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吃醋
其實她忍得很辛苦, 看到那一張遞過來的紙巾後,她莫名地鼻子一酸,原本還控制得很好的情緒好像因為那一張紙巾瞬間崩潰。
她小幅度地吸着鼻子, 甕聲甕氣地道謝:“謝謝。”
原本纖長卷翹的眼睫凝上一點水珠, 在眨眼睛的時候微微顫動, 白皙小巧臉頰染上很淡的粉色, 确實楚楚可憐。
但裴之默只是很安靜地遞紙巾。
溫辭初終于聽到他出聲:“這次考試難度很大。”
她擡眼對上那雙清冷黑眸,這勉強算是他安慰溫辭初的話了。
但溫辭初還是不服氣,只是擡起臉, 小聲反駁:“既然這麽難,你為什麽考了滿分?”
明明都是人, 怎麽差距這麽大?
但他只是輕描淡寫:“碰巧蒙對了。”
……好敷衍的安慰。
溫辭初都不想戳穿, 只是彎下白皙纖細的脖頸,馬尾晃動,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失落:“算了,下次再接着努力吧。”
她起身收拾書包,拉鏈上挂的小熊都好像垂頭喪氣起來。
只是現在她好像也沒有什麽心思去撩撥裴之默了,只是細聲細氣:“裴主席, 謝謝你, 不過我已經好多了, 你先走吧。”
但裴之默還是無動于衷,溫辭初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只能認為他是擔心她現在的心理健康問題, 她輕嘆了一聲:“放心吧, 我不至于為了一次數學考試想不開的。”
日光傾斜, 很淡地灑落在他的側臉上,精致眉眼依舊冷淡如初。
說話間, 但只是很輕微的動作,一個不小心,手邊的東西滾落課桌,她彎腰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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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就是挪動課桌的聲音,裴之默只是站了一會,就轉身離開。
等她再站起來時,課桌上赫然放着一張密密麻麻寫好解題思路的數學試卷,上面還壓着幾顆奶糖。
這可能是裴之默第一次主動的幫忙。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裴之默的衣帽間裏,楚傾似乎還在聽:“歲歲?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她不知道在衣帽間站了多久,楚傾的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挂斷了,直到思緒漸漸回籠,她才擡起眼睫。
當初的分手真的很不愉快。
即使是很不愉快的分開,但就如楚傾所說,從見面那一刻開始,裴之默好像都在幫她。
所以,他們之間還有一點點可以修補如初的可能嗎?
但同時,裴之默說的話卻一句句地提醒她,這只是一場他厭倦就會結束的交易。
患得患失的情緒還在翻湧,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種猜測才是真的。
她好像陷入了迷茫。
她走出衣帽間,視線落在扔在床上的黑金卡,她默默伸手拿起。
卧室門重新打開,管家立刻迎上前,好像有些擔心:“太太,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今晚從溫辭初要求打開裴之默的房門開始,管家的心情就好像在做過山車。
聽到她收拾行李箱的聲音,管家的心慢慢懸起。
完了,居然真的要離家出走。
所以他見到溫辭初走出,連忙上前關切:“太太,您還好嗎?”
管家只是記起裴之默離開前說過的話。
“如果她有離開的跡象,攔住她。”
前幾天溫辭初都很規律,管家才慢慢放下心,但今天直接鬧了這一出。
她該不真的是想要離家出走吧?
溫辭初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好像有點激動,她只是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就是剛剛有些激動了。”
“那就好。如果有什麽吩咐,您告知我一聲就好。”
只是她現在整個人的心緒混亂無比。
她慢悠悠地回到房間,看着靠在牆角邊的行李箱。
溫辭初蹲下身,一點點将箱子中的東西全部收拾出來。
她還沒有收拾好,手邊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溫辭初下意識以為是楚傾。
但她擡眼看上聯系人名後,卻是何栖。
溫辭初接起電話,聊了幾句,何栖打算再次商議一下禮服的細節,最後敲定款式。
何栖顯然以為她在北城:“我現在還在江城,過兩天我會去北城一趟,那時候我們一起見個面怎麽樣?”
溫辭初才想起自己沒有離開江城的事情還沒有告訴何栖:“其實我不在北城,我還在這邊。”
何栖微微愣住,但旋即變得開心:“真的?那我們又可以出來一起吃吃喝喝了。”
只是見面的時候,溫辭初看上去好像還是有些心事重重。
何栖笑着問了一句:“你還打算回北城嗎?”
溫辭初聞言擡眼,很淺地笑了笑:“最近可能不會打算回去了。”
“何栖姐,之前師姐的事情,很謝謝你幫我。”
何栖笑了,只是擡手淺啜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長:“沒事,我只是舉手之勞,真正能幫到你的人是裴之默。”
咖啡杯放在瓷盤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何栖問道:“所以,最後的事情應該是順利解決了吧?”
這句話的語氣卻是篤定的陳述句。
溫辭初很輕出聲:“已經解決了。”
何栖微微靠後,語氣閑閑:“裴之默這個人性格不怎麽樣,解決問題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何栖意有所指:“不過是不是因為你們之前認識的原因,好像裴之默對你的事情格外上心。”
溫辭初攪拌咖啡的手微頓,眼眸擡起,語氣好像急着撇清什麽:“其實也沒有,我和裴總只是很普通的同學關系。”
何栖不明意義地“哦”了聲:“熱心好同學裴之默。”
何栖再次出聲:“你看上去好像有點怕他?就是之前好像有些抵觸和他接觸。”
溫辭初眨了眨眼,故作鎮定:“也沒有怕他,就是……他看上去太沒有親和力了?”
說完這句話後,溫辭初補了一句:“而且我們也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這樣嗎?”何栖只是笑眯眯看着溫辭初:“其實我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前幾天的事情也很明确證明,裴之默确實脾氣很一般,也很有孤寡的潛質。”
何栖優雅地端起咖啡杯:“就和季宛那件事,好像是家裏某位長輩有意撮合的,結果讓他不高興了。”
溫辭初沒想到何栖會和她說裴家這些私事,有點詫異,但還是安靜地聽着。
溫辭初擡眼,佯裝閑聊般:“那為什麽不接受?”
何栖聳聳肩:“很簡單,因為他不喜歡季宛。”
“季宛和他本身就不是很熟,之前我遇到過她,也曾經暗示過她,不要再糾結裴之默本身了,但她居然溫溫婉婉回答我,全憑家裏長輩做主。”
“之前她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小心思,只不過沒有做得太明顯。”何栖繼續說,“但這次她算是徹底惹毛裴之默了。”
何栖叉了一小口蛋糕:“不過我也實在想不到裴之默談戀愛的樣子,只要想想就會覺得有些現實魔幻,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我覺得沒有什麽女孩子能搞定他,估計只有女孩子向他告白的份兒。”
溫辭初勉強揚起笑容:“可能呢。”
但到最後在一起,其實是裴之默開的口。
何栖又說:“而且他看上去完全就不會因為女孩子不高興。”
溫辭初想,估計會,而且很明顯。
就在那一次考砸的數學考試後,他們兩人只會在喂貓的時候出現幾句很簡短的交流。
但也是聊一些很簡單乏味的事情。
那段時間溫辭初整個人都消沉了,就連撩撥裴之默也沒有什麽興趣,漸漸相處成最普通的同學模式。
正好最近有一個話劇演出,溫辭初也參加了,每天排練話劇倒成了溫辭初日常生活中還算有趣的一件事。
下午放學時間就要趕去排練,原本說好的喂貓時間也要再次調整,裴之默多喂一天,溫辭初少喂一天,周五還是兩個人一起喂。
裴之默難得問了一句,只是表情還是冷冰冰的:“你不去排練話劇嗎?”
溫辭初一邊甩着逗貓棒,一邊對着裴之默俏皮眨眨眼:“周五我一般是請假的,畢竟我也不是演公主那個,我演的是灰姑娘的惡毒姐姐。”
她接着說:“不過話劇社一直想要讓你來演王子,聽說你不是很願意?”
裴之默視線微垂:“我對話劇不是很感興趣。”
溫辭初只是拉長音調“哦”了一聲:“這樣啊。”
“不過也是,當王子可能要親公主,你應該不是很願意。”
裴之默正要說些什麽,卻聽到一道男聲,還帶着笑意:“辭初。”
不知怎麽,裴之默聽到這兩個字好像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
溫辭初擡頭,看着站在花壇邊的男生。
她淺笑打了一聲招呼。
“本來以為你已經回去了,我正要打電話給你。”男生笑了笑,“沒想到你在這裏。”
是話劇社的成員,也和她同級,他長相斯文溫和,正好就是這次話劇演王子的那位。
男生看到溫辭初和裴之默在一起,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辭初,你和主席在一起呢?”
裴之默居然會和女孩子待在一起,确實很罕見。
溫辭初解釋:“我們兩個恰好喂了同一只小貓,只是一起喂貓而已。”
男生好像松了一口氣:“這樣嗎?”
溫辭初問:“你找我是有事嗎?”
男生把手中的牛奶遞過來:“這是話劇社的慰問品,我知道你喜歡草莓味道的,就給你拿了草莓牛奶。”
溫辭初道了謝。
“剛好話劇社的排練調整了順序,你要不要去看看?”男生笑着看向溫辭初,“正好你的角色也有一點小調整。”
“是嗎,那我過去看看吧。”
溫辭初撐着膝蓋站起,卻聽到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
“麻薯都沒有吃飽,你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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