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不知道是正文還是番外1

沈琉墨一覺睡到第二日, 日上三竿,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潑灑進來,他翻了個身嘤咛一聲, 感覺身旁沒有人才迷糊着睜開了眼。

往殿裏一望, 姜璃抱着孩子坐在不遠處, 沈琉墨不免羞愧, 這兩日孩子都是姜璃照看的,他和蕭吾泠二人倒是清閑了。

聽到聲音,姜璃往床的方向一看, 見沈琉墨醒來便抱着孩子走了過去,“小墨, 你家小殿下真乖, 吃飽了不吵不鬧的,看得我也想要個孩子了。”

“這兩日麻煩你了。”沈琉墨坐起了身, 姜璃把孩子放在他身邊,他試探着伸出食指本想輕輕蹭了下小臉蛋,沒成想被一只小手攥住了手指,沈琉墨睜大了眼, 寶寶就像是認出了他一般, 哼哼兩聲。

許是有某種感應, 沈琉墨心都要化了,“小宸兒,你認出爹爹了嗎?”

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 自然不能給沈琉墨答複, 剛從乳母那裏抱來, 黑黢黢的大眼睛瞅了沈琉墨一會兒,很快就攥着沈琉墨的食指乖乖睡了。

“昨日你們怎麽了, 今早陛下去上朝的時候臉色那個憔悴,都有些吓人。”孩子睡後,姜璃小聲問,其實他想說蕭吾泠不但臉色不太好看,眼還腫着,一看就是哭過了。

能讓蕭吾泠這種人哭,姜璃有些佩服沈琉墨,看來是把蕭吾泠拿捏的死死的。

“他做錯事了。”沈琉墨笑道,隐去一半說了一半,“昨日才從張太醫口中知道頭一個孩子沒有了,愧疚又難受。”

“你之前還有過孩子?”姜璃驚愕道,他也不知。

“有過啊。”沈琉墨嘆道,“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還讨厭我呢。”

“難怪難受成那樣。”姜璃看着沈琉墨的臉,沈琉墨現在氣色很不好,一看就是損耗了很多元氣,他都心疼更別說蕭吾泠,這種時候再知道失去過一個孩子,的确要愧疚死。

怕戳中沈琉墨心裏的傷口,姜璃沒再多問,“苦盡甘來就好。”他道,他總說這句話,心裏亦是這樣認為的。

“公主呢?最近你們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一說到自己,姜璃眸中有些疲累,“她現在倒是不提孩子了,但行蹤不定,行為怪異,總歸還是有事瞞着我。”

“等我傷好了,我們出去游玩幾日?”沈琉墨提議,就這樣輕而易舉原諒了蕭吾泠未免太過便宜了他,總要讓蕭吾泠嘗嘗獨守空床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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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只怕到時陛下會不樂意。”姜璃總覺得今日的沈琉墨,似乎格外灑脫一些,就好像心中的郁結都消散了一般。

“就是要躲着他。”沈琉墨溫柔看看睡得正香的寶寶,“到時把宸兒也帶走,留他一個孤家寡人在宮裏。”

想象了下,蕭吾泠下朝回來,皇後和孩子都不見了,想來那個場面會很好看。

看得出蕭吾泠對沈琉墨十分縱容,姜璃便點點頭,“我在滁州有一處誰也不知的院子,到時候我們可以在哪裏落腳。”

“好。”沈琉墨一口答應,正好馬上冬日了,京城太冷,去滁州避寒也好。

“帶上張太醫?”姜璃心說,畢竟還有個孩子,沈琉墨身體又不好,帶着張津易以備不時之需。

“不知道表哥是否同意。”最近柳昱對張津易的态度很不對勁,沈琉墨還沒來得及問呢。

說曹操曹操到,沈琉墨話音剛落,張津易就打着哈欠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垂頭喪氣的張泓琰。

看到張泓琰,從前對張泓琰的那種怪異感覺也沒有了,沈琉墨不免奇怪。

張津易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把張泓琰扯了過來,“說。”

後者垂着腦袋不知道怎麽說,沈琉墨疑惑地看着他們,“怎麽了?”

張泓琰沒臉說,那只能張津易來說。

“殿下還記得你生産前他說過什麽嗎?”張泓琰是因為他才接觸到沈琉墨,害了沈琉墨早産的,還差點沒命,所以張津易心裏十分過意不去,問了張泓琰很久,終于問出了實情。

張津易不提沈琉墨都要以為當時聽到的兩句話是幻覺,看沈琉墨的臉色張津易就知道他想起來了,“這個孩子是一定要早産的,因為他已經在殿下肚子裏待過三個月了。”

“什麽意思?”這話一出,不止沈琉墨,就連姜璃都震驚了。

沈琉墨神情恍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怔怔地看着熟睡的寶寶,“是……三年前的那個孩子?”

“對。”這是張泓琰告訴他的,張津易對張泓琰很了解,知道他不會說假話,“許是命中注定,這孩子與你有緣。”

“我之前看到他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是這個原因嗎?”所以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呵。”張津易嘲笑出聲,張泓琰把頭垂得更低了。

“與這個沒有關系,他天生就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至于眼睛,是被蠱蟲控制了。”張津易心有餘悸道,不止一次覺得張泓琰不靠譜。

之前張泓琰給張津易蠱蟲的時候就已經被控制了,給張津易的那只蠱蟲是想讓張津易将其養大,畢竟張津易從小嘗盡百藥,早已百毒不侵,他的血對于蠱蟲來說就是最為滋補的養分,而這樣的血養出的蠱蟲,對最為厲害的。

張泓琰這次回來是因為感覺到蠱蟲不見了特意來打探一下情況,沒想到反倒被張津易識破了。

昨天張津易逼問他,說的那句孽胎到底是什麽意思,張泓琰被蠱蟲控制,眼裏的灰白之色一閃而過,剛好被張津易捕捉到。張津易裝作沒有發現,雖然不懂蠱,但張津易手裏有師傅留下的古書,從中翻找一番,自然能夠找出張泓琰不對勁的地方,對症下藥。

被好一頓折騰,今早醒來張泓琰恢複了正常,就被張津易帶來興師問罪了。

聽完張津易的解釋,幾人不得不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蠱蟲這種駭人視聽的存在。

難怪那種怪異的感覺不見了,沈琉墨心想,一旁的姜璃關注點倒是不同,“那你養的那只蠱蟲去哪兒了?”

沈琉墨也好奇,兩人齊齊看向張津易,張津易臉色一紅,“在柳昱那家夥身體裏。”

蠱蟲是以他的血飼養的,所以柳昱這段時間才會熱衷于和他上床,情緒也受蠱蟲的影響更加外放了一些。之前二人并肩行走,柳昱都要與他保持距離,更別提做那種親密事了。

“會不會對表哥身體有影響?”沈琉墨一聽着急起來,對此張津易讓他放心,“不會,這不是專門害人的蠱蟲,只是會讓他更加喜歡我而已。”張津易不好意思幹咳一聲,并且委婉表示如果沈琉墨和姜璃想要的話,他可以提供。

“姜驸馬,你要不要嘗試一下,保準公主非你不可。”張津易打趣道,姜璃搖頭,“該走的人,靠這東西也留不住。”

“說的也是。”

“留不住嗎……”沈琉墨卻突然想起不一樣的事來,“這東西只要用自己的血液飼養,就可以讓他人愛慕自己嗎?”

“書上是這般寫的。”張泓琰突然道,沈琉墨終于看清了他的正臉,沒了那雙灰白色的眸子,張泓琰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若是被操控的人,在此之前就有其他愛慕之人了呢?”

“這……”張泓琰沉默了一會兒,這個他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他沒試驗過,“多半還是會被控制吧。”

畢竟他自己都中招,被自己飼養出來的蠱蟲控制了。

“或許不會呢。”沈琉墨呢喃道,若前世的方絮與張泓琰認識,會不會用這種東西控制蕭吾泠。

“張師兄可認識方絮?”

“方絮?”張泓琰想了想,,記憶中沒有這號人物,“不認識。”

“祁正君你不認識嗎?”張津易沒好氣道,“上次給柳昱下毒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原來是他。”提起祁正君,張泓琰倒想起來了,“我與他并不相識,不過之前欠過福山寺主持的人情,就幫了他一個小忙。”

自知理虧,張泓琰沒敢看張津易。

他做事向來随心随意,哪裏知道方絮與他們不和,還會把毒藥拿來對付柳昱。

如此便說通了,沈琉墨更加加重了內心的猜測,以方絮卑鄙的脾性,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若有這種東西,一定會拿來對付蕭吾泠。

“那可有什麽法子能夠解蠱?”

“殿下!大喜事!”張泓琰還沒說怎麽解蠱,阿七從門外跑了進來,跑得氣喘籲籲的,“大喜事!”

“什麽喜事這般高興?”沈琉墨笑道,“慢慢說。”

“陛下下旨了!”阿七實在是高興,“外頭都傳開了,陛下在早朝的時候昭告天下,将小皇子封為太子了!”

“他當真這般做了。”沈琉墨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看着他的孩子手上與他如出一轍的紅痣暗自出神。

“不僅如比,陛下還廢除了後宮,說要與殿下一生一世一雙人。”阿七捂着嘴差點要喜極而泣,這麽多年,如今是真真正正的苦盡甘來。

“恭喜殿下。”幾人面上也都喜氣洋洋的,都為沈琉墨高興,畢竟這些年實在辛苦。

沈琉墨從未當真,所以當事實擺在面前,他還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阿七之所以能夠知道,是聽那些下朝的官員們說的,一聽說後他就飛奔跑來告知沈琉墨,所以衆人知道後不久,蕭吾泠就來了。

一進門,沈琉墨看到他紅腫的雙眼就忍俊不禁,不顧幾人都在,就要出言打趣,“陛下,你當真頂着一雙這樣的眼睛上朝去了。”

“朕今日不僅丢了人,還震驚世人了。”蕭吾泠也不在意,上前就要親沈琉墨一口,沈琉墨一躲,這才想起他似乎一直都沒有洗漱。

幾人不約而同偏過頭不看,親不到嘴唇蕭吾泠就退而求其次親了親沈琉墨的臉。

今日早朝如坐針氈,他頒布完聖旨就想退朝,硬是多捱了半個時辰,心裏想了沈琉墨無數次,生怕沈琉墨醒過來翻臉不認人,好在一進門就看到了沈琉墨的笑臉,這讓他一早漂浮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到底還是在沈琉墨唇上偷親了一口,親完周圍沒有大人看,床上那個小不點卻睜着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們,搖晃着手咿咿呀呀的。

本就不好意思,沈琉墨推了蕭吾泠一把,将孩子抱了起來,“陛下胡鬧。”

“沒關系,他看不懂。”蕭吾泠讨好地笑笑,殊不知沈琉墨都在計劃着留他在宮裏,自己帶着孩子出宮去。

幾人偷偷往這邊瞄了一眼,發現他們兩個已經分開,這才神情自然,繼續剛才的話題。

“解蠱要将全身幾乎一半的血放出去,我不打算給柳昱解了。”張津易道,反正沒什麽壞處,而且這個對他主動的柳昱,別有一番趣味,萬一解了蠱柳昱又成了個親嘴都要他主動的老古董,他這輩子也別想再把人拐上床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解蠱的過程對于身體的危害很大,權衡之下,只能暫時如此。

“這樣也好。”在這方面張津易畢竟懂得比他要多,沈琉墨選擇聽從張津易的。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解蠱?”蕭吾泠沒弄懂。沈琉墨一看他就想起前世,越發懷疑前世那個異常冷漠的蕭吾泠是被人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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