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哥，我的左眼好像進沙子了，你幫我吹吹。”
說着話，陸歲歲眯着眼睛，假裝很難受的模樣，踮起腳尖湊到他面前。
“好，哥哥看看。”
說着，顧屹安用手擴開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溫柔地幫她輕吹。
這時，一旁路過的大爺對此情形，發出了“世風日下”的啧啧聲：“瞅瞅，現在的小年輕，真是讓人沒眼看。”
陸歲歲：“……”
顧屹安：“……”
兩人無奈地迅速分開。
确實，在這種逼仄且昏暗的地方吹眼睛什麽的，确實很讓人遐想連篇。
陸歲歲不自然地舔舔下唇，假裝對剛剛大爺的話不在意，還漫不經心地探頭出去查看。
直到發現原來的地方沒啥人影了後，她才縮回去跟顧屹安道：“哥哥，你就送到這吧，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好，回去記得寫作業，不會的問題都可以拍照片問哥哥，要是還不會，哥哥明天過來給你講解。”
“嗯嗯！”
“傘你拿着，你回家這段路的樹還會滴水，別淋濕了。”
“知道啦。”
兩人在十字路口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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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歲歲一路跑回家，如彗星撞地球似的，撞開了陸今朝的房門。
那時候陸今朝正在換衣服，看到她莽莽撞撞地進來，一邊拉下衣服，一邊摁住她腦袋：“都多大了，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
“那你就知道了？你公然撬顧屹安牆角，差點被發現，還是我幫忙圓過去的。”
聽了這話，陸今朝用毛巾擦了擦被雨水淋濕的頭發，面上沒半點情緒。
“你怎麽不說話？”
“我是去和孟星然講清楚了。”
“啊……”
陸歲歲有點驚訝，同時想知道是不是他表白成功了。
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沒勇氣問出口，因為看哥哥情緒不佳的模樣，顯然不是什麽好結果。
難道是因為今天她說的那句讓他理清楚感情線的氣話，他真聽進去了，所以決定徹底遠離愛恨情仇了？
不是……
她喜歡孟學姐，她要這個嫂子。
她不喜歡的只是那些用威逼利誘她的人。
啊啊啊，陸今朝到底行不行啊？？？
他不行，讓她上行不行！
不過內心再是憤懑，陸歲歲臉上也裝作雲淡風輕：“那哥哥你早點兒休息。”
陸今朝面上情緒不明，只鼻尖輕哼了聲：“嗯。”
陸歲歲微有愧疚地離開，然後郁悶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
當夜，華宇高中的貼吧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陸今朝發了一條帖子——
先是說了陸歲歲今天的遭遇，再是表明自己高中不談戀愛、沒有喜歡的對象，并希望大家不要打擾他的妹妹和那些緋聞對象。
唐妗妗看了這則發帖，打電話向陸歲歲感慨：“你哥不愧是華宇裏唯一一個被星探挖掘了好幾次的認證校草。這還沒打算出道呢，我們都快有追星的感覺了。”
“得了吧，他是校草？你們把顧屹安置于何地。”
“那顧學長每天神出鬼沒的，大家都見不到他，但你哥天天在眼前，大家更熟悉嘛，所以評為了校草。”
陸歲歲：“……”
“不過今天你哥這類似聲明的帖子一出，估計無數芳心要碎一地。”
“為什麽？他只是暫時不談戀愛，又不是出家。”
“那跟出家也沒區別了吧。你哥現在沒可能談戀愛，那等他到了大學……我們學校能有幾個人可以和他考到一個學校的啊？這種近在咫尺又觸摸不到的感覺……啧，凄美。”
随着唐妗妗這話，陸歲歲不知怎麽就想起了顧屹安。
他已經是華清保送了。
那麽半年後，他們是不是也不太會見到了啊？
不知怎麽，陸歲歲的情緒有點兒低落。
可年紀尚小的她并分不清楚，這種低落的難過源自于什麽。
她只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那就是盡可能撮合哥哥和孟學姐。
反正名花暫時無主，只能先對不起屹安哥了……
——
周末，華宇全年級段要進行社會實踐。
學校在周五這天，提早了兩節課放學，讓學生們回家做準備。
顧陸兩家母上大人對此很是上心，一起帶着四個孩子去了附近的大型超市。
不過，她們沒有親自上樓去采購，而是全權交給了孩子們負責。
四個少年看了眼需要購買的物資的清單，發現一部分是吃食，一部分是日用品，而這些分布在超市的兩端。
為了不浪費時間，他們決定分兩組去購買，最後在收銀臺前集合。
分組的時候，陸歲歲抓住機會，直接拽住顧屹安的衣袖，頂着笑靥半是讨好：“屹安哥，我能不能和你一組。”
“歲歲……”
一旁的孟星然有些錯愕，然後笑着建議，“其實你可以跟姐姐一起。”
“不，我就要和屹安哥一起。”
說着話，陸歲歲看向顧屹安，小聲跟他說，“哥哥你說過的，我要是對你比陸今朝親，你也會對我很親。”
顧屹安垂眼看她，笑意淡淡：“好，哥哥和你一組。”
那時，陸今朝皺着眉頭上前要說些什麽，但顧屹安伸手擋在了陸歲歲身前，跟他宣告：“今天，她，是我的妹妹。”
“嘿？”陸今朝氣笑了。
他指了指自己在的位置，目光對上陸歲歲，嚴厲許多，“小鬼，過來！”
“我不！”陸歲歲躲到顧屹安身後，“我就要屹安哥。”
“你這樣，遲早被人拐走。”陸今朝氣急敗壞。
陸歲歲看了眼孟學姐，嘟嘟囔囔：“被拐就被拐。”
這時，孟星然出來解圍：“既然歲歲要和屹安一組，那今朝，我們就一組吧。”
陸今朝看了孟星然一眼，“哦”了一聲，然後抽出一只小推車，單手插兜，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那模樣，拽得像是人欠了他百八十萬一樣。
陸歲歲嘴角一抽，心想，我可是給你創造機會了的，你自己抓不住，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她扭頭朝顧屹安道：“屹安哥，我們也行動吧。”
“嗯。不過……”
顧屹安眺望着這個大型商超，忽的笑了下。
他抽出一輛大型小推車，對陸歲歲道，“為了防止你走丢，自己坐進來吧。”
“啊？”可她都多大了。
不過事實證明，沒有女生能拒絕坐進小推車裏被人推着走的誘惑。
陸歲歲在原地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在顧屹安的攙扶下，穩穩當當地坐了進去。
後來，陸歲歲被顧屹安推着路過陸今朝身邊時，只聽得陸今朝在那逼逼：“顧屹安啊顧屹安，你就寵她吧。這玩意兒遲早粘死你！”
顧屹安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說：“樂意。”随後，他再未理會陸今朝，推着陸歲歲往貨架深處走。
到了零食區，顧屹安低頭看了眼圓潤的腦袋，給了她一個特許：“今天，哥哥會承包你社會實踐時所有的零食。所以，快挑。”
“诶？真的？”
陸歲歲一臉驚喜，但想到什麽，小臉又垮了，“可媽媽不讓我吃太多零食……”
“咱們就放縱這一次，你想要什麽都盡管拿，算哥哥的，阿姨那邊我來解決。”
陸歲歲立馬笑得星星眼。
在經過薯片區時，她毫不客氣地指揮顧屹安幫自己撈：“哥哥，這個這個我都要。”
“好~”
不多時，陸歲歲就淹沒在了各種零食袋子裏。
而不遠處在挑選水果的孟星然，看着他們的眼神有點羨慕。
一旁的陸今朝注意到了，輕咳一聲，問她：“你要坐嗎，我也可以……推。”
孟星然嘴角一勾，搖搖頭：“他們會發現的。”
陸今朝凝視着她的側顏，安慰自己：“那就等下次吧。”
“嗯。”
……
安悅看着孩子們拎着大包小包回到茶餐廳裏時，嘴角滿意地勾起。
她起身想要接過顧屹安拎着的袋子查看，卻見顧屹安護寶似的把袋子拎到了一側：“媽，這袋是單獨給歲歲的。”
一聽這話，舒毓笑着上前：“小安啊，怎麽還特意給歲歲買零食呢？多不好意思啊。”
“還不是我妹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比對我這個親哥還親，然後這家夥就忍不住寵了呗。”陸今朝沒好氣地吐槽。
舒毓白了他一眼：“你還說？人家小安多愛護妹妹啊，哪像你，不欺負你妹都算不錯了。”
陸今朝：“啧，我……”
而顧屹安上前，為自己的行為作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阿姨，我是看歲歲補課的時候很認真，所以想對她進行獎勵。等下次我再換個獎勵的方式吧。”
都這話術了，就算舒毓一開始并不想，這一刻，也被哄得笑意盈盈地點頭。
自然，陸歲歲也不放過這個可以盡情吃零食的機會：“媽媽，這些都是我想要的。”
她抱住顧屹安遞到自己身前的零食，鼓着小臉蛋撒嬌，“特別想。”
舒毓嘆了口氣搖搖頭：“就這麽一次昂。”
“嗯。”小姑娘賣乖。
安悅看了，滿心喜愛地揉揉陸歲歲的腦袋：“歲寶，今晚不是要來阿姨家補課嗎，不如順便過來吃個晚飯吧。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
那時，陸歲歲還沒回話，陸今朝卻插嘴了：“好，安阿姨，我們一定來。”
小姑娘一愣，氣得扭頭瞪了他一眼，心裏想着，搶什麽答啊，有他什麽事？
但在看到陸今朝看着孟星然的那可憐的眼神時，陸歲歲還是改變了想法——好吧好吧，帶他去。
—
顧家的小客廳裏，吃過飯的少年們坐在一起，幫陸歲歲解着最後一道數學大題。
最終結果，是陸今朝快了一步。
他立馬就像是周岩形容的那樣，走地雞上身，驕傲地搖起了尾巴：“顧屹安，你服我不？”
其餘三人：“……”
他們六目相對，而後低下頭繼續做各自的事情——
孟星然吃水果，陸歲歲收拾自己的文具，顧屹安幫她整理書本。
陸今朝見他們都不理會自己，只能抓起陸歲歲面前的薯片塞嘴裏，以掩尴尬。
只是才咬了半片，顧屹安就把薯片搶回去了：“不是給你買的，別碰。”
“嘿？”陸今朝看着手裏剩下的碎屑，不可思議，“一片也不給？顧屹安，你故意的吧？”
“額……陸今朝，要不你吃點水果？”
一旁的孟星然怕他們起争執，連忙遞了果盤給陸今朝。
那時，陸歲歲滿心激動地期待陸今朝能給點正常反應，誰知，他竟然搖頭拒絕了。
Giao，真是沒救了。
她起身，準備帶陸今朝這個撲街回家。他卻巋然不動，還建議想留下來再看部電影。
而顧屹安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好啊，前幾天視頻網站上，上映了一部熱門的鬼片，用家裏的投影儀看，正好。”
其他三人：“……”
顧屹安見他們都沉默地看着自己，一本正經地疑惑：“你們怕嗎？”
“不不不。”
三人都擺手否認。
不就是鬼片嗎，他們怎麽會怕呢。
但事實是，一問三不怕，一看三叫喚。
在又一張巨大的鬼臉映在幕布上時，陸歲歲下意識地想縮到陸今朝的身後，卻撲了個空，只見本該是自己的避風港的親哥，竟也吓得躲在了孟星然的身後。
陸歲歲：“……”
這時，電影的恐怖音效再次響起。
陸歲歲忙吓得轉到另一邊，抓着顧屹安的胳膊，尋求安全感。
而顧屹安的戲谑聲，也随即在她腦袋頂上響起：“小孩兒，遇事該找誰，你可總算弄清楚了。”
陸歲歲：“……”
作者有話說：
在作話裏悄咪咪問一句，有追劇情的寶寶嗎？
沒有追更的寶寶的話，可不可以這篇文就更到20號QAQ呀……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大靈子想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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