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倒v結束
蕭吾泠昨日已經提審了方絮, 方絮死不承認是他主動推了沈琉墨,只說沈琉墨紮了他一下,他下意識的防禦罷了, 根本不是有心。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 蕭吾泠沒相信方絮的話, 把方絮暫時關在牢裏, 沒說怎麽處理。
不過只堪堪過了一晚,方絮就沉不住氣了,買通了旁人來救他。
那人是當時站在距離沈琉墨和方絮身邊不遠處的一名侍衛, 侍衛坦白說事情發生的時候是他踢了枚石子過去,不小心打中沈琉墨, 這才導致沈琉墨墜崖。
“說完後那侍衛就當庭自盡了, 任誰都能看出那人只是個替死鬼。”阿七道。
“本宮知道了。”周圍宮人衆多,不便多說, 沈琉墨站起身來離開禦花園。
“陛下是何反應?”
“據說陛下臉色很難看,但到底沒再處死方絮,只是讓他出宮了。”這個反應其實按照現在蕭吾泠對方絮的态度來說是有些反常的,“方公子究竟有何神秘之處, 幾次三番害您, 卻還能毫發無損。”
“許是有何妙處。”沈琉墨似笑非笑道, 況且也不算毫發無損。
那日一碗朱砂湯下肚,又在冰天雪地裏跪了兩個時辰,沈琉墨不信他沒有感覺。
這些年的難言之痛, 也要讓他嘗嘗。
“既然出宮了, 可是回了方将軍府?”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
“罷了, 左右出宮了。”只要方絮不再繼續招惹他,這幾年的恩怨暫且作罷。
“殿下!”不遠處, 阿绫站在長樂宮門口興奮地沖他們揮手,“殿下,表少爺來了!”
聞言,阿七臉上蔓延上驚喜,見阿绫身邊果真站着一個身形颀長的男子,瞧着有幾分面熟,“殿下,真是表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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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琉墨亦是難掩高興,看着男子,腳步都快了些。
“表哥!”還未走近,沈琉墨就喚道。
“下官見過皇後殿下。”柳昱躬身作揖,沈琉墨趕緊讓他免禮,“表哥今日怎麽來了?”
見沈琉墨與入宮前一樣的脾性,柳昱臉上的擔憂少了許多,“聽說殿下墜崖,家母責令下官來看看。”
“牢舅母挂心,本宮沒事。”難得一見,沈琉墨還有許多話想跟柳昱說,“表哥進來說話。”
柳昱點頭。
殿裏沒有外人,沈琉墨和柳昱都自在許多,“表哥找我,可還有其他事?”
“最近陛下待你可好?”
“陛下待我很好。”沈琉墨回想最近這一月,當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表哥呢,可安好?”
“一切安好。今日朝上,陛下已将下官升為戶部侍郎。”柳昱原先只是個禮部小官,連進殿面聖的機會都沒有,如今突然成了正三品的侍郎,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聯想最近盛傳皇後獨寵的言論,柳昱怎會不明白。
“殿下在宮裏要小心謹慎,一步天一步地,盛寵難享,殿下若有難處,定要與下官說。”
“本宮明白的。”
這三年蕭吾泠都沒想起過柳昱,如今開始提拔他娘家人,倒是與蕭吾泠所說的承諾對應上了。
沈琉墨看的很清楚,如今蕭吾泠對他有意,但帝王自古薄情,如今他首要的目的就是抓緊蕭吾泠的心。
“表哥,方武方将軍家的庶子方絮,此人表哥可知?”
柳昱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內容,“殿下怎麽突然問起他?”
“是這樣的,本宮兒時走丢過一次,表哥應當是知道的。”見柳昱點頭,沈琉墨繼續道,“本宮當時在廟裏遇見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流落民間的陛下。”
“什麽?”柳昱震驚,随即眼神流轉,半晌才想通,“所以陛下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才對殿下寵愛有加?”
“并不是。”沈琉墨開門見山,“如今的寵愛與當年的事沒有絲毫關系。事實上本宮怕是被人頂替了,這幾年的冷落也是拜那人所賜。”
“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琉墨詳細跟他說了自己的懷疑,最後沈琉墨心底還有個疑問未解開。
“本宮和方絮,是否有幾分相似?”沈琉墨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方絮知道當年破廟裏的細節,可蕭吾泠又是如何才會把他認成是方絮。
他和方絮,長相上實在沒有什麽相似之處,問過了宮裏許多下人,都說他們絲毫不像。
柳昱心中一震,難怪沈琉墨這幾年郁郁不得寵,又難怪京中傳言方絮于陛下有恩,原是如此。
“殿下如今與方家那位并沒有什麽相似之處。”柳昱斂下心中的怒氣,面上仍是一副和善兄長的姿态,“此事交給下官去查。”
當年說好他們柳家不追究方絮的事,沈重棠也對發妻和嫡子做到尊重愛護,現在看來,所謂的尊重愛護都是表面的,私下裏竟敢做出此等腌臜之事!
他柳家肯定不會就此罷了。
“兄長如今青雲直上,當萬事小心。”
戶部掌田地,錢財,地位特殊,是蕭吾傥拉攏的主要對象之一,雖然知道柳昱不會做出格的事,但錢帛動人心,什麽事都說不準。“陛下陰晴不定,脾性怪異,在陛下身邊,表哥更要謹小慎微,以防觸碰到他的逆鱗。”
“殿下放心,這些下官都明白。”柳昱心裏惦記着找沈重棠算賬,又聊了幾句叮囑沈琉墨注意身子就告辭走了。
在殿門口,碰到來送藥的張津易,柳昱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張津易卻呆了,眼神就像是黏在柳昱身上一樣,一直到看不見人影,張津易才快步走進殿內。
一進來,張津易就道:
“殿下,方才出去那人是誰?”
“是本宮的表哥,柳昱。”
“柳昱……”張津易在心裏琢磨這倆字,半晌道,“真是好名字。”
“怎麽,張太醫見過他?”沈琉墨感覺張津易的反應有些怪異,不由問道。
“不曾。”張津易幹笑幾聲,拿出藥箱來,“臣來給殿下換藥。”
用的傷藥都是上好的金瘡藥,不過兩天沈琉墨的傷口已經愈合,可以做些簡單的事,比如捧起碗喝藥。
換了藥,沈琉墨也将湯藥喝了,張津易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沈琉墨看了阿七一眼,阿七也是與他一樣疑惑。
“奴婢送送太醫?”
“那個……”張津易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偷偷湊到沈琉墨跟前,小聲問道,“殿下,你那表哥成親了沒?”
“……以本宮所知,并未。”
“家裏也沒有未婚妻之類的?”
“應當是沒有。”
“好啊!”張津易激動地一拍手,将沈琉墨吓得一激靈,他才趕緊收斂了些,“那個,多謝殿下告知,臣先走了。”
留下沈琉墨心生疑惑。
——
出了宮門,柳昱臉色微沉,仆人在一旁候着,“少爺,咱們去哪兒?”
“去左相府。”這些年他柳家沒落,沈重棠就不将他放在眼裏,對當年的承諾陽奉陰違。
柳昱的馬車剛到左相府門口,碰巧沈重棠外出,柳昱下了馬車直奔他而來。
“左相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沈重棠看他走來,微微一頓,“賢侄怎麽有空過來,快快,進來喝杯茶。”
“不必了。”柳昱不想跟他多說,“前些年你是怎麽答應的,應當沒忘吧?”
“嗯?”沈重棠裝作不知柳昱的意思,“賢侄這是何意?”
“阿墨四歲時發生的事,除了我,應該就只有你和姑母知道了。”沈重棠好意思做出這種事,柳昱不想饒他,“阿墨是你正兒八經的嫡子,你竟然拿嫡子的未來為別人謀前途。”
“呵呵。”沈重棠臉色一變,“賢侄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不管是嫡是庶,都是本相的血肉,本相怎會做出你口中所說之事。”
“究竟做沒做你心裏清楚。”柳昱負手而立,“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柳家手裏,若不是為了阿墨,大不了魚死網破。”
說完,柳昱冷哼一聲甩袖走了,沈重棠重重呸了一聲。
“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升了官就敢跟本相叫嚣,什麽東西!”沈重棠往将軍府走,到了一半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去皇宮!”他要找那個逆子好好算賬!
當了皇後還不滿足,不但撺掇蕭吾泠把方絮趕了出來,連幾百年前的事也扒出來,讓一個小輩威脅到他臉上,真是豈有此理!
宮內,沈琉墨剛和蕭吾泠一起用完午膳,蕭吾泠繼續去處理事務,沈琉墨打算小憩一會兒,外頭通傳說是左相求見。
進宮四年,沈重棠從沒來找過他,今日柳昱一走沈重棠就來了,怕不是被柳昱興師問罪了跑來罵他。
“不見。”沈琉墨輕阖眼睑,“就說本宮休息了。”說罷走進內殿。
外頭沈重棠差點沒氣死,“既然如此,本相就等他睡醒!”
阿七撇撇嘴,心道那就等着吧,看他能等到幾時。
沈琉墨睡了約有兩刻鐘,醒後得知沈重棠還在,慢慢梳洗後才讓人傳了進來。
“臣沈重棠見過皇後殿下。”沈重棠一臉的怒色,沈琉墨面無表情,“給左相大人看茶賜座,大人找本宮所為何事。”
“臣有些私事想與殿下商讨。”
聞言,沈琉墨屏退了除阿七和阿绫以外的宮人,阿七二人知道沈重棠什麽德行,等下人都走了,沈重棠果然原形畢露。
“殿下如今得寵,翅膀也硬了,敢讓他人來怪罪自己老子了!”
“父親因何事動怒?本宮又何時讓他人怪罪過父親?”
“柳家那小子,今日來興師問罪,嫌本相把當年的事告訴了小絮。”沈重棠裝模作樣,語重心長道,“你和小絮從小一起長大,明明都是雙兒,家世也相當,卻選擇處處壓他一頭,連皇後的位置也是你的,為當年那一點小事,又何須同他計較?讓一讓他又何妨!”
“父親所說的一點小事,可是他頂替本宮之事?”沈琉墨眼神一冷,當年的細節竟是從沈重棠嘴裏傳出去的!
沈重棠點頭,“小絮也不是故意的,你卻撺掇皇帝将他趕出了宮,你讓他日後如何自處。”
“父親可知,你口中所謂的一點小事,将本宮害得有多慘!”要不是他命大,恰巧碰到張津易,那次小産他命都要沒了,這四年又有多少次的劫難,沈琉墨數都數不清,這全部是拜方絮所賜,沈重棠竟然覺得被頂替只是一件小事。
“再者,他被陛下趕出宮,那是他活該,不過只是個太樂令,又不是後宮妃嫔,趕出去如何不能自處?活不下去那便一尺白绫吊死,免得活着礙本宮的眼。”
“你,你,你這個……”沈重棠哆哆嗦嗦指着沈琉墨,氣急敗壞想要罵他,礙于在宮裏,憋的一張老臉通紅扭曲。
沒罵出來沈琉墨也知道他想罵什麽,沉着臉讓阿七送客。
“日後沒有要緊事,父親還是少入宮的好,惹了本宮,別說是方絮,就是生身父母,本宮也狠得下心!”
“你,你,你這個孽畜!”沈重棠眼前一黑,差點讓他氣死。
“送客!”沈琉墨頭腦刺痛,撐在桌子上揉着額頭。
一個好友的兒子竟比親生的還重要,當真是諷刺!
确定了四年前的确是被頂替,沈琉墨憎恨這些人的同時,對蕭吾泠認錯了人産生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他與方絮又不相像,沈琉墨心裏有些埋怨。
夜晚,蕭吾泠快要睡着了,沈琉墨把臉轉向他,眼神清醒,毫無睡意。
“陛下是不是就喜歡活潑會撒嬌的雙兒?”
半夢半醒的蕭吾泠伸出胳膊摸索了下,找到沈琉墨後把人往懷裏攬了攬,期間眼睛都沒睜開,“皇後還不會撒嬌嗎?”他一雙清潤的眼睛已經足夠會拿捏人心了。
“臣學不會。”沈琉墨沒動彈,任由他攬着,一直盯着蕭吾泠的臉。
從蕭吾泠眉眼盯到雙唇,沈琉墨咬了咬下唇。
他身子沒調理好,蕭吾泠不碰他,這他能理解,可蕭吾泠親也不親他,他要忍不住了。
怎麽到頭來,重欲的成了他,蕭吾泠難不成當真如傳言,那方面極其冷淡……
幽怨的目光幾乎要化為實質,蕭吾泠無奈睜開了眼,帶着幾分困倦,“今晚怎麽了,墨兒不困嗎?”
沈琉墨摟住他有力的脖頸,往他身邊蹭,“睡不着。”
說白了還是患得患失,怕蕭吾泠哪天對他的态度又恢複到以前。
“為何睡不着,今日可是發生什麽事了?”蕭吾泠也清醒了過來,摸着沈琉墨的長發。
今日倒是發生了不少事,沈琉墨從中挑了件可說的。
“謝謝陛下對表哥的信任。”蕭吾泠頂着朝中上下的壓力,讓柳昱連升三級,對于沈琉墨來說是有利的。
他的娘家說是沈家,不如說是柳家,他自幼與柳昱一同長大,感情深厚,柳昱官職越高,于他而言也就越有利。
“柳愛卿學識淵博,卓爾不群,升官是早晚的事。”蕭吾泠早早就知道柳昱的才能,以前不重視其實是誤會柳昱與沈琉墨有別樣的感情,畢竟一個男人,快到而立之年卻無妻無妾,實在說不通,現在蕭吾泠知道他們之間沒有特殊感情,自然也不吝于提拔柳昱。
“那也要多謝陛下能夠賞識他。”沈琉墨唇角微彎,眼神帶了些讨好,“表哥今日來了一趟,臣幾年沒見過他了,見他似乎憔悴了些。”
“墨兒與柳愛卿感情很好。”蕭吾泠看着沈琉墨的眼睛,平白生出酸意,“若是思念家人,可讓他們時時進宮,朕準了。”
“多謝陛下!”沈琉墨猛地往蕭吾泠唇上親了下,埋首在其胸前。
感覺蕭吾泠身子一僵,很快又放松,只是摟住了他就沒有其他動作,沈琉墨失望地抿唇,閉上眼睡了。
他睡着了,蕭吾泠卻全無睡意,在黑夜中準确找到沈琉墨的下唇,輕輕咬了一口,見沈琉墨沒有其他反應,才含住他雙唇細細的舔·弄,深入。
柔軟濕潤的唇舌好似有什麽魔力,讓人上瘾,蕭吾泠捧着沈琉墨的臉頰,無端覺得自己像個登徒子,趁沈琉墨睡着行不軌之事。
動作不分輕重,惹得沈琉墨睡夢中呻·吟幾聲,蕭吾泠又親了會兒才依依不舍地退開,在沈琉墨鎖骨上留下一抹紅痕,總算心滿意足地睡了。
翌日一早,沈琉墨醒來蕭吾泠已經早早去上朝了,他摸了摸嘴唇,感覺有些刺痛。
“阿七。”沈琉墨坐起身喚來阿七,問他,“昨晚有蚊子嗎?”
“殿下,這正月的天怎麽會有蚊子。”阿七不解,看到沈琉墨微腫的唇瓣,還有鎖骨的紅痕,阿七陷入自我懷疑,“難不成真有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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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