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了,勤奮的作者君又重頭來分了下段落了,特此留念! (15)
日我們也不會賣的這麽快,別推辭,我這就回去買紅紙去裁了,可得多雇幾個人寫去,趁着這幾日還沒有人賣,趕緊小賺一筆。”二銀子不等人推辭,就将銀子往小德子懷裏一塞。揮揮手,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聯的圖片,不知能不能打開的。。。。
☆、第 69 章
果真,對聯只賣了兩日,就有不少的攤子也開始賣對聯了,将存着的對聯給消滅了光,三兒兄妹倆除去給讀書人的工錢,賺了二十多兩銀子。若不是給讀書人的工錢高,三兒兄妹倆能賺更多。
不過這也只是一回生意,等來年,怕是做不成了。
又一年,春。
錢家迎來送往,昨晚,孔氏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錢來順一大早就揚着笑,幾次抿抿嘴,仍是樂不可支。“一會兒讓大金子給娘他們去報喜去,前幾日家裏頭準備的雞蛋啥的可是備好了?”
金氏一大早地就去了孔氏的屋子裏去了,“娘讓我跟你說,都準備妥了。讓爹別再問了……”金氏的原話是,不要再貼亂了。這事兒錢來順還真是幫不上啥忙,不過一會兒,柱子娘就來幫忙了。“三兒一會兒用了飯了,柱子随他爹去了青州城了,你去我家陪陪許奶奶吧!家裏有嬸子,不用你忙活。”
于是,三兒叼着包子叩響了許家的大門。
金氏婆媳倆都沒啥娘家人,也虧得有街坊們幫襯着,這才勉強撐到了洗三禮。
錢來發并不曾來,只是劉氏領着大兒媳婦雷氏一道兒來的,并着老大一家子。“我的曾孫子呢,快讓我抱抱——”這才剛進門,劉氏就大聲嚷嚷着,看着院子裏坐滿了人兒,可是唬了一跳,話頭不由地頓了頓。
“娘,都是來幫忙的街坊,初兒在屋子裏,屋子裏暖和。”金氏可真怕劉氏執意要将小初兒給抱出來,這雖說過完了年,不過天兒正冷着。年前倒是不見得有多冷,這反是過了年了倒是冷了許多。
“這天兒還這麽冷,今年的倒春寒也不知得死了多少莊稼了……”何家老二的媳婦曹氏有些憂心,看着天色,好似都要下雪了,也不知今年的收成會如何。他家不過十幾畝田地,都是佃給農戶租種的,收上來的租子,也勉強夠一家子吃上兩頓白米飯的。那還是因着他家人少。
“好了,大喜的日子說這些掃興的做啥,若不然,早早地到錢家買了糧先存着也好。”柱子奶奶也純粹只是随口那麽一說,不曾想曹氏卻是真的上了心了。
劉氏沉着臉,進了孔氏的屋子,屋子裏不敢燒炭,還是年前,錢來順特意請了熟識的那家泥瓦匠,給學着北方人給挖了一間炕床,錢家統共也就這間屋子是炕床。一進屋子,迎面的暖意。劉氏着意地尋了尋炭盆,原想借着由頭好好訓斥一番金氏,可是左右尋不到。“這屋子怎地這般暖和,可是燒了炭了?”
“我娘早就說過了,有小孩兒的地方可是不許燒炭的。娘,奶奶和大伯娘這兒有我招呼着呢,你去院子裏招呼去吧。咱自家人,可是不講究這些的,奶奶是吧?”這可是她小侄兒的好日子,可不想被劉氏借故給讨伐他們一家子。
劉氏僵硬地點點頭,心裏卻是看中這個曾孫子,心裏想着,不免擡頭看了眼大孫媳婦杜麗兒,這回,可是特意讓杜麗兒過來抱抱小初兒,沾沾喜氣。原是想讓二孫媳婦馮欣兒夫婦也一道兒過來的,可偏偏錢可钏就是個二愣子,死活不肯過來,還說是要在家照顧他爹。
錢淇清是劉氏的頭一回曾孫女兒,小模樣自是像極了他爹錢可銳,虎頭虎腦的,秀氣不足。“娘,這就是小弟弟嗎?娘也要生這樣子的小弟弟嗎?”錢淇清遠遠地看着搖籃裏的小初兒,歪着腦袋,拉着杜麗兒鑲着大紅邊的袖子問道。
杜麗兒尴尬地将錢淇清護在懷裏,小聲地說着話兒。“清兒乖,你祖奶奶在說話兒呢,別鬧騰,等一會兒去城裏,你爹說過給你買糖葫蘆的,清兒可還記得的?”自打錢來發出了事兒後,就是錢淇清也不得大肆地哭鬧,若不然就會引來劉氏和雷氏的斥責,連帶着杜麗兒的日子都不好過。
錢淇清過了年也剛剛四歲,不過懂事了不少,乖乖地躲在杜麗兒的懷裏,看着劉氏搖晃着身子,逗弄着懷裏的小初兒。
三兒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劉氏,懷裏的小初兒,心裏一上一下沒個着落的。早知如此,還不如将金氏留了下來,好歹也不必自己擔了責任。孔氏若不是躺在床上動不得身,怕是早就起身了。
嗚哇——
“奶奶,小初兒哭了,怕是要吃奶了!”果真是沒白疼她,這是想啥就來啥。三兒臉上的表情很熱絡,劉氏看在眼裏,卻是覺得分外刺眼。
劉氏就是不松開,繼續逗弄着小初兒,“睡了這麽會兒了,可算是醒了。小娃兒餓餓才好,哭哭才有力氣吃奶。銳子媳婦,你過來抱抱小初兒,瞧瞧可有緣分。”劉氏晃悠到杜麗兒的身旁,示意杜麗兒趕緊起來,來接過襁褓。
杜麗兒輕輕地捏了捏清兒的小手,柔聲道:“清兒乖哦,記得娘說過的話。”
這才熟練的抱過小初兒,嘴角笑得甜蜜,這麽小的人兒,倒是能瞧的出來往後眉眼間定是不差的。錢淇清仰着頭,看着她娘笑……
“清兒,小弟弟給你抱回家好不好?往後清兒,也有弟弟,好不?”聽到劉氏問話,清兒呆呆地點點頭,并不言語,只是心裏不知為啥,總有點不舒服。若是自己往後都不吃糖葫蘆了,她娘就不能只是自己的嗎?
她,不想要啥小弟弟,一點兒都不好看!
“這孩子,連句話都不會說,鋸了嘴的葫蘆!”劉氏本打算讨幾句喜頭,可錢淇清半點兒不配合。雷氏有些心疼地摟過清兒,杜麗兒臉上的笑淡了許多,将小初兒交給三兒,“小初兒餓了,還是趕緊喂奶吧,我瞧着都哭得抽抽搭搭的了。”
錢來順早在外頭聽到了小貓似的哭聲,早就心急地跟個貓爪子撓過,一模一樣!若不是實在是兒媳婦的屋子裏,他不好進去,若不然早就沖了進去了。他娘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得了個孫子,怎地洗三還得折騰一番。
“好了,好了,吉時到了,吉時到了!”一到吉時,錢來順就四處吆喝着。巴不得趕緊走過了這一場,然後自家過自家的日子,清靜。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0 章
“洗洗頭,做王侯;洗洗身,做富翁;洗洗手,榮華富貴全都有;洗洗腰,一輩更比一輩高;洗洗腳,身體健康不呷藥……”
“呷了魚,有富餘;呷了糕,長得高;呷了糖,保健康……”洗三婆婆便洗邊吟唱着,拿根筷子點上了些黃連,塗在小初兒的薄薄的嘴唇上。
錢家本是早就跟洗三婆婆打了招呼的,洗三禮緊着些來,免得大冷的天兒,凍壞了小初兒。洗三婆婆本就是西市的接生婆,給孔氏接生的,本就是街坊,豈有不應的理兒,更何況錢家客氣。再看着盆裏銀.裸.子,銀簪子,動作更是麻利了不少。
“好了,小乖乖穿衣裳咯!”
“等一會兒,怎地可貪圖省事兒呢。這趟差事可是得了不少好處兒。老大媳婦,雞蛋呢,我一早就讓你準備的雞蛋呢?”雷氏在衆目睽睽之下,從随身攜帶的包袱裏掏出兩顆煮熟的雞蛋。
劉氏劈手奪了過來,咚咚咚地敲着蛋殼,熟練地剝了蛋殼。“喏,滾屁股蛋!”
洗三婆婆可是與錢家人早就商量好了,這滾屁股蛋兒可是省了去的,老二媳婦可是連個影兒都沒瞧見的,自是能省則省。不成想,劉氏早有準備,還是有備而來的。
雙方僵持不下。
“老二,你這是啥意思,娘的話也不管用了?”劉氏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錢來順的耳裏都是乖孫兒的哭聲。周圍圍着瞧熱鬧的街坊也忍不住發出了聲兒,“錢家老母,這孩子哪禁得住凍。”
劉氏不依!
金氏一咬牙,“洗三婆婆,趕緊的滾幾圈。”
柱子娘接過一個雞蛋,圓滾滾的去殼了的雞蛋。從小初兒的頭部滾至腳跟,又從脊背滾至臀部……不斷地重複,叫做“滾屁股蛋”。柱子娘滾了一圈,就給洗三婆婆使了個眼色,好似完全沒聽見劉氏“再滾幾圈,再滾幾圈。”
金氏抱着小初兒,快手給穿了裏衣,就将小初兒包在一件襁褓,“你們做啊,我先去将小初兒給她娘送去,怕是餓了。”
“快去吧,小兒都是不經餓的。乖乖,可別凍着了。”柱子娘将洗三婆婆手裏的雞蛋給還給了劉氏。
劉氏心裏雖說不忿,卻也不得不忍着,先接過了雞蛋,“啥時候,錢家還輪得到外人說話了……”
柱子娘絲毫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劉氏。“給你倆兒媳婦拿着。”到底舍不得拿了這雞蛋出氣兒,輕輕地放在雷氏的手裏。實在是等閑是拿不到這“滾屁股蛋”。更別提是這大冷的天兒,除非是親近的人家。據說,滾過嬰兒身子的雞蛋送給祈子的婦女,吃後便可如願以償。
臨着回去了,劉氏又要去前頭的鋪子裏轉悠轉悠去,“娘,鋪子沒開門,這會兒哪有啥生意的。”錢來順都這般說了,劉氏自然是信的。
“就是銀子多了也經不住這般花的,我看那盆子裏可是少說也有幾兩銀子吧?你大哥如今還下不得床,也不見你去瞧瞧去,有這銀子有這閑錢……”
“奶奶,若是能多個八十兩銀子我家日子就能更好過些了。”二銀子冷冷地道,劉氏帶來的兩個籃子裏,已經裝滿了錢家挂在屋檐下的臘肉和香腸,要知道這可是過些日子就要交貨的。劉氏仗着人多,不管錢來順好說歹說,大聲地咒罵着。金氏怕犯了忌諱,更別提是小初兒的洗三禮,想着息事寧人将人給打發了去了,也就算了。誰曉得,劉氏本就是打算着“拆老二家的,補老大家”的原則來的。
錢來雅一反常态,只是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裏,冷眼看着劉氏上蹿下跳。“娘,我說差不多就成了,難不成只有大哥才是你兒子,二哥和我就是撿來的不成?這兩年我們做的難不成還少嗎?娘這是要逼死我們才罷休?”
錢來雅睨視着劉氏,來回在錢來發一家子之間掃視着,陰冷着一張臉,吓得清兒撲在杜麗兒的懷裏,不敢擡頭。“呵呵呵——是不是要逼死了才罷休呢?娘——”
劉氏心慌,不言語地領着人就走了。
“小妹,你咋了?”金氏有些擔憂地問道,錢來雅只是笑着搖頭,道了聲“無事兒”。
小初兒的洗三禮吵鬧着就過了,二銀子也要了好幾把的紅雞蛋往望江閣去,按說錢家有喜事兒,就憑着望江閣這兩年的照顧,送喜蛋那是自然要的。二銀子還特意給小德子留了一把喜蛋,“我家小侄兒的洗三,給你沾沾喜氣。”
小德子也不推辭,“回頭等得了空了,我也去看看你的小侄子去,長得好看不?”二銀子無言,好看啥的可真是看不出來,紅不溜秋的,像個小老鼠。二銀子撓着腦袋給岔開了去。自家小侄子長得不好看,可不就是丢自己的臉嗎!
“唉喲,我想到一件事兒!也不知是不是你家的什麽人,那老婦人說是你奶奶,來送香腸的,将掌櫃的按着原來的價兒結算給她……這事兒到底如何我也不曉得,不過後來沒成就是了,那老婦人還罵罵咧咧的,掌櫃說要報官,這人才罷了。”劉氏自然知道錢家一直是給望江閣送貨的,輕車熟路地尋了過來。哪成想掌櫃的不肯換,就是換,按照錢家的老規矩,都是待得整數了才結賬的。如此,劉氏自是不肯應了。
二銀子不知自己是如何跟掌櫃致歉的,也不知是如何回的錢家。心裏只剩下那麽一團怒火,不燒了劉氏,就要燒了自己。
後來,經得小德子的口,二銀子知道了,劉氏在望江閣不曾賣出的香腸,都全部賣給了望江閣對面的酒樓裏,就是連臘肉也全都給賣了,得了五兩銀子。高高興興地會村子去了。
錢家陰沉了幾日,錢來雅這一家子,亦是來了不速之客。
在錢來雅離了錢家後,才剛剛回到徐家莊子,就聽到裏頭有打鬧聲。這是出了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1 章
錢來雅趴在大門上,小心地聽着裏頭的動靜。打鬧聲總算是停了下來,仔細一聽,好像還有輕微的□□聲,應該不是自家人吧?
錢來雅出門的時候,徐家人俱在的,季氏還讓錢來雅帶了一個一兩的銀錠子攪盆。
“我告訴你們,你家婆娘說了讓寬限幾日,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在這兒,若是不還,就拿了地契抵了。聽說那片莊子可是你家婆娘的陪嫁,你們可沒有資格幹涉的!錢來雅,臭婆娘,趕緊給我死出來,欠錢不還,看我不剁了你的手指頭……”
徐高升的聲音淡淡地,“她不在,至于她欠下的一百六十兩銀子,我并不知曉,這銀子你們尋錯人了,這事你們也找錯地了。”
多年來的老夫妻了,錢來雅自是知道徐高升這是氣得狠了。不過耳裏聽着那幫子人叫嚣着要剁了她的手,她沒骨氣地怕了。小心地後退幾步,沿着牆角,越跑越遠……
徐高升端出了師爺,才算是将這群人和退了,“五日,五日之後,我再來收這銀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是衙門裏的也管不着!”
“唉,真是造孽,上輩子造的啥孽喲,兒啊,娘對不住你,這敗家的娘們,這是要狠狠地抽幹了咱家的血肉啊!”季氏已經哭了一早了,又哭又罵,也沒有哭出銀子,也沒有将錢來雅給罵了回來。
徐高升去了錢家,帶回來的是錢家一大家子。徐高升也不隐瞞,三言兩語地道出了錢來雅惹下的事兒。“這都是我們對不住你們,本就該早先時候就說了的,唉,也不至于今日惹出了這事兒出來。這可是一百六十兩啊,小妹當初來的時候,我就勸過,唉……”
錢來順反反複複地就那麽幾句話,對着徐家老爹和季氏倒各種的不是,就差和季氏抱頭痛哭了。
徐家老爹好似一下子老了許多,咳嗽了幾聲,就讓徐高升趕緊地去城裏,“去尋尋人,按說高利貸,差不多有一半是利息吧,若是八十兩湊湊也就有了,一百六十兩怕是真的要賣田賣地了……”
錢來順跟着徐家老爹忙碌了一日,二銀子不知何時尋到了呆坐在一處的徐紹啓,“表哥,欠條呢,大伯家欠你家的欠條可有打下了?甭管多少,好歹也是有個賬目的。”
徐紹啓猛地站起來,直沖向錢來雅的屋子,徐高升自打去年夏日裏已經搬到了書房,就再也沒有回過正房。徐紹啓瘋了一般地亂翻胡扯,也只尋到了那張高利貸的欠條!“該死的!”
待得錢來雅趁着暮色歸家時,徐高升也不呵斥,平平地問道:“到底借了多少銀子。”
“六十兩——”聲若蚊蠅。
季氏哭了一日,被徐家老爹給勸住睡去了,錢來順因着錢來雅一直沒回來,與倆兒子一道兒,一直待在徐家。院子裏此時靜靜地,只聽得到粗重的呼吸聲,“如今這樣子,你可是滿意了?你怎麽不回錢莊,還回來做啥!要将我們徐家人都給害死了,才罷休嗎!”徐紹啓暴呵,任由自己的眼淚往下流,倔強地不去擦。
“啓兒,我是你娘!你怎能,怎能這麽跟我說話。”
“我沒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娘,爺爺奶奶和爹難不成對你不夠好嗎,還不夠由着你?你就是這樣子對他們的,若是大哥知道了,哼,你以為大哥會原諒你?若是将爺爺奶奶氣倒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能厚着臉皮回來的,回徐家!”徐紹啓到底罵不出,死在外頭。
錢來雅捂着心口,終是淚眼婆娑。
她早就悔了,也将徐家給毀了……
住了一夜,一大早金氏就送了銀子來。
錢來雅終是無處可去,以前的陪嫁莊子徐家也還了回去,後來徐家置辦的田地都分了開來。如此不休不顧,就是錢來順也說不出啥話來,永安縣裏也真是尋不出幾個借高利貸的婦人。若不是徐高升走了些路子,終是只還了一百兩的銀子。錢家借了五十兩,劉氏卻是半兩銀子都不曾送來,如此這事兒算是結了。
錢來順到底是看不過眼,“小妹,這是五兩銀子,你二嫂讓我給你的,你且省着些用。若是沒有了,再來尋二哥,二哥但凡有一口吃的,也不會餓着你的。”
哽咽。“哥,你小時候便是如此說的……”
後來,錢來順再送了銀子去,都被錢來雅拒了,錢來雅清瘦了不少,只是臉上挂着的笑也平淡了許多。她說,每日她都接了活兒來做,縫縫荷包做做針線活兒,一日也有幾個銅板的進賬,菜園裏也種了不少的蔬菜,日常嚼用卻是夠了。
她還說,等她攢了銀子了,再将欠錢來順的銀子,都慢慢地還上。除此之外,只字不提徐家人。
偶爾的一次,錢來順說起了徐紹律回來了,錢來雅只是低頭沉吟了半晌,再擡頭,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哥,你又讓我記起了我對不起徐家人……
再後來,錢來順也不送旁的東西,只是隔些日子會捎去幾斤肉。不過卻是不再提徐家,徐家人也沒有一人再去小莊子上瞧過一眼,錢來雅。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2 章
童試放榜,徐紹律中了童生。隔壁的許家,柱子亦是中了。
徐紹律根本不曾回城來,只是托人帶了書信來報了喜訊兒,人都不曾回來。錢來雅處還是錢來順報的喜訊兒。相比徐家見不着正主兒,隔壁的許家客棧,卻是高興地有些低調。
“我就說我堂叔說的定是不錯的,柱子就是有慧根,當初若不是你阻着,怕是如今就已經是小秀才了。”夫婦倆悉悉索索地低聲笑着,柱子奶奶眯着眼兒,打着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
柱子爹繃着臉,“你堂叔就是個老書呆子,若是将我兒子教成了個小書呆子,那怎麽行!自然是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的。”養兒子可是技術活,若是将兒子放在鄰縣,若是跟老子不親近了那可怎辦,還有若是一不小心看上了個自己不中意的兒媳婦,那就沒臉兒哭去。
柱子娘嬌手一擰,眯着眼兒轉了個小圈兒,“嗯?說啥呢!你兒子現在就不是小書呆了?這麽大的人了,連個小姑娘都搞不定,還好意思讓咱一群老的出馬!”柱子娘也已經得了信兒了,難以置信地又去了一趟寺廟,城郊但凡有些名氣的寺廟都被柱子娘跑了個遍。
堪稱“錯過了就沒這家”的絕世良配,旺夫旺子旺家,若是沒個心裏準備,柱子娘都要以為這是遇上了神棍。柱子娘,李氏差點兒眼紅了,幸虧,這會是自家的兒媳婦,只能是自家的。
“咱兒子那是一心只讀聖賢書,自是比旁人開竅的晚一些。若不然往後咋考秀才舉人的,是吧媳婦兒?”柱子爹讨好地道,默默地伸出那個沒被擰到的胳膊,在李氏面前晃了晃,李氏伸手又是那麽一圈兒!紮紮實實的。
得了媳婦的欺負兒,柱子爹渾身舒坦。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兒,去前頭端了一碗涼茶給李氏,“媳婦兒,降降火氣兒。”
接下來的幾日,許家客棧很忙碌。
進出的都是永安縣城出了名的媒婆,臉上濃妝豔抹,身上花花綠綠,一時間許家客棧的人,可是瞧了不少的熱鬧。巧娘也是跟着城東的廖媒婆的後頭,探頭探腦地進了客棧。自打包子鋪與錢家鬧開了後,錢家不再去包子鋪,何家兄弟兩家人也無意識地疏遠了包子鋪,柱子爹雖說與許小樹是堂兄弟,因着有了另一種心思,也只顧着錢家這頭,與包子鋪淡了來往。
巧娘這回也是尋了試探的意思的,李氏看着巧娘進來,也只是愣了一會兒,就讓客棧裏的小厮幫着招呼了。
“按說一個媒婆不說兩家人,前日我說的城南的那戶人家許夫人不中意,這回卻是不一樣了,城東的胭脂鋪子的姑娘,人長得标致,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待人接物繡活廚活樣樣拿得出手,上門提親的都要踏平方府的大門了……”
巧娘在一旁小心地坐了半邊的椅子,看着廖媒婆的嘴一張一合地,咽了咽口水。
李氏只是陪着笑,“哪能不中意呢,按說啊,廖嬸子前日說的城南的我就是挺中意的,後來存了個心思,問了句我家當家的,可是被他一頓噴!這兒子也才只是個童生,就上趕着要說媳婦去,若是一心只想着娶媳婦的事兒,那這科舉之路可就是要斷送在我這手裏了,廖嬸子,你說着罪名我哪能擔得起的。”
巧娘不着痕跡地挪了挪屁·股,旁人不知,她卻是知道的,她才剛剛嫁進許家,就知道了這個堂嫂子可是被許家上下給呵着護着的,就是連婆婆向來也是笑眯眯的。那會兒,她還天真的以為,許家的媳婦可真好做。但是到底是不同人不同命。一直發呆,直到李氏送走了廖媒婆。
“巧娘,你這特意過來是有啥事兒嗎?”
“沒,沒,原是以為柱子中了童生,想着會熱鬧熱鬧,只是等了幾日都沒聽到動靜,這不,遠遠地看到媒婆進了客棧,我就跟過來瞧瞧可有啥能幫得上忙的。”巧娘搓着手有些客套地道,不知為何,在李氏的面前,巧娘總有些擡不起頭來,不自覺地感覺矮了一頭。
“喔,那倒是沒事兒,我家當家的說了,這事兒早,柱子還小,往後等中了秀才啥的再說。”李氏半點兒不擔心自家小書呆子能考不中秀才,說這話時也是極坦然的。
巧娘有一瞬間的覺得刺眼,而後又揚着笑,挽着李氏的手,“嫂子,要我說着城東的那家姑娘就是頂不錯了,聽說她家的胭脂鋪裏那麽一小盒胭脂都得好幾兩銀子呢。再說姑娘如何,不是還能再打聽打聽的,這一口回絕了,可是不大好吧?”
李氏渾不在意地點點頭,最近錢來順好像有點防備了,聽說剛昨日還問了柱子爹,“許家兄弟,你這麽幫襯着我家,說吧,是不是有啥事兒瞞着我,我不怪你。”吓得柱子爹今日都沒有去錢家鋪子裏聯絡聯絡感情。
“無事兒,這事兒娘也是這麽說的,我也是做不得主的,我都聽娘的,娘既然都這麽說了,定是錯不了的。是吧,娘?”李氏沖着柱子奶笑了笑,活脫脫就似是許家的閨女。
柱子奶向來是有個性的老婦人,若是不想搭理人,就絕對不開腔。這會兒,巧娘一家子都着了柱子奶的忌諱。算計自家孫媳婦的娘家人,膽兒可肥了。三兒可是沒少因着那日的事兒來探口風的,都被許家人給打發了回去。
“知道你乖巧,一會兒柱子該下了學堂了,讓慶嫂子多加個菜,今早買的魚也給殺了,給柱子補補腦子,讀書可是費腦子的事兒。”柱子奶笑呵呵地吩咐道,“去看看三兒可在家,我這老婆子又想她咯——”
“噗嗤,娘是嫌棄我和慶嫂子做的魚腥味重吧……”李氏笑呵呵地,半點兒沒有被嫌棄的不高興。“得,兒媳婦這就給你跑個腿兒。”許家偶爾會請三兒去做幾個好菜,不過每回送三兒回家,都是附帶着那麽一大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3 章
“娘,這是三兒妹妹做的魚湯的吧?”柱子看着自己面前的那麽一大碗的魚湯,色白如.乳.,佐以蔥花。柱子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魚湯,慢條斯理地送到嘴邊,小口喝下,罷了,才問道。
李氏性子急,看着柱子的這般作态,早就捏着筷子巴巴地盯着柱子看,聽得柱子嘴裏說出了“三兒”這才滿意地動了動筷子,算小書呆子識貨。“也就你三兒妹妹能做這魚湯了,明明我也是跟着她一道兒學的,可偏偏做出來卻有一股子的腥味兒。”李氏自打進門後,也只是偶爾心血來潮時才會在許家人面前露一手廚活,平日裏柱子爹向來不舍得媳婦兒弄粗了手。
許心兒的婚期已經已經定下了,十月二十七,城東的綢緞莊,柳家二子,亦是一個秀才。柱子爹向來是無利不起早,與自家媳婦李氏一樣,性子急,也不知為何,生下的一雙兒女,做事說話俱是不急不緩的,難不成是負負得正?
許心兒不緊不慢地伸手給柱子奶盛了一碗魚湯,小口地吹着。李氏看得着急,“心兒,你放着吧,一會兒就該冷了。你這樣子,娘看着心急。”李氏扒了一口飯,有些別扭,扭捏了半晌才道。話落就委屈地看着自己的閨女,大有一副“兒啊,你就饒了娘吧”這種架勢。
“心兒的性子挺好,難不成就該學你毛毛糙糙的?有你這麽做娘的嗎?也不曉得管管你媳婦兒,啥時候都是這麽口無遮攔的。”柱子奶不冷不淡,就是家常的調調說着,李氏偷偷地白了一眼柱子爹,本就是自己的錯,李氏也甚是想得開。
柱子爹“嘿嘿”裝傻,殷勤地給柱子奶夾菜,“娘,這個紅燒肉你最喜歡吃的,按說三兒說的,還特意多炖了一刻鐘,這味兒可都是進了肉裏的,肥而不膩,三兒說娘最适合吃了。”
果然,柱子奶很吃這一套,佯裝着擺着臉兒吃了兒子孝敬的紅燒肉。
“爹也就這張嘴才哄得奶奶團團轉兒,娘你可別上當了。”柱子不知何時喝完了一碗魚湯,一直沒錯過面前的三個老人的互動。
呃——這是被小書呆子給調侃了?
不過看着柱子臉上一本正經地,根本就不像是開玩笑。
“柱子你這是說真的?”李氏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試探了一把。柱子慎重地點頭,“自然!”
噗嗤——
“小弟,你不覺得現在跟娘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一些了?”許心兒難得地打趣道,絲毫不在乎他爹他娘老了紅了又紅。
是嗎?
果真是沒開竅啊,李氏有些無力地繼續吃飯。
過了好一會兒,“柱子,你一會兒去錢家看看去,尋二銀子說說話去, 二銀子好像今日來尋過你了。這兩日可是有不少人來給你提親,不過都被你娘拒了,你該不會怪你娘吧?”
柱子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來提親的是沖着自己來的。“自然不怪娘,如今我要以學業為重,柳家的哥哥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秀才了,我還差了些。”用過了飯,柱子就聽話地去尋錢家的二銀子了。這會兒,二銀子自然是在錢家後院,三兒也應該是在的。
李氏探頭看着柱子走了出去,還熱情地沖着柱子揮揮手,“去吧,去吧——多玩會兒!”
“娘,若是一會兒二銀子說沒來尋過柱子,那該如何?這不是說了謊騙了柱子嗎?”李氏仍是有些擔心。
柱子奶看了一眼兒媳婦,到底是年輕,經事少。“我老了,記憶力不好使了,不行嗎?”這也行?李氏呆呆地看着柱子奶回了屋子才回過神來,啥時候年紀大了也是資本了?往後自己是不是也能用這一招了?
柱子叩了叩門,金氏開的門,熱情地迎着柱子進了門,還不忘多打量了幾眼柱子。“錢嬸,你這般看着我做啥,難不成是我臉上有啥東西?”說着還伸手往臉上摸去。
“沒有,沒有。柱子臉上很幹淨,并沒沾了東西。嬸子就是有幾日沒有見着柱子了,有些想得慌了,這才多看了幾眼柱子。”金氏慌忙解釋道,許家客棧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提親事件,事件的主人公就在眼前,自然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二銀子聽着音信兒過來,“我娘是笑看看你到底是變得如何俊俏了,怎地還引得女方來提親了。喲,好一個标致的人兒!”二銀子忽然來了興致,忍不住調侃道,逗得三兒咯咯直笑。
本是有些愠怒的柱子,待得看着三兒眉眼彎彎,雙瞳剪水。驀地,怒意消散了些。“三兒妹妹,可不許跟着二銀子一道兒淘氣。”金氏拍打了一下二銀子,斥責二銀子瞎說話,“嬸子一會兒給你們端楊梅吃,這也不知你數從何處尋來的。”
楊梅雖說不算啥珍貴的果子,若是上山去尋,總能尋到幾棵楊梅樹,就是果農也種了不少的楊梅樹,現在正是吃梅子的季節,錢來順今日忍着心痛,給稱了三斤回來。雖說是梅子熟的季節,不過也因着果子少,錯過這個村也就沒這個店兒了,不過三斤果子,就要了三錢銀子。可是讓錢來順好好地心疼了一把。
“你這是做啥!這可是我給我閨女買的,你這一大把地捧出去,我閨女就該吃不到了。”錢來順自己也就吃了一兩粒,還是三兒逼着錢來順吃的。那是閨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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