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謝禮
裴之默看向那個男生, 眼簾微垂:“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已經請過假了。”
他以一種有些強硬的姿态替溫辭初回絕:“有事下次再說,現在她在喂貓。”
不得不說, 裴之默說話真的很不客氣, 好像她不是在喂貓, 而是在做什麽人生大事。
氣氛陷入靜默中。
溫辭初打了個圓場, 沖男生笑了笑:“我先喂貓,如果結束後還有時間會過去的。”
男生也沒有再勉強,只是和溫辭初聊了幾句, 再偷瞄了裴之默一眼,轉身匆匆離開。
溫辭初蹲在裴之默面前, 漂亮的眼眸中洋溢着盈盈笑意, 半開玩笑半認真嘆了口氣:“裴主席你別這樣,我會認為你對我有意思的。”
裴之默只是看着她, 日光下的精致眉眼似乎少了幾分冷意,清隽至極。
"就你這種用心程度,讓我對你有意思估計還要幾百年。"
不知怎麽,溫辭初好像品出幾分松動的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極其震驚:“你……”
“難道你的意思是, 我用點心就能追到你了?”
裴之默沒有否認, 但也沒有說話。
只是腳邊的麻薯很不合時宜地“喵”了一聲,似乎對溫辭初的冷落表示不滿,溫辭初立刻伸手傾倒裝着貓糧的小罐子, 給它喂吃的。
這一句話的意思徹底沒有了下文, 但根據後來的蛛絲馬跡, 他當時确實很不高興。
因為他一直都對那個話劇社的男生有印象,耿耿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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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許久的記憶久違翻出, 依舊為那份最青澀的感覺悸動,現在想起來,溫辭初還是忍不住彎了唇角。
察覺到溫辭初的出神,何栖還在對面叫了她一聲,關切問道:“辭初,怎麽了?”
溫辭初聞言立刻收斂了笑意,稍稍回神:“沒事,只是突然想到過去的一些高中趣事。”
何栖看着她:“今天看你好像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終于看到你稍微笑一笑了。”
“你是有什麽心事嗎?”
好像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越界,何栖也沒勉強:“如果不願意說也沒關系,當我沒有問過。”
溫辭初搖搖頭:“其實,是一件有些讓人糾結的事。”
溫辭初攪着咖啡杯裏的咖啡,褐色液體倒映出她的臉龐:“我本來以為有一個人會很讨厭我,但他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讨厭我,甚至還經常幫我,只是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何栖雙手交疊:“所以你想知道他對你到底是什麽态度嗎?”
溫辭初沒有否認。
何栖笑了起來:“為什麽要糾結答案,答案是糾結不出來的,直接去問能給出正确答案的本人就好了。”
溫辭初放下勺子,咖啡杯中的咖啡掀起一絲漣漪。
好像确實是這樣。
或許問出來就是最直接快速的方法。
得到解決方案後,溫辭初感覺輕松了些,和何栖交流禮服的細節款式後,工作的準備工作也告一段落,何栖提議一起去逛街。
她戴上墨鏡,下颔微揚,似乎有些不滿:“前段時間太忙,都是直接讓品牌方把衣服送到家裏來,完全沒有任何意思,不然我們一起去逛逛?”
溫辭初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她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确實沒有任何時間去好好逛街了。
她點點頭:“好啊。”
一連逛了好幾家買手店,溫辭初也可以給何栖提供很多穿搭上的意見,剁起手來更快了,很快何栖就讓自己的司機把大包小包搬進車內,墨鏡帶上,逛到了何栖常去的奢牌專賣店。
SA顯然認識她,立刻迎了上來,态度很恭敬:“何小姐。”
何栖颔首,輕輕摘下墨鏡:“你們這一季的新品全部都送進貴賓室,我慢慢挑。”
何栖在這邊有專享的貴賓室,SA為她們端上熱茶和點心。
溫辭初沒有什麽看中的,大多數時間都是看着何栖換裝,随後提一些小建議。
正好何栖換到了一身比較飒的小西裝,整個人看上去很幹練,簡直就是女強人本強。
何栖正在和SA說話:“這一身應該要搭袖扣。”
聽到“袖扣”的字眼,溫辭初驀然擡頭。
之前扯掉裴之默的袖扣,雖然另外一枚在她那裏,但還是很過意不去。
她站起身,找了個理由,走出去打電話。
溫辭初撥了個電話,對面接聽得很快:“辭初?”
溫辭初看着車水馬龍:“霏霏姐是這樣的,我想定制一對男士袖扣,不知道你那邊方便嗎?”
對方很爽快:“當然方便,那我們約個時間讨論一下?”
兩人敲定時間後,溫辭初挂斷電話,擡眼瞥見街邊的一對小情侶。
兩人似乎在冷戰,最後是女孩子率先低頭,過去抱着男生的手,撒嬌般晃了晃:“你別生氣了嘛,好不好~”
男生原先還緊繃着的臉慢慢柔和些,女孩子再說幾句好聽的話,兩人好像就完全和好如初了。
看着他們漸漸離開的身影,溫辭初有些恍惚。
原先她也是這樣,就算是做錯什麽,只要撒個嬌就能得到裴之默的原諒。
但現在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他的用意。
就像現在,她甚至找不到理由去打電話給裴之默。
畢竟裴之默說過,有事才找他。
溫辭初站在街邊,風卷起她的發絲,她終于想到一個辦法。
她拐進一旁的便利店,随手拿了一盒薄荷糖,随後從包中找出一張卡,遞給收銀臺的店員:“你好,我刷卡。”
店員似乎有些震驚,溫辭初也只能視而不見,刷完卡後,直接拿着糖離開便利店。
畢竟裴之默也說了有事才找他,“不小心”刷了他的卡也算是一件事吧?
她一邊想,一邊回到何栖的貴賓室,只是何栖已經直接去樓上挑選其他的服飾,沒有在貴賓室裏。
溫辭初坐在空無一人的貴賓室內,醞釀好情緒,準備好措辭,才鄭重其事地撥出裴之默的電話號碼。
他接通的速度比想象中快。
只是她可能是太過于緊張,以至于腦子一抽,一開口就說:“您好。”
裴之默才緩緩開口:“有什麽事嗎?”
溫辭初說出了準備已久的理由:“我剛剛……不小心刷了你的卡。”
裴之默安靜一瞬,語氣波瀾不驚:“我看到了,便利店一共消費了七塊八。”
“所以你找我就是因為這件事?”
溫辭初捏了捏手機,猶豫答道:“……差不多吧。”
但她原先打好的腹稿在嘴邊滾了幾回,幾經猶豫還是沒能說出口。
雙方陷入磨人的沉默中,裴之默也沒有催促她,好像還在那邊靜靜地等着。
算了,問就問吧。
溫辭初終于說話:“其實我有些事想問你,你……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他嗓音很淡:“現在。”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把手似乎有扭動的聲音,溫辭初以為是何栖回來了,下意識擡眼看去。
挺拔颀長的身影逆着光,裴之默站在門外,目光極靜地落在溫辭初身上,他擡手挂斷電話。
???
溫辭初站起身,語氣滿是震驚:“你……”
不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房門阖上,裴之默朝她走過來,擡起眼眸:“要問什麽?”
原本想着有個時間做心理準備,她可能還能問出口,但現在他直接就出現在面前,溫辭初的腦中只有一片空白。
問什麽?
問他是不是對自己餘情未了?是不是還有和好如初的可能?
溫辭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如果只是她自作多情,那她真的丢臉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莫名其妙地膽怯起來,她沒有勇氣去賭一個可能性幾乎為零的答案。
算了。
溫辭初張了張嘴,直接換了一個話題:“我……我想問的是,比賽結束後,是不是你送我回的家?”
裴之默側過臉,眸色清冷:“楚傾告訴你的?”
沒有否認,看來是真的。
溫辭初否定:“不是傾傾,是我當時不小心扯掉你一枚袖扣,所以才發現的。”
她小心翼翼地問:“我當時沒有做什麽吧?”
剛說完這句,溫辭初快速補了一句:“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麽,不用告訴我!我永遠都不想知道。”
裴之默的目光很淡掃過她:“你對自己當時的樣子不感興趣嗎?”
看來确實發生了什麽不太對的事。
溫辭初瞪大眼眸,慌不擇路:“我不想知道!”
她先一步撲向裴之默,試圖阻止他:“好了好了,別說了!我不聽我不聽!”
如果裴之默真的說了,她直接在這裏施工芭比夢幻城堡。
溫辭初無意識攥住他的手臂:“我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但這些事情就不用說了……”
“我不說了。”
溫辭初還沒來得及松了口氣,就聽到裴之默接下來的話。
他視線半垂:“只是你說謝謝我。”
“那謝禮在哪裏?”
溫辭初垂下眼眸,視線不自覺地飄落到別的地方上:“袖扣我已經給你買過新的……”
裴之默打斷她的話:“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的長指很輕地繞過柔軟的發絲,漆黑清冷的眸子好像看不出任何情緒,高高在上。
溫辭初背脊微僵,她真的很不想去理解裴之默話中的意思。
只是裴之默沒有給她不懂的機會。
“不懂嗎?”
他微涼的指腹貼上她的側臉,一寸寸滑過,激起難以言說的癢意。
“之前是怎麽求我的,現在就怎麽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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