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盜取靈芝草

“意外吓死許仙後，白素貞救夫心切，趕至瑤池求取仙丹，仙丹求取不成，竟然冒死盜取靈芝仙草。西王母震怒，一出手便擒下白素貞，欲将其處死，幸觀音及時出面為她求情，救下了夫妻二人……”

姑蘇城外一座野湖，青色巨蛇破水而出，幾番騰雲化作青衣女闖進了許家院子。

小青推開房門，卻沒聞着活人氣息。她腳下一頓，掃了眼床鋪，對床沿白發紅眸的白虵吶吶問道：“……許宣？”

白虵沒有應她，夜風從洞開的房門吹進來，他為許宣整了整被子，道：“你守着，我去去就回。”

小青想問他去哪，卻沒問出口。能去哪？知道了又如何？

她于床沿坐下，打量被裏的許宣。只見他面色紅潤，雙唇較平時還豔上幾分，看着像個完好的，卻是真真切切地離了魂，沒了生氣……

當天夜裏，白虵便回來了。他從地府帶回了許宣的魂魄，一個小小的瑩白光團。

只可惜光團怎麽也不願與軀體融合，白虵一松手它就往外溜，像是對這兒避之不及。被白虵禁锢後，光團在他手中戰栗不已，是怕極了這只妖魔。

白虵面色陰翳，他解下盤蛇玉佩摩挲一二，之後取出容器裝下光團。

在此過程中，小青一直像只鹌鹑般縮在一旁。白虵瞥她一眼，一言不發又飛了出去。

入地不行，那便上天。

瑤池王座之下，白虵長跪求藥。

按常理而言，這般小妖哪有資格面見西王母，然而更令人詫異的還在後頭。

雍容華貴的西王母斜靠寶座，一只套滿镂花護甲的手支着下颔，漫不經心地向白虵道：“給本宮一個賜藥的理由。”

“小妖知曉娘娘與先父素有恩怨，但他畢竟因救世而亡……”白虵頓了頓，垂着眼繼續道，“此事關乎小妖升仙，還望娘娘成全。”

聽他此言，西王母哂笑道：“左右不過百年光景，待他轉世重來即可，何必浪費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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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虵猛一擡頭，脫口喊道：“姑姑！”

“過兒，”西王母挑着小指護甲道：“怎地辯不過改撒嬌呢？”

看他不語，西王母接着嘆道：“倒不是吝惜仙丹，只是你從不願求本宮，如今怎麽就肯為個許宣上來了？莫說為了飛升，另編個走心的。”

“我第一次求您……”白虵握緊了拳，複又低頭緩緩道，“求姑姑成全。”

“哎，”西王母起身走至白虵身前，長護甲勾得他仰頭道，“只怕你父母在，也是不會肯的。”

白虵合眼偏開頭去，“所以姑姑是不會答應？”

“待他轉世這一百年，你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麽。”她戳着白虵心口道。

“謝姑姑。”白虵叩首。

自瑤池出來後，白虵沒做猶豫轉身便去了武夷山。武夷山仙草靈芝，自來有起死回生之效。

武夷山下布滿陣法，若是妖魔擅闖，洩露一絲氣息殺陣便将自啓。白虵雖然妖氣幾近于無，沒驚動陣法仙人，卻也吃了好一番苦頭。

白衣染血，白虵又施了個淨身絕息術，潛向守藥仙童……

太虛鏡前，仙君拂塵一掃，受下白虵一拜。

瑤池殿上，西王母袖袍一振，揮退身側侍婢。

姑蘇城內，小青見着領着仙草歸來的白虵，被他慘白的面色駭了一跳。

白虵推開小青，徑直走至床沿攬起許宣。他一手掐住許宣腮幫，将仙草強塞進去，之後迅速放出許宣魂魄，進行融魂。

院外風愈來愈大，塵土飛揚，讓小青眯起了眼。

“小青，進來！”烏雲漸濃，屋內白虵喊道。之後自己走出去，帶上了門。

被壓至殿前，白虵垂首不語。

王母殿旁，武夷仙君默然而立，不置一言。西王母震怒，決議處死白虵。

萬裏之外，觀音大士接到短訊，随後瞬間轉移至王母大殿。

西王母對觀音道：“大士不在紫竹林中觀其自在，到我這做什麽？”

觀音含笑道：“白虵一家遭到劫難又冒犯天庭，我特地趕來，求王母娘娘開恩恕其不死。”

西王母：“可他觸犯天條罪在難赦。”

觀音：“姑念他報恩救人心切，也算是在行功德。您就別與他計較了。”

西王母：“那大士您的意思是？”

觀音：“王母娘娘開恩，放他走吧。”

西王母：“我知道大士的意思，是又要大慈大悲救苦救難了。”

觀音：“這是王母娘娘您的恩典，滄海之量啊。”

西王母：“非也。我看大士的面子饒他一命，仙君可不答應。千年靈芝，世間瑰寶，又怎能給個妖怪糟蹋了？您說是吧？”

仙君适時說道：“他雖是異類倒也有情有義，比起世間無情無義的人來善良多了，不是嗎？王母娘娘？”

西王母道：“既然仙君這麽認為，那便放了他。仙草損失，仙君就拿壺瓊漿玉露回去吧。”

仙君謝過西王母，言語來往之間，白虵的罪責便輕輕巧巧揭過了。

觀音大士與武夷仙君走後，西王母揮退衆人，甩袖起身。她向仍跪着的白虵道：“這場戲可還好看？”

白虵不語。

看他那死犟的模樣，西王母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般硬氣，可是想好了去路？我的好過兒，你可是鐵了心與那許宣湊成對兒，給我來個不羨鴛鴦不羨仙？”

“罷了罷了，我攔你作甚，只是可惜了之前的千載修煉。凡間情愛不過短短數十年，我倒要看看你撐得了多久……”西王母揉着額角，喟然長嘆。

作者有話要說：

收回當做傳說改編那句話，實在編不出對話，照搬了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