是吃不下就給我吃,別給推了,我可是餓着呢!”二銀子滿心眼地不爽,原本自己在廚房裏,自己可是頭一份幫着嘗嘗味兒的。現在好了,也不知有沒有給自己留一份兒。
紅薯粉、菘菜、五花肉片、土豆塊兒、豆腐炖的大鍋菜,光是想着,二銀子咽了咽口水。柱子默默地記在心裏,哥倆好的二人,這會兒誰也沒有心思說話,光是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吹着寒風,聞着味兒。
飯廳裏,酒過三巡。
許小樹才記起自己來錢家的目的,“說不得,咱們往後老了,也能時常聚聚喝喝小酒兒。”
“這個我看行,不過我還早着呢,我家小子沒個幾歲,我怕是這個手藝傳到兒子孫子,怕是要做到老了。”許小樹心裏憋屈,跟個不會說話的何老大一道兒用飯,真是折磨,這酒不過喝了一兩碗,就已經被噎死了。不過一想到,若是今日事成了,自己可不就是有兒子了,往後還有親孫子!今日一定要把事兒給說了,還有這麽多人證,錢家若是想賴賬可不容易!
“你家小妹可是訂了親了?這麽早就想着孫子啥的。”許小樹忍着心裏的不适,看了眼柱子爹,他的堂哥,來之前,他可是跟柱子爹透過那麽一層意思的。柱子爹雖說不贊同,卻也算應了不攪局。
何老二最愛這桌上的豬頭肉了,咪一口小酒,吃上一口豬頭肉,小日子最舒适的不過就是這樣子了?聞着隔壁的廚房,就知道大菜還在後頭呢。他家大哥最實誠,只是今日許小樹一看就是有所圖謀。又看了眼正熱情地招呼着的錢來順,這是錢家?嘿,這主意打得也忒響亮了吧?
“咱大老爺們難得地抽着空喝一回酒兒,做啥說這些小兒親事,自有婆娘操心去了,咱還是小酒喝起來,對不柱子爹?”何老二舉着酒碗,沖着柱子爹舉了舉,率先抿了一口。柱子爹随後跟上,相識一笑,“是極!光是吃酒,聞着香味兒,酒蟲倒是下去了,這肚子的饞蟲都快爬上來了。”
“我這就去催催去,這酒都喝得差不多了,菜還都沒上。”
“嗳——”
許小樹的叫聲淹沒在何老二的勸酒聲中,只看到錢來順消失在飯堂門口。
待得大鍋菜、土豆兔肉、豆腐魚湯端上桌的時候,許小樹光記得咽口水了。
“柱子,不是說好了你用過飯了嗎?怎地就不給我留點兒,留一點兒也好啊——”石桌上,金氏早早地給二人盛了一大碗的米飯,上頭壓着兔肉,一人一大碗的大鍋菜。二銀子被本是指望着柱子能給他留些的,可眼瞧着柱子就是連白米飯都扒了半碗下去,這才急眼了。
柱子沒空搭理二銀子,白飯要不?
廚房裏,金氏讓孔氏坐着歇會兒,“趕緊吃飯吧,等他們吃好也不知何時了,咱沒道理累了一天了,還等着人吃剩了。吃吧,也不指望他們能吃剩下。”金氏原本是打算着往各家都送兩碗去的,可是這會兒一看,就只夠自家人吃的,還得留着些,萬一裏頭不夠呢。
孔氏也沒推辭,就與三兒一道兒,就着竈臺上擺着的大碗,狼吞虎咽。孔氏本就是大着肚子,飯量大,這會兒真是餓得慘了。
娘幾個總算是填飽了肚子,飯堂裏“咚咕隆冬——”地砸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198 了,不知道一早起來能不能看到破兩百了。若是覺得看看還行的,能否收藏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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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金氏只到了院子裏,就看到柱子爹微醺地站在院子裏,何家老二因着不勝酒量,光顧着吃菜了,酒連一碗都沒有喝完,剩下的大半碗全被混亂間給倒光了。何老二扶着他家大哥,“嫂子,真是對不住,對不住了!”
許小樹冷哼一聲招呼不打一聲地就走了,柱子爹搖搖頭,“唉,實在是對不住了,唉,我這就讓柱子他娘也過來幫着整理整理。”就這樣子,四個人幾句話間散了個幹淨,根本就不等金氏問清楚。
“爹,怎麽,怎麽了?”二銀子與柱子一道兒,原本就是在院子裏,一聽着響動,就已經往飯堂這邊跑。說是一片狼藉都算是好的,至于柱子,早被他爹給扯了回去了。難不成這就是喝多了撒了酒瘋了?
“唉喲——”金氏一進門,竟是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有,看着地上的湯湯菜菜,還有一地的碎瓷片。金氏又道了一聲,“哎喲喂——”真真是肉疼地厲害了,捂着心口,東瞧瞧西看看,這可都是從隔壁的許家借來的瓷碗兒,還是湯碗。
錢來順擺着臉,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只聽到金氏的“哎喲喂”的時候,不自覺地動了動,而後又擺着臉坐在那兒。今日因為自家宴客,錢來順也是挑了一件新衣裳,月牙色的長衫,映襯着屋子裏的燭火,乍一看卻也是“風韻猶存”。金氏只略有一瞬間的遲疑,就僵硬着挪開了腦袋。“這到底是咋地了?”金氏啞着聲音,許是剛剛那會兒嚷得大聲了些。
錢來順掃了掃一群兒女,臉上猶是氣不順。
金氏剛想發火,柱子娘就擠了進來,“我家當家的回去這麽一說,可是被我給大罵了一通,這不過來也就耽擱了一會兒。三兒娘,別生氣,咱先整好了,這種事兒咱不應了,別人也無法,可惜了這麽一頓好好的飯菜了。”
“可不就是,我家何老二一直道可惜了,可惜了,若不是我逼得緊了,才道了原位,說是你家的飯菜可真夠香的,他還沒盡興就被掃興了。”曹氏跟在柱子娘身後,也打着岔。錢來順也不好如此擺着臉坐下去,冷哼一聲就出了門。
柱子娘推了要幫忙的三兒與孔氏,“去,你們去歇會兒,這會兒有我們呢。聽說這回兒,三兒可是出了大力的。我家柱子被他老爹給攥了回去,就老不高興了。”能高興嘛,才吃了半碗的大鍋菜,半碗的土豆兔肉,就去瞧熱鬧了,這一瞧,就被他爹給攥了回去了,這會兒正憋着氣,張口一個,三兒妹妹,閉口一個,三兒妹妹的。
三兒聽話地扶着孔氏回了屋,大金子早在屋子裏了,只是那會兒人多,卻是不好扶着孔氏回房。看着大金子打開門看到孔氏的驚喜,三兒忍不住揶揄道:“大哥——你這是等得急了吧?還不趕緊多謝我将你媳婦給送了回來了!”
大金子毫不含糊,打揖作禮,“如此,謝過三兒了。”
“大哥,你可是來真的呀!”三兒還禮。
孔氏紅着臉,抿着笑,看着大金子兄妹倆一來一往地,“我說,你們這是要還禮到幾時吶?”
至于二銀子,倒是想跟着三兒一道兒聽聽到底啥事兒,只可惜被錢來順給拖着走了,也不管二銀子如何尋着借口,錢來順就是不肯讓二銀子出了屋子。錢來順就是一聲不吭地坐在二銀子的屋子裏,搬了一條凳子堵着房門口。
三兒從大金子的屋子裏出來,又去了飯堂,一進飯堂就被趕了出來,無奈之下,轉戰二銀子的屋子,推門,推不開。踮着腳一看,門板上黑團團地一個人影子。“誰啊,堵着門!”
“你爹呢!回屋去! 大晚上的來你哥哥的屋裏,你倒是無奈,你哥哥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三兒淩亂了,這是不是弄混了?一定是打開的方氏不對,三兒覺得自己還是乖乖地回屋睡去,這一晚,三兒果真聽話,沒洗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就睡着了。
一直到收拾幹淨了,送走了來幫忙的,金氏這才來喚錢來順回屋,“出來!”
屋子裏沒有聲響。
二銀子本已經是坐在錢來順的對面打着盹兒,金氏一聲暴呵,差點兒給跌下凳子。
屋外久久沒聲,二銀子又不敢出聲,急得在屋子裏團團轉,跟錢來順打着手勢。
二銀子指手畫腳:爹,你不出聲兒?娘的火氣好像不小……
錢來順眨眨眼。
二銀子繼續指手畫腳:娘是不是給氣暈倒在門口了?怎地沒聲兒?
錢來順不眨眼。
二銀子幹脆也坐在凳子上,反正又不是我惹的。啥事兒都不做了,只拿眼瞟着錢來順。
“出來!”
這是打算杠上來?
“行!不說話,行!那咱就在這兒将話給說明白了!”
吱呀——門開了。
錢來順拖着金氏,門外的二銀子徘徊在門口,“回去,大半夜的還不睡覺,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二銀子蹭蹭腳,那還不是你害的。
“好不進屋!”
“爹,我就是想去沖個涼——”
“沖啥涼,回屋睡去,大半夜的沖涼,于名聲有礙!速速回屋睡去,有事明日再說!”
二銀子就是睡在屋子裏,也沒有弄明白了,自己向來被丢地上的名聲,咋就突然間被他爹給撿了起來了。一定是自己的名聲闖了禍了。
第二日,金氏給各家賠了一筆錢,柱子娘不肯收,金氏特意去尋了差不多的湯碗,給人送去。“早跟你說了不用了,這原也是我家的不對,你家不怪罪可是肚量大了。你這巴巴地還送了碗來,可不就是在狠狠地打我臉嗎?”
柱子娘雖說知曉許小樹這一家人打的主意,即便不贊成,卻也無法。昨日,柱子娘也只以為許小樹這是提着酒去錢家套套近乎的,何況,還請了這麽許多人,怎地也不至于發生啥事兒,可是好死不死地,許小樹就直接道了。許是酒喝上頭了!
送走了金氏,柱子奶坐在屋檐下,看着兒媳婦将碗放在廚房裏。“許小樹眼光倒是挺好的,錢家人這些年運道好,好日子可是還在後頭呢——”
“可不就是,柱子說三兒都能掌勺了!就是連三兒都大了,錢家的好日子能不開始嗎?”柱子娘也只是随口應了一聲,并不往心裏去。不過,柱子奶奶卻是琢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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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我說,你家的客棧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大好了!”錢來順最近語氣很沖,心情不大美妙。當下直沖的那個,便是柱子爹。也不知為何,柱子爹這幾日來得很勤快,錢家的鋪子重開大門,原本東首的大門要給砸了,開一扇四開的窗子,鋪子的大門開在西首的正門。
與後院的小門,又重新被砸開了。
柱子爹只是好脾氣地将掃在簸箕裏的碎石子給提到了門口,倒進竹背簍。
氣絕。錢來順氣絕!
“你與許小樹一道兒,狼狽為奸就看上我家兒子苗頭好,哼!我告訴你,別想了,我兒可是你們能肖想的!”錢來順頭一回氣勢如此足,腰杆子挺得筆直。
“我這不也是受了蠱惑了,這幾日我都放下客棧的生意,唉,聽說這幾日可是有不少人退房了……”這回的嘆氣,柱子爹可是真心實意地心疼,嘆氣嘆地足足的。若不是家有老娘壓着,柱子爹都快心疼地想哭了。掌櫃的不在鋪子裏坐鎮,真有不少的人投訴的,一會兒是酒摻了水了,淡菜不夠可口了,屋子裏打掃地不夠幹淨……雖然現在統共也沒三兩人。
錢來順自是知柱子爹的性子的,錢來順是因為沒有銀子,才對一家子都摳摳索索的。而柱子爹不同,家底不薄,卻是對自己摳,是真摳。平日裏,就是吃飯也是規規矩矩的,一餐二碗飯,多半碗都是不肯依的,不過對媳婦和老娘卻是真的好。
“那你還不趕緊了回去的,我這兒又沒啥事兒。”錢來順總算語氣緩了緩,這幾日,柱子爹的表現他也看在眼裏,也知這人真的是誠心的。若是讓錢來順知道,前幾日,柱子奶奶偷偷地跟柱子爹合計着,要跟錢家好好地處,完了之後,算計上錢家的小閨女。
這還是幾日前,柱子奶奶去了一趟城郊的寺廟。找了大師給柱子好好地算了一回八字,算的是來年的院試。心血來潮地,報了三兒的八字……
“你前幾日臉色不好,我就是有話兒也不敢說來着,生怕被你轟了出去。你這鋪子不是眼前着就要成了嗎?我就是想着,你若是開個糧油鋪子啥的,順帶着帶點兒雜貨,不也是挺好的嗎?貨源我可都替你尋好了,保管比城裏的都便宜。”柱子爹是真的用了心了,可是走了不少的關系,才尋到了這家。
錢來順本也是想着開個雜貨鋪子啥的,也不拘賺多少,只要将這租金給賺了回來,順帶一家子的嚼用,這就足夠了。一聽柱子爹如此上道,好不容易露出了這幾日來的頭一個笑。
第二日,錢來順就讓大金子将活兒給辭了,在鋪子裏看着二銀子,順帶地将鋪子裏的給料理幹淨了。“爹,爹,我也去!”三兒穿着小子服,扒着車轅往上跳。
自打出了二銀子的事兒後,錢來順決定要重視“名聲”!“荒唐,你一個丫頭,這般打扮成何體統,這不是讓你們許叔看了笑話!”
柱子爹從車廂裏探出腦袋,正看到三兒往上躍,可巧被錢來順一把給抱住了,還不忘仔細檢查,可有啥傷着磕着了。“爹,我沒事兒,左右許叔也不是外人。”
“對對對,不是外人,還是三兒懂事,三兒來來,快上來!”柱子爹拉了一把三兒。這麽有活力,不錯,不錯!還不将自己當外人,果然比錢來順上道多了,難得,難得!
待得上了馬車,三兒早眼尖地發現這并不是自家的馬車,趕車的是許家的車夫,兼着客棧裏打雜的。一坐穩,柱子爹就熱情非常,一上來就是打聽吃的,問得三兒一愣一愣的。“許叔,你該不是有啥事兒對不住我爹了吧?”
錢來順咳嗽。
柱子爹的眼神亮了亮,比錢來順會來事兒。“哪能呢,咱家那麽多年隔壁地住着,可是跟一家人都沒差的,半點兒沒差。回頭讓你嬸子給你做好吃的,聽柱子說,你那日可是連兔肉都沒咋吃上,一會兒等談妥了進貨,就讓你嬸子給你做去。不過沒準兒,還得你教着你嬸子做,你嬸子可真沒三兒那麽好的廚藝。”說完,還沖着三兒眨眨眼。老了還淘氣?
三兒受寵若驚,柱子爹可是頭一回用這麽稀罕地語氣跟自己說話,可是,很是受用不是?“行,一會兒回去,我就跟嬸子做兔肉去,保管讓許叔再嘗嘗味兒。”
“可得讓你嬸子服氣服氣,我跟你柱子哥老是念叨那日吃的菜,你嬸子就是沒嘗上,可廢了不少的口舌了。”
馬車一路駛到了城南郊,金雞山腳。
三兒從沒有想到城南竟是有這麽一大片的糧倉。還只是遠遠地看見一個糧倉的影子,就聽到了一陣接着一陣的犬吠聲,下了馬車,不一小會兒,就被攔在了院門前。“站住,你們是誰?沒事兒別在這兒轉悠!走走走,若是被狗咬了,可就算你們倒黴了。就是到了衙門裏……”
“十五,說那麽許多幹嘛,再不走就放狗了!”刀疤男嚼着草根,往地上啐了一口。這大冷的天兒,還得出來趕人,若不是工錢高,他可真不願意做。
“諸位兄弟,一日之計在于師。”柱子爹說完,還沖着院門裏的幾人拱拱手。
“此言差矣,一日之計在于晨。”
“當仁不讓于師。鄙人居于城西許家客棧,吳東縣的李家女婿……”柱子爹再拱手。錢來順雖說識字,不過卻也是跟着道士師傅學的,這一刻,只覺得平日裏摳門的隔壁兄弟,真真地才識淵博!一直到了進了院門,錢來順還沉陷于柱子爹的淵博知識裏,無法自拔。
三兒暗嘆,爹,這是人家的暗號成不?
一直到談妥了,錢來順仍是暈暈乎乎的。“往後,到城北的城北茶樓遞個信兒,會有東西送上門的。至于價格,都在紙上了。送客!”接待他們的不過是一個小管事兒,只是在前面的兩座糧倉的院子裏轉了轉,就被送了出來。
三兒真的是長了見識了,總覺得這可不像是普通的商人能開辟出來的那麽一大塊的糧倉,若不是自家是奔着進貨來的,都看不出來那一間間屋子是糧倉。一打開門,一桶桶豎立的糧桶,也不知是不是裝滿了糧食。
一直到上了馬車,錢來順還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錢家兄弟,這個價兒确實是低的,往後我家客棧裏頭也從你家進糧,不說旁的,可要比外頭低一點兒。”
“就這個價兒就好,就依着這個價兒!”
“那可不行,賺幾個辛苦錢還是要的,比我現在的價兒低了,我也是賺到了,這樣子盡夠了,盡夠了……”柱子爹重複了兩遍,才壓得住內心的沖動。這一年到頭可真的是數目不小,少說也有幾兩銀子,若是沒想法那是虛僞的。
待得晚飯,吃上三兒做的土豆炖肉,柱子爹那真是心裏熨燙的,半點兒想法都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8 章
錢家的鋪子正門口擺着兩盆招財樹,聽說屋子裏也被埋下了一個水缸。
一大早,錢來順就招呼着大金子和二銀子在貼對聯,“上面,上面一點——”
柱子爹向來起得早,開了客棧的大門,才剛伸了個懶腰,就聽到錢家的鋪子門口傳來了不小的動靜,“這是打算開張了啊?”
“明日,明日就開了,明日可是吉日!東西昨日就已經送到了,然後稍稍歸整歸整就能開張了。”錢來順很熱情,這幾日拉着來往的行人和街坊可是沒少打廣告。還說了頭一日,一律有優惠。
柱子爹自家的生意日漸冷清,這都快過年了,本就是要住宿的少的可憐,客棧裏只住着幾個行商,今日一早就要退房了。看着錢家熱火朝天的,心裏羨慕地緊,自家這是沒啥新動力,果然要添點兒喜氣,旺一旺!
“你這副對聯不錯啊,這招財進寶,日進鬥金,黃金萬兩可都被你占齊全了。這是哪兒弄來的,我也去買個一副上門貼貼!”柱子爹一瞧這個就來了興致,這個對聯可是夠興旺。
“我家師傅教的,道教的對聯,不過也算是壓箱底的寶貝,我回頭就給你寫一副去。”錢來順有些沾沾自喜,這幾日,夢裏心裏總是憶起柱子爹的“博學”,這可算是扳回了一些面子。
“一副,不行不行,多給我幾副對聯,這多有喜氣,財氣!一定會旺!”柱子爹很捧場。
錢來順豈會不應,他還從來不曉得柱子爹說起話來,這麽地合心意,真是太和心意了!二銀子站在凳子上,一時半會兒也聽不到他爹的指示,“爹,我手都酸了,就貼這兒了!”二銀子貼好對聯,就跳了下來,“許叔,你也覺得這對聯好嗎?”
“自然,做生意的,誰家不喜歡,這可是好兆頭。就是貼在自家門上,也是極喜氣的。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誰家都會買上一兩副對聯的。”柱子爹沖着二銀子眨眨眼,若不是自己是長輩,柱子爹都忍不住要跟跟着二銀子一道兒賺點兒小錢了。
第二日,恰又是臘八。金氏婆媳倆在後院做着臘八粥,淘米,做粥。錢家今日做的是鹹臘八粥,大米、鹹瘦肉、糯米、臘肉、香腸、野菇子、蝦米磨成粉,如此算來,也是有八種食材,到時候就算是送街坊,也是真能拿得出手的。
永安縣城鄰裏街坊互送的臘八粥倒是也沒有誰定下要八種食材,不過錢家如今的日子也算是寬裕,倒也能湊得出八種食材的,只是這回卻是要做鹹粥,偏三兒向來就不愛吃豆子,這才破讓金氏費了心思。說來,這粥單,還是三兒自己寫的。
錢家的鋪子開門很紅,是以,錢來順在西市這一帶的名聲又響了些。就是棺材鋪的何老大也尋了錢來順,“錢家兄弟,若不然你也幫着我家的鋪子看看,改改風水啥的?”
錢來順木了:你家那是棺材鋪吧?
何老大點頭:你難不成失憶了?祖傳的棺材鋪!
錢來順低頭:你這棺材鋪的生意,你想咋好?
何老二将何老大給拖了走了。有了這小鬧曲兒,錢家也是安安心心地開始做起了生意。
不過對聯的事兒可是得抓緊着來了,二銀子尋了好幾個窮書生,連夜趕出了二三百副對聯,實在是這字太難寫了,雖說是幾人連夜趕制,也不過是兩百多副對聯。
“賣對聯,對聯咯!好兆頭,好寓意,求啥有啥,有求必應!”三兒扯開了嗓子喊道,脆生生的,一大早聽着小姑娘的吆喝聲,倒是惹了不少人瞧過來。
“你也悠着些,小妹,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些?啥叫有求必應……”二銀子扯了扯三兒的袖子,每回這丫頭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因着這回的攤子擺在望江閣的門口,三兒兄妹倆很大方地送送了望江閣十張對聯,也不知那麽多的對聯,掌櫃的拿來做啥。
一大早,望江閣也只是剛剛開了門,才剛有打掃的小二哥探出腦袋來。“我說錢家小姐,這會兒還早呢,等再過個一個時辰,才會有鋪子陸續開門,等到了飯點兒,來往的人才會多了起來,誰讓咱家鋪子的大半條街都是做酒樓。”
“嗳,謝謝小哥兒提醒。要不我幫你打掃吧,我在家幹活兒可快了。”三兒如善從流,倒也不覺得小二哥有啥別的意思。小二哥嫩臉一紅,忙擺手,“不用不用,若是掌櫃的曉得我偷懶了,可是要被罰了工錢的。我就是提醒你們一句,沒旁的意思。”
好不容易等了半個時辰,只隔壁鋪子賣出去了幾副對聯。“要不要先進來暖暖身子。”小二哥探出腦袋,張了張嘴,半會兒才問道。這北風呼呼地,凍得三兒兄妹倆小臉兒通紅的。
“不用了,等過會兒人多一些就好了,不麻煩了。”二銀子有些客套地說,本就是在望江閣的門口擺攤子已經是得了臉面了,若是還不懂規矩的進鋪子裏躲着那就真不知好歹了。
小二哥“咻”地探回了腦袋。
不一會兒,又先露出個腦袋,“我師傅給盛的雞湯,味兒還不濃,喝點兒取取暖。”
呼——好暖和。“行啊,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小二哥,還怕連累了你受了擔待呢。沒成想你還是大師傅的學徒呢,後生可畏吶!”一碗雞湯的交情,讓二銀子與小德子的感情迅速升溫。
一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緩緩地走近,小德子沖着二銀子使使眼色,“尚管家,今日早啊——要不要瞧瞧對聯,我家鋪子上可是趕早地就貼了這麽一副大對聯了。”三兒賣的對聯還都是有尺寸的,有大有小。像望江閣的大門可是占盡了一堵牆,所以貼的可是最大的,自然價格也是最貴的,不過二銀子半兩銀子都沒取。
“喔?這好像是來頭兒的?”
二銀子應道:“尚管家可是好眼力,這是道家的對聯,可是求啥都有,有求必應。馬到功成,風調雨順,日進鬥金,黃金萬兩,招財進寶,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對聯了,來年定是事事順遂,心想事成。就是用來送人,也是極體面的……”
“行了,這麽大的來五副,不,來六副,還有這種小一些的,也來六副。”
“好咧!收您一兩銀子,原是九錢,找您二錢,多的給您喝茶。”二銀子可是早有準備,早早地換了不少的碎銀子。尚管家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二銀子,才接過二錢碎銀子,點點頭,命後面的跑腿的小厮将對聯給收了起來。
有了小德子這個耳報神,三兒兄妹倆的對聯,賣的異常地順利。“這半兩銀子你拿着買燒雞吃,許是不夠了些,你別見怪。”小德子死活不肯要。
“若不是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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